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VIP] 第 39 章
第39章 [VIP] 第 39 章
竺玉從噩夢中掙脫才發現自己的枕邊有人, 她的雙手攥緊了枕被,看清楚身側的男人,心裏陡然一驚。
她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 只有外衫不見蹤影, 其他的都還好好的穿在身上,衣襟系帶都還扣得很嚴實。
竺玉的後背冒了許多冷汗, 感覺身上的皮膚黏糊糊的,不大舒服, 還覺得自己身上有味兒,想去洗個澡。
不過這些尚且都還能忍。
陸綏似乎被她的動靜吵醒,坐起了身,他處驚不變的看着她,眼神亦是波瀾不驚:“既然醒了, 剛好起來喝藥。”
竺玉往後縮了縮,自以為做的很不明顯, 悄悄的将被子往上扯了扯, 擁在胸前。
哪怕身上穿戴整齊, 她心中依然不安。
她記不起來自己燒暈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了, 這會兒腦袋還稀裏糊塗的像泥糊的漿,腦袋也有點沉得擡不起來,她一緊張就會咬自己的唇瓣。
粉白的唇色在齒尖的碾磨下漸漸泛起洇紅。
唇紅齒白的, 很是誘人。
她垂着臉, 烏黑松散的長發也如同緩緩落下的雲霧, 輕輕落在錦被上,少女脖頸細長白膩, 垂着眼睫,似乎欲言又止。
她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她這般顏色有多漂亮。
不經意中透出的幾分明豔如那春曉海棠, 處處都是楚楚動人的光華。
她問:“陸兄,我怎麽在你的床上?”
眼前的這間屋子,于她而言,也不陌生。
上輩子,竺玉被迫來過好幾次,她那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被陳皇後暗中下了毒,體弱多病的,經常起不來床。
朝政都是由內閣首輔代為處置。
再将批注過一回的奏折送到她的殿中,由她過目。
陸綏那時候總懷疑她是裝病,一本正經在她面前言之鑿鑿宮裏的風水養不住她這樣嬌生慣養的金雀。
“請”她到陸府小住了幾日。
那幾天,兩人夜夜共枕而眠,抵□□頸。
她是苦不堪言。
而且那時候她就發現陸綏也是個沒有底線的無恥之徒,平時沒少說她驕奢淫逸,吃穿用度極其奢華浪費。
可他屋子的用度,比起她在宮裏頭也不差幾分。
甚至陸綏的屋子裏還有她都沒見過的好東西,東海得來的男人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碧玉通透的玉珊瑚,幾百年金絲楠木做成的床架等。
他連平時的膳食,都比她講究。
食材用料金貴難得,挑剔的不得了。
正因為她上輩子見過好幾次,這會兒才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陸綏平日休息睡覺的屋子。
“殿下昨夜忽然暈厥,發了高燒,我怕出事,就只能先将你帶回陸府。”
陸綏說話時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瞳色深了深,她方才睜開眼時,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陌生,張口也知道這是在他的寝屋,像從前來過似的。
竺玉這會兒不僅腦袋昏沉,四肢也痛,平日不怎麽活動,昨天傍晚在水裏撲騰了那麽久,筋骨酸脹,難受的很。
她其實不大想動,但也不想在陸綏的床上賴着不下來。
陸綏先她一步開了口:“殿下先喝藥吧。”
寥寥幾個字,把她原本想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竺玉心想陸綏畢竟是好心才将她帶回來,她若是表現得這裏像什麽刀山火海,也不大好。
反正陸綏也不喜歡她。
平常時候都有意無意和她拉開距離,連站都不怎麽情願站在她身旁。
她剛才也瞧過了,她身上的衣裳都有些髒了,陸綏都沒叫人來給她換,可見也是不怎麽待見她的。
只是迫于無奈,怕她出了事情,才将她帶回來。
“喝吧。”
男人的手指修長,細細長長的幾根,又白又瘦,彎曲的骨節處凸起明顯,他将藥遞到了她的跟前。
撲鼻而來的就是濃郁的草藥苦香。
竺玉接過碗,仰起頭來,試圖一鼓作氣把藥灌下去,藥汁入口,舌頭就被苦麻了。
她被嗆得彎腰咳嗽了起來,臉上透薄的瓷玉肌膚漸漸泛起了紅,捏着瓷碗的手在抖動間,灑了出來。
衣襟上、錦被上都遭了殃。
陸綏抽走了她手裏的藥碗,大掌落在她薄薄的背脊,蹙着眉頭一聲不吭幫她順着氣。
他掌心溫熱,動作和緩,輕輕的、慢慢的在為她的順氣。
竺玉身上的衣裳很薄,男人手掌心裏的溫度穿透輕衫好似燙到了她的皮膚,她渾身都有些僵硬。
咳嗽聲漸漸止了下來。
他也緩緩收回了手。
竺玉的臉也咳得通紅,她張口時嗓子還有點痛,她小聲地說:“勞煩陸兄替我準備好馬車,我想先回宮。”
少女低垂眼眸,看着安靜。
陸綏不想這麽早就送她回去,外面風雪簌簌,這幾日比前些天都還要冷,她這會兒連風都吹不得。
身體虛弱,就該好好養着。
在自己的屋子裏養着和在他這裏,也沒什麽分別。
她夜裏怕冷,昨晚睡覺便是,一直要往他身上爬,睡醒好像當做什麽都忘記了,立刻就要走。
陸綏說:“殿下不必着急,這幾日學裏放假,你就先住在我這裏好好養病。”
竺玉揪緊手裏的被子,她說的話很好聽,張嘴說了些“不好打擾了你”“不想辛苦你照顧”“麻煩你于我問心有愧”諸如此類的話。
但這套對李裴有用。
陸綏可一點兒都不是三言兩語好聽的話,就能把他哄得不知東南西北的人,他似笑非笑看着她,仿佛看破了她這張漂亮皮囊下謊話連篇的無情。
陸綏一本正經地說:“陸某不嫌麻煩,說起來,侍候儲君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
說完,陸綏就伸出手來,指尖落在她的衣襟上,他接着用很正經的神色看着她:“殿下身上的衣裳都弄髒了,我幫殿下換身幹淨的衣裳。”
竺玉大驚失色,雙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兩只手的力氣都敵不過他一只手的,怎麽都拽不動他。
陸綏面無表情看着她白費力氣。
她的手和他比起來就小小的,柔軟的手指用力攥着他的手腕,使不上什麽勁兒似的。
陸綏薄唇微動:“殿下同我客氣什麽。”
這句話落地,他稍稍用力掙開了她的手,指尖輕輕一挑,衣襟上的系帶就松散開了。
竺玉老臉通紅,用手護住衣襟,她着急忙慌下口不擇言:“我不嫌髒!不用換!”
陸綏裝模作樣啧了聲,說着“這怎麽能行呢”“殿下還是要注重儀容儀表啊”之類冠冕堂皇的話,就又要上手來解她的衣襟。
竺玉往後也沒有再退的地方,她情急之下一把子抓住了陸綏的手,說話都帶着幾分懇求:“真的不必!我不在乎!”
她都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得罪了陸綏,他突然變得這麽熱心腸。
陸綏垂眸,不動聲色掃過她緊緊抓着自己的手,擡了擡眉,冷冰冰的黑眸蘊着幾分稍縱即逝的笑意,他沒推開她,也沒有阻止她,随她抓着自己,也不掙紮。
男人裝模作樣皺起眉頭,連嘆息聲都裝得像那麽回事:“這衣裳髒了如何再能穿得?殿下是金枝玉葉之軀,怎麽能在我這兒受這種委屈?”
男人似乎鐵了心的要幫她脫掉髒衣服,若是她裏面還穿着衣裳就算了,偏偏裏面除了裹胸,便什麽都沒有了。
她感覺陸綏就是在吓唬她,他這人骨子裏就很傲慢,高貴慵懶,才不會願意動手幹伺候人的事情。
可是她沒能僥幸多久,陸綏這回好像是真的要屈尊降貴幹伺候人的活兒。
争執間,她的臉都給氣紅了。
整個人過于用力,往側後方仰倒,因為抓着他的手過于用力,把他也給扯了過來。
兩人齊齊倒在床上。
陸綏下意識用手掌護住了她的後腦勺,她的腦袋磕在他的掌心,倒是不疼的。
匆匆落下的瞬間,好似蝴蝶緩緩墜落無力的蝶翅膀。
唇瓣蜻蜓點水般掠過,溫涼柔軟。
她睜大了眼,有些怔怔的。
陸綏眼睛裏的詫異看起來不比她的少,男人的另只手壓在她的腰上,他還用力往懷裏攏了攏。
竺玉身上本來就松散的衣裳就更是亂糟糟的,陸綏看着還很鎮定,不見分毫狼狽之色。
竺玉感覺腰肢有點難受。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準備動手去碰碰的時候,才意識到抵在腰上的東西是什麽。
竺玉睜圓了眼睛,震顫的說不出話來,唇瓣噙張,磕磕絆絆:“你…你…你……!”
她連句完整的話,都難以說完。
陸綏瞧着端正清潤,榮辱不驚,哪怕剛剛不小心和一個“男人”親了,也雲淡風輕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不僅如此,還…
他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往後她可更得離他遠遠的了。
陸綏看見她臉上驚訝至極的神色,氣定神閑的抽出手,慢吞吞地問:“你驚什麽?”
竺玉臉上的桃紅也不知是病的,還是臊的。
陸綏目光探究望向她,似乎好奇她的大驚小怪,故意地問:“難道你沒這樣過?”
他又意味深長地說:“殿下別憋壞了身子,該洩洩火了。”
竺玉攏緊手指,不甘示弱:“你才該洩洩火了。”
陸綏毫不謙虛:“我正是龍精虎壯的時候,無需殿下多言,日日都會纾解。”
竺玉都想将耳朵閉起來,不想聽這些污言穢語。
不過真沒想到他需求如此的大。
日日都要。
還真是…精力好。
他的房中人怕是要吃不少苦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