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是夜, 芸霓宗內。
一名白衣少女越過一層又一層的結界，最終打開面前的封印之門，再将門合上。
“神女大人。”她立身在黎夢晚的身後, 面色如常。
黎夢晚從床上起身, 轉而面向前來的白衣少女，柔聲問道：“門外為何如此喧鬧, 是蘇桃回來了嗎。”
聽到「蘇桃」這兩個字，白衣少女怔了怔，輕輕搖頭。
“是聖物被人用傳送法陣移送回了宗門，蘇桃她還沒有回來。”
“是嗎。”黎夢晚眸中流露出失望的情緒，慢慢垂下頭，“今天她也沒有回來。”
“神女大人, 蘇桃她會平安無事的。”白衣少女輕聲安撫她。
“平安。”黎夢晚雙眼空洞，淡淡笑了一下, “此前嘗試奪回聖物的弟子們皆是失敗而歸，前幾日就連被困在魔界牢獄的弟子都已一個不落的回來，如今就連聖物都已自動出現在宗門之中。”
白衣少女聞聲蹙緊了眉頭：“神女大人……”
黎夢晚面色凝重, 憂思難藏。
“現下僅剩蘇桃未歸，除她之外, 還有誰能尋回聖物。可是……聖物此時出現，她卻沒有一起回來，只有可能是她出事了，或是遇上了麻煩。”
聽了黎夢晚的話, 白衣少女也跟着擔心起來, 可還是面色不改, 安慰她道：“神女大人，蘇桃她會沒事的, 之前每一次事情發生的時候，她都能化險為夷，我們應該相信她才是。”
“是啊，我一直都很相信她。”黎夢晚站起身來，幾步就走到了窗邊，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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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眸望向窗外，搭在窗邊的手被封印術電了一下，才遲鈍的收回來。
兩年前，芸霓宗。
這個時候，仙門對黎夢晚的保護還沒有到達這種極端的程度。
一開始仙門中人将她視為神的福祉，對她悉心照顧，就連黎蘇桃也接到宗門之中。
此時的黎蘇桃沒有治愈之力，還需要隐藏自己的毀滅之力。
她在仙門中的人眼裏，資質平平且性格執拗，無人願意收她為徒，所以只能做一名外門弟子。
實際上她就是被宗門放棄了。
若她不是神女的妹妹，芸霓宗也不會收留她。
外門弟子都對神女的存在十分好奇，他們整日纏着黎蘇桃，希望能從她的口中得知神女的一點消息。
三名弟子走在黎蘇桃身邊，幾乎是将她圍住。
“好羨慕你，作為神女的妹妹，你一定特別幸福吧，真希望我也有個這樣的姐姐。”
最近他們三個總是出現在黎蘇桃的身邊，追問她有關于神女的事情，這些問題她很難一一回答，但她推脫不掉。
“我的确很幸福，但……我們就和尋常的姐妹一樣，和你們沒有分別。”
“神女的話肯定不一樣吧，怎麽可能和我們沒有分別。”一名弟子興致散了大半，認為她在敷衍了事。
就在此時，一名白衣少女來到黎蘇桃的身邊，把她從人群中拽了出來。
“蘇桃，快跟我來。”
“神女出事了。”白衣女子對她道。
白衣女子強行帶黎蘇桃闖過一道道阻礙，等她們兩個人趕到的時候，巨大的結界已經将黎夢晚困在其中。
結界之內，熊熊烈火肆意蔓延，擾人的煙火缭繞。
白衣女子告訴黎蘇桃，黎夢晚雖是芸霓宗的弟子，但她并不安全。
妖族觊觎神女，不甘心黎夢晚留在仙門之中。
于是妖帝親自前來，想要帶走黎夢晚。
她拒絕了他。
妖帝一怒之下想要殺死她，卻不知道黎夢晚身為神女，尋常之法無法終結她的命。
接連遭遇失敗之後，妖帝帶着他的一衆手下離開。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去而複返。
這一回，妖帝用了上古禁術，取來戾氣淬煉的怨妖心火，只為殺了黎夢晚。
此法陰狠古怪，芸霓宗無人可解。
黎蘇桃站在離結界不遠地方，心好似被堵住一般，疼痛難耐。
她的姐姐被困結界，就要被火燒死了。
在她之前，宗門的弟子早已來到此處，駐足不前。
他們有人懼怕，有人慌亂，有人哭泣，可是無人上前。
就連師尊連一江亦站在高階之上，不肯下來一步。
看到黎蘇桃後，他擡手指着她，狠狠斥責道：“是誰讓她進來的，還不快帶她出去。”
“師尊，是我。”白衣少女擋在黎蘇桃的身前，正色道：“蘇桃是神女的妹妹，她有權知道神女的事情，我們不能瞞着她。”
師尊連一江把手一揮，怒氣沖天，對其他弟子下定道：“夠了，帶她出去。”
聽到了師尊的命令，方才止步不前的弟子們動了起來，紛紛趕來攔住了黎蘇桃的去路。
“黎蘇桃，別再靠近了，妖界禁術煞氣極重，再向前一步，你亦會受其波及。”
“神女已然必死無疑，你救不了她。”
“我們也不想這麽做，師尊這麽說是為了你好，神女已經身陷死境，不能連你也丢了性命。”
“回去吧，黎蘇桃，這裏不是你一個外門弟子可以來的地方。”@無限好文，盡在t
“我們都救不了她，你更沒有辦法，別做無謂的掙紮了，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
“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也不想對你動手，你還是自己離開吧。”
“神女她……”
黎蘇桃冷笑一聲，打斷他們的話，當即拔出了腰間的劍。
“我要救我的姐姐，是你們應該識相點讓開，別擋我的路。”
“黎蘇桃，我們也是不想你喪命，你何必出口傷人。”有人不滿道。
黎蘇桃沒有理會，提劍就往黎夢晚的方向走去。
那些弟子想要攔住黎蘇桃，卻被白衣少女出劍指着。
“我無意傷害同門，可你們若是要攔黎蘇桃，就先過我這一關。”
有人後退了。
“罷了，就讓黎蘇桃去送死，是她自己要死的，我們攔着她反而錯了。”
又有一人往後退開。
“就連師尊都沒有辦法救出神女，她又能如何。反正她什麽都做不了，只是白白喪命。”
其餘弟子一個接一個退後，神色各異。
他們之中，有人對神女和黎蘇桃感到惋惜，心裏想的是要幫助她們，但礙于師尊命令，只得作罷。
濃烈到可以清洗天空的大火被拘在結界之中，無所顧忌的燃燒着，亮到刺目。
這溫暖與光明，卻為吞噬人命而生。
黎蘇桃從滾滾濃煙中尋到黎夢晚的身影，猛地擡劍辟向結界，想要劈開它。
那一刻，她整個人被彈出很遠，而她的雙手被劍氣所傷，頓時變得鮮血淋漓。
“我來幫你。”白衣女子跟着上前，提劍一砍，同樣被撞出去很遠。
黎蘇桃的手上劍上全都是血，她靜默片刻，忽而擡眸，堅毅的眸子裏裝進越來越虛弱的黎夢晚。
和她對視的那一刻，黎夢晚瞬間就知道了黎蘇桃在想什麽。
“蘇桃，不要。”黎夢晚無力掩唇，仍是被煙嗆得咳嗽不止，聲音變得沙啞，“你不能為了救我……”
黎蘇桃定了定神，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握着那柄劍。
“姐姐，我別無他法。”
她話音一落，手中長劍遽然劈向結界。
一時間，熱血四溢，落到黎蘇桃的臉上。
黎夢晚雙眸含淚，意識更加模糊了一些，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次，黎蘇桃劍上的劍氣轉為撞向地面，僅僅一劍，竟引得整個芸霓宗微微晃動起來。
即便如此，結界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裂痕。
黎蘇桃按住自己受傷的右手，忍着痛又是一劍下去，直接在結界上穿出了一個小洞來。
同一時間，芸霓宗再次地動山搖起來。
師尊連一江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擺手，喚弟子們阻止黎蘇桃。
“你們都站着幹什麽，還不快點讓她停下來，這是……毀滅之力，再放縱她下去，芸霓宗就毀了。”
弟子們聽到後都愣住了，誰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攔着黎蘇桃。
毀滅之力怎麽可能會出現在芸霓宗？
甚至擁有毀滅之力的人，就是神女的妹妹。
等全宗門的弟子們回過來時，再想阻止她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連一江親自出手，反而被黎蘇桃的毀滅之力所傷。
那一日，黎蘇桃為救黎夢晚，致使芸霓宗山林盡毀，地面崩塌，數殿破損。
黎蘇桃長時間的隐藏自己體內的毀滅之力，突然之間讓其爆發，自然負荷不了這般巨大的力量，最後陷入昏迷之中。
此事一出，其他宗門弟子紛紛前來打探消息。
僅過了一日，繁榮富強的芸霓宗百廢待興，損毀慘重。
未等黎蘇桃醒來，連一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決掉黎蘇桃。
千百年來，宗門之內從未出現過擁有毀滅之力的弟子。
凡是擁有毀滅之力的人被視為“不詳”，不該現世，更不能活着。
黎蘇桃留在芸霓宗，會惹來不少非議和事端，所以連一江非殺不可。
他在大殿之上聚集門內弟子，明面上說要商讨如何處理後續問題，實際上他的心中早有定論。
須臾，一名弟子站到最前面來。
“邪魔才會擁有毀滅一切的能力。”他擡起頭，言辭铿锵，“我代表芸霓宗上下數十名弟子，請命師尊——處死黎蘇桃。”
連一江故作為難的樣子，卻還是點了點頭。
見狀，白衣少女走出人群，不顧他人阻攔，朗聲道：“師尊，請你看在蘇桃救了神女一命的份上，從輕發落，不要殺她。”
“師尊不可，她既有如此強悍的破壞力，就不會聽命于他人。今日她能為了神女毀我芸霓宗，明日就有可能會背叛師門，她活着，始終是個隐患。”那名弟子單膝跪地，看了眼身後的弟子，“請處死黎蘇桃。”
他說完這番話，立馬有其他弟子彎身作揖，一聲又一聲重複。
“請師尊處死黎蘇桃。”
白衣女子開口反駁，聲音一下子就被其他聲音淹沒。
剎那間，大殿的門被人推開。
一道聲音不卑不亢，凜然撞了進來。
“你們若是敢動我妹妹一下，我敢保證将芸霓宗從此不複存在。”
短短一瞬，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見黎夢晚現身，白衣少女半分欣喜半分擔憂的迎過去，輕手扶着黎夢晚。
“神女大人。”
“你們已經抛棄我一次了，自然不會在乎我這條命。”黎夢晚輕咳了兩聲，步子有些虛，可還是将劍拔出了劍鞘。
“你們可以擁有下一個神女，但前提是我死了。”她一雙潋滟瞳眸望向衆人，聲音不再和緩溫柔，“若我活着到達魔界，為魔君效力，你們既殺不了我，也無法困住我。”
“我會留在芸霓宗的唯一條件是黎蘇桃活着，如若她受到傷害，我将成為魔界最鋒利的那把劍。”黎夢晚眼簾輕掀，一字一字道：“師尊，你意下如何。”
那一日，黎夢晚把黎蘇桃從衆仙門的手裏救了出來，同時也困住了她自己。
衆仙門為她設下層層屏障，費心挑選守護者，看上去是為了保護神女，但同時也是囚禁。
為了保護黎夢晚，黎蘇桃毅然參加了守護者選拔，成為了守護者之首。
兩年過去，仙門中人認為已經穩操勝券，黎夢晚早被他們完全掌握，再掀不起風浪。
于是，芸霓宗給黎蘇桃派出了任務，選擇她去魔界解救宗門弟子，同時也想讓她在魔界喪命。
黎蘇桃知曉他們的用意，最後還是決定要去魔界救人。
黎夢晚自是不肯讓她再深陷陷阱。
離開宗門的前一晚，黎蘇桃坐在黎夢晚對面，慢條斯理道：“你已經威脅過他們一次了，這一次你或許還能護住我，可下一次，下下次呢，我在芸霓宗一日，他們總有機會取我性命。”
仙門之中有大部分的人早已認可了黎蘇桃的存在，可還是有人認為她會叛出宗門，為魔界或是妖界效力。
其中就包括連一江。
若這一次她能成功救出被抓的弟子，連一江和其他反對黎蘇桃之人就算再想質疑她，也無人會聽會信他們的話。
魔界十二獄異常兇險，師尊連一江料定她無法成功完成任務。
若她完成了任務，也很難活下來。
“我的命我要握在自己手裏，他們認為我會死在魔界，可我會活着回來，你相信我嗎。”她問黎夢晚。
“我相信你。”黎夢晚握住黎蘇桃的手，不舍的對她說：“蘇桃，你可不能騙我。”
回憶到這裏，黎夢晚悠悠嘆了口氣，雙目輕阖。
或許那一日，她就不該放開黎蘇桃的手。
第二十四章 (2)
魔界，骸骨城內。
阮雲筝身在暗室之中，幽森的燭火越燒越旺，孤獨盛放在陰冷之地。
她可以在這裏自由行動，但僅限在暗室內。
薛降塵倚身在她對面的長椅上，歪頭打量着她。
“還想着要回到神女妹妹的身邊去？”
阮雲筝擡起眸子，和他對視。
“她叫黎蘇桃，而不是神女的妹妹。”
他冷冷一笑，用獵人的眼神盯着她看，口吻涼薄。
“現在我連她的名字也必須要記住了嗎，阮月笙。”
他又叫錯她的名字了啊。
阮雲筝一臉戒備，甚至還後退了兩步。
“你準備何時讓我離開。”
“離開？”薛降塵低聲笑了下，翻開搭在腿上的那本書，“你好像忘了你的任務是監視季臨淵，而不是追随神女的妹妹。”
阮雲筝皺起眉。
“我沒忘。”
“你原來還記得啊，既然你沒忘，為何近日都是我在季臨淵的身邊。”薛降塵翻動手中的書，一頁一頁的翻，慢條斯理道：“我和季臨淵都做了什麽，你可知曉。”
阮雲筝不願回憶關于他和季臨淵的事情，敷衍回答道：“你們打了t一架。”
薛降塵滿意的勾着唇，若有所思着點了點頭，似是有意在引導她。
“除了那個呢。”
阮雲筝不想被薛降塵牽着走，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她就開始不爽。
“還能是什麽，你和季臨淵難不成會坐下來和顏悅色的交談嗎。”
“性子真急啊。”薛降塵翻了兩頁書，指尖在書的邊緣輕輕摩挲，“你不知道，我告訴你。”
他把書合上，眸子一擡和她對上視線。
“我和他打了個賭。”
阮雲筝有點意外：“打賭？”
“沒錯。”薛降塵彎了下嘴角，表情有些遺憾，“結果是他贏了，所以黎蘇桃奪走了聖物，而我帶你離開。”
阮雲筝不想再和他繞彎子。
“你想說什麽。”
薛降塵見她一副急切的樣子，反而更加從容起來。
“季臨淵早已知曉魔君交給你的任務，他覺得你礙手礙腳，即便我放過你，他還是會處理掉你。”
阮雲筝的眉心狠狠一壓。
“他要殺我。”
“季臨淵的真正用意，誰知道呢。”薛降塵眸中灌了笑意，神色不明，“不過我卻覺得可惜，與其讓他殺掉你，不如我親自動手。”
阮雲筝愈加不耐煩起來，幾乎就是在責問他。
“你除了殺戮之外，就想不到其他的解決方式了嗎。”
薛降塵的手指慢慢叩了叩書面，敲了一下，又一下，像是倒計時的鐘聲。
“正因為我想到了，你才能在這裏和我說話。”
阮雲筝的目光掃過四周，滿目不解。
“你的解決方式，就是把我關起來？”
“關着你，那多無趣啊。”薛降塵随手把手放到一邊的架子上，起身正對着阮雲筝站着，“我可以讓你走，但前提是——我和你一起走。”
阮雲筝覺得薛降塵瘋了。
“你要和我一起監視季臨淵？薛降塵，你就算對季臨淵再執着，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
“誰說我要監視他了。”薛降塵的表情比阮雲筝還要更難看些，“我要進入仙門，見到神女。”
聽到「神女」二字，阮雲筝無意識的放慢了語速。
“你要見神女？這件事魔君也知情嗎。”
薛降塵定了定神。
“事關神女，自然不能讓他知道。”
“季臨淵已經成為守護者，可他僅能越過仙門結界，他若想見到神女，亦要得到黎蘇桃的許可。”阮雲筝扯了下唇，認定這是無稽之談，“就連季臨淵都無法輕易做到的事情，你讓我如何辦到。”
“這是你要考慮的事情。”薛降塵不為所動，一字一字道：“想好了，你答應我，我就放你走。”
阮雲筝生怕他改變主意，忙着問他：“若我答應了你，帶你去見神女，你會乖乖聽我的話，按照我說的去做嗎。”
薛降塵神色傲慢。
“你保證我能見到神女，我就可以按照你的方式去行事。”
阮雲筝認真又緊張地盯着他看。
“我讓你做什麽都可以？”
他笑，“什麽都可以。”
與此同時，雙生城內。
“你說，魔君要什麽？”
黎蘇桃順着聲音擡起眼眸，望向竹林間的那抹紅色身影。
在那個紅衣美人左邊，還站了另一個人。
左邊的人同樣是紅衣黑扇，身影更高大一點，眉眼也更淩厲冰冷些。
兩個人相互依偎站着，說話的紅衣美人微偏過身，頭挨在另一人肩膀上，眉目清秀精致，一雙眼脈脈含情，美得不真實。
黎蘇桃一時失神。
她們就是雙生将領嗎。
竹林中一陣風過，林葉沙沙作響。
黎蘇桃也好似被那陣風迷了雙眼，等她再看過去的時候，林間只剩下了一個人，仿佛另一個人不過是虛假的幻影。
四名魔族女子當即下跪，對着林間的人恭敬道：“雲筝大人。”
黎蘇桃聞聲眼皮一跳。
她愣了下神，聚精會神看着近處的紅衣美人。
這個人就是阮雲筝？
“阮雲筝”向前走了幾步，站在門外落眸看進來。
“是我救了你們。”
“你救了我們？”黎蘇桃不明所以，“把我們帶到雙生城來，就是你所謂的救人。”
“阮雲筝”站在原地，黑色的竹扇依舊擋住臉，眼睫低垂。
“你受了很重的傷，走不了多遠就會被其他魔族追上，根本逃不掉。我為你們提供了藏身之地，讓你安心養傷，怎麽不算救人。”
黎蘇桃不解道：“你為何要幫助我們。”
阮雲筝和薛降塵同為魔族将領，她沒理由要這麽做。
“我會幫你，是因為我讨厭薛降塵。他要殺的人，我自然要救，這應該不難理解。”紅衣美人眼波流轉，神情淡漠，“沒有我和我姐姐的幫助，你們絕對無法活着離開魔界。”
“等你養好傷後，我會親自送你們離開。”她說。
待她說完話後，四名魔族女子快速走出了門外。
房間的門再一次關上。
黎蘇桃雙手捂着臉，陷入了深思。
她之前曾懷疑過月笙和阮雲筝之間的關系，她們從未一起露過面，且都擅長制毒。
可她方才看到的阮雲筝，和月笙則是樣貌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如此說來，月笙就只是月笙，而阮雲筝也僅僅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麽，她可以相信她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