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塊糖
2塊糖
程西澤的資料界面頗為簡單。
只有填寫的基本資料。
男，27歲，C大畢業。
興趣愛好：無
特長：無
心儀類型：無
貝書瑜看着他的資料界面忍不住陷入沉思。
這一系列的“無”倒是很符合這人平時的作風。
看起來就像是個極簡風格的人。
怕麻煩，高質量，估計也是不太喜歡被騷擾的個性。
這一套看下來，看起來倒很像是個優質海王渣男。
點開這人的聊天對話框，可以看出來這人還是在線狀态的。
貝書瑜思索許久，還是忍不住給他發過去一條消息。
【程西澤？】
半分鐘後。
這條消息就已讀了。
然而。
對面卻是沒有回複。
貝書瑜盯着看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回複自己，便興致缺缺的把手機放到了一側，繼續看自己手中的建築雜志。
-
另一邊。
程西澤今晚慣例去公司加班。
APP剛上線沒多久，公司規模還沒有完全起來，就連人手都不是很齊全，所以需要經常加班。
這公司是他和大學裏面的幾個朋友聯合做起來的，他是老大，技術性和拍板的東西都是他來，跟他一起創業的是他身邊關系不錯的朋友，也是把他奉為偶像的小弟們。
他去的時候，幾人就圍坐在電腦前面不知道在商量着什麽。
程西澤走過去，把給他們帶來的加餐放在桌上，淡道：
“在看什麽。”
見程西澤來了，寧飛等人都回頭看他。
“老大，你可算是來了。”
程西澤：“發生什麽事兒了。”
許浩宇：“你過來看看這個bug是怎麽回事兒？”
程西澤走過去，彎腰打量了一陣。
須臾。
他挽起袖口，白皙修長的指間在鍵盤上飛舞着。
沒過一會兒，這問題就被他解決了。
于波長籲一口氣，“果然還是老大啊，牛逼。”
寧飛：“怪不得那幫妞都喜歡你，我要是女孩兒，我直接當你私生飯。”
許浩宇：“啧，你個死宅男還知道這個詞兒？”
寧飛：“哦，我初中妹妹給我科普的，天天聽她說這些，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程西澤清淡道：“行了，先吃飯，一會兒再忙。”
寧飛把程西澤帶來的飯從袋子裏面拿出來，“老大，這流量還是要下功夫啊，廣告費也是一筆支出，咱最近手頭緊，這事兒還真是棘手。”
程西澤：“這事兒我知道，之後我會看着解決的。”
許浩宇拿出來一份盒飯，狼吞虎咽的吃着，“你都不知道，于波為了拉流量，就連老大色相都出賣了，可見咱們兄弟幾個真是下血本了。”
一聽這話，于波趕緊從桌底下猛踹許浩宇一腳。
這二傻子，還真是什麽都往外說啊。
許浩宇一愣，也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繼續低頭吃飯。
程西澤眯眸，然後緩緩問道：
“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許浩宇低頭故意裝傻，“什麽啊？”
程西澤：“出賣色相，怎麽出賣的？”
頭頂上傳來一陣攝人的氣息，壓迫感極強。
許浩宇本來就抗壓能力低，而且他最怕程西澤盯着自己，于是幹脆實話實話了，“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于波出了個馊主意，為了拉流量，前期搞點高質量的匹配對象，就把老大你的照片放上去了。”
程西澤：“……”
于波咬着壽司，趕忙道：“但是你別說，這招還真的特別管用，我看了看那數據，對你心動的女孩兒，那簡直海了去了，後臺你的數據絕對是最高的。”
程西澤靠在桌邊，抱臂說道：“肯定不止這麽簡單，還有呢。”
于波：“真的沒有了，我們就拿你那賬號發了發照片，偶爾匹配點漂亮女孩兒，其他的什麽也不敢做了。”
程西澤有個手機就放在公司裏面。
作為sugar軟件的老板，他肯定會注冊賬號。
這幾天他沒看自己這賬號，就被這幾個混蛋拿去用了。
他點開軟件，看了看自己的聊天列表，果然匹配了幾個女孩兒，看模樣也都是漂亮的。
于波這幾人都是顏控，有賊心沒賊膽，只會給漂亮女孩兒點心動選項，卻沒有膽子聊天。
畢竟那頂着的是程西澤的頭像照片。
萬一拿着他們老大的照片亂聊天把人家女孩兒聊出感情來了怎麽辦。
他們可不敢負這個責任。
人家都說紅顏禍水，程西澤這男色也相當禍水了。
上大學的時候就有女孩兒為他争風吃醋，打架打到警察局裏面去。
要是戀愛軟件上亂聊，估計人家能直接給他曝光了。
到時候#程西澤劈腿##程西澤亂聊#的标題要是上了熱搜，他們幾個也別想混了。
畢竟程西澤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平時對于跟女孩兒聊天這事兒也沒什麽興趣。
自打畢業之後，他就把全部心思放在創業上面了，根本沒心思跟女孩兒接觸。
于波幾人這點腦子還是有的。
不過賬號是程西澤的，他私底下願意怎麽聊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見程西澤垂眸看着手機，于波還專門靠過去，暗戳戳的說道：
“老大，這幾個女孩兒都特別漂亮，你看看有沒有你理想型。”
程西澤視線淡淡睨他。
于波讪笑一聲。
“不聊也行，就當引流嗎，畢竟你這張臉蛋就是咱的顏值擔當，要是不拿出來利用一下就太吃虧了，這不比請代言人靠譜啊。”
許浩宇和寧飛在旁邊附和着，“可不，老大這臉蛋，不當明星可惜了。”
程西澤打斷他們，“行了，別拍馬屁，吃飯吧。”
說着，他坐到桌後的老板椅上，看着手機上面的內容。
他指尖随意的滑動着，本來是想看看功能有沒有什麽bug，結果手指卻在某一處停頓下來。
這個頭像上的人，似乎有點眼熟。
于波他們幫他匹配的這個女孩兒，不久之前還跟他說過話。
【程西澤？】
不過她此刻已經是離線狀态了。
程西澤頓了一秒，然後點開她的頭像，放大了她的照片。
坐在咖啡廳裏面的照片。
模樣似乎有點眼熟。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他剛在家裏面見過她。
沒過幾秒。
程西澤想起來了。
白薇薇的好朋友，經常來家裏面做客的那位。
不過他們二人卻是沒打過什麽交道，見面也沒怎麽說話。
但他從白薇薇的嘴巴裏面聽她誇過自己的這位閨蜜。
貝書瑜，倫敦大學建築學畢業，從上小學的時候就連續跳級，理科學霸，從小就對立體建築模型感興趣，後來考上了建築學，上大學的時候就被老師誇獎有着大師底蘊，算是圈子裏面少有的天才女建築師，非常有靈氣。
白薇薇從小智商不算是特別高的那波人，所以對于貝書瑜格外喜歡，而她也因為自己熱情活潑愛聊天的性格成功跟貝書瑜成為了好朋友。
二人關系好，時常能聊到一起去。
程西澤很少會管白薇薇的事情，對她的朋友也不感興趣，把她們都當做小孩兒。
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軟件上遇到了白薇薇的好朋友。
出于禮貌，他回複了貝書瑜一句：
【嗯，是我。】
他退出聊天對話框，又随意的往下劃了劃。
許浩宇這群人沒少給他匹配，他看着上面的聊天內容就忍不住有些頭疼。
【哥哥，你好帥，簡直就是天菜。】
【應該是真人照片吧？】
【喵喵喵喵喵喵~】
【可以互換個vx嗎，很喜歡你的長相~】
【在嗎？】
【……】
【……】
這些消息程西澤都沒回，他晃了下手機，對前面吃飯幾人說道：“以後別拿我手機亂匹配，聽到沒有？”
幾人忙不疊點頭。
“肯定的，放心吧，老大，我們知道分寸。”
程西澤怕他們亂來，後來還專門把手機設置了個密碼，就怕他們亂動。
而貝書瑜再次看到程西澤回複過來的這條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鐘了。
她洗完澡，用毛巾擦拭着還往下滴落水珠的發絲，指尖自然的在屏幕上滑動着。
最頂部有着來自“sugar”軟件的推送通知。
CXZ給她回複了一條消息。
貝書瑜點進去看。
這人竟然還是在線狀态。
她想着這人應該是認出來自己的。
就算是二人不熟，之前見面也就是打個招呼，沒有過多的交流，可她好說歹說也是白薇薇最好的朋友，他不可能對她沒有印象。
對于這人，說實話，她還是好奇的。
表面上一副清冷難搞的樣子，不知道私底下會是什麽性格。
趁着他在線，她又回複了消息過去。
貝殼魚：【這麽晚還不睡？】
很快。
程西澤回複過來。
CXZ：【在公司。】
貝殼魚：【加班？】
CXZ：【嗯。】
貝殼魚：【啊……好辛苦。】
這條消息顯然沒有什麽可回的營養成分。
所以在很快的已讀之後，那邊就沒有再回複了。
貝書瑜盯着手機看了會兒，托腮琢磨着要不要再給他發消息。
她手指不受控制的又點開那張腹肌照片，然後頓了幾秒，自動臉紅的關閉，再次回到聊天對話框。
半分鐘後。
貝殼魚：【這上面喜歡你的女孩子應該很多吧？】
CXZ：【還好。】
貝書瑜輕啧一聲。
她已經可以想象出來這男人說出這話的表情了。
一定是一臉高高在上且矜貴模樣。
看上去還挺欠揍的。
不過他的确有這資本。
就在她吐槽之際，那邊又發消息過來。
CXZ：【你擅長熬夜？】
貝殼魚：【還好，明天周六，不用早起，可以多熬一陣。】
CXZ：【怎麽會想到下載這軟件。】
貝殼魚：【薇薇給我推薦的，說是還不錯，我就玩玩看。】
CXZ：【嗯，不過這上面魚龍混雜，聊天的時候還是要注意安全，別被人騙了。】
貝書瑜微哂。
貝殼魚：【放心吧，不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兩秒後。
貝殼魚：【而且我也沒跟亂七八糟的人聊天，畢竟奇怪的人還是多，不過今天倒是聊了一個。】
十分鐘後。
CXZ：【嗯？】
貝殼魚：【你是老板，還兼職出來陪人聊天？】
程西澤冷淡的扯了下唇，清隽的眉眼在手機光芒的投射下顯得沒什麽波瀾。
CXZ：【你可以這麽理解。】
貝殼魚：【當然可以理解，畢竟都是為了生活嘛。】
CXZ：【……】
貝書瑜笑笑。
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出來泡妹子的。
CXZ：【沒什麽事的話，就早點休息，我還要忙。】
貝殼魚：【等等。】
CXZ：【什麽事。】
貝殼魚：【那個……跟你匹配上的話，可以沒事兒跟你聊聊天的吧？】
見那邊已經已讀了，貝書瑜輕咳一聲，指尖點動屏幕。
貝殼魚：【畢竟我也是客戶啊。】
貝殼魚：【嘆氣.jpg】
那邊依舊是已讀不回。
就在貝書瑜以為這人是故意高冷不理她的時候，手機震動了。
CXZ：【好。】
CXZ：【我看見的時候，會回複你。】
CXZ：【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給身邊的人多推薦下這款APP。】
貝書瑜輕笑出聲。
果真如白薇薇所說，她哥是真的熱愛工作。
貝殼魚：【好啊，沒問題。】
這一晚的話題，到這裏也就完美結束了。
程西澤一開始沒把跟貝書瑜的聊天當做一回事兒。
因為自動那次聊天之後，二人一個禮拜都沒有說過話。
後來。
某日半夜。
他看到貝書瑜的頭像上線了。
整整一個禮拜，這人都沒有上線。
今天罕見的來了，而且一來，就戳了他的對話框。
貝殼魚：【在？】
CXZ：【……】
CXZ：【現在是半夜兩點鐘。】
貝殼魚：【你不也沒睡？】
CXZ：【剛加完班。】
貝殼魚：【我也是，前幾天一直在趕圖。】
程西澤沉默幾秒，然後問她：
【所以你這麽晚找我什麽事？】
那邊沉寂了好幾分鐘。
然後冷不丁的發來一條消息。
【這麽晚就不能聊天了？】
貝書瑜心想，這厮維護客戶的态度未免太差。
CXZ：【不是。】
CXZ：【當然可以聊，而且這個時間的活躍人數很多。】
貝殼魚：【那不就得了。】
貝殼魚：【我列表的人不多，所以就來找你了。】
CXZ：【……】
她今晚有些失眠，偏頭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太陽穴位置“突突”地跳了好幾下，頭疼的難以入睡。
她抱着枕頭，看着亮着綠點的頭像，一下一下的戳着屏幕。
貝殼魚：【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種APP适合聊什麽話題？】
CXZ：【我們不竊取用戶的聊天內容。】
貝殼魚：【據調查，成年人一般更喜歡在半夜出沒在各大社交軟件上，畢竟白天的事情太多，只有晚上才是屬于自己的私人時間，所以這個時間可以充分放松，這也是為什麽越來越多的人喜歡熬夜的原因。】
對面已讀了。
卻沒回。
另一邊。
程西澤放下手機，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冰水。
他脫下身上的襯衫，換上了舒适的黑色真絲睡衣，修長骨感的手指在系扣子的時候無暇顧及旁邊的手機。
他輕微轉動酸澀的脖頸，年輕富有力量感的肌肉隐匿在睡衣下。
後來，他察覺到床上的手機震動了。
男人墨眸微垂，指尖輕微撥動。
他長睫眨動了下，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
他看着上面出現的內容，似乎有點不敢置信。
貝殼魚剛剛發過來的消息：
【現在正好是半夜兩點，其實更适合聊些成年人的話題。】
這次程西澤回複的倒是很快。
CXZ：【？】
貝殼魚：【？？】
CXZ：【。】
貝殼魚：【幹嘛？】
CXZ：【你确定是本人嗎。】
貝殼魚：【當然，你這軟件不會有人無聊到盜號吧。】
程西澤盯着手機看了兩秒，然後雲淡風輕的打字：
【關于你說的成人話題，你想聊什麽。】
這人比她想象的還要淡定。
可她還是萌生出故意捉弄他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