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太太在洗澡
第25章 我太太在洗澡
清霜的皮膚很白,臉上的妝又很淡,面上飄起的粉霞從白軟的肌膚上透了出來,像是要暈進人心裏一樣。
江晏州一時移不開目光,微垂着頭靜靜看着她,平靜的目光漸漸泛起漣漪,有些莫名的癢意爬上心頭,微凸的喉結不受控制地輕滾。
“清霜...你。”
“我去上個廁所。”沈清霜打斷他的話,慌不着路地向照相館裏間跑去。
“女士,廁所在另一邊。”
清霜腳步頓了下,頭也不回轉了個方向,等到進了廁所後清霜第一時間打開水龍頭。
鏡子裏的她面上的紅暈再也克制不住,從兩頰像耳後一路暈染過去,就連眼尾都帶着點粉色的紅。
怎麽回事?她為什麽會心跳的這麽快?
清霜按着胸口深深呼吸,為自己的身體反應一時感到有些茫然。
她和季禹相處了五年,因為季禹的反感,兩人沒什麽親密接觸,但像和江晏州這樣距離站着的時候也并不是沒有。
可她從沒像這樣過。
雖然她和江晏州從小就認識,但小時候是小時候,長大之後基本就沒怎麽再聯系了,現在的江晏州對她來說其實是陌生的,只有一個名字是熟悉的。
清霜定定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看着她不知眼裏何時泛起的光,聽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睛裏是會出現星星的。
水龍頭的水靜靜流淌着,清霜伸手碰了碰,水流穿過手指繼續往下流,她伸手握成拳,水依舊往下流。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想這麽多做什麽,她既然和江晏州已經結婚,那就順其自然,由心而走。
從發了那張朋友圈開始,她就決定一切重新開始,過屬于自己的人生,不再因為哪個男人而委屈自己。
想明白了的清霜只等臉上的紅暈褪去些再出去,就在這時,外面鈴聲響起。
是她的鈴聲。
鈴聲越來越近,江晏州在門口問她:“清霜,是徐巍的電話,你要接嗎?”
“不用,你幫我挂了。”
沒過多久,電話再次響起。
“還是他的。”
沈清霜忍不住閉了閉眼,從前怎麽不知道,徐巍這麽煩人呢?
沈清霜正想讓江晏州拒絕,但又想到她這次請假請的急,如果公司有什麽事的話,他們難免會招架不住。
這樣想着,她對江晏州說:“你幫我接一下,看看他什麽事,如果和公司沒關系的話,就...就随便找個我不方便接電話的借口。”
江晏州接了電話,煩人的手機鈴聲終于停住,沈清霜聽到江晏州聽了一會兒,然後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不好意思,我太太在洗澡。”
徐巍:“......”
沈清霜也默了默。
徐巍茫然一瞬拿開手機仔細确認了下號碼,确實是沈清霜的沒錯啊,然後才恍然想起沈清霜已經結婚了,但他下意識忘了這件事。
他深深吸了口氣,語氣難掩焦急:“下午洗什麽澡,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她,你把電話拿給她。”
“你說,等她洗完我幫你轉達。”
“嘿,你這人怎麽油鹽不進呢?”徐巍咬牙,恨恨說道:“你跟沈清霜說,季禹出車禍了。”
江晏州握着手機的手微微一顫,季禹這兩個字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噩夢。
他不是神佛,他也會害怕。
清霜從衛生間裏出來,見到江晏州神色似乎有些不對:“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江晏州緩緩擡頭,目光定定看着清霜,明明是平靜的眼眸,卻無端讓人覺得他的情緒不太對。
清霜聲音輕了些:“怎麽了?”
“季禹他...出車禍了。”
“什麽?”江晏州的聲音很輕,沈清霜沒聽清。
電話裏的徐巍聽到清霜的聲音,沖着手機大聲喊道:“快把手機拿給沈清霜。”
聲音大的連一旁的清霜都能聽得清。
江晏州沉默地把手機拿給清霜,又安靜地走開一段距離。
與其說這是他留給清霜的私人空間,不如說是他害怕,害怕從清霜嘴裏聽到什麽令人難以承受的話。
清霜盯着他靜默的背影看了會兒才拿起手機放在耳邊接:“你剛剛說什麽?”
“季禹出車禍了!”徐巍重複。
清霜沉默一瞬:“送醫了嗎?”
“在醫院了。”
“所以,你給我打電話是?”清霜知道自己這個問話是顯得有些冷血,但她和季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也不是他的家屬,徐巍要打電話也該給季伯伯和季阿姨打才對。
徐巍說:“季禹還在搶救室裏,你應該在這邊等他出來。”
清霜:“?”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她看了眼獨自一人站在遠處,安靜等待的江晏州,清冷從容的背影莫名的多了幾分孤寂。
沈清霜聲音清淡:“抱歉,季禹發生車禍我也很遺憾,但我不是他的誰,沒有這個義務一定要去搶救室門口等他出來。”
徐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憤怒:“他是去沈家的路上出的車禍,他是要去找你,季禹在昏迷前喊的也是你的名字。”
沈清霜一下愣住了。
徐巍在電話那頭繼續說:“于情于理,你都應該來醫院。”
清霜心裏覺得有點別扭,又覺得有點離譜,要喊也該是喊他白月光的名字,喊她幹什麽?
不怕他白月光誤會嗎?
沈清霜沉默了足足五秒,在徐巍不耐煩的催促中,輕輕應了聲:“好。”
挂完電話,沈清霜走到江晏州身邊,斟酌着要怎麽開口。
還不等她開口,沉默良久的男人便輕輕說道:“要去醫院嗎?”
“嗯。”
“那我送你過去。”江晏州的聲音依舊是那麽雲淡風輕,似乎這件事并沒有引起什麽波瀾一樣。
這裏的燈光太昏暗,以至于她剛才有那麽一刻恍惚地從江晏州身上看到了落寞,如今看來,大體是錯覺。
沈清霜松了口氣,但莫名地又開心不起來。
江晏州一點兒也不在意這件事,不就說明他對她的好真真就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但這會兒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坐上江晏州的車去往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此刻車內的氛圍卻不顯得輕松,反而有些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