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钰不服,認為判定不公
如钰不服,認為判定不公
咦?觸發任務了?
哥哥竟然在戰鬥中突破,還有獎勵?!
秦如清心中一喜,連忙說:“領取獎勵。”
系統不複之前的摳門,一分一分地加,這次直接給她加了200分!
親哥晉級加成竟然有這麽多!那這麽說,以後只要有小輩晉級她都能獲得這麽多的加分?
秦如清直覺不信。
她不相信狗系統有這麽大方。如果真這樣,她以後不是躺着就能掙積分了?肯定沒那麽簡單!
秦如清仔細想了一下,摳搜系統這次這麽大方,應該跟哥哥是在戰鬥中突破有很大關系。
戰鬥中突破就類似于頓悟一樣,是種非常難得的修煉機遇,好處不單單是晉級,還會有一種額外的體悟,玄之又玄。
另一方面,秦如清猜測,很可能是因為她親哥通過這件事、通過這次突破,有了那麽點心态上的改變。
沒見支線任務都觸發了麽——【少族長年少有為】
這是說她親哥是少族長?嗯……應該不是,要真是這樣系統就會直接寫,少族長秦如钰年少有為了,沒寫名字恐怕還是因為秦家少族長名額沒定。
但不管怎麽說,她親哥一定有競争少族長的資格,并且在系統判定中排名靠前。不然不可能因為一次晉級就給她加這麽多分。
這說明在系統的判定中秦如钰這次晉級意義深遠,絕不止突破了一個小境界那麽簡單。
不錯不錯,今天收獲不錯。秦如清不敢看系統太久,連忙朝親哥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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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興地直蹦,“哥,你贏了!你在戰鬥中突破了!”
秦如钰也是滿臉不可置信,他看着自己的手,“我突破了,我真的在戰鬥中突破了。”
一旁,嘴角流血的秦陸軒也揉着胸口站了起來,他看着秦如钰,嘲諷地開腔道:“原來大哥已經早早地觸碰到了四層門檻,卻一直隐忍不發。這次戰鬥突破,陸軒輸得心服口服。”
秦如钰一頓。二弟這意思,是在指責他刻意隐藏實力,頗有心機吧?可是,他先前真的沒有觸摸到門檻啊。這次戰鬥突破,完全是意外機緣。
秦如钰遲疑了下,解釋的話還是沒說出口——因為,沒觸摸到門檻還突破了——這話,太招人恨了。
他要是真這麽說,二弟聽了只怕心裏要更不舒服了。于是,他便只朝着秦陸軒的方向拱了拱手。
秦陸軒諷笑一聲,自然把這當做是默認。看來之前,當真是他小看了這位好大哥了。
大少爺竟然反敗為勝!
圍觀的學堂子弟十分震驚。他們看得真真的,大少爺在戰鬥中突破,突破爆發的氣息直接打飛了二少爺。
戰鬥中突破啊,多大的機緣!
衆子弟連比試都顧不及了,紛紛上前将秦如钰圍住,向他道賀。
“大哥果然神勇!”
“竟然在戰鬥中突破,這次體悟如果能好好消化,大哥練氣七層之前的進階将沒有門檻,恭喜大哥了!”
“大哥大哥,到底怎麽突破的,方法能給我們講講嗎?”
“……”
一大堆問題砸上來,讓秦如钰都找不到說話的機會。與此同時,心中也升起絲奇妙的感受——什麽時候,他也可以這麽受人尊敬了?
難道說,友愛兄弟,禮賢下士并不會被他們看在眼裏。反而,反而是這次算是違反族規的比鬥,卻得了他們的如此推崇。
甚至……秦如钰朝腿邊看去,清清正拽着他的衣角,滿臉喜悅地看着自己……甚至一貫傲嬌的清清也對他露出如此崇拜的眼神(你這個可就想錯了,這位純粹是賺大了高興得哈~)
秦如钰隐隐有所明悟。是什麽導致了這一切?是實力。一切全因他在戰鬥中突破,戰勝了二弟,被衆人認為前途大好。
仿佛眼前的雲霧驟然撥開,然後天光大亮。
秦如钰從未有如此清醒深刻的認知。以前……是他短目了。
秦如钰清了一下嗓子,正待好好回答衆人的問題,忽而聽到一聲威嚴的呵斥聲。
“比鬥課,不比試,都圍在一起做什麽!”
大長老!秦如钰一驚,條件反射般轉身行禮。慌亂之中的衆人也如驚弓之鳥般散開,然後齊聲喊。
“大長老!”
大老張續着長須,是秦家最有威嚴之人。他緩緩走過來,習慣性地掃視下首一圈,掃到秦陸軒時卻目光一頓。
他皺起眉,“陸軒,你怎的嘴角帶血?”
飛快地用神識掃了一眼,發現是受了重傷。連忙走過去,先是往秦陸軒嘴裏塞了一顆回春丹,又單手摁在他肩膀上,注入靈氣,為他調息。
做好這一切後,轉過身的大長老神态已經頗為嚴厲,“是誰下手這麽沒有分寸!”
“學堂比鬥,點到為止,陸軒這傷,差點涉及心脈,莫不是有誰存了殘害同門的心思!”他目光極具壓迫感地掃視下首。
秦陸軒将嘴角的血抹去,勾了勾唇說:“陸軒與大哥比鬥,不慎受了些傷,并非大哥刻意所為。”他倒也沒添油加醋。
秦如钰趕緊從人群中站出來,躬身道:“回大長老,二弟這傷,确實是與如钰比鬥所致。”
大長老皺眉看他,有些不可置信:“如钰,你一貫守禮,今日怎會這般……你可知重傷族人要受何種懲罰?”
來了……秦如钰心中一緊,卻還是挺直着腰背,如實回答:“按族規,內鬥致族人重傷,要受鞭刑四十,罰跪祠堂七日。”
“既如此,你……”
“大長老!”秦如清忍不住開腔,“打傷二哥并非是哥哥刻意所為,他是在戰鬥中突破,一時收不住力才傷到了二哥,這也要受罰嗎?”
戰鬥中突破……大長老頓了頓,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征詢地看向秦陸軒,看他面容複雜,還是點頭,“确實如此。”
秦如清見狀趕緊說:“況且,哥哥并非一開始就打算與二哥對戰,是二哥那頭的人率先挑釁,哥哥不得以,才應了這場邀約的。”
今兒個事都挑起來了輕輕放下怎麽行?哦,就會欺負她哥哥老好人嘴巴悶?她非要把事情挑大喽!
秦如清說着說着,突然憤慨起來,她刷地一下指向最開始挑事的秦莫力,脆聲道:“就是他!這人屢次三番挑釁我哥哥,我哥哥不過是被動應戰,也要受罰嗎?照我說,如果真罰,二哥也要罰了去,秦莫力天天跟在二哥後面,殷勤備至,指不定就是受了二哥的指使呢?”
“唆使族人內鬥,也是違反族規,也是要受重罰的!”
秦如清人小,聲音清脆又尖亮,這麽一長串話說完,震得整個演武場都靜了一靜。
大長老在秦如清開腔的時候就已經沉了臉色,這會兒他看着秦如清不說話,目光幽暗,十分有壓迫感。
秦如清昂着小腦袋,絲毫不懼。她可不是在莽撞地打抱不平,她心裏有數着呢。
不說前段時間她測出來道體,被老祖親口定為金品資質這事,就單看大長老這人,在她的自己的觀察和爹娘的評價中——他就不是個一味偏私的。
大長老的心中大義站在了秦家這頭,但是,在不影響家族前程的情況下,他确實有些私心。總的來說,他是位合格的長老。
這位合格的長老聽了學堂中有拉幫結派、挑釁內鬥的事,是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
倒是秦如钰,原本還算鎮定,可看見清清如此直面大長老鋒芒,心中終于緊張起來。他将秦如清拉到自己身後,想給她解釋,“大長老……”
大長老的目光依次掃過當事的幾人,終于t冷聲開腔:“你們幾個,都給我過來!”
鬧事的幾人被大長老單獨叫出來後,大長老開始傳訊,通知各自的長輩。
秦如清心說,不就是叫家長嘛,這個我熟。
她已經預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極有可能就是一方各打一棒,都受些罰。
這可不行。哥哥做錯了什麽?明明今天就是受了無妄之災好吧!哪有受害者與加害者同等受罰的道理。
秦如清眼珠轉了轉,開始在秦如钰手心寫字。
手心中突然傳來癢癢的觸感,感受了一下後,秦如钰眸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垂頭,看見妹妹葡萄樣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見他看過來,還抿嘴露出個甜蜜的笑容,眼中閃着機敏的光。
清清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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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過來的秦德明幾人都聽說了這件事。
其實這事在他們眼中并不大。小孩子嘛,打個架,誰上學堂的時候不打架呢。而且這打架的方式也還算“正規”,比鬥課上,不打架那還能叫比鬥課嗎?
但是他們為什麽還是過來了呢,因為這個打架,從某種程度上說,還有點特殊。
秦家大少爺與二少爺打架——大房與二房各自的長子,其實已經可以一定程度上代表秦家兩房。
他們打架。豈不是說秦家在內鬥?
就算真有其事,也不能擺到明面上啊——傳出去還要臉不要了?
所以,這事得處理。嚴肅處理。處理得公平又好看。
也正是因為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牽扯有些特殊,大長老不止叫了兩邊長輩,還叫來了其他幾位長老,組成了一個小型的家庭族會。
此時,被叫過來的幾位長老互相遞了個眼神,都明白他們今天純粹是來旁聽的。這事怎麽處理,主要還是看大房和二房的意思。
此時,秦德明和秦德浩正分坐在議事堂兩邊。秦德明還在思襯着,秦德浩已經率先開口了。
他慵懶地坐在椅子上,随手撣了撣衣擺,笑着說:“左不過就是孩子們口角起了争執,然後在比鬥課上打了一架。算不上什麽違反族規。各自警告一番,或清掃兩天祠堂,也就是了。”
二房一開始的挑釁在他口中成為了口角争執。
秦德浩心中有數,這事細思量下來确實是他們二房的人挑釁在先,有些理虧,但是,陸軒受的重傷也是實打實的啊。所以,只要大房不存心計較,這事就能輕輕淌過去。
大房會計較嗎?
秦德浩的狐貍眼慢悠悠地掃過秦德明,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輕蔑的笑。
大房這父子倆,都是屬烏龜的,性格一個比一個懦弱。他們怎麽會計較?他們怎麽敢計較?
秦德浩收回目光,心中已經十分篤定。
這箱,秦德明也在心中思襯。這事他們大房本來是沒什麽錯的,偏偏又難搞在如钰失手打傷了老二的兒子,傷的還不輕。
這就給人落了話柄了!
他們大房要是追究着不放,反而會失了氣度,授人以柄。
秦德明在心裏嘆息一聲,已經有了決定。他感到有些憋屈,卻還是不得不開口道:
“此事倒也沒有那麽複雜,既是秦莫力率先出言不遜,秦莫力有錯;
秦陸軒沒有從中緩和,反而鼓動比試,也有錯;
至于秦如钰,沒有謙讓族弟,還在比試中不慎打傷秦陸軒,亦有錯。”
“既然三者都有錯,便都各自罰去學堂本月發放的靈草靈石補貼,再罰跪祠堂三日。你們可有異議?”
此話一出,秦德浩就不屑地挑起嘴角。果然,老大的性格是百年如一日的懦弱。
對此,他既有預料之中的欣喜篤定,又忍不住感到鄙視。
下首,秦莫力自是率先搖頭。說起來這裏面他的錯是最大的,族長沒有追究,估計也是存了讓二房私下處理的心思。無論如何,這次他算逃過一劫。
秦陸軒自然也沒有異議。剩下的就是秦如钰。以如钰的脾性,當是不會有什麽問題了。
衆人心中如此想,都已經打算散去了。可沒想到的是,一貫溫和敦厚的如钰卻緩緩搖起了頭,朗聲道:“如钰有異議!”
他掀袍從下首走出,站在了議事廳中央。
秦德明看着下方的兒子,狠狠皺起眉,心中大感意外,“你有何異議?”
秦如钰先拱手朝衆長老行了一禮,姿态從容卻有禮地說:“如钰不認為自己有錯。原因有三。”他豎起三根手指。
“一,如钰并非私下與族人內鬥,而是在正經的比鬥課上。既是比鬥課,又何來內鬥一說?
“二,如钰開始已經與另一位族弟定好了比試,是秦莫力率先過來挑釁,此後二弟又提出與如钰比,如钰才比的,此乃被動應承。”
“三,如钰打傷二弟,是因在戰鬥中突破,一時收不住力,并非刻意所為。”
“方才父親所說,如钰有兩錯,一是沒有謙讓族弟,二是打傷了陸軒——難道說,這所謂的謙讓就是在對方挑釁時忍氣吞聲?還是說,如钰在戰鬥中突破也成了錯?”
“二弟受傷,難道不是因為技不如人?無論是咱們修仙界還是秦家,什麽時候實力高者戰勝了實力低者,也成了錯?”
“故而,如钰不服,認為判定不公!”
判定不公這四個字砸了下來,整個議事廳都被震了一震。
誰能想到性情最溫和的如钰竟然會提出反對,而且反對的,還是自己的父親?
旁觀的衆人心中驚異,忍不住朝秦如钰投去打量的目光。
在他們的視線中,少年還未及冠,身量卻已經長成,他立在堂中央,雖穿着普通的家族訓練服,卻露出松柏一樣挺拔的氣質。
郎朗如月,風骨铮铮。
衆人看着看着,竟有些恍惚。什麽時候秦家低調不起眼的大少爺,也有如此風姿神采了?
秦如钰不知衆人心中的驚異。他此時想的是,清清寫在他手心的那一句話。
“哥哥,一步退,步步退。”
所以,咱們,一步,也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