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垃圾交換
第30章 垃圾交換
老舊的樓梯間裏, 微弱的燈光灑落下來,照亮牆壁上顏色暗淡已經殘缺的數字6。
咚咚咚。
腳步聲從上面的樓梯傳來,很快就有一個人從上面跑了下來。
陳道長拿着桃木劍, 從樓上跑了下來, 他沒有在意牆上暗淡殘缺的數字6, 也沒有在意那扇打開了的門。
咚咚咚。
陳道長繼續往樓下跑, 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樓梯間裏。
六樓的樓梯間重新歸于寂靜,燈泡散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着這個昏暗的地方。
陳道長握着桃木劍繼續往下跑, 下一層樓, 燈光依然昏暗。
牆上有着樓層數字,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 那樓層數字顯得暗淡且殘破。
大大的數字6就印在了旁邊的牆上。
咚咚咚。
陳道長從樓上跑到了第六層。這一次, 他終于停下來休息了。
陳道長被困在這裏已經很久了。不論他是往上跑,還是往下跑,都會回到第六層。
毫無疑問, 這就是鬼打牆。
可即便知道這是鬼打牆,陳道長也毫無辦法。他沒辦法硬闖出去, 只能夠不斷地來回奔走, 尋找着薄弱處,試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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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道長從懷裏掏出一沓符紙,往四面八方飛射去, 握緊了桃木劍,同時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逼出血液。
無論如何, 他也要找到辦法出去。
這只厲鬼實力那麽強悍, 再不出去,其他人恐怕要兇多吉少。
天臺上。
一群昏迷的人被扔在天臺的地上, 臉上還殘留着驚恐和痛苦。這群人,正是蘇銘和小團體的人。
而在他們旁邊,站着兩道身影。
齊晖看了他們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身旁的陸果:“把他們叫醒之後,你把他們打一頓吧。”
僵硬而冰冷的消瘦身影,緩慢的點了點頭。
他看向天臺地上昏迷的人時,黑色的瞳孔一點一點被血色所侵占,暴戾的殺意開始躁動。但那血色,還是慢慢被逼退的,瞳孔又恢複了漆黑。
陸果蒼白到泛紫的手微微動了一下。
天臺地上昏迷的人慢慢醒來了,他們都忍不住哀嚎着,捂着頭,感覺頭痛欲裂。
“頭好痛啊,這是哪裏?”陳宇不知道自己在哪。
“哎呦……”
旁邊的人都在哀嚎着。
陳宇慢慢緩了緩,然後臉色開始一點一點變的蒼白。他已經想起來了,他在衣櫃裏和杜鋒一起被衣服纏住脖子,拖進了衣櫃深處。
那麽他現在在哪裏?
陳宇臉色慘白,開始打量四周。
而在他旁邊不遠處的黃俊華,早就臉色蒼白得如同死人一般,盯着一個方向。
“怎麽回事?”範偉問道。
陳宇注意到了黃俊華的不對勁,順着他的視線,看向了那個方向,然後自己也呆住了。
慢慢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麽,看向了黃俊華看的方向。
一道消瘦的身影,正沉默的站在那裏,看着他們。
瞬間,所有的記憶回籠,他們都想起了昏迷之前的記憶。
所有人的臉色都慘白了。
鬼……
是鬼……
他們遇到了鬼……
黃俊華好像終于反應過來了,他驚恐的盯着那道鬼影,在地上不斷的往後爬。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有人想要逃跑,有人想要求饒。
“啊,救命啊!”
寂靜的天臺,頓時響起了一陣慌亂的聲音。
但很快,他們都突然靜止了,像是被暫停的影片,動作和聲音都被中斷定格。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最後被中斷的聲音,是一直往後爬的黃俊華發出來的。
在這句話被中斷之後,他也和其他人一樣,像是被定格的影片。
“陸果。”
清脆的少年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們看過去,才發現在那個厲鬼的身旁,還站着一個人。
一個他們很熟悉的人,齊晖。
看到齊晖在這裏,被定住的蘇銘瞳孔收縮了。
齊晖看着陸果說道:“把他們打一頓吧,只要沒打死都可以。”
原本遇到了活人,心裏不由得升起一絲希望的衆人,都忍不住在心裏破口大罵。
齊晖和陸果說完話了,又看向了這群人。
平時看起來有些好說話的少年,現在眼眉看起來是冷的。
“你們校園霸淩陸果,是害死陸果的原因之一,現在應該付出代價了。”
陸果身上冒出了一股股黑霧,向着這群人打去。
很快,這群人就傷痕累累。如果不是聲音和動作都被中斷定格了,他們一定會滿地打滾哀嚎。
雖然看起來傷勢很嚴重,但是在陸果極致地克制下,那些只不過是一些皮外傷,養上幾天就會好了。
陸果沒有辦法不克制。
如果他不克制,那麽在黑霧碰到他們的那一刻,他們就會成為一具屍體。
陸果唯一的想法就是殺死他們,只是為了齊晖而克制着。血色一次次爬上他的眼瞳,又一次次被壓制下去。
差不多了,齊晖就讓陸果停下。
黑霧很快全部消散了。
這群人已經付出了代價。
齊晖不再在意他們。齊晖和陸果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色已深,齊晖應該送陸果去投胎了。
“嘭!”
天臺門突然被撞開了,陳道長拿着桃木劍沖了進來。
一進來,陳道長就看見倒在地上渾身是傷的衆人。
“有我在,我絕對不允許你傷人!”陳道長立馬拿着桃木劍指向陸果。
而這一指,陳道長又發現厲鬼身邊還有一個活人。
“小同學,你快過來!”陳道長對着齊晖喊道。
齊晖想解釋一下。
陳道長拿着桃木劍指着陸果,緊緊地盯着這個厲鬼的一舉一動。
“他是個好鬼。”齊晖向陳道長解釋道。
陳道長皺起了眉,就憑今天他感受到的那濃重的陰氣,還有天臺地上躺着的一堆受傷的人,怎麽看這也不是一只好鬼。
這分明就是一只厲鬼!
“小同學,你快過來!”陳道長又喊了一聲。
齊晖很無奈,只能盡力的解釋:“陳道長,陸果真的是一個好鬼。”
陳道長已經開始掐指算了起來,可無論怎麽算,都顯示齊晖并沒有被鬼迷惑。
陳道長眉頭皺得緊緊的,對齊晖說道:“你一定是被這只鬼欺騙了!快過來,厲鬼只會想着害人,你快過來!”
沉默站在齊晖身邊的人,蒼白的手指開始有些微微顫抖,一縷縷黑霧飄散出來。
為什麽?
要讓齊晖離開他。
他沒有騙人,為什麽要讓齊晖讨厭他?
原本壓制着的殺意,越來越難以鎮壓。過長劉海下的漆黑眼睛,盯着天臺門口的陳道長。
殺、殺、殺……
對齊晖的貪婪,就像是一顆明亮和溫暖的火星,點燃了整個黑暗,讓所有的殺意炸開。
殺掉整個世界的人,然後把齊晖據為己有。不再考慮齊晖說的,送他離開的話。
他永遠留在這裏。
和齊晖活在他創造的漆黑世界裏。
冰冷的手被握住了。
陸果低頭看着,他蒼白的手被另一只溫暖的手拉住了。
蒼白指尖附近飄散出來的黑霧消散了。
“陸果沒有殺人。”齊晖看着陳道長說。
他在用陳道長能夠認可的方式來解釋。
“陸果的死,是他父母造成的。可是,他并沒有殺他的父母。”
“我和陸果已經商量好了,會把他的父母送到警局,讓法律來審判他的父母。”
“天臺上的這些人,他們在陸果生前,校園霸淩陸果,甚至是害死陸果的一個間接原因。”
“可是,陸果依然沒有殺死他們,只是把他們打了一頓。”
齊晖看着陳道長,很認真的說:“陸果是個很好的人。”
“當然,要是這樣,你還認為陸果是厲鬼……那我也無話可說。”
“但是——”齊晖一字一句道,“我會站在陸果這一邊。”
被拉着手的消瘦身影,側頭看向了齊晖。
明明現在更想要把齊晖吞噬掉,但是剛才那些殺意卻消失不見了。
漆黑的瞳孔裏刻印着身旁的少年。
陳道長聽了這一番話,仔細地看了看陸果。的确,他沒有在這只鬼身上看到血氣。可那快要突破天際的濃重鬼氣,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着的。
說這不是一只厲鬼,說不過去啊。
可要說這是一只厲鬼,偏偏他又沒有害人。
尤其是面對和他的死有關的人,這只厲鬼居然沒有殺人。
陳道長滿臉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一般來說,當厲鬼看到害死他的人,都會控制不住自己沖上去殺人。
這只厲鬼很奇怪。
“我和陸果說好了,要送他離開。”齊晖繼續說道,漂亮的褐色琥珀般的眼眸看着陳道長,“陳道長會阻止我嗎?”
陳道長搖了搖頭。雖然他還是覺得很奇怪,但是他觀察了一下天臺地上躺着的人,的确沒有人受了什麽致命傷。
于是陳道長只能靜觀其變,好奇的看着齊晖和陸果。
确定了陳道長不會來搗亂之後,齊晖拉着陸果走到了天臺一角。
“陸果。”齊晖看着眼前消瘦的人,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遇見你很開心。”
消瘦的人沉默地看着他,然後走上前,輕輕的擁抱住了他。
“嗯。”嘶啞難聽的聲音響起。
擁抱很快就結束了。
“再見。”齊晖對陸果說。
“再見……”陸果對齊晖說。
漆黑的眼眸盯着眼前的少年。
齊晖從口袋裏,拿出了從陳道長那裏買來的超度道具。
他拉起陸果的手,把刻滿字符的手串帶在了陸果手上。
拉着陸果的手,齊晖最後看了陸果一眼。
念動口訣之後,陸果手腕上的手串發出了一陣柔和的白光,漸漸将陸果整個人吞沒。
陳道長站在遠處,看着這一場超度,感嘆原來還有那麽奇怪願意乖乖去投胎的厲鬼。突然,他臉色一變,大喊了一聲:“不好!”
齊晖已經看不見陸果了,只能看到一片柔和的白光。
這種光芒非常溫暖,似乎在吸引着人靠近。
他沒有注意到,在這一片柔和的白光頂端,無數的黑色光芒冒了出來。
片刻之後,齊晖面前的柔和白光,像是被什麽撕碎了一樣,從中間冒出了漆黑扭曲的光芒。
齊晖下意識瞪大了眼睛。
那柔和的白光,像是被撕碎的一層僞裝,徹底煙消雲散了,現在出現在齊晖面前的,是扭曲而恐怖的漆黑光芒。
在這時,齊晖才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他轉過頭去,看到正在往這裏飛奔而來的陳道長。
“想辦法拖住他!”陳道長也顧不上其他的了,他握着桃木劍,另一只手拼命的翻找着懷裏的東西。
齊晖反應過來,轉回頭看向陸果。
柔和的白光早已消失不見了,漆黑扭曲的光芒沖向了天空,齊晖能看見面前有一道若隐若現的身影。
超度失敗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失敗了,但是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拖住陸果。
齊晖咬牙沖進了漆黑扭曲的光芒中,抱住了陸果,只給陳道長留下了一句話:“陳道長,你一定要幫我送陸果去投胎!”
陸果值得好好去投胎。
不是其他的什麽被封印、被消滅亂七八糟的。
看着沖進扭曲黑光中的少年,陳道長也只能盡力去做。
而且說實話,這是到目前為止,陳道長遇到的最危險的一只厲鬼。陳道長也沒有把握消滅他。
現在,陳道長只能試圖打開通往陰間的通道,然後通過陰間對鬼魂的吸引力,把這只厲鬼拉進陰間去。
“你堅持住!”陳道長喊了一聲,開始布陣。
扭曲漆黑的光芒中,齊晖根本聽不到外面的聲音,無數的寒冷向他席卷而來。
齊晖擁抱住陸果。
被擁抱住的人沉默着。
嘀嗒。
是什麽液體掉落的聲音。
嘀嗒。
這一次,液體滴落在齊晖手上,帶來刺骨的寒意。
嘀嗒。
紅色的液體,這一次落在了齊晖的鼻尖上。
越來越多的血液流了下來,被齊晖擁抱住的人,從頭部開始,整個人慢慢變成血色。
緩慢的,被擁抱住的人眼珠子轉動,看向了擁抱他的齊晖。
扭曲的黑色光芒外面,陳道長正在快速地把一張張符紙打出去,争取快點把陣法布置好。
扭曲漆黑的光芒內。
陸果看着擁抱他的齊晖,眼珠子一動不動。
血色已經從陸果的頭頂蔓延到了腿,他的身上開始出現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動作生硬的擁抱住了齊晖。
然後,他的後背沿着脊椎裂開,血肉和骨骼糅雜在一起,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然後向前環住被他抱在懷裏的齊晖。
由血肉和骨骼組成的牢籠,緊緊的擁抱着齊晖。
齊晖陷入了冰冷的懷抱和血肉之中,那太過貪婪而纏繞緊貼着他的血肉,幾乎讓他陷入一種窒息。
擡起頭,齊晖和一雙猩紅空洞的眼睛對視着。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陸果緊緊地擁抱着他,用盡每一寸血肉貪婪地擁抱着他,珍藏起來。
沖向天際的漆黑光芒,開始變得平和下來,然後收縮聚集,形成一個黑色的圓。
陳道長布置好了陣法,一擡頭發現了這一幕。
“不好!你快點出來!”
陳道長向着黑色光芒形成的圓裏面喊。
可是裏面沒有傳來一點回音。
陳道長只能咬破自己的手指,開始用血畫符,最後把血符扔出去。
在血符憑空點燃的時候,陳道長沖着黑色光芒形成的圓裏喊:“快出來!一分鐘之後你沒出來,會被帶到陰間去的!”
喊完之後,陳道長開始啓動陣法。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陳道長必須抓住現在這個機會,把這只厲鬼送到陰間去。
不然的話,這只厲鬼将會為禍蒼生。
黑色扭曲的光芒裏,被血肉骨骼擁抱住的齊晖聽到了陳道長的話。
窒息感讓他眼前有些開始發黑。
擁抱着他的人僵硬而冰冷,就這樣沉默的擁抱着他。
這個擁抱就像是一道枷鎖。
鎖住了原本應該沖出去殺人的鬼魂,也鎖住了走進來的活人。
陣法啓動,陰間的入口打開,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傳來。
扭曲的黑色光芒,像風暴一樣湧進了陰間。
擁抱着齊晖的血肉慢慢收回了陸果後背,他身上的猩紅血色也一點一點慢慢褪去了。
在黑色光芒中的齊晖和陸果,頭發和衣服都不斷地被風吹動。
齊晖終于重新呼吸到了空氣,可是他依然沒有辦法離開。
陸果漆黑的瞳孔僵硬麻木,雙手貪婪地抱着齊晖,帶着齊晖一起被風吹卷往陰間入口。
“快出來!”
陳道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與此同時,一把桃木劍飛了進來,打在了陸果的手臂上,然後被風卷進了陰間。
陸果的手臂被桃木劍拍打了一下,松開了一些。
齊晖終于有機會脫離他的懷抱。
但就在陸果的手松開了一會兒之後,他的眼瞳突然不再僵硬麻木,漆黑的眼瞳裏有着驚恐和貪婪。
他拼命地擁抱住齊晖,像是要把齊晖擁抱進自己的身體裏。
貪婪。
無比的貪戀這個人。
要把這個人藏起來。
他是他的珍寶。
在黑色的狂風中,陸果擁抱住齊晖,已經被風卷到了陰間入口。
陸果的後背已經陷入了陰間入口中。
他死死的擁抱住齊晖。
突然,漆黑的眼眸中恢複了一絲理智,他看着被他擁抱着的齊晖。
少年是鮮活而溫暖的。
狂風中,過長的黑色劉海被風吹開,露出了一雙漆黑的眼睛。
在唇角翹起的時候,漆黑的眼睛微微彎起。
他伸出手,拼命地推開被他擁抱住的齊晖。
在呼嘯的風中,目送着他的少年被推離遠去。
黑色的光芒呼嘯着湧進陰間。
嗖——
所有的黑色光芒湧進了陰間,陰間的入口關閉了。
一切都恢複正常了。在天臺往外面看去,能看到燈火闌珊的城市,幾顆星星高挂在空中,一閃一閃地跳動着。
齊晖跌落在地上,還有些愣愣的看着陸果消失的地方。
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後,齊晖爬起來,拍幹淨衣服,走向陳道長,質問道:“為什麽道具有問題?”
齊晖很生氣,很生氣。
他知道陳道長應該不知道那個道具壞了,陳道長不是故意的,不然剛才陳道長也不會幫忙讓陸果去投胎。
可他還是很生氣,甚至質問陳道長。
“我不清楚。之前我檢查的時候,是沒問題的。”陳道長真的不知道為什麽超度道具會壞了,不僅沒能超度厲鬼,還激發了厲鬼的兇性。
說着說着,陳道長突然看向了天臺上那群還躺在地上的人。
“之前我把道具放在書房裏了,蘇銘好像在書房待了一段時間……”
雖然不敢置信,也不知道蘇銘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能進入陳道長書房的,又同時對玄學有一定知識了解的,就只有蘇銘了。
齊晖的視線瞥向了那邊,看到了還躺在地上的蘇銘。
齊晖的唇抿着,能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他徑直走向了天臺出口,過了一會兒後,又重新回來了。
齊晖手裏拿着一根鐵棍,面無表情的走到了蘇銘面前。
超度道具被改動了。
為什麽不讓陸果好好投胎呢?
這次,超度道具被改動後,失去了超度的效果,反而激發了陸果的兇性。可要是超度道具被改動之後,變成了滅鬼道具怎麽辦?
陸果會被害死嗎?
為、什、麽!不讓陸果好好投胎?
齊晖很生氣。
蘇銘一群人還躺在地上,渾身是傷。
“齊晖……”蘇銘看到他走過來了,喊道。
砰!
齊晖一鐵棍打斷了他一條腿。斷的那條腿,正是齊晖在幻境中看到的,躲避時讓陸果差點摔倒、造成陸果死亡的那條腿。
“啊啊啊!”
蘇銘抱着自己的腿慘叫。
齊晖冷漠的看着他,然後看向了一旁目瞪口呆的陳道長,點了點頭,說:“陳道長,這次謝謝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天臺。
齊晖并不是一個不會打架的人,相反,他打架還打得挺好的。
畢竟齊晖小時候,太過特立獨行了,經常自己一個人玩。
他遇到過一次壞小朋友,壞小朋友表示要揍他。
但小齊晖并不喜歡被揍,于是他學會了互毆。
這一次之後,基本上就沒有人再來找齊晖麻煩了。而打架這個優秀技能,也被他良好的保存了下來。
感覺不到別人對自己感情的齊晖,能健康快樂的活着長大,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齊晖走出這棟老舊的大樓時,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警車聲音。
警方匆匆忙忙趕來,他們接到了報警電話,說這裏一對夫妻殺死了他們的孩子。
紅藍相間的燈光,照亮了這棟老舊樓房前面的空地。
警方人員沖進了老舊樓房,一口氣爬到了六樓,進入了報案人所說的案發地點。
一對中年夫妻被綁好了,扔在了客廳的地上。
兩名警方人員趕緊走上前,把人先解開。
另一名警方人員,打開了客廳裏正轟鳴運轉的嶄新冰櫃。
然後這名警方人員,回頭向身後的同伴點了點頭,确定了命案真的存在。
于是剛剛被解開的中年夫妻,手上又戴上了鐵手铐。
迷迷糊糊剛醒來的陸爸爸回過神來,大喊大叫:“抓我幹什麽?抓我幹什麽?”
而同樣回過神的陸媽媽,只是在不斷地哭着。
“你們被捕了。”警方人員冷冷地告訴他們。
等待這對殺人犯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齊晖正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有一點小小的惆悵。
最後他也只能嘆了一口氣。
系統給他安排的戀人,真的很好。如果需要,他會給系統打五星好評的。
回到家以後,齊晖打開了燈。
溫暖的燈光照亮了客廳。
齊晖路過明亮的客廳,走到自己房間,打開燈之後,卻看到了一地狼藉。
漂亮的玻璃罐早就不待在書桌上了,裏面裝着的染血千紙鶴在地上灑落了一片。
玻璃碎片在燈光下折射着光芒,可再怎麽璀璨,也掩蓋不住被摔碎的事實。
齊晖沉默了一下,然後走進房間,蹲下來,一只一只撿起了帶血的千紙鶴。
玻璃碎片被清掃幹淨,帶血的千紙鶴也整齊的放在了書桌上。
等到第二天,璀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時候,外出的齊晖已經抱着一個漂亮的玻璃罐回來了。
他把漂亮的玻璃罐放在書桌上,然後再把帶血的千紙鶴一只只放了進去。
很快所有的帶血千紙鶴,都放進了漂亮的玻璃罐。
齊晖把裝着帶血千紙鶴的漂亮玻璃罐,在書桌上放好。
然後,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趴在書桌上,在陽光的沐浴中,靜靜地看着漂亮玻璃罐裏的帶血千紙鶴。
很漂亮。
齊晖想。
【滴!戀愛游戲已結束。】
【即将開始下一個戀愛游戲!】
【祝您戀愛愉快!】
……
〖比預計時間要早幾天結束……不過沒關系。〗
〖奇怪,副本怎麽會出現震蕩呢?還是早點離開好,不要被發現了。〗
〖咦?咦?!咦!!!〗
〖為什麽?為什麽宿主沒有和安排好的攻談戀愛?!為什麽宿主和副本boss攪合在一起了?!!〗
〖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無邊無際的廣場。
廣場中央是巨大的通天光柱,仰頭看不見光柱的盡頭。而在廣場上,還散落着一個個顯示屏,顯示屏上正在播放着副本直播。
除了巨大的光柱和一個個顯示屏之外,廣場上空,從四米的高度往上,就是一層層的環形房間了。這一共九層的環形房間,就這樣籠罩着整個廣場——明明看起來不大,可是不論走到廣場那個地方,擡頭看去,都好像位于九層環形房間籠罩的正中央。
而在九層環形房間的下方,是一個個散發着光芒漂浮在半空的門洞。和九層環形房間一樣,看起來也籠罩着整個廣場。這些門洞,就是廣場和副本連接的入口了。
有無聊的人,曾經去數過環形房間每一層的數量,但一無所獲。而想要去數到底有多少個門洞,也是一無所獲。
一個門洞下方,一隊人馬正在做最後的準備。
他們這一次要參加的,是一個新開啓的副本。
對于未知的副本,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膽的。已經有人進入過的副本,他們還能花積分去買一些消息或者觀看直播回放。
可是新副本,那就是完全的未知。
他們可能一不小心就死在裏面了。
這一隊人馬的領頭人,是一個健壯的絡腮胡大漢。
“怎麽?你們害怕啊?”絡腮胡大漢說道,“怕什麽?你們以為我們白羽工會,是那些三流小公會嗎?”
“楚哥,當然不是,我們白羽工會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公會。”立馬有人開始拍馬屁。
“哼。”絡腮胡大漢繼續說,“你們加入我們白羽公會,就是你們這輩子做的最正确的決定。”
“神使已經替我們預測過這個副本了。”絡腮胡大漢爆出了一個消息,然後在一衆期待的眼神中,開始講起有關于這個副本的信息。
“這個副本是一個校園類靈異副本。一個學生死了變成厲鬼,被封印了一段時間後,掙脫封印出來占據了整個學校。”
“我們開局,應該就在學校裏。”
“神使說,我們可以尋求裏面的一群學生的幫助。”
“雖然那群學生也已經變成鬼了,但是他們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其中一個學生可以聯系到一個道士,另一個學生是副本boss曾經有好感的人。”
小隊的人聽得激動萬分。
“楚哥,我們知道那麽多消息,豈不是能夠全員通關!”一個人激動地說道。
“全員通關算什麽?”絡腮胡大漢說,“有了這麽多消息,我們說不定還能幹掉副本boss,拿一個SSS級評價呢!”
“太好了!”小隊的人都很振奮。雖然其實他們覺得拿不拿SSS級評價都沒關系,只要活着通關就好了。
而就在他們準備好,想要進入副本的時候。
嘭!
面前半空中的門洞爆發出了劇烈的光芒。
小隊的人不得不擋住了眼睛。
而在一切恢複平靜之後,他們收到了無限流系統發來的消息。
【副本出現異常,正在維修,開放時間不定。】
【已為玩家更換副本,正在連接中……】
【新的副本即将開放,請玩家做好準備。】
“什麽鬼?”絡腮胡大漢氣憤地吼了一聲。
廣場中央的巨大光柱最中心,正在處理無數信息的無限流系統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了周圍的信息洪流。
〖這個副本怎麽炸了?〗
不過有那麽多的副本,每天有一兩個副本消失,再正常不過了。
重新再生成幾個副本就可以了。
說起來,炸副本炸的最多的地方,還是在生成階段。
看向某個地方,發現沒有任何異常。
無限流系統不再關注這條信息。
它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
齊晖睜開了眼睛,他正坐在一輛黑色的轎車後排。
前面的司機正握着方向盤,等紅綠燈。
透過半開的車窗,齊晖能看到路上一側是漂亮的綠化帶,另一側是河岸。
齊晖随意地看向綠化帶,接收着腦海裏傳來的信息。
他沒有注意到,在河岸旁聚集的一群人中,被圍住的那個人看向了他。
“齊果,你在看什麽?”圍着的人不耐煩地說。
青年收回了視線,沉默着。
“我說,剛才說的話你聽到沒有?”說話的人不耐煩地推了青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