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逼問懲罰&瀕死窒息
第29章 逼問懲罰&瀕死窒息
銘灣酒店是京城最高的建築之一,站在3301套房的落地窗邊,能俯瞰整個城市。
衣着華貴的年輕男人卻全然不在乎窗外的風景,他站在床邊,漆黑的眼眸緊盯着陷入昏迷,渾身赤裸的少年。
鋪着酒紅色床單的圓形水床上,少年白皙纖細的胴體美好到讓人屏息,但遍布其上的淺淺吻痕,卻破壞了這份瑩白如玉的完美,讓男人眼底不斷泛濫出如有實質的冰冷氣息。
也許是潛意識裏察覺到了危險,少年忽然嘤咛一聲,動了動纖細的手指。
畢景卿從未經歷過如此痛苦的蘇醒。
藥物的作用讓他的太陽穴鼓脹着不斷抽痛,腦內神經仿佛被重重抽了一鞭,每一顆腦細胞都在瘋狂尖叫,彙成聲浪沖擊耳膜,讓他有種想要作嘔的不适感。
他努力睜開眼睛,眼前卻仍然是一片漆黑。他想擡手去摸,卻發現雙手被反铐在身後,冰涼的觸感後知後覺的傳遞到大腦,他猛地打了個寒戰,光裸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他沒有穿衣服,雙手雙腳都被束縛,連視覺都被剝奪了。
這處境是如此熟悉,讓他回想起前五次攻略失敗時,被尖刀捅穿心髒時的劇痛。
難道又失敗了?他努力蜷縮起身子,有些茫然地想。
但是他不想死……他不想再經歷死亡了。
數次重複的瀕死絕望在他腦海裏烙印下太過沉重的陰影,生理性的淚水奪眶而出,他無聲的哭泣起來。
忽然,一雙溫暖的手掌扶起了他,安撫般的拍打他的後背,低沉到有點失真的男聲随之響起:“別哭。”
畢景卿流着淚,努力躲開那雙手,生怕下一秒就會有刀子刺穿自己的身體。
男人卻誤以為他是在抗拒,擡手捏住他的下巴,嗓音轉冷:“如果還想見到範夜霖的話,就聽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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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夜霖?
畢景卿怔了怔,被恐慌沖擊的混沌的大腦忽然靈光一閃——對了,他是為了找範夜霖,來到3301房間,然後被迷暈了……
那就不是攻略失敗的死亡結局。
這個念頭像一根定海神針,瞬間讓他恢複了理智。
一旦清醒過來,所有感官就都跟着調動,也許是因為視覺被剝奪,他的嗅覺反倒更靈敏了。清苦而熟悉的煙味從男人身上傳來,和夜裏襲擊咬傷過他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畢景卿緩緩停下掙紮,啞着嗓子開口:“你到底是誰?”
對方的目光如有實質,就算隔着眼罩,畢景卿都能感覺到那眼神中滿含的審視和玩味,仿佛在戲弄獵物。
“你可以猜猜看,如果猜中的話,也許我就會把範夜霖還給你。”
畢景卿輕咬下唇,深吸一口氣道:“你把房卡和威脅信放在我的休息室,就說明你知道我和範夜霖的關系,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
他頓了頓,試探着問:“葉傾珏?”
男人不置可否,松開他的下巴,細膩的指腹暧昧的撫上他脆弱的咽喉,威脅意味十足的摩挲着。
看來不對……
畢景卿喉結滾動,強忍住想要躲開的沖動,逼迫自己集中精力思考。
他的手上沒有繭,也不是周冶。
畢景卿的嗓音有點發抖:“……阿謹?”
男人輕笑一聲,不屑而嘲諷。
也不對。
畢景卿松了口氣,他實在無法接受韓謹做出這種事情,不是就好。
男人仿佛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手指繼續往下,不悅的掐了一把,沉聲道:“繼續猜。”
這一下掐的又重又狠,尖銳的刺痛逼得畢景卿猛地往前竄了一下,下一秒,他就感覺到溫熱柔軟的指腹蹭過剛剛遭受摧殘的皮膚。
對方深谙打一棍子給顆甜棗的秘訣,逼問的姿态熟稔到近乎殘忍。
疼痛讓神經變得格外敏感,一切感官都放大數倍,痛苦與快感被強行聯結的身體記憶不合時宜的蘇醒,畢景卿死死咬住下唇,還是沒能忍住一聲破碎的哀鳴。
“唔——”
男人嗓音更低沉幾分,催促道:“繼續。”
畢景卿的理智已經岌岌可危,脫口而出道:“程……程以川!”
“哦?”男人先是有些驚訝,随即發出一聲不悅的冷哼,溫柔翻作暴虐,再次重重碾過。
“不!不要……求你了!疼——”
“葉傾珏不是教會你怎麽享受疼痛了嗎?”男人尖銳的犬齒慢條斯理的咬住他的耳垂,仿佛品鑒美食一般優雅,嗓音卻滿是毫不掩飾的惡意,“親愛的,不要再撒謊了,你明明很喜歡,不是嗎?”
他把畢景卿摟進懷裏,質地挺括的西裝料子摩擦少年白皙的脊背,像一場衣冠禽獸般優雅的酷刑,不一會就讓那片皮膚變成粉色,把細碎的吻痕全都遮蓋過去,仿佛雄獸在清除競争對手留下的印記。
“還有嗎?再猜不對的話,範夜霖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不是葉傾珏,不是周冶,不是韓謹,不是程以川……還有誰?還能有誰?
畢景卿被擺成一個象征着絕對控制的姿勢,他無法動彈,也無法掙紮,渾身都陷入男人懷裏,這種可怕的,讓人恐懼到戰栗的禁锢感,忽然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除此之外,真的再沒有別的答案了。
“梁……梁莫言……?”
這個回答,讓身後的男人驟然停止了全部的動作。
畢景卿察覺到了,忽然從絕望中生出不敢置信的狂喜——他猜對了?!
“梁莫言?”他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急切的問道,“你到底把霖哥怎麽樣了?快點放開我——”
話還沒說完,男人就猛地翻身,把他壓在柔軟的大床上。
畢景卿猝不及防,驚呼出聲。
“原來還有他——”男人有些神經質的自言自語,語速又快又急,“沒錯,當然有他,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不,那只是惡意的玩笑——你怎麽知道那是玩笑?你明知道他從不開玩笑!”
畢景卿屏氣凝神的聽着,忽然意識到對方的語氣正不斷發生變化,時而焦慮,時而憤怒,仿佛是兩個人在互相對話,渾身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不管這個人是誰,他的精神絕對不正常!
一雙手忽然掐住他的脖子,他聽到男人啞聲說道:“愛情不該是這樣污濁不堪的東西,親愛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的嗓音是悲傷的,絕望的,卻又是冰冷的,毫不留情的。
話音剛落,那雙扼住他喉嚨的手就猛地收緊,畢景卿本能的拼命掙紮起來。
但他能做出的反抗實在是太微弱了,只能絕望而清晰的感覺到肺部的空氣一點一點被榨幹……大腦變得混沌,死亡的濃霧把他整個籠罩其中……
就在畢景卿以為自己又要回溯重來的時候,3301那扇沉重的木門轟的一聲倒下,鎖住他要害的手猛地抽離,冰冷的空氣嗆進咽喉,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喉間滿是血腥味。
一雙手擁住他,熟悉的繭子帶給他強烈的安全感,畢景卿瞬間意識到來人是誰,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下來。
周冶動作輕柔的拍着他的後背,直到他漸漸停下咳嗽,又解下蒙住他雙眼的眼罩,遞過來一杯溫水。
畢景卿就着他的手喝了水,啞聲道:“謝謝……那個人呢?”
周冶言簡意赅:“翻陽臺跑了。”
3301和3302的陽臺是連着的,那人反應極快,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他其實能追上,但最後還是選擇優先照顧畢景卿。
“這個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嗎?”
周冶搖搖頭:“只有你。”
說完,他擡起手,對準畢景卿手腕和腳腕間的手铐,伴随着兩聲沉悶的輕響,鐐铐瞬間斷裂開來。
畢景卿這才震驚的發現,他手裏居然拎着一把加了消音器的手槍。
這絕對不是影視劇裏常用的道具手槍,而是真家夥,黑色金屬表面泛着冷硬的光澤,只是看着,就仿佛能嗅到竄入鼻腔的硝煙味道。
“你你你……”畢景卿脫口而出,“你瘋了嗎?留下痕跡被警察發現怎麽辦!”
周冶唇角勾起一絲不甚明顯的笑意,道:“少爺會善後的。”
說完,他手腕一翻,手槍就變魔術般的消失不見。他脫下身上的長風衣給畢景卿裹上,打橫抱起他,快步往外走去。
半小時後,畢景卿被周冶送到了一家私立醫院。醫生仔細檢查後,給他包紮了手上被割傷的傷口,又開了一些鎮定類的藥物。
畢景卿感覺自己沒什麽事,提出想回家。但鑒于他被藥物迷暈過,脖子上還有一圈青紫駭人的掐痕,醫生強烈建議住院觀察。
周冶聽了以後,沉默的盯着他看,眼神滿是譴責。他被盯得受不了,最後還是乖乖聽從醫囑。
畢景卿給韓謹打了個電話,麻煩他送衣服和生活用品過來。
等待韓謹過來的時候,畢景卿問周冶:“能找得到那個人嗎?”
“少爺會檢查酒店的監控。”周冶眉心微蹙,坦然道,“但希望不大。”
銘灣酒店的33樓,這實在是一個太特殊的空間了。
頂級酒店會給有能力入住那間套房的客人絕對充分的隐私保障,這意味着那一層樓很可能連監控都不會有。那個試圖掐死畢景卿的家夥,完全能做到來無影去無蹤,不留下一點證據。
也就是說,此人絕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計劃周全,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