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備賽期
52.備賽期
小花在她身邊裏裏外外包裹了幾層藤蔓保護, 能量覆蓋在表面。
但在能量監測儀器爆炸，召喚體潰散的那一刻，陳歲仍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拍打力量, 将她朝前, 朝後，朝下，宛如把她當成面粉池子滾動的元宵, 被揉扁搓圓。
她不知道自己滾到哪裏，從哪個方向彈到哪個方向，最後感覺稍微平靜了一點，耳邊的尖銳嘯聲漸漸消散, 就聽到廣播的聲音。
“能量水平下降，警報解除。”
“判斷4002能量模拟裝置故障，請及時檢修。”
“警報解除，各選手可重新進入訓練室。”
長廊周圍的藍色屏障被收起。
兩側人群的目光, 齊齊落到走廊中間, 不明形狀的綠色物體上。
那是一個巨大的，像球不是球的物體。
裏面還有很多藤蔓伸出來, 藤蔓撐在地面，牆上, 推動着綠色物體轉動角度。
衆人看着她180度轉向後, 藤蔓才慢慢的收回內部。
表面的藤蔓越來越少, 最後全部收攏到被包裹的人懷中。
黑色短發的女生頭發亂糟糟的, 一擡頭露出綠色的眼睛, 另一邊的機械義眼朝周圍轉了轉, 才找對位置，正常的露出來。
看見藤蔓收回, 和義眼珠子亂動的場景，衆人不知為何都感覺到了幾分寒意，有些不适的閉了閉眼。
陳歲頭發的鐵環松了，她綁好的短發頓時散開，朝外微微翹起，她從地上爬起來，腦袋轉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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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左，一雙雙打量的眼睛，帶着幾分難以言說的情緒。
朝右，聚集的人群，探尋的神情。
她盯着無數灼熱的打量，頓時有幾分拘謹，不禁抱緊了小花，在木樁子頭上摸了一把，小聲的念道：“回去吧。”
能量模拟場消失，小花的能量本身就有些不夠，聞言馬上消失，跑回精神阈中。
只剩一人，陳歲更覺尴尬，接受着兩邊的注目洗禮，她伸出手，朝兩邊都揮了揮，臉色赫紅。
“不好意思，打擾了。”
一衆分析師安靜約過她，看着陳歲身後，眼神有些震恐，沒有人說話。
陳歲順着他們的目光轉身。
勉強擠出來的幹笑瞬間僵在臉上。
訓練室被轟成一片廢墟，連帶着周圍的好幾個房間都未能幸免。
空間站的能量模拟裝置用的是頂級的，陳歲甚至還開高了一個等級，擔心再一次出現炸山的場面，她的能量模拟裝置一直都比預估要高兩個等級，特意開放的是S+級能量場濃度。
她有些崩潰的想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能量晶？不可能的，有分析師協會的檢查證明。
召喚體？S級損耗30%和能量晶，編輯出的能量體時A+等級，她制作的壓制鎖也是S級左右，就算僥幸再次升階也是S級，壓制鎖和能量濃度完全足夠。
如果都不是的話……難道是她？
想到精神阈中突然爆發的能量，本體晶似乎旋轉了一下，一層綠光蕩出來，将紅色能量晶死死的鎖在精神阈中。
陳歲更緊張地握了握拳，此時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如果真是我的問題——
現在，我把基地炸了。
不會要賠錢吧！
在她震驚又無措的時候，寂靜的走廊終于傳來連續的腳步聲。
“讓一讓。”
賽委會護衛隊帶着一隊軍衛走上前來。
其中一人帶着檢測裝置查詢了能量波動。
領頭的人穿着和其他人不同的深黑色軍服，五官俊朗，看上去年紀不大，銳利的眼睛掃了眼現場，然後看到了緊張站在走廊的瘦小的學生。t
“4002訓練室是誰在使用？”
對方問道。
陳歲默默舉手：“不好意思，是我。”
那人的眼神落到陳歲身上，一種被鎖定的緊張感頓時從背後升起，陳歲敏銳的扯了扯眉頭，微低的視野中，注視着對方腳上一塵不染的黑色軍靴。
和那種用來搭配造型的裝扮不同，那雙軍靴上有着劃痕和摩擦的印跡，往上，他的腰間懸挂着裝有外骨骼的空間紐扣，金屬鏈條環繞腰間，在右手邊，觸手可及的地方，纏着一把看不出形狀的武器。
一股屬于邊境軍的肅殺氣息，撲面而來。
對方擡手查詢了預約記錄。
“陳歲同學。”
陳歲擡頭，恍然間她聽到一陣腳步，但她沒有分神去想，專心應付面前的檢察官。
“我是軍事委員會派遣，賽委會檢察官，卡希爾。”
“關于此次爆炸，需要你陪同進行預案處理。”
卡希爾向她展示了自己的證件。
陳歲點點頭。
身後，擠開了人群的校隊終于趕了過來。
謝春時上前幾步，目光迅速掃過訓練室，看到一地狼籍，眸光略深，很快想到了陳歲先前炸山的情況，推測出經過。
“領隊？”
陳歲微睜了睜眼，看着他走上前，然後默不作聲的朝領隊後面挪了挪。
謝春時擋住她，随後看向卡希爾：“主任，我是七院領隊謝春時，這是我們分析師，校隊申請陪同。”
卡希爾點頭：“可以，走吧。”
他轉身，看了眼周圍的人群，于是站定，目光一一掃過軍校生，揚聲道：“各位不必圍觀，除4002等損毀訓練室外，其他訓練室照常使用，一切如常，訓練繼續。”
他身後的軍衛繞到陳歲身後，将人帶去賽委會辦公處。
辦公處有三個訓練室那麽大，中央一張巨大的圓桌，靠牆是一排排操作臺，陳歲猜測應該是比賽時觀察賽場的裝置。
圓桌旁坐着三個人，其中一個綠袍中年男人，陳歲認得，分析師協會會長，季青大師。
他左手邊的女人眉如長劍，英氣非凡，一身軍服整齊熨帖，坐如石鐘，正是邊境軍軍事委員會主任趙樓蘭。
右邊的男人打扮休閑，放松的躺在椅子靠背上，是星盟議事會主任簡潤。
卡希爾帶着校隊五人進來時，三人正在觀看太空基地內部監控。
見到陳歲進來，右邊的男人坐直了身體，朝他們做了個手勢：“同學們坐。”
“哪位弄出來的動靜啊？”
鮮眉亮眼的休閑男人笑眯眯看了眼他們。
陳歲坐在校隊中間，默默舉手。
簡潤定睛看了眼她，玩笑道：“小同學你還挺愛熱鬧。”
陳歲幹巴巴地眨了眨眼，聽出他不帶惡意的調侃，沒有說話。
“說正事”，左邊的女人伸出食指在桌面敲了敲，她面色嚴肅，看上去像教導主任般，有一種天然的氣場，“監控顯示你編輯能量晶後造成的失控，能出示你的能量晶數據情況麽？”
說完，可能是看陳歲比較緊張，趙樓蘭眼神閃了閃，微緩語氣：“不用擔心，分析師炸掉訓練室不算罕見，賽委會請你來，只想了解到意外的原因，方便接下來備戰期，及時做出調整。”
中央的季青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只是想看看是哪裏的裝置有疏漏。”
陳歲稍微放松了點，看他們都很和善，于是在拿出能量晶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是這次編輯意外的能量晶，我想問問，炸毀訓練室，我需要有什麽賠償措施嗎？”
季青看着小姑娘有些心虛的神色，心裏好笑，面上他解答了陳歲一直擔心的事。
“需要确定這是你‘無意’造成的‘意外’，意外事件，不要求選手賠償。”
陳歲終于完全放心了，她拿出光腦：“解析和編輯過程我都用全息影像錄制了，這是錄制視頻。”
她将視頻打包好，發給了賽委會官方。
季青接收了她的信息。
“你預估錯誤能量等級是麽？能量模拟裝置開啓的水平是？”
陳歲回憶了一下：“第三等級。”
第三等級能量濃度在S級到SS級之間，根據陳歲上交的召喚體數據，只是一枚S級高損耗能量晶。
季青察覺到異常的地方，示意一邊站的筆直的卡希爾。
對方低垂着眼神，目光隔三差五掃一眼謝春時。
“咳”，季青提醒他，“卡希爾，可能要檢查一下訓練場能量模拟裝置的儲能水平。”
卡希爾擡頭，颔首，擡手點了幾個人：“去把4002的能量模拟裝置拆卸下來。”
說完，趙樓蘭想到什麽，皺眉提醒了一句：“4002附近幾個訓練室的能量模拟裝置，全都拆下來檢查一遍。”
季青正在查看全息錄像，在爆炸前，他突然按了暫停：“你用了壓制鎖？”
陳歲愣了一下，點頭如實道：“對，我的精神體等級是A，這枚能量晶，事先設計過圖紙，預計的召喚體等級是A+，意外進階也是S級，所以我制作了S級的壓制鎖。”
季青的眉頭未松，他的眼睛在影像上來回查看着，最後擡頭，看向校隊幾人。
“你的精神體等級是A？”
“你确定嗎？”
趙樓蘭和簡潤的目光都朝季青看過去，就連卡希爾的腳步都頓住，稍微停下，聽着季青後面的話。
簡潤率先疑惑道：“季師是什麽意思，她的檢測報告審核，是我和能量場管理處一起審批的。”
季青面上似有不解，但思索一會，沉聲道：“你們應該聽過二次覺醒吧？”
他目光在七院搜索，最後看着顧妗雪道。
“你是經歷過二次覺醒的人，本體晶在危機時刻受創會導致損傷，壓低原有等級，進行精神治療幹預後，可以恢複正常覺醒等級。”
季青解釋，這是目前唯一能在陳歲身上說通的理論。
他指出自己的猜測證據：“壓制鎖碎裂的原因很奇怪，我懷疑是與你的精神體等級不匹配，一個S級壓制鎖不可能匹配不上A級精神體，除非——”
除非，精神體的本體不是A級。
他說到這裏，看着陳歲有些懵懂的眼神，還是停住嘆了口氣。
精神阈值94，本體晶等級在S級以上，怎麽就是個星際游民。
因為沒有常識将自己耽誤到現在。
“空間站內有精神檢測裝置吧？”
季青看向簡潤，目前大小事務都是交由議事會處理。
對方點頭，“有的，為了檢測參賽選手的本體晶受損情況，在醫療院都安排着。”
“建議你再做一次精神檢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