第33章 朋友
朋友
又是一天清晨。
伴随着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細碎雜音, 晏懷桑依稀感覺到臉頰和緊閉的雙眼上有一股暖洋洋的溫度在爬來爬去。
慢慢地睜開眼後，晏懷桑發現——原來是謝淩逸剛才把窗簾拉開了。
陽光洋洋灑灑地洩露進室內。
“鬧鐘沒響，你起遲了。”同樣是才醒的謝淩逸發現晏懷桑醒了，偏頭看她, 慵懶地打了個呵欠, 紅色的短發稍顯淩亂, 在陽光的照耀下多了一層漸變的暖金色。
晏懷桑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謝淩逸說得沒錯，她以前在這個時間點的時候，都已經快走到食堂了。
“我知道，我昨晚特意把鬧鐘關了。”晏懷桑熄滅手機屏幕, 也長長地打了個呵欠。
她昨天下午才在體育館裏把顏岚歸吓得花容失色，今天也就不指望還能有機會能和顏岚歸一起上下學了。
說不定顏岚歸因為不想看見她、早上四點就起床離開宿舍了。
于是晏懷桑索性不去配合他的起床時間, 這樣還能多睡會兒。
反正她現在都有6920點厭惡值了, 偶爾休息一下也不壞。
晏懷桑迅速下床洗漱換衣服, 最終還是比謝淩逸先一步出門, 關門轉身。
轉身後擡頭的一剎那, 晏懷桑突然在宿舍門口的不遠處看到兩個陌生人，她被吓得一哆嗦, 正準備問他們兩個是誰。
那兩個人突然對着晏懷桑來了一個标準的九十度鞠躬, 聲音分為洪亮：“晏學長,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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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晏懷桑一臉迷茫, 她明明不認識這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面色惶恐, 先開口說道：“我昨天才聽說你是謝淩逸的摯友......那個！之前我不是在經過你身邊的時候、對着我的朋友不小心說了幾句謝淩逸的壞話嘛.....是因為我那天心情不太好, 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的......但是我以後不會再偷偷說他壞話了！”
晏懷桑被這人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大腦飛速運轉, 突然又覺得這兩個人似乎有些面熟。
她又仔細想了想，終于想起來這兩個人是誰了。
那個時候, 晏懷桑剛穿越過來還沒幾天，好像碰巧在宿舍附近遇到過這兩個人。
當時這兩個人那時恰好在說謝淩逸脾氣臭，她隐約記得好像是因為謝淩逸在電梯裏故意忽視了他們。
“放心吧，我沒說，謝淩逸也不知道。”晏懷桑尴尬地笑了笑，無論怎麽想都覺得這兩個人的反應太過誇張，“而且這事都過去多久了，你們沒必要來特意找我的。”
最前面的那個人聽完以後大為感動：“謝謝晏學長，你真是個好人！但是我聽說謝淩逸之前小學的時候差點把人打死就是因為那個人對謝淩逸隐瞞了一件小事，我覺得晏學長你還是找個機會告訴他這件事情吧，小心他也打你......啊對了，也請務必把我們的道歉轉告給他！”
“......”晏懷桑再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了謝淩逸在其他人心中的形象是多麽的不可撼動。
“誰這輩子沒在背後偷偷說過別人壞話，多大點兒事。”晏懷桑朝他倆擺了擺手，“好啦好啦，你們走吧，不然一會兒謝淩逸他......”
晏懷桑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宿舍房門被打開。
“......就出來了。”晏懷桑順着慣性，繼續把話講完。
然後謝淩逸就真的走出來了。
那兩個學弟一看見謝淩逸，顯然都有些後怕，立刻又對着謝淩逸和晏懷桑來了第二個鞠躬：“真的很抱歉，以後我們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惹你們不愉快的事情，并且會打從心底對你們尊敬有加的！”
謝淩逸面無表情的臉靜默了數秒，而後驀地冷峻了幾分，噙滿不悅的瑞鳳眼看向晏懷桑。
“？”晏懷桑的視線迎了上去，不懂謝淩逸為什麽突然有些生氣。
【恭喜宿主獲得100點厭惡值，系統自動為您轉換為100天的生命值。】
緊接着，謝淩逸不由分說地把晏懷桑拽回了宿舍。
“啪——”宿舍房門立即被關上，門外的兩個學弟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門內的晏懷桑也很是困惑不解。
雖然得到了厭惡值是好事情，但是她剛才明明什麽都沒做啊？
“你利用我、恐吓他們？”謝淩逸用深棕色的瞳孔盯着晏懷桑，自然散發的憤怒讓周圍的氣壓都低了稍許，“你都讓他們做了什麽？”
“......第二次了。”熟悉謝淩逸腦回路的晏懷桑已經轉過彎來了，嘴角無語地抽動了兩下，也不由分說地反過來拽着謝淩逸的手腕，打開門，又把他拽了出去。
門口那兩個擔驚受怕的小弟還站在原地。
“你們倆，親自給謝淩逸解釋一下事情的起因經過。”晏懷桑扭頭，也兇巴巴地瞪着謝淩逸，“看什麽看，還抓着我幹嘛，松手！”
謝淩逸因為她的眼神而愣了一瞬，下意識地松開手。
兩個學弟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給謝淩逸解釋了事情經過，并且請求他的原諒，再三保證他們以後不會再說他的壞話了。
“好了，這下你們真的可以走了。”晏懷桑見他們把話說完，順勢催他們離開，然後怒氣沖沖地問謝淩逸，“現在明白了嗎？”
“......”謝淩逸沉默了一會兒，點頭。
晏懷桑怒極反笑，杏眼彎彎地看他：“明白了就好，那你不如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每次都不分青紅皂白地用眼神兇我、然後還莫名其妙地逼問我？我欠你的嗎？”
謝淩逸望着明顯處于生氣狀态的晏懷桑，既不知道該怎麽讓她消氣、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略感煩躁地揉亂前不久才整理好的頭發。
“對不起。”謝淩逸垂眸，“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晏懷桑稍微怔然了一瞬，沒想到謝淩逸現在都學會主動道歉了，遲疑着問他：“......你這是真心的嗎？”
謝淩逸擡眸，深棕色的瞳孔靜靜地望着她，似乎在思考什麽。
數秒後，謝淩逸再一次握住晏懷桑的手，只不過這一次的力度輕柔了許多，将她重新拉回宿舍，然後在房間裏的電腦桌前站好。
然後謝淩逸又一聲不吭地轉身，在他的儲物櫃和行李箱裏翻出來一大堆甜品零食。
晏懷桑就這麽默默地看着謝淩逸一件件地将這些甜品零食放到電腦桌的桌面上，不明所以。
謝淩逸做完這一切，神色誠摯地看她。
“？”晏懷桑突然覺得，她距離真正地理解謝淩逸的那一天、還差得遠呢，疑惑地問他，“你這是幹嘛？”
“這些給你。”謝淩逸指了指桌上的東西。
瑞鳳眼裏總是帶着的不知從何而起的攻擊性的眼神、在此刻全部消失，讓他看上去很像一只無辜的大狗狗：“表達我的真心。”
“......”面對這種像小學生的天真行為，晏懷桑徹底拿他沒轍了，無奈地捂臉。
可惡，這讓她還怎麽繼續生氣下去。她現在不僅氣全消了，甚至還想摸摸謝淩逸的腦袋。
“不過你剛才的反應也太誇張了。”晏懷桑放下捂臉的手，好奇地看他，“你以前是被其他朋友利用過嗎？比如......有人用你的名義去欺負別人？”
謝淩逸輕輕錯開她的目光，低頭看向桌面上的甜品：“......不想說。”
“不想說就不說。”晏懷桑也沒想要勉強他，把桌上的零食往他的方向一推，“你的真心我收到了，這些你還是留着自己吃吧。”
她又看了一眼時間。
她已經在宿舍耽誤太久了，這會兒再去食堂吃早飯肯定會遲到。晏懷桑忽然慌了，順手從那堆零食裏拿了塊巧克力，朝謝淩逸說：“拜拜，我先去教學樓了，你也快點，小心遲到。”
晏懷桑才走出去一步，右手手腕忽然又被謝淩逸拽住，于是扭頭過去看他：“又怎麽了？”
“下周的冬令營，你去嗎？”謝淩逸盯着她的手腕，問她。
晏懷桑一愣，她完全不知道下周要參加冬令營這回事。
【宿主，這是原文小說裏對聖亥尼斯學院的一個設定。】
【聖亥尼斯學院在每年的冬天和夏天都會組織戶外活動，基本上每一位學生在入校前都有所耳聞。】
【這個周五，宿主您的班主任應該就會提醒大家準備相關事宜了。】
系統及時地跳出來做出解釋。
原來如此，晏懷桑明白了。她在之前的世界裏讀的那些學校，可不是能舉行冬令營這種活動的貴族學校。
一時之間，晏懷桑還挺好奇冬令營是什麽樣子的，便點了點頭：“應該會去。”
“那我們一起報名，當同行小組。”雖然謝淩逸沒有笑，但是晏懷桑莫名覺得他看起來似乎有些開心。
晏懷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又順口提了一句：“但是不在一個班級的同學也可以一起報名嗎？”
“......”謝淩逸忽然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微微歪頭，理直氣壯地說，“不知道。”
晏懷桑：“......”
晏懷桑忽然有種被謝淩逸玩弄了感情的錯覺。
.
十幾分鐘後。
晏懷桑匆匆忙忙地趕到教室，險些遲到。
她從後門快速閃了進去，在座位下做好的瞬間，上課鈴聲也一起響了起來。
“好險。”晏懷桑深深地嘆了口氣。
都怪謝淩逸早上鬧了那麽一出。
“你今天沒有和顏岚歸一起來呢。”溫牧陽的手肘撐在課桌上，托着下巴看她。
晏懷桑聞言，無意識地擡眸望了一眼坐在前面幾排的顏岚歸，他的背影看上去和往常一樣。
“吵架了。”晏懷桑肯定不可能對溫牧陽說她昨天都幹了什麽，于是邊撒謊邊眨眼，“......朋友之間偶爾是會吵架的，不是嗎？”
溫牧陽先是笑着眯起雙眼，而後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也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會開始吵架。”
“......”晏懷桑看着溫牧陽一幅認真思考、并且好像很期待的神情，突然覺得他不僅僅是腹黑、腦子可能也有點問題。
哪個正常人會閑得沒事期待和別人吵架啊！
“啪嗒啪嗒——”
教室門口響起了班主任姍姍來遲的腳步聲，晏懷桑應聲看了過去，發現班主任的手裏捧着一疊厚厚的形狀像是獲獎證書一樣的東西。
晏懷桑的性格是很容易對未知事物産生好奇的類型，身體下意識地坐直了一些，眼神跟随着那一疊東西、直到它們被班主任放到講臺上。
“看得那麽認真，你很好奇排名嗎？”溫牧陽小聲問她。
晏懷桑詫異了數秒，然後反應過來，重新望向講臺，瞳孔大為震撼。
......難道那些被裝裱起來的紙張是考試的排名嗎？
昨天才考試、今天就出成績了？好吓人，這就是聖亥尼斯學院速度嗎？
【......宿主，您是不是忘了您所在的班級只有二十八個人。】
晏懷桑沉默了。
的确，她潛意識裏忘記了聖亥尼斯學院是一個推崇精英教學的地方，還以為和她穿越前的世界那樣，讀高中的時候整個年級能有一千多人。
“班長，你幫同學們把這些排名表發下去吧。”班主任扶了扶眼鏡，吩咐班長做事。
班長便聽話地站起來、挨個兒為同學們服務，一直輪到晏懷桑。
她接過排名表，發現第一頁上只有年級排名和班級排名，并沒有寫各科的詳細分數；而後面幾頁則是對應的錯題講解。
望着第一頁上的數字，晏懷桑驚訝得說不出話——她這次居然考到了年級第五十六名，班級第十一名的好名次。
她只學了一個星期而已，自認并沒有特別努力......排除掉全年級剩下的幾十個人全都是傻子的情況，難道她其實是一個隐藏的學習天才！？
“你很開心？”溫牧陽見她捧着排名表傻笑，眼裏難掩的笑意洋溢出些許。
晏懷桑興奮地點頭，發現班長剛好走過來往溫牧陽的課桌上放了他的排名表，問他：“你的年級排名是多少呀？”
她覺得溫牧陽的排名應該要比她高一些才對。
畢竟她一個星期前的課程基本上沒有仔細聽過，這些天裏錯過的學習知識和不懂的習題全是讓溫牧陽給她惡補的；而溫牧陽又總能為她完美解答。
溫牧陽翻開排名表的第一頁，快速瞄了一眼，拿到晏懷桑的眼前給她看：“第七十四名。”
“......”晏懷桑的心情從驚訝、到沉思、再到逐漸理解一切的釋然。
所以溫牧陽就是漫畫和電視劇裏偶爾會出現的那種雖然你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隐瞞、但他偏偏就是要隐藏實力，然後考試故意靠低分的角色。
晏懷桑想到昨天孫霭歸說的那些話。
他說溫牧陽小時候的成績總是名列前茅......關于這一點，晏懷桑現在深信不疑了。
思緒被帶到昨天的記憶，晏懷桑下意識地繼續想着孫霭歸說過的話。
他還說溫牧陽的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
“既然所有的排名表都發下去了，那麽這節課大家就根據排名表後面的錯題講解來鞏固所學內容吧，遇到想不懂的地方再來問老師。”班主任拍拍小椅子上的灰塵，剛準備做下去休息，又忽然想到什麽，重新面向各位同學。
“對了，這個月底的大掃除，我來看看......上個學期，之前所有的同學們剛好已經輪流值日過一次了，那麽這個月的值日生就讓兩個轉學生來當好了。”
“晏懷桑同學和顏岚歸同學，你們從今天起、一直到這周五，放學後都要留下來打掃班級的衛生哦。”
班主任說完，十分體貼地征求了兩位當事人的意見，詢問道：“ 兩位同學如果有什麽不方便的話，可以現在及時說出來哦。”
“老師，我這邊沒問題。”晏懷桑回答完畢，下意識地去看顏岚歸，發現他的背影略顯僵硬。
她估計着，顏岚歸肯定會找個理由來拒絕。
但是顏岚歸的聲音卻從教室的前方傳來，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給出肯定的答複：“我也沒問題。”
“好，那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班主任點了點頭，坐下休息。
晏懷桑一愣，沒想到顏岚歸在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後還願意和她兩個人留下來打掃衛生。
晏懷桑又仔細思考了片刻，覺得顏岚歸肯定是打算和之前辦黑板報的那次一樣......大半夜的不睡覺、從宿舍裏爬起來扮演田螺姑娘，一個人一次性把整個教室的裏裏外外都收拾得幹幹淨淨。
“很期待嗎？”溫牧陽的嗓音從右側淡淡地傳了過來。
晏懷桑的注意力被他的聲音吸引，自然地看了過去，問道：“期待什麽？”
“期待和顏岚歸一起值日。”溫牧陽爽朗的笑容讓晏懷桑看不透他真實的想法，卻莫名覺得他的笑意不及眼底，“因為你一直在盯着他的背影看。”
晏懷桑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而産生了這樣的錯覺，搖了搖頭：“只是在想我和他吵架了，待會兒他見到我一定會很尴尬。”
“這樣啊......”溫牧陽邊聽邊點頭，扭頭過去，也盯着顏岚歸的背影瞧。
片刻後，他維持着望向顏岚歸的動作，話語卻是對晏懷桑說的，總是讓人感覺到溫暖的嗓音陡然料峭了稍許：“晏懷桑，如果有一天我們吵架了......一定是我的錯。”
“為什麽？你怎麽知道？”晏懷桑翻開排名表後的錯題精講，随口問了幾句。
溫牧陽轉頭看她，冷茶色的發絲在空中微微晃動：“也許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然後對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溫牧陽，你不要吓我......”晏懷桑手裏的動作一滞，害怕地滾動咽喉，立刻将屁股下坐着的椅子朝溫牧陽的反方向移動了許多。
這話說得怎麽像溫牧陽一生氣就要對她下毒手一樣？
“開玩笑的。” 溫牧陽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瞳仁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笑着說， “我會忍耐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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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放學鈴聲響起。
晏懷桑坐在最後一排，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眼神偷偷看向顏岚歸。
她知道顏岚歸現在肯定很生她的氣，所以今天一天都識趣地沒有找顏岚歸說話。
晏懷桑自認為是個要臉面的體面人，可不想當着全班人的面被顏岚歸甩臉子。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是溫牧陽：“明天見。”
“啊，再見。”晏懷桑順着溫牧陽的手掌看向他的笑顏，也朝他揮了揮手。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教室裏的人便只剩下她和顏岚歸了。
晏懷桑松了口氣，終于敢走過去和顏岚歸面對面地交流。
“咳咳，那個......我昨天真的是開玩笑的。”放長線釣大魚，晏懷桑決定和他解釋一下，否則她要是把顏岚歸直接吓得下周轉學可就不好了。
意料之外地，顏岚歸轉身看她，眼裏竟然很是平靜，一點都不像昨天那個被吓跑的他：“晏懷桑，你理解的朋友是什麽？”
晏懷桑一愣，疑惑地歪頭：“朋友......就是朋友啊。”
還能怎麽理解？
“......”顏岚歸放棄追問她有關朋友的定義，換了個問題，“那你除了我，還有哪些朋友。”
晏懷桑想了想，認真回答：“溫牧陽和謝淩逸。”
“那你也會在他們生日那天、在他們面前單膝下跪，然後給他們戴戒指嗎？”顏岚歸似乎已經提前在腦海裏打好了為這次談話準備的草稿，緊接着她的話音問道。
晏懷桑心虛地不去看他，垂眸盯着地板：“......如果他們需要的話。”
她的意思是：如果他們也會因此産生很多厭惡值的話。
“我明白了。”顏岚歸微微點頭，繼續提出新的問題，“那你喜歡你的朋友嗎？”
晏懷桑不是很懂顏岚歸為什麽要問這些問題，但還是誠實地回答：“不喜歡的話，也就不會成為朋友了吧。”
“最後一個問題。”顏岚歸漆黑的眼眸深處認真又嚴肅，“你之前說你喜歡男人，那麽，請問你有沒有從某個男人的身上産生過想要和他結婚的想法。”
晏懷桑猛地搖了搖頭，結婚對她來說還是為時過早了些。
顏岚歸見她搖頭，忽然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停頓數秒後說：“我現在知道了。”
晏懷桑好奇地看他，不知道他知道了什麽。
“晏懷桑，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小是在怎樣的教育環境下正大的，但是你對有關朋友的常識很有誤解。”顏岚歸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一本标題為《與朋友之間保持舒适社交距離的一百個小妙招》的書，塞到她的懷裏，“你并不清楚朋友之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我可以原諒你昨天的冒失行為，也可以繼續和你做朋友，前提是你必須看完這本書。”
“好了，我要說的話就這麽多，你先回宿舍吧，教室的衛生我可以一個人打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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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回宿舍的路上。
晏懷桑神色恍惚，盯着手裏的《與朋友之間保持舒适社交距離的一百個小妙招》，陷入沉思......
不是！誰來告訴她，顏岚歸昨天晚上到底經過了怎樣的思想鬥争，才得出了這種邏輯自洽的神奇結論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