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對你情不自禁&男人的嘴
第14章 我對你情不自禁&男人的嘴
畢景卿猶猶豫豫的坐在他對面,低着頭不敢看他:“霖哥,你今天要參加什麽活動嗎?”
“嗯,今天有場頒獎典禮。先吃早飯吧,我讓助理買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很少這樣和顏悅色,畢景卿受寵若驚,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小包子,殷勤的放到他碗裏:“霖哥,你也吃。”
他又夾起一個,咬了一小口,眼前一亮:“這是慶林記的!”
慶林記的包子很難買,每天一大早就排長隊,他已經很久沒吃到了。
“你喜歡就好。”
畢景卿吃了幾口,忽然想到什麽:“阿謹呢?”
“他啊?”範夜霖微微垂下眸子,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粥,“被教練連夜叫走了,說是臨時安排了集訓,這幾天都不回來了。你已經睡着了,他讓我跟你說一聲。”
畢景卿吃飯的速度慢下來,若有所思道:“哦,昨晚就走了啊……”
那就不是韓謹了……他本來還有點懷疑的,畢竟那小子色膽包天,又有前科。
那昨晚,這間公寓裏就只剩下範夜霖……
畢景卿的目光落在範夜霖身上。男人西裝革履,打着溫莎結的領口平整幹淨,半點皮膚不露,禁欲克制到讓人自慚形穢。
畢景卿心道:不,絕對不可能是他。
範夜霖在娛樂圈多年,連緋聞都不曾有過,跟葉傾珏那個行走的荷爾蒙可不一樣。
畢景卿心事重重,範夜霖話也不多,兩人沉默着吃完早飯,範夜霖放下筷子道:“我先走了,你要去《蓮訣》那邊是吧?葉傾珏風評不好,你自己注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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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景卿乖乖點頭,範夜霖眼神柔和下來,忽然擡手摸摸他的頭,勾唇笑了:“那件居家服,既然你舍不得,就留下吧。”
“啊?”畢景卿舌頭險些打結,“我,我沒舍不得——”
“哦,是嗎?”他挑眉,“那也留着吧,萬一下次,還要拜托你收留我呢?”
他又是一笑,英俊的五官在柔和的光線下閃閃發光。
畢景卿目送範夜霖離開,只覺得此人今天格外騷包,就連背影都在釋放魅力,活像開屏了的公孔雀。
【他好感度又漲了嗎?】
系統查了一下,彙報道:【沒有,應該只是單純的心情好。】
莫名其妙,難道他很喜歡睡沙發?
畢景卿來不及深思,急匆匆拿上車鑰匙和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出門——他打算從今晚開始就住在影視城,正好可以躲開那位不明身份的夜襲者。
《蓮決》劇組一如既往的熱鬧。
半天休息之後,武打培訓班的倒黴蛋們一個個臊眉耷眼的回來,眼底的黑眼圈一個比一個重,一看就是昨晚狠狠放縱過。
畢景卿趕在集合之前把自己的東西搬進劇組準備的宿舍,又偷偷去公共洗手間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雖然沒有浪,但眼底的黑眼圈也不遑多讓,更別提酸疼的手臂了,甚至比上次被韓謹拉着荒唐的時候更嚴重。
他偷偷跟系統抱怨:【我敢打賭,那個偷襲我的家夥肯定比韓謹年紀大。】
系統不解:【為什麽?】
畢景卿說的頭頭是道:【能比天賦異禀的年輕人還久,就只有經驗豐富的老男人了——懂得控制節奏,故意拉長時間。】
系統:【……我要是有臉的話,現在一定已經替你紅了。】
畢景卿正跟系統嘻嘻哈哈,身後的隔間忽然打開,身材精悍的男人面無表情的從裏面走出來,正是周冶。
畢景卿一下子收斂了笑容,拘謹的讓開位置,尴尬低頭。
周冶仍是目不斜視的走過他身邊,打開水龍頭洗手。
畢景卿小心翼翼的擡起眼皮偷看,發現就算是洗手這樣平常的事情,周冶做起來也格外性感。
他的動作幹淨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舉止。修長有力的指節交錯摩擦,指縫間覆蓋着薄薄一層繭子,腕骨上淡青色血管糾纏着筋脈虬結隆起,水流擊打上去,随即四處飛濺……
畢景卿忽然一陣口幹舌燥,他竟然對着周冶的手都想要發情。
上一次回溯的記憶還沒來得及淡忘,他甚至能回想起這雙覆蓋着繭子的手撫過自己身體時的觸感,像是被貓科動物帶着倒刺的舌頭舔過,酥麻感能直接穿透皮膚刺入靈魂。
他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小巧的喉結滑動,恰好落在轉身看過來的周冶眼中。
少年望過來的灰色眼睛裏滿是渴望,幾乎沁潤出水汽,青澀與情欲巧妙的結合在一起,越是清純無辜,就越是冶豔誘人。
周冶眉梢微微一顫,沉聲道:“讓開。”
畢景卿不想讓。
休息半天後再次見到周冶時,他才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渴望不僅沒有緩解,反而越發強烈,他不想再等着周冶慢慢開竅了。
畢景卿直直的看向周冶,仿佛鼓起莫大的勇氣,強逼着自己不要移開視線,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周老師,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勾……勾引你,希望你不要誤會……”
因為緊張,他說話的語氣軟綿綿的,不像是解釋,反而像是在撒嬌。
那話音落在周冶耳朵裏,就像小貓毛茸茸的尾巴,勾的他一陣發癢,頓時不耐煩起來:“是不是勾引,我自己會判斷。”
畢景卿委屈極了,連連搖頭:“但我真的沒有——”
周冶打斷他的話,沉聲道:“沒有的話,你為什麽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為什麽第一次見面時就撓我掌心?為什麽總是不穿衣服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還用渴望到露骨的眼神看我?”
“我沒有——”
“你還敢撒謊!”
畢景卿被他吓到了,慌亂的後退半步,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周冶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了,他深吸一口氣,冷聲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你好好訓練,我會裝作不知道——”
“就算你說的沒錯又怎麽樣!”
他想息事寧人,畢景卿卻忽然發洩般的大喊起來:“你本來就是我最喜歡的類型,就算我控制不住,無意中表現出了什麽,那也只是情不自禁!周冶,你自己思想龌龊,就覺得別人龌龊,你怎麽不反思一下你自己?!”
說完,他轉身就跑,腳步有些踉跄,周冶本能的伸手去抓,卻沒來得及。
他收回手,緩緩攥成拳頭,心底忽然有些茫然——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罵“龌龊”。
搖尾巴的小貓炸毛了,伸出尖尖的爪子來,色厲內荏的撓了他一下。
這對于皮糙肉厚的他來說不算什麽,但他卻莫名感到一絲細微的疼痛,順着遲鈍無感的皮膚,一點一點蔓延開來,如同一張名為軟弱的網,把他兜頭罩在其中。
他正在發呆,身後的隔間又一次有了動靜,葉傾珏啪啪鼓掌,笑容滿面的從裏面出來。
“‘最喜歡的類型’,啧啧,你應該是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表白吧?”
他走到周冶身邊,翠綠的眸子滿滿都是興味。
周冶飛快收拾起陌生的情緒,語出驚人:“少爺,您不該躲在洗手間裏偷窺。”
“這怎麽能是偷窺呢?我只是盡可能跟在你身邊,方便你完成保镖的工作而已。我可是完~全沒想到,會目睹這一幕呀。”
周冶面無表情:“哦。”
葉傾珏摸摸下巴,冷不丁的說:“可惜了,畢景卿跟範夜霖還沒離婚,如果你現在和他結婚的話,會犯重婚罪。”
周冶嘴角微抽:“我為什麽要和他結婚?”
“因為你很想睡他呀。”葉傾珏嘆了口氣,“我理解你,因為我也想睡他。他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像是哈姆雷特悲劇集裏的主角,美好到讓人很想親手毀掉……他對你情不自禁呢,真叫人嫉妒。”
周冶被這一連串的“睡”念叨的頭疼,幹脆擡腿往外走,冷冰冰的丢下一句:“您想多了。”
葉傾珏盯着他的背影,微微歪頭笑了,漆黑的長發散落,如惡魔悄然張開的羽翼。
“——男人的嘴,果然跟下面一樣硬。”
*
一整天超高強度的訓練,讓畢景卿深刻意識到,自己大概應該好像,是成功惹得周冶生氣了。
早上走的太急,沒來得及處理肩膀上的傷口,此時被汗水浸泡,疼得他簡直想掉眼淚,只能咬着牙艱難忍住。
系統覺得他是自讨苦吃:【你為什麽和周冶吵架?明明今天狀态不好,還故意招惹他。】
畢景卿咬牙切齒的說:【因為男人憤怒的時候,比較容易跨過底線。周冶太古板太有原則了,他知道我是有夫之夫,就算憋死了也不會碰我,除非……】
系統有點懂了:【除非氣急敗壞?你打算讓他看到肩膀上的咬痕?】
【嘴上說着最喜歡他情不自禁,身上卻帶着別的男人留下的痕跡……是個人都會生氣吧?】
上次範夜霖發現他脖子上吻痕的時候,可是氣到風度全無。這次他稀裏糊塗被咬了一口,總不能白白吃虧,得物盡其用才行。
【你真是個心機婊。】
【謝謝誇獎。】
畢景卿疼的眼圈都泛紅了,固執的盯着前後左右,就是不肯多看周冶一眼。
反倒是周冶,一開始還板着臉,後來卻時不時側目看他,幾次欲言又止,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線。
直到訓練結束,畢景卿才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子,拒絕了其他學員的幫助,自己朝着宿舍走去。
周冶追了上來,低聲道:“你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畢景卿已經腳步不停的走遠了,就像他曾經無視他的時候一樣,目不斜視。
周冶倏地停下腳步,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