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給哥譚一點小小的亞當斯震撼

第3章 震撼哥譚第三天

第3章 震撼哥譚第三天

提姆其實躲在樹上有一會兒了，從小盧克笑眯眯地将絞繩的一端往樹上甩的時候開始。

說真的，他還從來沒見過畫風這麽奇特的小孩。

剛進入墓園時他聽到了槍聲，還以為是那群被他追蹤的流浪漢對守墓人出手了。

他暗恨自己動作不夠快，要是真的死了無辜的人……

不過等他趕到的時候，現場情況卻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沒有人死亡，流浪漢們只是在墳頭上暈了過去，而守墓人則安詳地在屋子裏昏睡。

現場還有個衣服亂糟糟黑漆漆，臉上滿是泥土的小孩。

小孩看上去卻不像是流浪兒，提姆注意到了他過分白皙的皮膚和脖子上當作吊墜帶着的戒指。

那是一枚銀戒。

看大小應該是成人的尺寸，表面光可鑒人，像是經常被人拿在手裏摩挲。

不是墓穴裏挖出來的陪葬品。

應該就是這孩子的東西。

見沒有危險，于是提姆選擇按兵不動，偷偷躲在樹上觀察。

羅賓的偵探直覺告訴他，這孩子絕對不簡單。

至于不簡單在哪裏……

他看了看盧克背後快有他本人一般高的大腿骨和他手裏的骷髅頭。

這孩子……

乍一看畫風其實還挺哥譚……哥特的。

但是緊接着，這孩子居然把繩索的另一頭套進了流浪漢的脖子！

于是提姆趕緊從樹上跳下來。

看見突然冒出來的蒙面小子，禮貌的小盧克熱情打招呼，“晚上好呀，那邊奇怪的緊身衣男孩！你也來這美麗的墓園散步嗎？真巧！今晚月色很不錯哦！”

提姆擡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

這會兒突然飄來一朵烏雲，把月亮遮擋得嚴嚴實實。

小朋友沐浴在月光下的慘白小臉這回徹底融入黑暗，只剩下發亮的眼珠子在黑黢黢的墓園裏閃着瘆人的光。

和他腳下的黑貓如出一轍。

黑貓沖着提姆哈氣。

提姆淡定地從兜裏掏出貓條——感謝蝙蝠俠的教導——扔給野貓，然後又轉頭看了看周圍一座座荒涼破舊的小墳包。

最後他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流浪漢和貌似殺人進行時的犯罪現場。

小孩手裏拿着絞繩，就算見到他也沒有放開。絞繩的繩圈已經套進流浪漢的脖子，另一端搭在樹梢上，小朋友雙腳用力蹬着樹幹，慢慢收緊繩索。

不過幸好他力氣沒有真的大到把一個成年人吊在樹上，老約翰屁股還沒離開地面呢。

“男孩，我想午夜可不是小朋友應該出來散步的好時間。”提姆用盡量柔和的語氣說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他不動聲色地靠近約翰，手裏的羅賓镖飛出去，旋轉着擦過絞繩釘在樹幹上。

絞繩晃動了一下，完好無損。

提姆：……

“哇～”小盧克當然看見了提姆這一手，他瞪大眼睛，興奮地拍拍手，“我祖母也會這個！不過你的技術可不太好，你紮歪了喲！我祖母可是能在100米外一刀命中脖子！眼珠子也絕對沒有問題！就連星期三都可以從樓下射中費斯特叔叔的耳朵！”

言下之意，你好菜。

小朋友同情地看着提姆。

提姆欲言又止。

盧克看着緊身衣男孩僵硬的表情，像個小大人一樣努力安慰他，“沒關系，你多多練習就好，下次争取命中心髒。加油哦～”說罷，還比了個加油的姿勢。

提姆：……

他懷疑這孩子可能腦子有問題，或者更糟糕，他的成長環境有問題。

也許他有一對經常殺人且熱衷于在家裏藏屍體的父母和祖父母，他口中的星期三可能像《孤兒怨》或者《閃靈》裏的鬼童一樣可怕，說不定他們家還養着安娜貝爾和恰吉。

還是青少年的提姆為自己的童年陰影打了個哆嗦。

這孩子恐怕是耳濡目染才變成現在這樣。

沒關系，至少他還怪有禮貌的。

他還鼓勵他呢。

提姆的思路不知不覺間被盧克拐得有一丢丢靠近亞當斯模式，不過他很快糾正過來，“男孩，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我們在做超級陰森可怕的游戲！”盧克開心地說道，“你也要一起嗎？我可以讓給你一條繩子！”

他超大方噠！

而且游戲就是要人多才有趣嘛！

何況這個蒙面小子剛剛飛镖都射偏了，心情一定很不好。

提姆：……

這小孩值得被蝙蝠俠做成十張表。

他僵硬地試圖轉移話題，“不用了，謝謝你。不過我覺得他活着才比較好，你能先把繩子松開嗎？”

“他當然還活着呀，”盧克用‘你眼睛是不是不太好’的疑惑表情看着提姆，說道，“他只是說想試試這個禮物而已！他可是盧克的朋友！雖然死了可能更好……”

提姆沒有反駁，只是試探着更靠近盧克一點。

他還不想惹怒這個孩子，因為他看上去好像不是正常人。

幸好提姆沒有看見盧克用嘴巴接子彈的場面，也沒看到被盧克擋住的斷手。不然他現在考慮的問題就會變成盧克究竟是什麽物種，而不是努力思考哪家殺人犯養了這只幼崽。

“唔……那等他清醒了再問問他要不要繼續游戲？”提姆建議道，“他現在這樣可體會不到游戲的樂趣，不是嗎？”

這孩子似乎還是可以溝通的。

提姆又靠近了一點。

熱成像儀告訴他這孩子應該是個人類，他有呼吸心跳，也不是幻覺。

提姆試探着将手放在盧克頭頂上，揉了一把。

手感不錯，的确是真小孩，不是假的。

他還有體溫，也不是僵屍或者吸血鬼。

小朋友平時在家總被爸爸媽媽揉來揉去，一點兒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他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提姆，“你說得對！那等我親愛的朋友醒過來再說吧！你的建議真不錯，雖然你……嗯，雖然……”

盧克想說‘雖然你穿的花裏胡哨鮮豔亮麗，和亞當斯家的絕贊仙品地獄審美差了十萬八千裏，但你依舊是個不錯的家夥’。

不過媽媽說過，要尊重別人的愛好，不可以歧視別人。

就像爸爸喜歡擊劍但帕戈斯利一拿起劍就腿軟一樣。

他不能因為別人穿得太刺眼就嫌棄對方。

“雖然什麽？”提姆好奇地問道。

“雖然你穿得醜醜噠，但是我們也能做好朋友哦！”盧克眨着眼睛，一副‘你其實也很不錯，千萬不要自卑，這話可是你非要問出口，不能怪我’的表情，“沒有關系，紅色和綠色……嗯，也……也還行的。”

他搜刮腦子裏的詞彙努力誇獎新朋友。

‘還行’已經是極限了。

這也不算是對朋友說謊，他只是說得比較委婉而已。

他可沒有違背亞當斯家‘永遠不對好朋友說謊’的家訓。

提姆：……

羅賓裝哪裏不好看了？這可是哥譚最受小孩歡迎的衣服！

不過，高情商的羅賓沒有反駁‘新朋友’的意見，他又加大力氣摸了摸小孩的腦袋，發現這孩子居然不反抗。

挺乖巧的嘛。

然後，他從對方的發絲裏揪出了一截趾骨。

新任羅賓下意識地把那節新鮮濕滑的骨頭甩了出去。

黑黑瘦瘦一臉兇殘的野貓‘嗷嗚’一聲竄了出去，然後叼着骨頭回來對他呲牙咧嘴，目露兇光。

趴在盧克脖子上的蝙蝠也對着羅賓露出尖牙。

提姆迅速縮回手放在身後，他還以為那蝙蝠是什麽哥特風裝飾。

他不太想回去還要注射各種疫苗，那貓和那蝙蝠看上去都像是要沖上來抓花他的臉。

也許他應該設計一款戰衣把頭部保護起來。

“好啊，那我們要做好朋友哦。”提姆努力擠出笑容，順着小朋友的話哄道，“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羅賓，蝙蝠俠的助手。你知道蝙蝠俠嗎？”

蝙蝠人？！

盧克驚奇地睜大眼睛，嘴巴張大。

“哇！蝙蝠人？你見過蝙蝠人？聽上去就超酷超恐怖！”

蝙蝠人會是什麽樣子呢？他也會有尖尖的耳朵和鋒利的爪子嘛？尖牙呢？毛茸茸的小肚子呢？

這可太酷啦！

盧克星星眼。

提姆心想，他就說嘛，沒有小孩子能逃脫蝙蝠俠的魅力。

不過，這孩子這麽喜歡蝙蝠俠，他就沒聽說過羅賓嗎？

兩人南轅北轍地繼續聊天。

“我是盧克，盧克·拉斐爾·亞當斯。家裏有祖母、爸爸、媽媽、費斯特叔叔、哥哥、姐姐、勒奇和小東西，”小朋友努力做自我介紹，然後把斷手拎起來送到提姆面前，繼續補充道，“我今年5歲哦，夢想是當一個混吃等死沒有夢想的小廢物，找一個像魔蒂夏媽媽那樣陰森恐怖的妻子，再生一群邪惡驚悚的小亞當斯。”

提姆：……挺……挺偉大的夢想。

但聽上去居然又詭異地像是個正常人。

羅賓從小孩的話裏提煉關鍵元素：躺平、擺爛、娶妻、生子……

雖然有點難評，但這夢想也确實挺正常。

但是——

但是他現在居然正在和一只斷手握手！

看見盧克從兜兜裏掏出一只斷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小孩從墓穴裏撿的。

結果萬萬沒想到這東西居然主動跳起來摸他！

提姆感受到了冰冷但又富有彈性的皮膚，那只手烏青的指甲鋒利堅硬。

紅外熱成像儀說這玩意沒有溫度。

提姆猜測這是某種獵奇的玩具。

但是……他怎麽沒看見電池裝在哪裏？

斷手流連忘返地摸了摸他的皮手套，還有手套上的尖刺。

最後幹脆整只手都趴在了他的手臂上。

羅賓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感覺自己的手套好像受到了某種騷擾。

這顯然不太對。

羅賓開始懷疑今晚是不是不小心進入了什麽古怪的異次元，又或者魔法陷阱。

“蝙蝠人是不是超級超級陰森，超級超級可怕？”盧克興奮地蹦蹦跳跳，圍着新朋友亂轉，“他會說話嗎？他有沒有毛毛？”

全程沉默圍觀提姆交到新朋友的阿爾弗雷德在耳機裏調侃：“第一個問題，他不會，因為蝙蝠人沒長嘴；第二個問題，他有，但是按照他糟糕的作息，也許再過幾年他就沒有了。”

同樣在線的迪克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我錄下來了，到時候一定要當面問問B。順便說一句，這孩子真可愛！”

提姆嘴角抽搐。

小孩長得确實很可愛，大大的眼睛毛茸茸的卷發。

但是再可愛的小鬼裝飾了大腿骨和骷髅頭以後也只會讓人聯想到《鬼娃回魂》。

“這孩子……”神谕忍住嘴角扭曲的笑，坐在鐘樓裏挨個查看監控，“有些奇怪，他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墓園附近只有大門口适合放置監控，但她連續查看了好幾天的監控視頻都沒看見盧克走進去的身影。

提姆若有所思地看着不遠處被炸開大洞的墓穴。

他低下頭，看着盧克說道：“我想，也許你願意親眼看看蝙蝠…… ”

不過提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鬼哭狼嚎打斷了。

剛剛暈過去的老約翰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眼含熱淚目露祈求，看着羅賓像是看見了上帝。

“嗚嗚嗚羅賓！是你！蝙蝠俠呢？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把我關進監獄裏吧，阿卡姆也可以！我願意用餘生在那裏贖罪！”他已經開始語無倫次。

但經過這一夜，老約翰覺得自己的思想得到了升華。

他猜測是上帝聽到了他的祈禱，所以派羅賓來拯救他了。

上帝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老約翰發誓他從此以後會改過自新，成為上帝最忠實的信徒！

什麽雨果博士，什麽惡魔大公，他再也不想看見了！

樹叢後又跑出來三個連滾帶爬的流浪漢，他們是老約翰的同夥，其實也是提姆此行的目标。

四個流浪漢緊緊抱着羅賓的大腿瘋狂哭泣，一個兩個嚷嚷着要去阿卡姆領長期住宿券，不然就不放開羅賓的大腿。

羅賓：……

這孩子确實把這幾個流浪漢吓得不輕，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羅賓在一天才前得知雨果·斯特蘭奇最近偷偷在阿卡姆進行秘密實驗，但具體是什麽內容他還不清楚。

不過按照雨果博士的糟糕履歷，那應該又是見不得人的基因改造實驗。

然而蝙蝠俠目前不在哥譚，是夜翼從布魯德海文趕過來代班巡邏的。

神谕半小時前查到這幾個和雨果手下有接觸的流浪漢從商店購買了鏟子和鐵鍬，并鬼鬼祟祟出現在墓地。

于是他只好迅速解決掉一個搶劫犯，從伯恩利區抄小道飙車趕過來，結果沒想到還是有點遲了。

盧克小朋友好像已經憑一己之力‘感化’了流浪漢。

購買鏟子和鐵鍬的流浪漢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嚎得提姆耳朵嗡嗡直響，“救救我們！快把那個可怕的小鬼趕回地獄！他是最可怕的惡魔，他一定是路西法的孩子！”

“……謝謝誇獎？我離最可怕的惡魔還有段距離呢，不過我會加油噠！”盧克眨眨眼睛，笑得露出小虎牙，“而且我不是路西法的孩子，我爸爸是戈麥茲，媽媽是魔蒂夏，我還有姐姐星期三和哥哥帕戈斯利！我們是亞當斯一家！”

流浪漢們齊齊沉默了一秒，然後把羅賓的大腿抱得更緊了。

“嗚嗚嗚嗚你聽到了嗎？是可怕的惡魔墓地霞和高魔子！嗚嗚嗚嗚太可怕了……”他們七嘴八舌向羅賓告狀，“他還威脅我們！說不定他還吃人！”

“哦~”盧克表情十分感動，“不用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小朋友繼續在流浪漢的哭號中補充道：“你們實在是太熱情了，讓我感覺像是回家了一樣！我愛這座城市，這裏簡直是度假天堂！我要說服爸爸媽媽搬來這裏，到時候一定請你們來我家做客！”

流浪漢們：……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