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
第 56 章
快要啓程回漠城了, 林海棠不免有些緊張，她仔細想過，若是跟着江城回到漠城, 到時候等待她的是天羅地網，她更逃脫不得，要找機會逃走才行。
胡思亂想時，江城來了，送來一瓶藥，道：“調理身體用的, 每日吃一顆就好。”
林海棠不喜歡吃藥, 最讨厭藥味, 于是搖頭說不吃。
江城倒出一顆藥丸, 只有黃豆大小，他伸手湊過來放在林海棠面前，“是香味。”
若有若無的花香, 果然不是草藥苦澀令人作嘔的味道。
“張嘴, 吃了。”他說。
林海棠不肯, 江城已經起身, 好像要抱她。林海棠立刻奪過藥丸塞嘴裏，謹慎的看他。
江城只是輕笑, 說道：“後日一早就啓程, 好生歇息。”
他又沒宿在她房裏。
林海棠在松了口氣的同時, 心底湧上一股她都說不清的情緒。
出發那日，青梅收拾好之後與林海棠一起下樓，走到二樓時碰見個奇怪的人, 被兩個仆從擡着，躺在架子上。
那人也看見林海棠了, 眸子裏閃過驚豔，光天化日之下他直勾勾的盯着林海棠，暗道果然是個美人，怪不得江城來南疆也要帶在身邊。
林海棠避開一旁讓他們先過去，等她上了馬車之後又等了許久，江城才姍姍來遲。
他上車之後，馬車才緩緩啓動，這輛車是第二輛馬車，前面是李統領的車還有開路的士兵。
“今日可曾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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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聲陣陣中，就聽他問了這麽一句。
林海棠的所有東西現在都由青梅負責，她每日都會督促她喝補湯吃藥，一早就吃完了。
林海棠嗯了一聲，繼續看手中的書籍。
“明日便是清明，車裏備好東西了，”他頓了頓，道：“估摸着是在野外紮營，到時候我陪你去燒紙。”
就算在異國也要祭祀亡親，林海棠自己準備了基本抄好的佛經，還有一些自己和青梅疊的金元寶。
她一怔，沒想到江城會記得這些。
“多謝。”
江城颔首，什麽都沒說。
林海棠餘光悄悄看他，不知道是光線太暗還是怎麽回事，她看見他脖頸上似乎有一道淡粉的疤痕，看樣子是近日留下的。
林海棠張了張嘴，到底沒問出口。
他比任何人都能照顧好他自己，她何必操心有的沒的呢？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河，不如多想想自己。
果然如江城所料，他們清明那日是在野外露宿，天色晚了後就地休息，各個馬車前都攏起火堆。
正好不遠處有一條小溪，青松和青山捧着東西，江城帶林海棠去水邊燒紙放花燈。
“花燈上要寫下對亡者的思念，據說順着水流一直走，花燈就會落入死去親人的手裏，你寫的什麽他們都可以看見。”
燒紙錢t的時候林海棠忍不住落淚，江城給她擦完眼淚後捧來三盞花燈。
林海棠抽泣着寫下父母兄長的名諱，好叫他們知道她在人間過的很好，不要擔心。
走到水邊，她蹲在那，小心翼翼的捧着花燈，杏眸裏含着期待。
三只花燈飄走之後，在後面又飄來一只，林海棠回過頭，就見江城一只手探在水裏，在助力花燈飄的更遠。
他面色是難得的嚴肅，輕聲道：“給我娘的。”
認識這麽久，林海棠只知道江城身份特殊，但并不知道他娘親不在了。
江城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眼睛裏映出花燈的光亮，薄唇緊緊抿着。
到現在林海棠都看不透這個人，只見他起身後慢條斯理的整理衣袖，方才的失态仿若只是錯覺。
趕路的日子總是無聊的，他們每到一處大城池還要補給貨物，忙的熱火朝天。
江城自然很忙，除了帶領商隊掙錢外，江氏一族也要盈利。他眼光獨到，選擇大顯少有的寶石，這種東西不占空間，但很重。每次挑選時，他都會額外挑顏色最漂亮的出來，打算給林海棠做一條手串。
當時進王宮面見南疆大王時，他見在場的王後公主以及其他貴婦們，都會戴着此物。
她皮膚生的白皙細膩，想必會更美。
回去的路上天氣漸熱，有時候馬車裏都憋悶，只能打開車簾。幸好南疆派了士兵和巫醫們送他們去邊境，給每個馬車都配了藥囊，免去蚊蟲叮咬。
這天晌午歇息，青梅照舊過來侍候林海棠，但是她面色不大好，時不時捂着肚子。
林海棠也是女人，當即會意，小聲問道：“來月事肚子痛？”
青梅不好意思的點頭。
林海棠請青山燒了熱水，灌了一個湯婆子給青梅，還道：“這裏不用你，去馬車裏躺着吧。”
後面一輛馬車裏放着幾箱子寶石，給青梅留出一條縫隙可以坐着躺着歇息，青山趕車。
青梅走之前沒忘記喂林海棠吃藥，林海棠也察覺出這藥的不同來，感覺好像是滋補一類。
她月事也不大準，以前是準的，後來林家出事之後，天都塌了，哪裏還管的上這些。
算算日子，林家出事已經一年。林海棠明知道自己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但就是免不了焦慮。
至于江城所說的，蘇士明給她下同心蠱一事。
她是信了的。
畢竟江城已經把人囚在身邊，沒必要多此一舉。
蠱發的時候難捱，江城說是幫她纾解，但後來往往是肆意的掠奪，第二日她總是半睡不醒的被他抱上馬車趕路。
野外露宿的時候不多，盡量進城或者找個村子落腳，免得夜裏睡覺遭罪。
這日落在一處小城鎮，林海棠記得這裏，按照來時候的行程算，估摸着還有五六天就能到達南疆邊界，然後再走一天的時間到達漠城。
這天晚上她又開始難受，她想忍着不表現出來，卻被江城發現，免不了一番折騰。
林海棠看見在做之前，江城吃了兩顆不知名的藥丸。
剛被親的頭暈轉向的林海棠忍不住想：莫不是江城不行？
她沒看見正喝水送藥的江城動作一緩，放下杯子後他緩步而來，手搭在她衣襟上。
江城俯身親她，迷蒙之間聽見裂錦聲，她身上頓感涼意。
也不知他怎麽了，折騰了快一夜，林海棠抽泣着求他，才算作罷。
翌日江城起身，把地上被自己撕碎的衣裙布料撿起來。收拾好之後去找到随行大夫，讓他再做些避子藥丸。
大夫為難的道：“江會長，沒藥材了。”
江城冷靜的看他：“需要什麽，我着人去買。”
藥材買回來，但大夫得跟着商隊一起啓程，自然沒時間做的。
只能等歇息的時候快點行動。
眼看着就要回到漠城，江城倒不急，估摸着這幾日林海棠都不會蠱發。
商隊進度比預想的慢了一些，因為正趕上南疆的雨季，時不時的下雨，路面濕滑泥濘不好走，等來到南疆邊關城池時，比預想的要晚了一天。
“越過這道城門，只要再走上大半天，就能到達漠城了。”青山感嘆道：“不出門不知道，如今只想歸家啊！”
哪裏都不如自己的家，還是在家呆着舒坦。
快要回家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激動。這邊李統放了飛鴿給秦王，報告情況，說要等雨停之後再出發。
當天黃昏就收到回信，而江城也收到他想要的消息了。
“你是說父親的案子有眉目了？”
林海棠驚喜的站起來，忍不住朝江城走過去，他笑着把手中的紙條給她看，就見上面寫着短短幾句話。
江城用自己籌建多年的關系網幫她查此事，不可謂不用心。
這件事涉及到太子，若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引火燒身。
但他還是這麽做了，見她笑顏如花，他甚至覺得一切都是值得。
“我查自然比你自己查要更快。”
江城拉着人坐在她腿上，大掌握住她的手，撥弄她的手指，像是覺得有意思般，一下下的弄着。
“等回去先辦婚禮，我将漠城事宜安排好之後，就與你一同進京，如何？”
他之前就說過這樣的話，可林海棠是不信的。
相處下來，她看出他對權利的渴望。坐上家主之位當上會長，是他的所求，如果他不留下主持大局，難道就不怕出亂子嗎？
只是哄女人的花言巧語罷了。
“謝謝。”她忽地說了句。
林海棠心存善良，她溫柔敦厚，他能幫忙查到消息，她不會吝啬感謝。但這都不足以彌補他囚住自己事實。
一碼歸一碼，她感謝他，也厭惡他。
江城用食指擡起她下颌，叫她擡眼與他對視。
眼睛裏就只剩下彼此，江城嘆息一聲，先是親了親她的臉頰，随後朝着她嘴唇吻了過去。
青天白日，她沒蠱發。她該拒絕，狠狠的推開他，再罵他一句無恥。
但江城拿準了她的心思，他帶來這樣一條有利的消息……
林海棠閉上眼睛。
這是第一次二人都徹底清醒的情況下，江城忘乎所以，心中湧動的甜意摧枯拉朽把他所有理智都碾滅。
她總是能勾的他心潮澎湃，哪怕只是一聲輕哼，或者呢喃似的叫他月白，她要什麽他都會給她，天上的月亮也能摘下來。
薄汗打濕了她鬓角的碎發，江城捧着她的臉，情難自已的吻她。
……
這場荒唐的結束時已然是深夜。
林海棠累的睡過去，江城讓青山來送水，他抱着人清理一番，看見水下的濁時，他猛然想起自己今日并未吃避子藥。
懷裏的姑娘睡覺很乖，江城視線劃過她的眉眼，一路朝下看。
她身子未好，只這一次而已。江城繼續為她清洗，不過忍不住想，或許，他們回到漠城的當天就該拜堂成親。
不管她能不能生，他們有沒有孩子，他都是要娶她的。
娶她，不是為了生孩子，只是要和她生生世世。
……
江城辦事妥當，他要在回到大顯朝之前點貨，若是有遺落現在還有機會補救。
因此一大早就離開，商隊的其他人也都聚在後院清點自己的貨品。
青梅情緒低落，林海棠忍不住猜測，是因為她要離開家鄉了。
青梅爹娘将她賣了給弟弟娶媳婦，後來弟媳婦彪悍，将老兩口趕走，不知道是風吹日曬還是怎麽回事，兩口子先後去世。
弟弟夫妻也曾來找過青梅，她原以為是想接她回家，卻不想竟然是要錢的。
青梅徹底對他們死了心，只是南疆畢竟是她故土，想到往後再沒機會回來，她還是會難過。
林海棠拉過青梅的手，溫聲道：“青梅，我去管他要身契，放你自由可好？”
青梅愣住，林海棠笑的溫柔：“我手裏有些銀錢，你拿着錢自己做點什麽小買賣，對了，我覺得你編花環很漂亮，可以試試這個。現在時節正好，掙口吃飯錢不難的。”
青梅一臉的不可置信，而林海棠已經起身要去找江城了。
門口的青山正在啃雞腿，聞言道：“主子有點忙，這樣，我去一趟。”
沒一會青山就回來了，還真拿回了青梅的賣身契，額外還有一個小荷包，裏面有金石相碰之聲。
“這是二十兩銀子，我家主子說讓你聽姑娘的話，她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青梅感激的看向林海棠，甚至都不敢接這些東西。
林海棠溫柔的引導她，青梅擦了擦眼淚，激動的比劃。
“你是說想帶我最後看看南疆？”
青梅用力點頭，其實她還有一句話，就是想親自送走林姑娘。
倆人也算是有段主仆緣分，林海棠收拾好便和青梅出門，青山剛要跟上，肚子突然痛起來，他哎呦一聲道：“昨天t的燒雞今天就壞了？哎喲，姑娘，你們先走，我去去就來。”
他就是去趟茅房，很快的，不會出什麽亂子。
這裏是青梅的老家，她最熟悉城裏，想着日光正好，她先帶林海棠出門轉轉。
林海棠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大堂裏幾乎沒人，應當商隊的人都去忙了。
她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和青梅道：“你等我一下，我上去取點東西。”
回房裏将自己的銀錢帶上，瞥見手腕上的雞血藤手镯，她猶豫片刻，到底摘了下來放在梳妝臺前。
時間寶貴，林海棠拉着青梅往外走，青梅給她指着附近的商鋪，想問問她要不要進去看看，但林海棠心不在焉，垂着眸子說道:“我們朝那邊去看看。”
她指的是城門方向。
與此同時，在茅房裏的青山哎呦捂着肚子，沒注意到有人從外面鎖住了門。
“景色很好。”林海棠誇的不甚走心。
青梅看了看附近商鋪，都是賣吃食的，她以為林海棠餓了，便自告奮勇要去買。
青梅記得林海棠喜歡口味清淡的鮮花餅，正好旁邊還有一家賣糖水的鋪子，只是排隊的人有些多，青梅比劃着，讓林海棠去一旁的陰涼下等，她去排隊。
林海棠笑笑，說道：“好，快去快回。”
等青梅一走，林海棠就看向遠處的城門方向。街道上百姓密集，她想要走到城門處起碼要一盞茶的功夫，但這個時間裏青梅應該會發現她不見，或者一會青山趕來，到時候她還是逃不了。
怎麽能快點趕到城門并且迅速回漠城？
騎馬！
可商隊的馬匹都在客棧後院，如果她過去就會被江城或者青松發現。
為今之計，就是她買一匹馬。
但她不知道哪裏是馬市，于是攔住一位路人詢問。那路人好心，當即指出，在兩條街開外，一整條街道都是賣馬牛的，還有馬車等物，應有盡有。
林海棠婉言道謝，心下不免緊張幾分。
打定主意後，青梅也回來了，林海棠心中焦灼萬分，面上卻不能顯露，喝了一口冰鎮綠豆湯，嗓子沒那麽難受了。
林海棠三口将一碗湯喝完，笑着道：“我們去那邊瞧瞧？”
青梅比劃：都是賣牛馬活物，有味道。
林海棠雖然看不懂手語，但從青梅的表情和捂住口鼻的動作上，大致能猜測出幾分。她只當看不懂，笑着拉青梅往那邊走。
青山還未趕上來，林海棠松了口氣。
快走到馬市時，遠遠就能聞到糞便的臭氣，青梅皺眉，不明白這裏有什麽好看的。
林海棠咬着唇，在想辦法支開青梅。
倏地一道靈光閃過，她輕聲道：“我想……想給江城買一副馬鞍。”
極為蹩腳的理由，林海棠心中忐忑，但沒想到青梅眼睛一亮，似乎是信了。
青梅雖然來的時間短，但看明白二人之間情感糾葛了。在青梅的認知裏，跟着江城這樣的男人，肯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她有時候想不通林海棠為什麽不願意。
如今林海棠主動示好，青梅覺得是大好事。
這回青梅興致勃勃，帶着林海棠往馬市的方向走。因為這裏臭氣熏天，加之平日裏買賣牲畜的人不多，所以并沒有主道繁華，路人稀少。
她們身後一條街的拐角處，有個人探頭探腦。
“公子，她們好像要進馬市。”
錢有材不解：“去那做什麽？”
仆從說不知道，錢有材氣的打他腦袋。“客棧那邊可安排好了？”
這次南疆之行不僅沒撈到好處不說，他胳膊還骨折了，到現在右手都要綁着紗布，用木板固定着。但他依舊不安分，甚至生出壞心思。
錢有材從未見過比林海棠更清秀貌美的姑娘了，他每每到了夜裏都會夢見她，已經成了執念。想着左右是個女人罷了，到時候他得手，她也不敢說什麽，因此有了今日計劃。
“主子放心，茅房鎖住了保證他出不來，另外的人手看時機辦事，保管不叫人發現是我們做的。”
若大家都掙錢是好事，但只有旁人掙錢，錢家撈不到一丁點好處的話……那就都別想好。
錢有材對江城格外不滿，私下裏曾找過他，想着讓江城出面收購一些南疆的貨品，到時候他也能給家裏老爺子交代。
誰成想江城拒絕了，還說他大可以派人自己去看看，各種布料香料都可以買，只要買回去就是賺的。
錢有材氣極！
他哪裏不知道賺錢!
就是想着江城眼光獨到，能靠着江城發橫財。
可江城拒絕了他，錢有材更生氣，甚至記恨起江城。
錢有材可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他躍躍欲試道：“走，我們跟上，等找個人少的地方……”
他兩只手朝着虛空一抓，仆從頓時懂了。
這邊林海棠還不知道有人對她虎視眈眈，她轉了一圈意外的發現，不僅馬鞍她買不起，一匹馬更是價格昂貴。
她手裏的錢，只夠買一只小毛驢。倒是也能騎着回漠城，可太慢了，怕是不等走出二裏地，就得被江城追上。
難道今日注定走不了？眼看着就要回到漠城，到時候想要逃怕是難上加難。
青梅見她情緒低落，以為林海棠是因為買不起馬鞍才這樣。但錢确實不夠，她們身上的銀錢加一起也只能買半副。
無奈之下，林海棠只得放棄，腳步沉重的跟着青梅往客棧走。
青梅熟悉這裏，她覺得盡快遠離為好，味道濃烈的她眼睛都疼了。于是青梅帶着林海棠走街串巷，想要從小路快點回到主道上。
剛走沒一會，林海棠便感覺身後有人，她回頭，卻空無一人。
“奇怪。”
又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青梅想要回頭問問林海棠累不累，但她剛轉過頭，就見兩個臉生的人在捂着林海棠嘴拖人走！
青梅不會說話啊啊大叫，錢有材趕忙道：“你們倆帶走那丫鬟，這裏留給我自己！”
一共兩個小厮，有個小厮想着錢有材胳膊不方便想要留下，但青梅那邊掙紮的厲害，他只能幫忙按住并且帶走，把這條無人來的死胡同留給錢有材。
林海棠方才被推搡倒地，等她撐着自己起身時，青梅已經被帶走，而面前攔着一個面相猥`瑣的男人。
“小美人，你跟着江城每月多少錢？要不要跟了我，保證給的比他多！”
他獰笑，視線上下打量林海棠，越看越心熱。
漠城姑娘皮膚被風吹的偏黃一些，但眼前的美人膚若凝脂，風嬌水媚，哪怕她怒目而視，也如春半桃花，美的不可方物。
“你是誰？”林海棠謹慎的看他，發現有些面熟。但來不及細想，她斥道：“你把青梅帶哪去了？你要做什麽？”
“她沒事，不如擔心你自己。至于做什麽……”
錢有材拉長了聲音，笑的毛骨悚然，“就是做你和江城幹的事兒啊。放心，小爺有錢。”
錢有材拍了拍腰間鼓鼓囊囊的荷包，“只要你聽話，成事之後好處少不了。”
林海棠一陣惡寒。
“你是商隊裏的人？你讓開，我就當此事未發生過，否則被江城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知道了，知道了。”錢有材對江城不滿，現在又色氣上頭，自然不在乎那麽多了，他無所畏懼道：“一個通房而已，到時候我送江會長十個美人！”
眼看着這人逼近，林海棠步步後退。
這裏是死胡同，她身後就是一堵牆，再退能退到哪裏，很快就被到了牆根底下，而錢有材也在這時候逼近。
“小美人，你就……啊!”
有什麽東西落在他腦袋上，頓時有熱意湧下，錢有材伸手摸，手心裏都是血。
而林海棠拿着一塊鵝蛋大的石頭，瑟瑟發抖的看他。
錢有材眼前有些暈，他伸手要抓林海棠，未等觸及到衣服，他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激起的灰塵落在林海棠的裙擺上，她全身依舊在顫，害怕恐慌和第一次動手傷人的無措。
見他不動了，林海棠反應了一會才記起去探鼻息，感受到微弱呼吸後，她松了口氣。
心裏告訴自己別慌張，她小跑着就要離開這裏。但沒跑幾步又退了回來，咬咬牙，朝着錢有材腰間的荷包摸了過去。
一匹馬要一百兩，若是良駒則翻倍。
林海棠拿着錢有材的荷包，直接買了最膘肥體壯，據說可以日行八百裏的駿馬，騎着馬，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沒回頭看，所以不知道她所住的客棧冒出滾滾濃煙，所有人都慌亂的找水救火，而江城不發一言，不顧昂貴的貨物，穿過擁擠的人群疾行，一路朝着二樓住人的地方跑去。
樓道裏也開始冒煙，江城壓不住的咳嗽，眼中罕見的出現急色。他太t過慌張，竟然沒發現門口的青山不見了。
“海棠，着火了快走。”
猛的打開門，屋裏空無一人，自然也無人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