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怎麽樣?
當然不怎麽樣。誰會為了廢物花費大功夫, 她要的是“國王”的情報以及進入第一學院學習的資格。
“我以為主動介紹自己是首都星的社交禮儀?”
“我可不是首都星的人,”青年眨眨眼睛,這個動作讓一個胡子邋遢的大叔一樣的人物多了幾分俏皮, “和他們相比, 我以為我和女士您更貼近一些。”
女子聞言定定看向青年,青年并沒有避開她刀鋒般的目光反而坦然笑道:“我自認為還算是個好的同盟。”
“等入學再說吧。”女子沒有理睬, 她再次邁開步伐,轉眼就要消失在大廳, 不遠處隔着幾道牆壁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有些已經散開,第一天的時間寶貴, 她需要做的事多着呢。
[情報官]走入拐角的動作頓住,因為青年的一句話。
“我們一起圍殺國王怎麽樣?”
[情報官]猛然回頭。
“我想要他的那張卡。”仿佛回想到什麽有趣的場景, 青年的笑容中透出一絲隐約的瘋狂,[情報官]的情緒恢複平靜, 女青年幹練沉穩的面容讓她無語的眼神更加富有譴責的意味。
“那你可要加油了, ”女子棒讀道, “你得讓[國王]陷入到被人壓制的處境, 被逼把他的‘皇後’換成東山再起的本錢。最重要的是——”
[情報官]看了看抽卡所需要的分數。
“卡牌被換成分數後會再次進入卡池, 要再次把特定的卡抽出來, 還是SSR級別的……”
即使是面對過無數蠢貨的[情報官]也不由自主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在抽卡游戲裏抽唯一限定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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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裏來的敗家子?
再瘋狂的賭狗也不會幹這事。
女子的心聲和青年的話音重合。
“沒辦法,誰讓我是個賭徒呢,徹頭徹尾的賭徒。”
[情報官]死魚眼:……
“哦,那你加油,剛才的情報算你不要妨礙我的交易品, 相應的有關你剛才的奇怪想法我也會保密。”
[情報官]手動捂住兩只耳朵表明自己的态度, 同時加快了步伐。
人多了就什麽奇行種都有,[情報官]心內嘆氣, 覺得自己可太難了,明明她想要的生活不要太平凡。
為了整理被各類奇行種打亂的思緒,[情報官]再次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她在心裏默默列出一張清單。
姓名:退休
昵稱:情報官
人生目标:退休
(順便一提,名字也是由此而來。既然将她交易出去,自然命名權也被同時交付,她成功贖回了自身,這些權力自然到了她自己手上。
見證過無數面目全非的客戶後,在她心中,初心格外的重要。起了這樣的名字,客戶的稱呼就是對她初心的呼喚,不管交易成不成功她都淨賺不賠。
就是理想和現實總有億點點差距,不知道為什麽,大多數客戶都對這個名字敬謝不敏,覺得不吉利,甚至自作主張給她起了昵稱)
達成目标需要的步驟:考入第一學院(順便把唯一吃過的虧報複回去)→進入法庭任職→圓滿退休
(不論是考入第一學院這樣的名校還是在法庭站穩腳跟都需要她有一技之長,情報就很重要,從前的積累絕不能荒廢)
還有就是……
人要有眼力見,不能得罪的人不要瞎得罪。
比如聞名遐迩的“國王”。拜托,不說“國王”自己的實力,接下來的校園生活不想波瀾壯闊最好不要做得太過,就是單單只看“國王”的爹,“我的執政官”父親對任何人的職業發展都是絕殺好不好。哦,準确來說,除了“元帥”。
就算她的目标是法庭……
想到如今法庭的形勢,[情報官]的眼神忽閃。
但,這并不意味着要自發維護“國王”的利益。不說她将來的職業發展不允許,就是當下,剛剛碰到的青年也不允許。
什麽是賭徒呢?
只看到巨大的利益忽視可能的隐患或者下意識忽略隐患的人只是利欲熏心的賭鬼而已。真正的賭徒是可以站在山巅也能跪在谷底無論何時都心智清明的人,他們只是在策略上更偏向風險高的選項而已。
以[情報官]的見識,當然知道剛才的青年是個難纏的家夥。
“所以,離遠點好了,果然還是收集情報最好。”
[情報官]又一次壓低帽檐像一尾游魚進入人群。
*
并不知道自己(卡牌也算是自己的吧?)在另一個考場掀起多大風浪的嬴月聽到提示,白中透粉的耳廓動了動,這種反應充分體現了她的不自在。
她的不自在在于她似乎可能大概也許稍微接上了點外面兩只龍的腦回路。
然後就尴尬了。
真的尴尬。
提示顯示的是她獲得的身份,也就是說,[玫瑰公主]和[災厄魔女]指的是區區不才在下本人。
這麽一想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只是随随便便把酷炫的名人事跡薅過來編成瑪麗蘇故事騙點東西,還搞了性轉,結果聽故事的比較單純,自動把故事當成人物傳記。
宛若當年看了哈利O特,在11歲生日當天熬了整晚特地開窗等待貓頭鷹的她。
啊,這麽一想,誰也別笑話誰。
腳趾扣地了家人們。
普普通通講個故事還好,故事這東西上限和下限都很高,嬴月自認為自己的操作算正常的,比起王妃挂城樓,王妃,不是,公主打暴君不要更正能量。不然你問問主角更願意全t家都沒自己挂城樓還是反向成為別人的心理陰影?
但現在代到自己身上……
鄧布利多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再一想想覺得她是故事原型後外面兩龍的反應——黑龍表現的比較明顯,後面的紅龍暗搓搓,但眼神也不是很正常。
“做人,不是,做龍不能諱疾忌醫,”嬴月誠懇建議,“要不要找個醫生?不是,大夫?嗯,總之看一看?”看看腦子。
就趕緊走,好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想想辦法。
而且,下班了,真的下班了,下班了還打擾別人真的好煩。
嬴月這時候只想找個地方什麽都不幹趴着休息會。
可惜外面兩只都不是能聽懂人話的。
黑衣男龍開阖眼睛,當他臉上沒有表情的時候,那種異類感就會加重,從數學角度非常完美的五官并沒有辦法帶來屬于“美”的驚豔,反而是讓看到的人類下意識抖三抖,就像夜晚山林裏遇上傳聞中的豔鬼。
更可怕的是,豔鬼還不是普通的平民鬼,這是個鬼王。
所以他可以理所當然的……
“在這裏建一座宮殿,”他宣布,“傳送陣就設在那裏,”白玉一般的手指轉頭向前一伸。
嬴月有些好奇,反正有防護欄在,蹭蹭蹭幾步湊上前去看,黑衣男龍和栅欄之間的空隙可以讓嬴月把視角轉到他手指指向的地方,嬴月眯起眼睛,避免下方層層碧波的幹擾,默默心算了下,剛好距離“塔”幾百米,是個這鬼東西張開翅膀剛好可以一次滑翔到窗口的位置。
啊,別說,還挺省力,是條聰明又愛護自己的龍。
可能是之前犯病多了,嬴月的同情心乍起,這時候甚至有了兩三分的欣慰之感,正如路過精神病院窗口見到犯病兒童居然正常知道1+1等于2。
朕心甚慰,才怪。
嬴月眼睜睜看着另一只紅龍适時補充,紅龍的指尖像是熒光筆,所過之處有種沙畫的效果,當即一幅欣欣向榮的宮殿群出現在空中:“近日秋海的鲟魚正當時,可惜捕獵隊容易碰上鲛人,要吃新鮮的就得多派些人,所以膳宮的人要多安排些。這裏較為寒涼,不易睡眠,樂舞要更多一些……”
一邊咕咕叨叨,一邊把“塔”周圍的場地塊塊安排的明明白白。
嬴月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地盤意識,在紅龍做出規劃前也不覺得“塔”周圍的土地屬于自己。
但紅龍的話一出,嬴月立刻感受到一種不适。那是一種被入侵被冒犯的感覺。
嬴月進一步貼近了窗口的欄杆,站在窗前的黑龍若有所感,随着他的轉身,紅龍識趣閉嘴,耳邊再次只聞窗外“塔”下的樹海湧起波浪,屬于樹葉的清新自然的氣息在聲聲波浪裏越傳越遠,讓人平靜又安心。
不,也不是。
嬴月在心裏發出否定。
因為特地靠近了窗戶又沒有向後退,轉過身來的黑龍距離她實在很近,近的鼻尖幾乎都要湊到一處,彼此間的呼吸聲像震雷在耳畔響動。
這是個很危險的距離。
其他物種不知道,但對人來說是有安全距離存在的,會根據親密度在周身劃出一條隐形的界限,突破界限就會挑起脆弱的神經,被當成敵人來對待。
沒有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就打破幾乎是最底層的界限,這種距離讓嬴月的心下意識提起,即使這完全出自她自己的意思。雪上加霜的是,對方的氣息太冷了,也可能是鱗片鎖熱的原因?
總之,從對面傳過來的氣息就像某種人造機器,缺少一種鮮活勁,這也極大的減輕了嬴月的負罪感。
因為下一刻,嬴月試探着發現手可以出欄杆後狠狠照着對方的鼻子打了一拳。雖然沒什麽用,只留了點鼻血,鼻骨一點事都沒有,啊,這樣看異類感更強了,但是……
“自說自話真的非常讨厭,我挺不想有你這個鄰居的,說了估計也沒什麽用,不過不說的話不開心的就是我了。”
“希望你可以識相點滾出我的地盤,謝謝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