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無雙宗開放秘境,着實讓修真界熱鬧了一番。
穆弈出關時,秘境已經關閉。喧嚣過後,大典的讨論也淡了許多。
無雙宗似乎又回到從前的步調。
穆弈一時間不能接受自己的心魔,不敢面對楚輕雲。
卻又不想離楚輕雲太遠。
于是他接替吉瑞,守在密室外。
正好虞恒還沒走,穆弈來了,吉瑞就能安心地去盯着虞恒,阻止虞恒糾纏吉鏡。
似乎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做。
又過了一段時間,沈辰帆來到無雙宗,找楚輕雲。
雖然沈辰帆沒說,但大家都心領神會。
因為修真界出了件大事,一位頗有名望的大能突破失敗,隕落了。
這位大能的身份比較微妙。
他算得上是沈辰帆的師叔,輩分與其師尊相同。
但這位師叔從不參與門派事務,也不收徒授業。
在淩雲宗,他獨來獨往,動不動就消失,與誰都不親厚,也沒有道侶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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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宗對他來說像個歇腳的客棧,到沈辰帆的下一個輩分,甚至很少有人認識。
但他的身死道消,卻引起了修真界的極大波瀾。
因為他留下一處秘境,猶如天降寶藏。
沒有人不垂涎。
可他畢竟是淩雲宗的人,隕落後,淩雲宗就把秘境封存起來。
這時候沈辰帆來找楚輕雲,很難不讓人聯想此事。
正好虞恒沒走,見到沈辰帆,便沒心沒肺地說:“楚輕雲還在閉關呢,你找他幹嘛?”
沈辰帆頗為驚訝:“你怎麽還在這兒?”
“呃……”虞恒摸摸鼻子,沒好意思說。
倒是吉瑞見狀,忙不疊道:“閣主在這兒一天吃八頓,許是無雙宗的美食太可口,閣主舍不得走吧。”
虞恒:“……”
吉鏡無奈地笑笑,只有她,正兒八經地接待沈辰帆:“沈宗主見諒。宗主他雖然閉關,但之前有交代,若是沈宗主有事,可以找他。”
這回換沈辰帆笑了,一邊微笑一邊彬彬有禮道:“有勞仙子帶路。”
*
楚輕雲在密室中,不知晝夜交替。
有穆弈在時,心思放在穆弈和煉器上,不覺光陰流逝。
穆弈出去後,盡管密室安靜依舊,楚輕雲卻覺得少了些什麽,哪裏都不對勁。
他已經很少想起前世的事了。
但耳畔的寂靜卻似乎不斷在提醒他。
于是左右靜不下心,楚輕雲就分出一縷神識,飛出密室,跟在穆弈身邊。
他也頓悟他為什麽一直無法突破。
因為他前世也不曾安心修煉過。
每次閉關,都惦記外面的世界。
只不過曾經惦記找顧賢允玩。
現在擔憂穆弈的安危。
沈辰帆等人來時,穆弈正在閉眼打坐。
楚輕雲附身在藤蔓上,隔了老遠,就擋住衆人。
“你怎麽來了?”樹葉嘩嘩作響,是楚輕雲問沈辰帆。
沈辰帆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很自然地面對藤蔓,像對着楚輕雲本人一般說道:
“莊默師叔沒了。”
樹藤嘩啦嘩啦晃動枝葉,半晌才響起楚輕雲的聲音:“節哀。”
世人不識莊默,楚輕雲也跟莊默不熟。
但這世上如果誰還會為莊默傷心,那沈辰帆肯定算一個。
楚輕雲還記得,他們小時候,莊默對沈辰帆不錯。
沈辰帆從小持重,鮮少像個孩子一樣調皮淘氣。
淩雲宗每個人都對沈辰帆寄予厚望,對他的懂事贊譽不絕。
只有莊默,每次見面,會給沈辰帆帶些孩子氣的零嘴,會讓沈辰帆騎脖頸。
小時候的楚輕雲還曾羨慕過沈辰帆,只要莊默游歷歸來,就能給沈辰帆請假,帶沈辰帆下山玩。
楚輕雲都沒有這樣的師叔。
年少時,沒人能預料将來。
沈辰帆是個大人了。
所以他只是“嗯”了一聲。
藤蔓纏上沈辰帆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你找我,應該不是來喝酒的吧?”
以楚輕雲對沈辰帆的了解,這位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傷心歸傷心,肯定不會像別人一樣,呼朋引伴一醉解千愁。
果不其然,沈辰帆道:“師叔留下的秘境,我來找你商量如何處置。”
“嗯?”
楚輕雲納悶,“你師叔遺留的秘境,自然歸淩雲宗所有,這有什麽可商量的,仙盟不是也約定俗成嗎?”
沈辰帆:“規矩是如此。但師叔曾留有遺願,若将來隕落,秘境要天下人共享。”
楚輕雲:“啊?”
這麽開明的大能,也不多了。
“等等,”他轉而一想,問道,“你師叔修的什麽道?”
沈辰帆:“殺戮道。”
楚輕雲:“……”
行吧。
大能遺留的秘境,除了有生前所持的奇珍法寶、功法秘籍,還有畢生求道感悟。對修士而言,若大能與自己方向一致,探索此等秘境,那對自身修為大有裨益。
而莊默師叔是殺戮道。
修真界修此道者鳳毛麟角,冒然進入此境,也吉兇難料。
開放吧,一旦出事,淩雲宗難辭其咎。
但不開放,又違背師叔遺言。
确實難辦。
不過楚輕雲活了兩世,想得開,當即就給沈辰帆建議:
“尊重你師叔吧。只不過葬禮上,要把利害講清楚,願意去的人,後果自負。”
修士很少舉辦葬禮的。
沈辰帆便明白了。
“我回去準備。”說着,沈辰帆捏了捏樹葉,“到時候你來嗎?”
楚輕雲的聲音卻從另一處藤蔓傳來:“我會去的。”
“好。”
沈辰帆轉身離開。
虞恒聽了半天,見狀猶豫了一下,先給吉鏡作揖,小聲說了句:“抱歉。”
而後大步追上沈辰帆:“辰帆,我随你回去,幫你準備葬禮。”
楚輕雲用藤蔓末梢推了吉瑞一下:“送客。”
随後又吩咐吉鏡:“你跟沈宗主和閣主一同去吧,代表無雙宗,适當幫幫忙。”
“是。”吉鏡欲言又止,還是領命照做。
吉瑞趕緊說道:“那宗主,我去去就回。”
“不用回了。”楚輕雲想到穆弈,趕羊似的交代吉瑞:“送走客人,你去主殿當職吧,沒大事盡量別打擾我。”
“哦。”吉瑞依依不舍,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走了。
*
避着心魔也不是辦法。
所以穆弈思慮過後,便每日打坐,不斷審視自己,審視心魔。
有花堪折直須折。
這話心魔說了一百遍。
穆弈不想再聽了。
一睜眼,看見楚輕雲。
心裏“咯噔”一下,還以為又入了夢,楚輕雲卻粲然一笑:“你終于醒啦!”
“師尊……”
穆弈環顧四周,确确實實是密室外面。
“您出關了?”
意識回籠,他立即單膝下跪:“師尊恕罪,弟子沒有聽見。”
“阿弈,你怎麽見外了?”
楚輕雲一把把穆弈拽起來。
穆弈的視線自下而上,再次撞上他。
漆黑的瞳孔幽深如海,楚輕雲擡眸看去,穆弈也不躲不閃,一聲不吭地與他對視。
好像,也沒有太見外。
楚輕雲感覺怪怪的。
“阿弈,我好悶啊。”
楚輕雲說道,“陪我下山吧。”
從小到大,楚輕雲學會了多種偷懶技能。
他的真身還在密室裏,分\身卻能自由行走,令人難辨真假。
穆弈一向聽話,聞言也沒多問,點點頭就算同意了。
楚輕雲沒有告知吉瑞和長老,偷偷帶穆弈離開玉華峰。
為了不引起注意,甚至沒用鳳車。
楚輕雲不是劍修,不用鳳車時,便禦風而行。
不是不能縮地成寸,只不過分\身力量有限,不方便展現實力。
所以兩個人就在雲層之上飄蕩,也別有一番樂趣。
“阿弈,”楚輕雲百無聊賴,問道,“你修煉時,遇到什麽困難沒?”
問題很大。
穆弈不好意思說。
搖搖頭,穆弈言簡意赅:“沒有。”
“哦。”楚輕雲仔細觀察穆弈的表情。
只是他的目光只要落在穆弈臉上,穆弈就直直地與他對視,倒是不好觀察了。
楚輕雲其實想知道,穆弈是不是想起前世。
看起來,似乎沒有。
“如果遇到困難,一定要告訴為師。”
楚輕雲是很想像個師尊一樣端正的,可是維持不了一秒,又道:“你怎麽不問我們去哪?”
“師尊自有安排。”穆弈老老實實回答,“弟子只管追随。”
“如果其他人都有你的覺悟就好了。”
楚輕雲笑呵呵感嘆,接着問道:
“沈宗主前日來過,那天我們在林子裏說話,你聽見了嗎?”
穆弈:!
他一點沒發現!
楚輕雲見穆弈驚訝,就知道他當時預想的不錯,幸虧沒有讓沈辰帆他們靠近,打擾穆弈修煉。
“是這樣,沈宗主師叔過世,過陣子要舉行葬禮。我們先散散心,之後參加葬禮。”
穆弈:“……”
幾件事仿佛沒有什麽關聯,楚輕雲卻說的那麽順暢。
而他的思緒還停留在,他竟然沒有察覺有人來過密室!
他很失職!
楚輕雲沒有提,顯然是并沒這麽想。
可穆弈卻心往下沉。
自責浸透肺腑。
*
他們很快到了淩雲宗下屬的一座城池。
楚輕雲并不是想自己透透氣,而是想帶穆弈放松片刻。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穆弈回來以後,總是心事重重。
像現在,明明街道喧嚣,一派祥和。
穆弈卻冷着臉,如臨大敵一般。
遠不如金丹未成之前的從容平靜。
“阿弈,”楚輕雲道,“你陪我喝點酒吧。”
城池繁華,酒樓林立。
楚輕雲用了個障眼法,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惹眼。
但酒樓要選最好的。
于是挑了個看起來最豪華的,帶穆弈進去了。
楚輕雲出門,出手闊綽,做生意的都喜歡。
引到包間,恨不得把店裏最貴的酒水點心全擺上。
兩邊窗戶大開,一邊能聽到酒樓大堂的說書聲,一邊又能欣賞別致的臨河花景。
微風徐來,清爽惬意。
“若說近來大事,當屬淩雲宗長老隕落……”
說書的聲音傳來,穆弈為楚輕雲倒酒。
楚輕雲淺淺抿了一口。
“好酒啊。”楚輕雲心情放松了一下,揚眉對穆弈道,“阿弈,你陪我一起喝。”
穆弈總是習慣學吉瑞吉鏡,悄無聲息地站在楚輕雲身側,時刻回應楚輕雲的需求。
聞言踟蹰片刻,在楚輕雲看過來時,才動了動,坐到穆弈對面。
說書聲還在繼續:
“這大能遺留的秘境何等寶貴,卻有知情人透露,世人或許有幸探索。”
關于秘境現世的理由,修士只是提了一嘴,之後,就在添油加醋地描述這秘境有多神秘,多高端。
這倒正常。
誰會在意一個陌生人的死活。
衆人所思,不過是得到一次機緣,或奪得什麽法寶罷了。
“幸虧沈辰帆不在啊。”
楚輕雲品着酒,感嘆道。
他跟莊默師叔不熟,但沈辰帆畢竟是好友,與有榮焉,聽着也不是滋味。
穆弈更不認識莊默了,聽都沒聽過,自然也無法感知楚輕雲的心情。
但楚輕雲的一聲輕嘆,讓他當即起身關窗。
“阿弈,不用麻煩了。”楚輕雲制止道。
穆弈:?
面對穆弈費解的眼神,楚輕雲夠了勾唇,靠在椅子上:
“我們堵不了悠悠之口,也無需自欺欺人。”
正如曾經世人對他的婚戀津津樂道,他管不了別人議論,也沒必要騙自己,不聽當做不存在。
随遇而安就好。
穆弈聽話,重新坐回位置。
樓下還在繼續讨論:
“這死去的大能修殺戮道的,淩雲宗敢開放,我們也不敢去啊!”
“就是,聽說殺戮道很殘忍的。”
“有命去,沒命回啊!”
“就是就是。”
楚輕雲聽了一會兒,問穆弈:“阿弈,你覺得呢?”
穆弈有楚輕雲解釋前因後果,并不把視角放在秘境的危險上。
他攥着酒杯,看向楚輕雲:
“前輩故去,還想着造福後輩,應該是個無私的人,不會害人。”
這個切入點,楚輕雲是沒想到的。
“阿弈你太善良了吧。”
楚輕雲忍不住誇獎道:“你太好了,誰認識你,是誰的榮幸。”
包括他自己。
穆弈莫名其妙被誇,不禁臉一紅,無措起來。
然後他就聽楚輕雲說:“那我們就去秘境見識一下吧!”
“好。”穆弈果斷答應。
楚輕雲挺高興,起身不再留戀美酒:“走哇,置辦兩身新衣服去。”
“嗯。”穆弈還是跟着,只不過走到楚輕雲身後,他丢下一張符箓。
看不見的在陣法從符箓上跳了出來,無聲無息地鑽刀地下,很快覆蓋了整個酒樓。
說書的聲音突然卡殼,等楚輕雲下了樓,說書人顫抖一下,茫然地看着臺下。
觀衆也在茫然地看着他。
“我們、我們這次講到,自在閣……”
衆人渾然忘記了剛剛的話題。
*
酒樓一行,楚輕雲覺得穆弈松弛了些。
不是不擔心秘境有危險。
但前世他在囚困中聽聞,有人在天降秘境中得到大機緣,立地突破,從金丹,直接晉升出竅。
雖然不清楚是什麽秘境。
但能讓修為如此,突飛猛進,楚輕雲想去瞧瞧,能不能為穆弈尋來些什麽。
很快,莊默師叔的葬禮如期而至。
沈辰帆當衆宣布了秘境開放的時間。
之後,楚輕雲便帶着穆弈趕去了秘境所在地。
這算修真界一次大事件,沈辰帆要坐鎮仙盟,不能一同前往。
虞恒也過了喜愛冒險的年紀,不打算去。
楚輕雲不讓吉鏡跟着。
本以為會是一趟孤獨的旅程,結果兩人落了地,發現秘境大門外,人滿為患。
“不是都說殺戮道危險不敢來嗎!”楚輕雲驚嘆。
“這就不懂了吧,道友。”
旁邊離得近的修士自來熟,嘿嘿一樂道:“富貴險中求啊!”
話音未落,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修士和楚輕雲身邊。
修士一擡頭,對上穆弈黑沉沉的視線。
讪讪地閉了嘴,修士往旁邊挪了幾步。
大高個子看起來不好惹,他們都是來挖寶的,不是來打架的。
楚輕雲依舊用着障眼法,不認為別人能認出自己。
但穆弈的行為還是逗得他想笑。
“輕松一點,阿弈。”
因為人多,楚輕雲離穆弈很近,幾乎胳膊相貼。
所以他的聲音也很近。
穆弈看向楚輕雲,想解釋自己沒緊張。
奈何另一邊的修士也被擠得靠了過去,穆弈眼一瞪,索性張開胳膊,把楚輕雲保護起來。
楚輕雲莞爾,不再勸穆弈了。
他好像挺喜歡被穆弈圍着。
他們本就應該很近啊。
穆弈鼻端不斷湧入花香,那是屬于楚輕雲獨特的香味。
心髒砰砰直跳,他懷疑心魔又在作亂了。
不過沒等多久,秘境開啓。
高聳入雲的厚重大門緩緩朝兩邊分開,衆人一窩蜂地往裏擠。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場面蔚為壯觀。
只不過所有人,在進入門內的一刻,身影便消失不見。
楚輕雲怕有機關,當即伸出手臂,攬住穆弈的腰。
穆弈:!
這親密轉瞬即逝。
因為很快,他們也進入了門內。
門外擁擠的人潮,在門內不見蹤影。
身後已經沒有大門的影子,環顧四周,盡是鳥語花香。
豔陽高照,惠風和煦。
楚輕雲看了一圈,也沒看出有什麽玄機。
“我們走吧。”
看向遠處的一座山,楚輕雲決定先往那去。
可穆弈卻站在原地,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他感到磅礴的靈氣沖入他的體內,洗滌他的靈脈。
可他卻不疼。
與此同時,他從心底升起一股力量,那無窮無盡的靈氣就像在催促他,做些什麽。
而腰上被楚輕雲碰過的位置,火燒一般炙熱。
秘境古怪。
他開始心慌。
他想撕碎眼前的花草樹木。
按捺住不安和破壞欲,他點點頭,跟上楚輕雲的步伐。
大門之外,最後一波修士也進入門內。
一個穿着灰袍,遮住大半臉孔的修士,沒有引起注意。
雖然他的器宇軒昂,也吸引了一些目光。
但衆人自顧不暇,多看兩眼,也就是随便看看。
【我們來這裏幹什麽!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殺掉他!】
識海內,張容泰嗷嗷直叫。
顧賢允出關後,聽聞淩雲宗長老殒沒的消息,但仙盟并沒有通知他。
那時他才想起來,閉關之前,似乎收到過仙盟的信。
然後他打開,發現海川院被仙盟除名。
這還不算最糟糕的,更讓他煩躁的,是董志向他彙報,大師兄外出至今未歸。
上官冰作為大弟子,已經很久不用外出歷練了。
尋常時候,都是跟在顧賢允身邊,随時待命。
董志說,上官冰是修繕院落時提出材料不夠,下山采購時失蹤的。
他下山尋了一圈,沒找到。
不敢告訴其他人,一直等到顧賢允出關,他才趕緊告訴顧賢允。
他怕是無雙宗報複海川院。
顧賢允不覺得跟無雙宗有關,因為很快他便發現,佩劍空空。
劍靈不見了。
他試過幾次,想把張容泰扔出識海。
可張容泰真的像長在他識海中,如何都無法擺脫。
他現在要随時堤防張容泰的暗算,還要把劍靈抓回來。
不用懷疑,廉爍一定是附身到上官冰身上,企圖奪舍了。
不能讓廉爍成功。
所以顧賢允才喬裝來到秘境。
廉爍最想要的,就是屬于自己的身體。
而這世上大多數寶物和秘籍,廉爍跟着他,已經看過了。
只有秘境是新鮮的。
顧賢允記得,前世這秘境開放,确實出了一些驚世的奇珍異寶。廉爍雖然沒有記憶,但遵循着秉性,肯定也會來。
所以他也來了。
【急什麽,我不會放過他。】
他安撫張容泰。
【知道就好。】
張容泰陰陰地說。
他沒說的是,毀天滅地陣,本來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當年他苦心孤詣,好不容易勘破天機,造出了毀天滅地陣,能讓他如有意外,還能重生。
結果他不慎入魔,這陣法就同他一起,被列為修真界禍患。
臨死之前,他撕下自己的一魂一魄藏到人間,自己殘存的元神,被封印到陣法之內。
他以為,自己的魂魄會受到元神的召喚,重啓大陣。
這樣,陣法的力量不僅會放出元神,還能滋養魂魄。
他既有了肉|身,又能元神歸為,還原曾經的輝煌。
萬萬沒想到,陣法竟然被一個廢物晚輩使出來了。
陣法的反噬讓那個廢物暫時靈脈阻滞,卻也激發了對方的天賦。
如果不加以阻止,這世上的氣運會絲絲縷縷地不斷流向對方。
那他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破局也簡單,就是殺掉對方。
在這一點,他和顧賢允的目标一致。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顧賢允動手為他解決後患,再占據顧賢允的身體,和原本屬于他的地位和財富。
這麽一想,确實有點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