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殺戮屠夫
第59章 殺戮屠夫
“嗒。”
黑色騎士落在棋盤上, 穩穩站定。
現在該輪到陸下棋了,他收回看向齊晖的目光,開始關注棋盤上的棋局。
随着時間的流逝, 黑白棋子不斷在棋盤上移動, 偶爾會有一顆棋子被推倒, 倒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閣樓的圓形窗戶外, 太陽在不斷落山,天邊的雲層開始變得烏黑,本就不明亮的色調更加昏暗下去。從圓形窗戶照進來的光線, 也開始變得發白微弱。
預示着夜晚即将到來的陰暗顏色, 開始在閣樓的角落裏蔓延。
在閣樓陷入完全的昏暗之前——
“啪。”
黑色棋子推倒白色國王, 頭頂帶着一道細微裂痕的白色國王倒在棋盤上。
棋局有了勝負。
齊晖臉上帶上了笑容。他贏了!
陸擡起頭, 黑色的眼眸看着面前的齊晖。因為夜幕而顯得陰冷的閣樓裏, 面前的人看起來很溫暖。
蜂蜜一般的琥珀色眼眸。
開心的笑容很好看。
閣樓的圓形窗窗戶外,太陽徹底落山,世界開始變得昏黑, 殘存的光明散發着微弱的白光。
一縷縷微弱光線,透過窗戶照進昏暗的閣樓。
因為不能開燈, 閣樓只能無可奈何地逐漸陷入黑暗裏。
陸黑色的眼眸就這樣安靜的注視着齊晖。
贏了棋局的齊晖很高興, 看向陸,準備說些什麽。
坐在對面的黑發黑眸青年,突然慢慢傾身靠近過來, 兩個人的距離拉得很近。
然後,在昏暗的閣樓裏, 高大的青年微微低下頭, 親吻了齊晖。
寂靜的小鎮裏,突然一陣輕柔的風吹來, 輕輕吹動路邊樹木的樹梢。
蜻蜓點水的親吻結束之後,陸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齊晖背靠着床鋪,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轉頭看着他。“你喜歡我嗎?”齊晖問。
閣樓裏的光線更加昏暗,窗外已經沒有多少光能照進來了。
昏暗模糊了陸的樣貌,也模糊了他的表情。
“喜歡。”
穿過昏暗傳來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聽到陸的回答,齊晖露出一個笑容。他很高興。
“我也喜歡你。”齊晖對着陸說。
他沒有看到,在模糊一切的昏暗之後,那雙一直注視着他的黑色眼眸一瞬間更加深邃可怕。
“你要和我交往嗎?”齊晖問。
閣樓寂靜了片刻,終于傳來了聲音。
“好。”
陸的聲音依舊很平靜。
等到陸要離開閣樓時,他的聲音才突然恢複了腼腆。
端着餐盤的陸走到木門前,打開木門後停下了腳步,回頭,黑色眼眸裏清晰的倒影着齊晖的身影。
盯着齊晖看了一瞬,他才開口道別:
“……明天見,晚安,小晖。”
“晚安,陸。明天見。”
木門被輕柔的關上,閣樓裏又只剩下齊晖一個人了。
無所事事的齊晖簡單洗漱之後,就躺到了狹窄的單人床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嘶啦。
嘶啦!
嘶——啦——!
半夜,吵醒齊晖的終于不是汽車的發動機轟鳴聲了。
齊晖睜開了眼睛,躺在床上,看着昏黑的屋頂。
嘶啦!
旁邊傳來的聲音很難聽,讓人感到不适。齊晖起床,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半夜,但是閣樓好像沒有那麽昏暗了。齊晖看到牆邊坐着一個孩子。
穿着一件又寬又大髒兮兮衣服的孩子,正面對着牆,伸手在牆上畫着什麽。
嘶啦、嘶啦、嘶啦……
指甲在牆上刮擦,發出難聽的聲音。
原來是指甲刮牆的聲音。齊晖想。
他看着黑色頭發亂糟糟背對他的小孩,下床走了過去,彎腰問道:“你在做什麽?”
小孩的動作停了下來,擡起又髒又瘦的臉看着齊晖,回答:“我在畫蛋糕。”
畫蛋糕?
齊晖蹲下來,看向小孩面前的牆壁。
沒有裝修光禿禿的木牆上,小小的抓痕交錯,混亂疊加在一起,勉強組成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雙層蛋糕圖案。
“今天是我生日。”沒等齊晖問,小孩自己開口了,他好像很喜歡齊晖,“我想要生日蛋糕。”
因為消瘦,小孩髒兮兮的臉上,黑色眼睛顯得格外的大。
齊晖看着牆上的“蛋糕”,突然他注意到眼角餘光裏的爪痕。
爪痕。
爪痕。
爪痕、爪痕、爪痕……密密麻麻的爪痕,數不清的爪痕。
所有的爪痕一瞬間從齊晖平常注意不到的角落裏出現了。
齊晖站了起來,他看到四周的牆壁上,到處都是爪痕。不只是牆壁上,狹窄的單人床上、木門上、窗戶下沿,到處都是爪痕。好像有什麽小動物,在這間閣樓裏,在漫長的時間裏,撓了一遍又一遍。
低處的爪痕最多,幾乎形成了爪痕組成的牆飾。
齊晖臉上的神情消失,他再次看向小孩之前所在的位置,小孩已經不見了。
牆上的“蛋糕”沒了遮擋,大咧咧的呈現在齊晖面前。
“蛋糕”邊緣的木刺東倒西歪。
“不喜歡……”
呢喃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像是自言自語。
“不喜歡爸爸媽媽……”
“讨厭……讨厭自己……”
稚嫩的聲音越來越混亂,最後完全消散了。
……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
整個小鎮都仿佛沉入了另一個世界,而一開始清晰的鐘聲也變得怪異悠長。
“嗚嗚嗚呼——!”
天空沒了厚實的雲層,變成徹底的黑色;血肉不知從何處出現,攀附在原本幹淨整潔的房屋牆壁上;修剪漂亮的翠綠樹木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幾片枯葉孤零零挂在上面;整齊的草坪露出沙土,草根殘留在上面已經發黃;筆直的街道上,垃圾被風吹動。
奇怪的腐臭開始彌漫在整個小鎮。
嘩啦——刺。
金屬砍刀劃過地面的聲音在小鎮裏響起,街道上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似乎在尋覓着什麽。
咔嚓。
遠處傳來剪刀的聲音。
街道上的高大身影停頓了。
□□着上半身,眼睛完全被肉條覆蓋的人,提着砍刀,微微側耳傾聽,鼻翼稍動,然後像是一只沒有理智的野獸一樣向那個方向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