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案件發生
案件發生
一分鐘後,姜醒走出熱鬧的蹦迪人群。
腳步踏出人群外圍的剎那,她關掉手裏最新款的全息投影,将一身紅色風衣退卻,恢複成了休閑的黑色外套。
她走到吧臺,意料之中的尖叫聲終于出現。
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轟然散開,暴露出倒在地上的男人。
音樂還在炸耳,上空閃耀的燈球也在不停變換,但人群像是木頭般定在了原地。
一秒鐘的死寂過後,緊接着人群慌忙逃竄——
“啊!死人了!死人了——!”
姜醒回頭看了一眼,沒事人一般遞出戒指給吧臺這邊的調酒師,也就是這家酒吧的老板:“酒錢結一下。”
調酒師根本來不及掃描酒錢,一聽說自家酒吧死人了,道了句“今晚這杯算是他請”後,急匆匆就趕去案發現場。
姜醒白撿了一杯酒喝,不慌不忙跟随奪門而出的大部隊走出酒吧。
酒吧位置離警署不算遠,這分鐘她出來的時候,警車已經從前方街道駛來。
幾位巡邏的人工智能經警察已經先一步守在門口,機械手快速拉長圍成一條密不透風的警戒線,攔住酒吧裏所有要逃掉的顧客。
不少路人沒見過這種架勢,紛紛留下駐足觀看。
姜醒就是在這片亂糟糟的人群中,逆流而行,手裏舉着幾根新買的魔法棒,低頭挑選着好看的全息花束。
姿态悠閑極了,俨然閑逛路過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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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警車呼嘯而過,玻璃倒映出她手捧全息白菊的倒影,又轉瞬即逝。
旋即警車停在事發酒吧的門口,上面走下來幾位身穿制服的警員。
刑偵二課的杜斌是這起案件的負責人,命令幾位警員去旁邊了解情況後,戴上手套與腳套走進案發現場。
幾分鐘前,他剛到公寓屁股還沒坐熱,被雛鳥的一個緊急電話叫了出來。
以前這種任務基本上是沈幽出,杜斌也能樂得清閑,現在沈幽被關,這段時間的案子都得由他全權負責。
真是麻煩。
杜斌走到屍體旁邊,認出死者是異洞機構的馮玉今,眉頭皺了皺。
白天沈幽才在直播公報裏解決了前幾天調查官死亡的案子,晚上就又來一個,他直覺這次接到了一個燙手山芋。
他蹲下身開始檢查,讓助手記錄:“死者衣裳完好,目測身上沒有任何外傷,初步觀察沒有任何搏鬥痕跡。”
說着,杜斌輕輕扳動馮玉今的脖子,一口血沿着死者的唇角流了出來。
馮玉今的頸椎骨頭全部斷裂,頭顱和身體是靠着脖頸處這層薄薄的血肉相連,杜斌扳動他頭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在動一顆沒有支撐的球。
輕易就能調整成詭異的姿勢。
杜斌閉眼緩了緩:“死者頸椎斷裂,初步判斷為致死原因。”
在他腦中的推理演算中,兇手應該是個力氣極大的人,活生生用力掰斷了馮玉今的脊椎骨。
蹦迪期間殺人,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作案手法,兇手一定對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能夠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滅口。
人群的狂歡中隐藏一個殺人犯,想想就夠毛骨悚然。
杜斌擡頭看向酒吧老板,老板吓得不輕,喊了幾聲才有回應。
一聽警方要看監控錄像,老板趕緊去前臺調取。
視頻顯示在幾分鐘前,馮玉今在與一個紅衣女人低頭攀談,到了酒吧轉換音樂的時間,畫面有兩三秒的黑暗。
也就是在這時候,馮玉今的負積聚指數突然飙升。
旋即光亮出現,紅衣女人消失在人群,馮玉今驚慌着到處找她。
又是光球跟随音樂黑下的一瞬間,僅僅是再眨眼的功夫,馮玉今就在人群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繼而人群轟然散開。
杜斌胸口漫長起伏了一下,感覺這個紅衣女人是關鍵,但畫面又顯示了,馮玉今是在女人離開足有三十秒後死亡的。
女人走出人群的時候,馮玉今還在找人。
而那段期間,馮玉今的積聚指數居一直高不下,現在他死了,誰也不知道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杜斌吩咐助手:“把視頻上傳到雛鳥解析。”
現在只能靠雛鳥的大數據分析,用殺人時的負積聚指數來篩選兇手的井。
等待期間,杜斌讓雛鳥傳來馮玉今死亡那段時間井的情況,發現在此之前他的情緒也有不穩定。
酒吧老板說起和馮玉今談話的年輕男人,最矚目的地方就是左耳墜着一顆紅寶石。
“兩人應該是吵架了,馮調查官老生氣了。”老板說着就拉起門簾,指上面留下的黑斑,“警官你看,這就是那個人走後馮調查官砸過來的酒。”
杜斌吩咐助手去查這個年輕男人,一轉頭,異洞機構的幾位調查官也趕到了這裏。
何松濤眉頭皺成個川字,感覺他這個部長的位置真的要保不住了,好不容易平息前幾天的案件,今天又來。
警署和調查機構向來不和,杜斌也沒給他們好臉色:“你們幾個先出去,保護現場知不知道?”
何松濤帶着兩個調查官往後退了退,态度放軟:“杜課長,現在調查是什麽情況?”
“警方辦案,保密。”
何松濤:“……”
這時杜斌接收到了雛鳥分析過來的數據。
數據顯示在馮玉今死亡時,在他周圍的井共有49個,而且除了他,沒有一個人産生負積聚指數上升的情況。
怪事了,兇手的井竟然不是渾濁的?
杜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雛鳥連兇手的井都捕捉不到,這要去哪兒查案去?
兇手殺死馮玉今的手法這麽幹脆利落,不可能井還保持純白的啊。
不一會兒,幾位負責詢問的警員過來彙報,在場的蹦迪人員都說不知道,沒有人看見是誰殺了馮調查官。
就連陪着馮玉今一起進去的陪酒姑娘也說,馮玉今好像就跟一個紅衣服女人搭了幾句話,但女人很快就把他推開轉身走了。
“馮調查官似乎還想去找那個女的,但是被我拽住了……”說到這裏,陪酒姑娘還有點心虛,“他、他說會給我打賞小費,我怕他走了,就拽了他一下。”
結果下一秒。
馮玉今的腦袋就在她眼前詭異的旋轉了一圈。
陪酒姑娘回憶起來還打了個抖,緊緊抱着雙臂:“當時光線一閃一閃的,我還以為看錯了,因為那個扭頭的動作真的是太快了。”
嘎吱嘎吱,像擰毛巾一般輕松。
馮玉今的那張臉就在閃滅不定的燈球下,完成了360度的高難度旋轉,頸椎骨頭斷裂死亡。
杜斌面色發愁,不禁腹诽接到這個案子真是倒黴,該做的都做了,只能等待雛鳥對上傳的視頻進行解析。
調查機構的何松濤還在門口眼巴巴等着,杜斌只好簡單說了些情況:“何部長有見過一位戴着紅寶石的年輕男人嗎?”
何松濤一怔,面色嚴肅反問:“嫌疑人嗎?”
他一下就想到了黎愠,但不敢主動提,和事佬的他最不喜歡給自己攬事。
杜斌不好多說:“馮調查官今晚和他談過話。”
何松濤啊了一聲,腦子轉了好幾個彎:“好像……沒太注意。”
杜斌多看他一眼,摘下手套扔到垃圾桶:“那何部長就等警方的調查消息吧。”
說完,他按照規定将涉案地點的酒吧封閉,坐回警車裏。
這起案子杜斌真是想想都頭疼。
雛鳥不能第一時間鎖定兇手的井,就要進行逐個排查,酒吧現場幾十號人輪番調查下來,怎麽也得半個月。
可是上面只給了五天的時間。
杜斌一路上都在嘆氣,旁邊的小助手也滿面愁容,本來準備去陪女朋友約會的,結果這案子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
叮咚——
雛鳥傳來視頻解析數據結果。
小助手嘆氣,聲音帶着無奈:“老大,查無此人啊。”
杜斌眼都沒睜:“外貌找不到,就讓雛鳥根據她的井來定位。”
“是。”小助手馬上将鍵盤敲得生響。
不一會兒,雛鳥傳送回來定位,顯示紅衣女人的井現在就在廣場附近。
杜斌讓警員停車,腰間別着銀白色的處決槍,根據雛鳥的定位情況在廣場的長椅上找到了視頻中的女人。
女人坐在長椅上,手裏拿着一束全息玫瑰花,似乎在等人。
見杜斌忽然走到她身邊,女人表情驚訝:“有事嗎警官?”
杜斌面無表情出示警官證,說明來意:“你剛才去了聚霞酒吧?”
女人坦率點點頭:“對,去那兒玩了一會兒。”
“姓名?”
“尹璃。”
杜斌收起警官證:“那就請尹小姐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吧。”
女人狐疑眨眨眼,一臉無措站起身:“是有什麽事嗎警官?”
杜斌眼神示意等在那邊的警車:“請你配合調查。”
女人只好點點頭,關掉手中的全息投影花束,跟着杜斌上車去往警局。
……
晚上八點,姜醒被杜斌帶到警局。
進入審訊室前,她注意到溫廷蜷縮在一間拘留室的門口,沈幽應該就關在那裏面。
她以尹璃的模樣展開全息投影,現在穿着鮮豔的紅色風衣,從溫廷面前路過時,男生一點都沒有認出來,連頭都沒擡。
進入審訊室,杜斌示意姜醒請坐。
“尹小姐應該不是生活區的人吧?”杜斌開門見山問道,“都沒有查到你的資料。”
姜醒插兜坐下:“對,我生活在廢棄區,偶爾會來生活區玩玩。”
杜斌:“一個人嗎?”
姜醒點頭。
“今晚你在聚霞酒吧都做了什麽?”
“蹦了一會兒迪,遇見個讨厭的男人,就走了。”姜醒淡淡回道。
杜斌捕捉到關鍵詞,在手環中調出來馮玉今的資料照片給她看:“是他嗎?”
姜醒湊過去仔細辨認:“對,就是他。”
“這個人死了你知道嗎?”
姜醒一怔:“他死了?怎麽會呢,我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