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移交處理
移交處理
啊——陳琳琳捂住嘴無聲尖叫着, 她很想幹脆昏過去,但又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應該竭力保持清醒。
好吃,什麽東西好吃, 他們到底是在吃什麽,不, 應該說,他們到底是誰, 這裏怎麽可能會有其他人在?陳琳琳緊緊拽住嚴明衣角, 死死不願放開。
嚴明此時情況也并沒有好多少,他眼前看到了一個更完蛋的東西, 一只長了四只耳朵的猴子,吼叫聲像人的□□。它朝着自己一點點靠近, 嘴裏不斷念叨着同樣一句話,“拿命來,拿命來。”
自己什麽時候招惹了這種東西?
嚴明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早就無路可退, 只能蜷縮在車裏等待着厄運降臨。或許, 自己這輩子就到此為止了?從出生到現在, 自己也沒做多少惡事吧。就是小學時候很喜歡對女同桌惡作劇, 偷偷揪兩把她的辮子,每次看見她的時候故意打趣她, 但是,後面他不是特意過去道歉了嗎?
還有什麽?他竟然想不出了。
那猴子猙獰一笑,“想不出來那就一命抵一命。”它細骨伶仃的爪子一揮,身後頓時湧起滔天巨浪, 無情地朝他們重重拍下。人類的力量在這樣的天災面前何其渺小。
嚴明默默閉上雙眼, 等待着最後時間來臨。或許這一趟出來,終究是他害了大家, 讓大家有了這一次劫難。如果有來生,就讓他去地下再和大家道歉吧。
嫌腥的海水湧入他的鼻腔,嗆得他生不如死,但肺部窒息還需要一點時間,他只能在這無盡的痛苦裏面苦熬着,直到徹底失去意識。
這海水一沖,外面哪裏還能不确定這家夥的位置,玄琰直接化身為鳥沖進了結界,把那家夥兒直接叼了出來,這幻境之住都在外頭,裏頭哪裏還能維持得住。消失的人和車瞬間出現在沙漠人,一個個癱在地上,現在看着好像生命體征還算穩定。還好還好,只要人沒死都不算大事。
不對!
藍霖一下子跳了起來,“快快快。把人搬到車裏或者身體下面墊個墊子啊,中午沙子能到七八十度,就把人放在沙子上是想把他們烤幹嗎?”
好不容易從幻境裏面逃出生天,結果被他們扔在沙子上弄死了t,你說這事到底算誰的。
玄琰從之前開始就沒明白過,他們為什麽非得關照這些脆弱人類?但上司都發話了,還不得老老實實做,不然那只白猿看着濃眉大眼和氣得很,生氣起來直接會把她的毛扒光。她可不想變成一只禿毛鳥。
節目組的設備都在車後備箱裏,他們一個個打開把裏面的裝備取出來,給他們在沙漠裏造了一個臨時休息地,又把人搬到一塊兒。做完這些這才有功夫過來收拾那該死的水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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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在幻境裏的形象是猙獰恐怖,此時卻換上了另外一幅樣貌,渾身上下毛發金燦燦的,大眼睛眨巴時候帶着的都是脆弱,仿佛裏頭盛滿了溫柔。
藍霖一點都沒欣賞這種美好的意思,直接揪住它一塊毛發,“你這身皮哪裏來的,你該不會是從金絲猴身上偷的吧?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呢,金絲猴那麽可愛,你竟然還從它身上偷皮毛,你這死猴子,簡直丢光了猴子的臉。”
這話可把那家夥惹毛了,他也不管自己現在到底在誰手上,就要和藍霖幹一場,“幹你奶奶的球。老子犯得着去偷嗎?這叫幻化,老子想變成什麽樣就變成什麽樣。而且,老子才不是猴子,老子叫長右,土鼈。”
明明是被痛罵了一頓,藍霖臉上卻沒有任何郁悶,只是直接轉身和袁嘯飛商量,“袁處長,我也體諒你的難處,但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當場辱罵公職人員了?他這個思想态度完全還沒有過關,你還需要抓緊時間好好教育。”
“教育你個腿,老子複仇有什麽錯,就算是鬧到閻王殿,老子也是鐵骨铮铮一條好漢。”長右更是不服氣,更加劇烈掙紮起來。
這是真的不到黃河心不死。
但自從地府實行文明執法以來,他們必須好聲好氣地把這利害關系講清楚。這事還得袁嘯飛上,他說出口的話大家多少都能聽進去一點,“長右,你仔細瞧瞧,害你如此的真的是他嗎?他們不過是一副皮囊有些相似。”
他嘆了口氣,長右其實本來也不算什麽真正的惡獸,只是那時候沒辦法,他也沒處尋他們。現在到底年頭不一般,如果可以,還是希望每個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但在這之前,他得把這裏面利害說清楚,“長右,你因誤解暗害嚴明,險些鑄成大錯,現罰你護佑嚴明一聲氣運,你服也不服?此外,還有人因你之過喪命,這因果自然也要算在你頭上。”
什麽因果就要算在他頭上?長右立刻炸毛了,“什麽東西都算我的?那娘們死了可不賴我,那時候我還沒發力讓她倒黴呢,她就這樣死在我幻境裏頭,我還沒嫌她晦氣呢。就忽然有個倒黴蛋死在路邊,難不成還是路的錯?”
他長右也是頂天立地一個漢子,是他做的他絕對認,不是他弄的,誰也別想栽到他頭上來。
袁嘯飛也是沒辦法,他不止是要給妖獸一個說法,更要給人類一個合理解釋。藍霖還在這坐着,他必須得注意藍霖的态度。
臧淩就在原地啃草,什麽都沒聽明白。但藍霖立刻聽懂了,“袁處長這是在點我呢。這人類的善惡都在生死簿上記得清清楚楚,那易雅死于親子複仇,确實和這位長右不相幹。長右還清嚴明還有這一隊無辜受難工作人員的債便是。其他也和我無關。”
他現在需要還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人全都弄醒。
對付這些人他可不需要溫柔,直接一杯水潑在臉上就行。熾熱的太陽曬着,也不可能一直睡下去吧。
清涼的觸感在臉上那麽明顯,嚴明深吸一口氣猛地睜眼,刺眼的陽光灑滿大地,讓他忍不住眯起眼睛來,“怎麽了,我現在是在地獄嗎?為什麽地府也有太陽?”
湊過來是藍霖熟悉的臉,“喂,嚴老師,你們節目組是怎麽了,忽然就都在車裏睡着了,怎麽都叫不醒。這天氣睡在車裏是會出大事的。”
“我們在車裏,睡着了?”嚴明緊緊拽着藍霖的手,滿臉都是不敢置信,“我們……我們不是……”不是在沙漠裏遇到了大水,馬上都要淹死了,為什麽一轉頭他們又待在了沙漠裏。
藍霖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就開始說胡話了呢?”
“沒事沒事。”嚴明勉強安慰着自己,轉頭就去找地上的工作人員,從頭看到尾,一個都沒少,不,還有一個人,易雅。
易雅到底去哪兒了?
一瞬間無數想法從他腦海中穿過,最後停留在一個可怕的地方。該不會,該不會那時候他們看見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一個大活人就在他們面前變成了一團血霧,什麽都沒剩下。
全都散在了沙漠裏。
“我果然是個災星。”嚴明喃喃自語,“之前也是,如果不是因為我,家裏房子就不會起火,弟弟也不會出車禍了。都是我的錯。我是不是應該離所有人都遠一點?”
不是,就一個意外,怎麽就扯上災星不災星的問題了?
他能承認,長右可不樂意,直接從他身上的附身物件兒裏頭跑出來,揮舞着拳頭抗議,“這家夥是不是腦子不正常,他覺得自己是災星,還是說我是帶來厄運的兇獸?老子可咽不下這口氣,以前老子可沒害過人。今天非得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眼看着要攔不住,長右拳打嚴明。這臉上突然出現一個烏青,他們更解釋不清了。藍霖急忙兌換了一個結界把他們幾個弄進去,順便還給嚴明暫時開了五分鐘天眼。
“長話短說,現在我們都在結界裏面,別人聽不到我們對話。之前我不知道,但這次的噩運是因為你身上戴着的這個佛牌。它其實是兩塊,背面刻的是長右。為了讓你安心把它戴着,有人在前面又貼了一層極薄的,讓你看不到裏面到底是什麽圖案。這才是你最近遇到事情的根源。”
嚴明艱難轉頭,他——他脖子旁邊蹲着一只猴形的怪物,就是那時候要用水淹死他的那只,這到底怎麽回事。
藍霖繼續快速解釋,“那塊東西是從墓裏挖出來的。最簡單說法就是,有人故意把不好東西送給了你。睡在這塊東西上的長右誤以為你是惡人,要從你身上收取欠債。所有,你得弄清楚,誰送給你這塊東西,他就是想要害死你的人。然後,易雅的死和你沒關系,沒遇到你,她也會在那個時刻死去。”
一瞬間信息量過大幾乎讓嚴明宕機了,但他還是從裏面抓到了關鍵答案,“不可能的,不可能,這玉牌是我媽送給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