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彩(7)
第48章 彩(7)
元優夏在紅邵可面前站定,他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邵可大人,您知道我過去的事情?”
“知道一點,但不算多。”紅邵可指了指石桌,“來,坐下,慢慢說。”
元優夏遲疑了片刻,坐下來了。
紅邵可道,“我在宮裏見過你,你來歷不明,以皇帝男寵的名義住在宮裏。”
元優夏:“男寵?”
“不錯。”紅邵可見元優夏震驚的模樣,又笑了一下,“不過你不必擔心,以我的觀察,你和皇帝應該沒什麽,表面上說是男寵,實際上是朋友,只是你需要一個身份留在宮裏,而皇帝恰巧有這麽一個傳言。”
“那就好。”元優夏又松了口氣,沒有深究皇帝的傳言,“不是真的男寵就好。”
“你是突然出現在宮裏的,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去,不過霄太師既然允許你留在宮中,對你的事情應該知道得更多一些。”
他的過去還是不清晰,不過霄太師……這樣看起來,這位霄太師或許知道他的事,他得想辦法進宮找霄太師……說起來,他要找的那個人,應該不是霄太師吧?
元優夏的表情實在太外露了,紅邵可道,“霄太師知道你在紅家的事,他曾與我說,讓我留你住下。”
這個霄太師……不會真的是他要找的人吧?元優夏有些呆。
“你還有什麽話想問的?”紅邵可又問。
“那我為什麽會在城外?”元優夏又有了新的疑惑。
“……這個問題,或許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紅邵可道,“你離開時如同來時那樣無緣無故,無人知曉。”
元優夏抿了抿唇,看起來,他的過去也是一團迷霧。
“我在宮裏待了多久?”元優夏又問。
“約有三月左右。”
“我有得罪什麽人嗎?”
“應該沒有,你在宮裏頗得人心,很多人喜歡你,提起你時都是好話居多。”
沒有仇家……難道是他在入宮之前的事?
元優夏看着紅邵可,“前日我出去的時候,有人盯梢我。”
“你在擔心什麽?”紅邵可問。
元優夏:“……”當然是擔心他有仇人。
“我可以确定你在宮裏沒有與人結怨。”紅邵可倒了杯水,笑眯眯道,“倒是有不少藍顏知己。”
元優夏:“……啊?”藍、藍顏知己?
“你如果想問你的血……”紅邵可道,“怕因此引來壞人的話不必太過擔憂,我會讓靜蘭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對你進行貼身保護。”
“十二個時辰貼、貼身保護?”元優夏連忙擺手,“不是,那太誇張了,我怕我有仇家……”
“擔心仇家因為你找到紅家來?”紅邵可眯着眼看向牆院之外,“這就是你爬牆的理由?”
元優夏:“……”是這樣沒錯,但爬牆……紅邵可說出來怎麽怪怪的?
“不必太過擔心。”紅邵可道,“現在,你可以安心在紅家住下了,想要出去也不必擔心,帶上靜蘭出去就是。”
“我還有一個問題。”
紅邵可示意元優夏說。
元優夏抿了抿唇道,“我可不可以見那位霄太師一面?”
“我會為你傳達這件事的。”紅邵可起身,“我該走了。”
元優夏站起來送了紅邵可幾步,“麻煩邵可大人。”
紅邵可擺了擺手,往外走去。
他忽然腳步一頓,看向旁邊,“靜蘭?”
茈靜蘭從回廊處出來,“主人。”
“剛才我們的話你都聽見了?”
“來得晚,所以聽見了一部分。”茈靜蘭低聲道,“主人,他會繼續在這裏住下去對嗎?”
紅邵可淡淡地笑道,“看來,你很在意這一點,那麽你聽見我說讓你對他進行貼身保護了嗎?”
“聽見了。”茈靜蘭道,“主人的話,我當然會聽從。”
紅邵可錯過茈靜蘭的身邊,“去吧。”
茈靜蘭答應了一聲。
紅邵可又走了小段路才轉過頭來,他的眉宇間布滿了些許擔憂。
……
自己的過去,總算是窺見了冰山一角,可是紅邵可說的那些反而讓元優夏越加迷茫,他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人,或許只有見到那個霄太師才能有所了解。
“明天上巳節!”紅秀麗在石桌邊坐下,歪頭去看元優夏,“今天街上會很熱鬧,你想出去嗎?”
元優夏含笑道,“不想,總覺得腦袋有時候還暈乎乎的,總覺得不太适合出門,怕給人添麻煩。”
“這樣嗎?那還是在家裏好好休息吧。”紅秀麗說着,“我一個人去了。”
“你一個人去?”元優夏有些驚訝,“茈大人不陪你去嗎?”
“靜蘭嗎?”紅秀麗笑起來,“不問他了,我覺得他大概更想在家裏和你在一起。”
“诶?”元優夏因為這句話呆了一下,“為什麽?”
“為什麽?”紅秀麗看着元優夏,眨了眨眼,“這種事情,當然要他自己告訴你。”
元優夏:“……”直覺還是不問茈靜蘭比較好。
“對了。”紅秀麗又道,“我決定女扮男裝去參加國試。”
“啊?”元優夏睜大眼,“到時候如果被發現了怎麽辦?”
“我的願望就是入朝為官。”紅秀麗看向外面,“之前因為皇帝一直無作為而憂心,前面不知道什麽緣故,皇帝忽然就有了改變,我更想入朝了。”
元優夏撐着臉看着紅秀麗,笑道,“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巾帼不讓須眉,你有這份信心,你會比男子做得更好。”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紅秀麗道,“我不會比那些男人差。”
元優夏看着紅秀麗的背影,倒有些羨慕。
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并且覺得自己一定可以……真好啊。
他現在,似乎也沒什麽想做的。
或許,最應該做的是想辦法賺錢。
雖然也不知道賺錢做什麽,但是錢總是個好東西。
面前的陰影替他遮擋住了些許光,元優夏微微擡頭看去,茈靜蘭道,“天黑露重,不進屋?”
“不進屋,外面坐坐。”元優夏拉了拉茈靜蘭,“來,坐下,一起喝酒。”
“……又喝酒?”
“什麽叫又啊?”元優夏嘀咕着,“我就喝了一次而已。”
茈靜蘭不說話,握着酒杯看了半晌,“我不喝。”
“喝嘛喝嘛。”元優夏勸着,“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我們一起喝。”
茈靜蘭輕輕嘆了口氣,“你心裏不舒服?”
“沒有啊。”元優夏說,“沒有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為什麽要喝酒?”
“喝酒還看舒不舒服?不是想喝就喝了?”
“想喝酒總得有個理由,你又不是嗜酒的人。“
“哪有什麽理由?你不喝就算了,怎麽還問那麽多?”元優夏明顯有些不高興了。
茈靜蘭并未在意,他道,“我也喝,不過我喝酒是有理由的。”
“什麽理由?”元優夏問。
“陪你喝。”茈靜蘭淡淡道,“你不是在勸我喝酒嗎?”
“哦……”元優夏嘟囔,“喝個酒還這麽麻煩,我就不會這麽麻煩?”
“所以你為什麽想喝?”
“因為我心煩。”
茈靜蘭看向元優夏,“為什麽心煩?”
元優夏:“……”
他無語,“你套路我?”
“套路?”茈靜蘭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只是問題多了點,你沒能反應過來而已。”
元優夏撇了撇嘴,“邵可大人和我說了些我以前的事,原來他認識我……不過他說了那些事反而叫我更迷茫了。”
“為什麽?”
“以前我對自己一無所知,但是什麽都不知道也就罷了,我只需要找到那個人就什麽都知道了。可是現在看起來,以前的我比現在的我更像一團霧……不知來路不知歸途,像幽魂一樣來去無人知。”元優夏喃喃着,“結果邵可大人說了那麽多,我還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人。”
茈靜蘭沒說話,他握着酒壺給元優夏倒了杯酒。
元優夏看向茈靜蘭,“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都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又或者是不是人。”
“那又有什麽關系呢?”茈靜蘭說。
“嗯?”元優夏疑問歪頭。
“你是什麽人有什麽關系?”茈靜蘭看着元優夏,在月色中眸光顯得格外柔和,“我只知道你是元優夏,現在住在紅家,你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這樣就夠了,至于你以前是什麽人……那有什麽關系?”
元優夏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比較好。
對茈靜蘭來說,如此而已,那麽對他自己來說呢?
他一直覺得,見到自己要找的那個人或許他就能想起來自己的過去,可是,想起自己的過去之後呢?
他現在住在紅家,有了新認識的人也不會改變。
只要他以前不是什麽惡徒壞蛋,他根本無需為此憂煩。
想得很簡單,但人往往是很複雜的生物。
茈靜蘭指了指上面,“要去上面看月亮嗎?”
“上面看月亮?”元優夏擡眸,“屋頂嗎?”
茈靜蘭點了點頭,“屋頂,在屋頂,你可以看到平時很多看不見的地方,可以看到這棵櫻花樹頭頂的模樣。”
“可是好高,怎麽上去?”元優夏問。
茈靜蘭在元優夏面前伸出手,“我帶你上去。”
元優夏看了看茈靜蘭,茈靜蘭神色平靜,似乎并不在意元優夏會不會拉他的手。
元優夏又移動目光去看着面前的手,然後,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握住。
茈靜蘭摟住了元優夏的腰,聲音微低,“抱緊我。”
元優夏下意識抱緊茈靜蘭的脖子。
夜風呼嘯,在屋頂站定的那一刻,元優夏的眼前驟然開明。
夜市之中的人看不清,卻能看見提着的燈籠,明明滅滅,閃爍不停的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漂亮。
還有歡呼叫好聲。
面前的櫻花樹在月下似乎散發着幽幽的光芒,漲勢極好。
“明天是上巳節,這三日晚上,城裏都會放煙花,等會還會有孔明燈,在這裏,可以看到。”
元優夏小心翼翼地在屋頂坐下,轉頭去看茈靜蘭,“上巳節,你想出去嗎?”
“明天紫州晚上會有活動,你要出去嗎?”茈靜蘭又問。
“我……”
“主人說了你可以出去對嗎?”茈靜蘭看向遠方的燈光,聲音平靜,“有我在,我會盡全力保護你。”
元優夏彎起嘴角,他伸出手把酒瓶從茈靜蘭手中拿過來,“你還真是格外聽話。”
茈靜蘭不語。
夜風泛着涼意,元優夏嘴唇碰着冰涼的瓶口,忽然看向茈靜蘭,“你真的不喝嗎?”
茈靜蘭道,“不喝。”
元優夏不再強求,他慢悠悠地喝了一陣,把酒瓶放在旁邊,“就算是在紅家住着,我也得想辦法去賺錢。”
茈靜蘭說,“好。”
元優夏腦子有些疲憊,他腦袋歪到茈靜蘭肩上,呼吸有些熱,“孔明燈什麽時候會放?煙花什麽時候會放?”
“困了可以睡一會兒,開始放了我叫你。”茈靜蘭說。
元優夏唔了聲,慢慢地閉上眼,“我不回房。”
茈靜蘭道,“不回房。”
元優夏不算睡着了,他只是閉目小憩一會兒。
茈靜蘭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那股終日在元優夏身上的香味沒有哪一刻比此刻距離更近,這讓茈靜蘭莫名有些口幹,他拿起元優夏喝過的酒瓶,平靜擡頭。
這酒入喉有些烈,茈靜蘭倒是沒想到,元優夏還喜歡烈酒,他以為元優夏更喜歡清甜的酒味。
只是聞味道,倒也聞不出多烈。
他又垂眸看了一眼元優夏,少年的皮膚在月下猶如白瓷,臉上卻帶着一點酒後的紅暈,睫毛微微顫抖着,尤其好看。
茈靜蘭想,或許他也有點醉了。
他緩慢地低下頭,嘴唇印在了元優夏的額頭之上。
“燈火……放了嗎?”元優夏遲鈍迷糊的聲音響起。
“馬上就放了。”茈靜蘭聲音很沉很低,“你可以擡頭看看。”
元優夏睜開眼,看向遠處。
震耳欲聾的破爆聲響起,随之而來的是在天空中炸開的煙花,絢爛多彩,無比震撼和漂亮。
“看見了嗎?”茈靜蘭問。
元優夏轉頭看着茈靜蘭,對方似乎在笑,“在這裏,很适合看煙花對嗎?”
元優夏伸出手,摸上茈靜蘭的唇,“笑了。”
茈靜蘭低眉看着元優夏的手,泛着涼意的手指,就在他的唇上。
“煙花還沒放完。”
煙花還沒放完,鋪滿天空的煙花四散開來。
元優夏摟住了茈靜蘭的脖子,靠了過去。
“這個時候親我。”茈靜蘭微微避開元優夏的嘴唇,“明天還會記得嗎?”
青年似乎只是在問他而已,元優夏喃喃,“當然記得。”
“那麽,你知道你親的人是誰嗎?”茈靜蘭又問,他眼底帶着些微的晦澀,似乎在等待着元優夏說出別的名字或者是別的人。
元優夏腦子有一瞬間沒有轉過來,他低語着,“當然知道。”
“我是誰?”茈靜蘭問。
元優夏微微擡頭,“是我要找的人。”
茈靜蘭神色一繃,“我是茈靜蘭。”
“嗯。”元優夏擡頭,強迫一般壓着茈靜蘭的脖子,他呼吸裏帶着酒味,“我知道。”
“我不是其他人,我是……”茈靜蘭。
名字被元優夏的嘴堵住,茈靜蘭知道,元優夏又認錯人了。
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推開元優夏是最好的選擇。
他應該是喝醉了。
他不該喝酒。
這個時候,腦子飄飄忽忽的。
元優夏根本不會接吻,或者說,元優夏根本就不記得怎麽接吻了。
他撞上茈靜蘭的唇後,胡亂地舔着茈靜蘭的唇,讓茈靜蘭不得不反客為主。
茈靜蘭順勢把人扣進懷裏,極其粗魯地含着元優夏的舌,似乎要把元優夏拆吃入腹。
這樣近乎野獸啃咬的吻叫醉呼呼的元優夏害怕,害怕得想要掙脫茈靜蘭,想要退出茈靜蘭的懷抱。
茈靜蘭把元優夏按得更緊,他冷冷地想,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是你先把我錯認成其他人的。
所以……只是一點小小的報複而已。
他真的醉了,他已經聽見了元優夏的嗚咽聲,只是這樣的聲音,只會讓他親得更深,讓元優夏更害怕而已。
如果是清醒時候的他,根本不可能做得這麽過分。
他撫着元優夏的後頸,試圖用微弱的安撫讓被他親得無力的元優夏別害怕,事實上這樣做毫無效果。
眼淚從元優夏眼眶中滾落下來,茈靜蘭把元優夏困在懷裏,明明親吻兇狠,手指卻溫柔地替元優夏拭去臉上的眼淚。
酒瓶從瓦片上滑落下去,和一塊瓦一起,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碎得四分五裂。
元優夏嗚嗚地推着茈靜蘭的胸。
好……好兇,好可怕。
平時沉着穩重的青年,現在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無論如何也推不開,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掙脫。
這種被束縛住的感覺讓他有些心慌,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樣的親吻好像要把他吞噬掉,他只能被動地承受着,嗚嗚地哭着試圖獲取到茈靜蘭的善心。
茈靜蘭終于放過了被他一直欺負的唇,他看着呼吸急促的少年,眸色暗沉,聲音沙啞,“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元優夏恢複了一點清明的眼看着茈靜蘭,腦子卻依舊一片混沌,他的唇被咬得有些發麻,此刻滿腦子都是茈靜蘭剛才過于兇狠的吻。
他連話都說不完整,呼吸極重地喃喃着“我……我……”
“所以是還不知道。”茈靜蘭說,“看來,還是不夠。”
他又親了上來。
元優夏下意識繃緊了身體,剛才的吻讓他有些害怕,然而這次茈靜蘭沒有再如前一次一般親得那麽粗魯和過分。
他溫柔地含着元優夏的唇,汲取着元優夏的呼吸,像是平時那個溫柔冷靜的青年。
像是在安撫着元優夏剛才被吓到的不安,現在他輕輕地含着元優夏的舌尖。
元優夏抗拒的手慢慢地松動了,他環着茈靜蘭的脖子,被這樣溫柔的吻侵蝕着腦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腦子才迷迷糊糊的想着,孔明燈……放了沒有?
會不會已經放完了?
有燈在空中漂浮,茈靜蘭看見了,他還記得元優夏說的想看孔明燈。
“孔明燈。”茈靜蘭松開元優夏的唇,看向遠方,“要看嗎?”
元優夏遲鈍的腦子慢慢轉了起來,他看向那在天空中漂浮的孔明燈,大概有千百盞,在空中,整個紫州都明亮了些。
“好看嗎?”茈靜蘭問。
元優夏點了點頭,他抓緊了茈靜蘭的衣服,在這樣的明燈之中,聲音微微顫抖,“要不要……回房間。”
他想,抱着他的人肯定是聽懂了他的弦外之意的。
“你喝醉了。”茈靜蘭眸光沉沉,他的眼底分明欲念沉浮,卻又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和沖動,“不要說這樣的話。”
并不是坐懷不亂,也不是不想徹底擁有元優夏。
只是現在還不行。
茈靜蘭想,現在還不行,現在……元優夏還沒有那麽喜歡他,只是因為一時的欲望驅使而已,這樣不夠。
元優夏似乎是松了口氣,他只是摟着茈靜蘭的脖子,喃喃,“下去吧,煙花也看了,孔明燈也看了……”
茈靜蘭抱着元優夏離開了屋頂。
他問,“要不要去睡覺?”
剛才的親吻要去了元優夏大半的力氣,此刻的元優夏渾身無力,只是略略點頭。
茈靜蘭把元優夏抱回房,他的酒已經醒了大半,說不出剛才的吻是後悔還是不後悔,他只知道,看着元優夏的唇,卻又格外滿足。
應該是不後悔的。
他以為的可以輕易遠離元優夏的事情,事實上也做不到。
哪怕元優夏把他認成了其他人。
只是暫時把他認成其他人而已,茈靜蘭沒打算給元優夏真的去找其他人的機會。
既然已經主動招惹了他,想要再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想都別想。
茈靜蘭從來不是一個會輕易地把到手的東西讓出去的人,不論是東西還是元優夏,也不論那個人是哪位王公大臣,皇親國戚。
茈靜蘭的手指按着元優夏的唇,然後低下頭來問,“我是誰?”
元優夏睜開眼,看着面前容貌俊美的青年,好一陣沒說話。
“剛才抱你的人,親你的人,是我。”茈靜蘭說,“你知道的,我是誰?”
元優夏眸光閃動着,“茈靜蘭。”
茈靜蘭唇畔的笑容極淡,他俯下身來,含着元優夏的唇,無比溫柔。
他們像是親密無間的伴侶,恩愛無比。
“沒錯,是茈靜蘭。”茈靜蘭說,“就算明天你酒醒之後又忘記了自己的話,我也會提醒你,所以你要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