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競速賽（捉蟲）
32.競速賽（捉蟲）
陳歲來到生物系半山腰的實驗基地時, 穿着一身綠色防護服的賀蘭溪，從紫外燈光照射的長廊中走出來。
生物系的實驗基地外有一層檢驗光幕，賀蘭溪在內部操作了一下, 陳歲刷了一遍她的學生信息, 然後才獲得訪問權限。
“找我做什麽？”
賀蘭溪帶陳歲穿上一次性的隔離衣，穿過各大露天屏障保護的實驗田，将她帶到了實驗基地中的研究室。
“是這樣, 上次成維買的種子，我們發現了一點變異情況，檢查顯示那段時間種子市場的種子，生物活性大幅度增高。”
賀蘭溪給陳歲解釋了一遍, 這種增高意味着什麽。
“如果這種變異存在于所有物種裏，那麽星際聯盟将會迎來一次大規模的物種複蘇。”
陳歲聽得雲裏霧裏，并不理解，“物種複蘇然後呢？跟我有關？”
說完, 她有些感覺到自己的沒有覺悟, 于是補了一句：“哦，确實跟我們每個人息息相關。”
賀蘭溪露出無語的表情：“現在不是寫星網報告頭條。”
陳歲老實的閉上嘴。
“我以死相逼, 成維才願意告訴我，那天種子市場發生了什麽。”
賀蘭溪雙眼放光的盯着她：“你的精神體！”
“木屬性！”
“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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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溪每說一句, 朝陳歲靠近一步。
最後男生那張略顯刺頭的臉, 停在陳歲視線的正前方。
陳歲平靜的等着他的下一句, 眼睛都沒眨快一下。
賀蘭溪突然哭着臉, 悲痛的道：“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陳歲絲毫不意外他的前後轉變, 賀蘭溪初看有些桀骜, 細看只覺中二，她只有一個疑惑：“你怎麽知道, 親和屬性？”
精神體的評估數值屬性，分為普通屬性和稀有屬性。
普通屬性，即攻擊、防禦、生命、敏捷。
稀有屬性，包括親和、隐匿、控制、魅惑、吞噬、爆發等，屬性隐藏。
分析師解析能量晶數值，都要費一番力氣，才能查驗到這些屬性。
賀蘭溪并不意外她的問題，他聳了聳肩，“因為我家學淵源，我姓賀蘭。”
他拼命暗示。
陳歲對這個姓氏的認識，來自于分析師協會榮譽成員，賀蘭儀。
目前分析師界三大領軍人物之一。
于是她問：“賀蘭儀是你什麽人？”
賀蘭溪知道她剛轉系分析師，為了表現出自己求人辦事的誠意，拼命的表現自己的價值，他從未如此驕傲過自己的身份：“是我爺爺。”
“哦。”
陳歲淡淡點頭。
賀蘭家的人，能看出來就不奇怪了。
聽說賀蘭家的孩子，從小開始學習分析師課程，幼兒教育是理論，覺醒後的玩具是能量晶。
星際聯盟建立百餘年，賀蘭家為星盟培養出了許許多多優秀的分析師。
賀蘭溪卻見陳歲面色淡淡，語氣平常，于是重複一遍：“賀蘭儀是我爺爺，我爺爺。”
陳歲點頭，有些疑惑：“我知道，我也沒說是我爺爺啊。”
“你難道不好奇？分析師們不是都很崇拜他麽，難道你還不知道他的名氣，也不對啊，你都能進校隊了……”
“我知道啊”，陳歲回答，“只不過賀蘭儀的路子不太适合我，沒怎麽了解。”
賀蘭溪點頭，“哦，那确實，其實我也不建議你學他。”
“太死板，不懂變通。”
陳歲提醒他：“說正事，你想讓我幫什麽忙。”
“這個”，賀蘭溪從研究臺上取下一盆植物，葉片有些泛黃，看起來不太健康，“我中段考的實驗作業，你能不能養養，說不定它們活下來的幾率更高了。”
陳歲露出一個無語的神色，沒想到賀蘭溪說了這麽多，就為這。
“你清醒點，我已經精神覺醒了，能量外溢那只是特殊情況，覺醒後能量都收聚在精神阈內，我放出來別說養不養的好，它活不活的下來都待定。”
賀蘭溪誠懇的看着她：“道理我都懂，我給你約全息訓練的能量場房間，真的，你在微能量場裏，平時做分析師實踐作業的時候，讓它沾一沾就可以了。”
“木屬性，高親和，真的很難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能把種子幹異變的，求你了，歲姐，歲皇！救救我！”
覺醒者在非能量場環境下，是很難通過精神體共感，駕馭能量因子的。
但是在微能量場中，卻可以驅動，因此微能量場也成為了分析師們的工作環境。
陳歲想了想，全息訓練室很難約，全息訓練室的微能量場房間更是難上加難。
賀蘭溪幫她預約，她節省了時間，她只用在訓練室帶着這盆植物，她什麽也沒損失。
于是她答應了。
離開生物系實驗園時，賀蘭溪熱情的帶她去看望實驗植物，陳歲婉拒了，被他領着，從一條培育失敗的植物田中下山。
看着腳邊有些枯黃的草葉，陳歲皺眉。
末世也是從其他物種消失開始的。
這種枯敗的畫面，真的很容易引起她的不适。
帶回的植物被放置在陳歲房間的窗臺上。
從賀蘭溪開始幫忙約全息訓練室後，陳歲有了更多的時間來看分析師的理論課程。
進入分析師系後，她拿到了七院分析師的密鑰，能夠找到更多大師的課程。
目前分析師界三大主流，賀蘭儀，拉爾諾，趙蕤，以及分析師協會幾大榮譽主席的課程，陳歲都去聽了一遍。
深夜，結束校隊訓練的顧妗雪，看着陳歲房間的生活管家還在閃爍光屏，不由走上前。
生活管家的光屏浮現一個痛哭的表情，卻發不出聲音。
顧妗雪一看就知道，陳歲把它禁言了。
她無奈的搖搖頭，在光屏上拍了拍。
生活管家繼續帶着它的面條淚閃爍。
三月的最後一天，陳歲收到了廖如意的消息。
對方約好了全息訓練室。
陳歲進入全息艙內，來到虛拟戰場。
廖如意通過頻道，和陳歲出現在同一個頻道大廳。
她們拉的是約戰，頻道大廳中只有兩個人，光屏面板上随機展示着比賽賽場。
“抱歉，占用你的時間了！”
廖如意其人倒很客氣的笑了笑。
陳歲點頭，近距離觀察的看了看她，“沒事，選随機戰場？”
廖如意點頭，按了按随機鍵。
雖然上一次全息比賽的通關獎勵被擺了一道，但陳歲在虛拟戰場用上了虛拟機甲，也體會到了非凡的快樂。
她沒錢給自己做個性化機甲，還不能先在虛拟戰場，用假的解解饞嘛。
全息地圖構建。
枯黃的楓葉林，滿地枯葉交雜，機甲踩在樹葉上，發出嘎吱的脆響。
虛拟戰場響起機械音：
“分析師競速賽-［枯林深瘴］戰場，即将開始”
“本次比賽項目為：根據能量場水平，定點放置能量監測儀器”
“需注意，一旦能量監測儀器損傷，亦為出局”
“本次比賽人數：兩人，各參賽選手距定點位置相同，率先放置者獲勝。”
陳歲當即就被随機到了一處陌生環境。
“比賽倒計時：3、2、1”
機械音一落，一道遠處襲來的狂風的，卷起地上層疊的落葉。
楓葉飛舞間，一道灰褐色的身影，從楓葉之中猛地跳出。
流動的風吹起半空落葉，陳歲握緊長槍，手腕一震，長槍尖端，中部被一枚木質材料嵌入的四棱刀刃開始旋轉。
楓葉被風吹動，在空中調轉方向，尖端對着機甲。
伴随着呼嘯狂風席地游走，灰褐色幽靈一樣的影子，疾馳襲來間，推動一道巨大的風牆，楓葉如刀，飛馳刺向陳歲。
“铮！”
機甲側身躲避，跳躍在楓葉叢間，青綠的機甲猶如銀線，在半空和地面交錯，劃出一道道之字形流線，楓葉劃在機甲外殼，發出铮铮聲。
那葉片竟然堪比銀鐵。
陳歲穿過一層層葉片，長槍橫在身前，保護着安置在胸前的能量監測儀器，一只手架起閃爆槍。
面前的灰褐色幽靈周邊透明，好像和當前的空間融為一體。
陳歲嘗試着感知它的能量晶。
眼睛凝神，短短一息，翠綠的瞳孔中，幽靈的身體好像閃爍着一道灰色的光，周圍彙聚的t灰色光點進入它的身體，在它的身軀上，勾勒出一副路線錯綜複雜的能量軌跡。
陳歲的眼底映出，幽靈身體的手臂一扇，周圍的風被擠壓成薄如蟬翼的刀刃，朝着陳歲沖來。
機甲長槍一掃，精神阈中，一道綠光大亮，長槍尖端凝出一抹能量，楓葉林的枝幹開始劇烈生長。
幽靈背後的枝幹相互交錯，織就一面巨大的網，阻擋着幽靈後撤的路線。
幽靈未覺，陳歲目光定位在它身體的中央，架好的閃爆槍噴出炸燃的火，裹着一層綠色能量的閃爆彈，飛快朝着幽靈沖去。
陳歲的機甲比炮彈更快。
她閃身上前，長槍在面前風刃相連的空間中。
狠狠一劈，一道綠光剎那凍結住風刃，在半空凝成一道綠色的牆。
手臂再劈長槍，一聲鈍響，如啞火的炮。
風刃被綠色的線劃開，像碎裂的玻璃，散落一地。
陳歲機甲飛快推動。
側身閃避，飛馳的閃爆彈和機甲錯身，兩道流光一前一後，分頭劃開。
陳歲在半空腳步一止，一個側身轉頭，長槍一揮，緊随閃爆彈之後，飛快奔襲。
灰褐幽靈發出呼嘯風吹，閃爆彈外的綠色能量擊穿面前一道道風牆，炮彈沖向幽靈，在它錐形的腹部沖擊出一個向後的輪廓，然後轟的炸開。
幽靈的腹部炸出一個大洞，透明的身軀，一道道灰褐的線交錯。
陳歲眼神一凝，眼見幽靈退後，似乎要跑，她厲聲一喝：“小花，困住它。”
木生花在她身後展開巨樹的虛影，綠意蔥茏的喬木，散發的生機讓楓樹林的植物瘋狂晃動樹枝，葉片簌簌作響。
幽靈背後的樹網猛地一合，在半空圍成一個巨大的球，将灰褐幽靈囚禁在內。
随着陳歲迅速撞向球體，她接觸的部位仿佛和樹枝融合，毫無阻礙穿過樹球。
長槍銀白的槍頭刺入幽靈的身體。
鑲嵌在槍頭內部的一枚枯枝零件，爆發出耀眼綠光，照的幽靈腹部大亮。
“藤生”，陳歲低喝。
随着她共感一動，指甲大小的枯枝長出數不清的枝幹，飛快生長的藤蔓穿透幽靈無形的血肉，在陳歲的捕捉下，找到它胸口部位的一枚灰色能量晶。
藤蔓一卷，帶着能量晶刺穿幽靈的軀殼。
長槍和無數藤蔓洞穿幽靈的身軀。
細長的藤卷着晶體，小心翼翼的、讨好般的伸到綠色機甲面前，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陳歲手掌，還滿帶眷戀的蹭了蹭她的指尖。
陳歲伸手握住搶杆，用力一拔，生長迅速的藤蔓飛快回縮，不消一秒，便又恢複成四棱刀刃中央，平平無奇的一截枯枝元件。
而被戳成篩子一樣的幽靈，失去了生命的身體垂落于地面，像漂浮的氣球緩緩落下，然後如同被降解的垃圾一般，飛快的融于空氣。
收起手上的能量體，陳歲瞥了眼前方，快速的離開楓葉林。
按照理論課程，她感受着空氣中的能量波動，不停的感知，對比。
青綠機甲飛快的穿梭整個密林，機甲躍動間，炮火飛舞，長槍如長虹貫日，一道白芒閃過，便留下一個能量體的消解影。
陳歲腦海中判斷着路線，競速賽有時間限制，相當于兩方比拼。
她已經感覺到放置位點，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至于出現的能量體，除了最開始棘手的高等級幽靈能量體，其餘皆是一擊斃命。
而在叢林的深處，黑霧缭繞，此處切入航拍視角，能看到另一個方向，一個身影疾馳而來。
廖如意一路躲避着能量體，為此繞了一大圈，幸好順利，眼看要到放置位點，她看了眼面前，攔住去路的黑色水池，不禁奇怪。
沿路廖如意都在注意能量水平，就是為了躲避高等級能量體，眼下周圍的能量水平也在低等範圍波動。
但，處于分析師的直覺，讓她感覺到面前的環境有些詭異。
拍了拍胸前安裝的監測儀器，廖如意掃視着周圍，很快找到了黑色，如同鏡面樣平靜的湖泊旁，一條不起眼的小路，蜿蜒到叢林的另一邊。
廖如意的內心卻始終惴惴。
那條土黃色的小路，約莫有兩米寬，一直蜿蜒到湖內，它的周圍都是黑泥，一層黑色霧瘴覆蓋在上面。
為了不被能量侵蝕，廖如意伸手，一層藍色能量覆蓋在機甲表面。
隔絕了黑色霧瘴，她擔心黑泥下是沼澤，于是小心翼翼的踩在土黃小路上。
機甲的腳掌傳來奇異的觸感，小路坑坑窪窪，上面還有些裂痕，像是一層碎裂的土。
但卻是橫亘在湖泊與沼澤之中，唯一能夠去往對岸的通道。
機甲推動裝置充能不夠，恐怕不足以支撐她飛躍過湖泊，只能走這條道。
就在廖如意走到中央，她的腳下突然晃動幾下。
沒等她反應，劇烈的晃動，如同地動山搖一般，機甲開始失衡，腳掌下，感覺有東西正在鑽破地面，冒出頭來。
土黃小路的幹涸泥土像碎開的盔甲，頓時瓦解，被凸起的黃褐色身軀，頂成一片片碎片，朝着黑色泥沼落下，還沒進入泥潭，就被黑色沼氣腐蝕，滋滋聲伴随在劇烈的搖晃和地裂聲中。
廖如意察覺到不對，在機甲站立不穩時，她很快感受到了一股強勢的能量氣息，仿佛猛獸屬性，周圍極低的能量水平，突然飛升。
一股寒意自背後升起。
廖如意的機甲被鼓起的蜿蜒身軀帶到半空，她才發覺——
這底下根本不是一條路，而是一條正在蛻皮的巨蛇！
蛇頭自黑色深潭底，猛地仰起。
一道土黃色泥土狀外殼裂成碎片，朝周圍落下。
她的機甲腳下，正是這條巨蛇的中段身軀。
廖如意打開機甲推動。
湖泊距離太遠，機甲推動過去能源半途連接不上，但眼下顯然無法顧及這些。
機甲離開蛇身，猛地一沖。
從黑色沼澤中，一條長尾甩出來，黑色沼氣和湖泊周圍，彙聚着濃厚的一層霧瘴。
黑霧像布一樣被扯起，朝着上方飛快蔓延。
機甲身後，黑霧有如鎖定般，朝着她的位置追蹤過去。
廖如意心裏一驚，感知到的能量波動遠超她的預料。
她匆忙間回身射出一枚閃爆彈，此時巨蛇整個身軀都從泥沼和湖泊中擡起，黑色湖水翻滾間，湧出層層黑霧。
蜿蜒幾十米的身軀，巨大的蛇身朝着半空的機甲，猛地張開獠牙怒吼。
閃爆彈正對着它的血盆大口，順着喉嚨，在巨蛇口中炸開。
一身巨響，火花伴随鮮血迸出。
巨蛇猛地睜開眼，露出一雙灰暗的豎瞳。
黑色霧瘴将機甲底下的視線全部阻擋，霧氣升空。
廖如意感覺到黑色能量正在消磨機甲，推動裝置的能源輸送正在告急，必須找到定點再次輸送。
藍色光芒自她周身亮起，但卻被黑霧完全掩蓋，藍光微弱至極。
遠處，正在密林間完成了一場單方面殺戮的陳歲，手腕一震，将長槍上的血跡全部揮落。
在閃爆彈炸開對面樹人的身軀，取出能量晶時，一個方向傳來同樣的響聲。
陳歲耳朵微微動了動，目光在周圍環視一圈，迅速鎖定一個位置。
她停下動作，短暫的感知着遠處的能量波動，突然眼裏閃過一抹鋒芒。
好強的能量波動。
陳歲聽着緊接一聲怒吼，能量波動在原基礎上又強了幾分，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根據能量水平，能量體的波動和精神體波動圖譜，有部分差異，陳歲感覺到兩種能量圖譜。
廖如意在和那只高等能量體戰鬥。
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放置位點。
感知領域中，精神體的波動圖譜正在下降，意味着另一方尚且強勢。
陳歲目光一凝，都不需要思考，方向一邊，機甲在叢林中飛快的穿梭。
朝着打鬥聲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廖如意正在半空飛快的閃躲，黑霧如同實質般，在半空彙聚成一條長蛇。
地面的金蛇身軀蜿蜒，從下方開始不住的攻擊，他張開獠牙，便有一團黑霧噴射，周圍視野逐漸被覆蓋，廖如意只能通過能量波動，來判斷半空黑蛇的位置，她的視野被一團黑色籠罩，極難視物。
黑蛇迎面突襲，黑霧中的獠牙顯得陰森，廖如意迅速反應，機甲推動，藍色能量如同箭矢，躲開黑色能量時，藍色箭矢朝着黑蛇的軌跡刺去。
黑蛇的身軀被能量攻擊，轉眼潰散。
廖如意一口氣還未松懈，頓時後背寒毛直立，一股冷意襲來。
未等她反應，能量波動自背後而升，一團團黑霧彙聚，黑蛇的影子在身後再次彙聚，在廖如意轉頭瞬間，凝形朝她沖來。
廖如意下意識閃避，機甲朝上方劃出一道痕跡。
卻不想t黑色蛇跟着轉向，一頭撞上機甲。
黑霧瘋狂的腐蝕着機甲周圍的藍色能量。
水屬性的能量屏障，在黑霧攻擊下，宛如玻璃破碎一般，在半空中裂開，掉入黑霧中，被黑色能量包裹，最後湮滅。
廖如意的精神阈中被重創，腦袋突然一痛，她無暇顧及，只來得及用光劍朝後一斬，流線樣的藍光切斷了黑霧的軌跡。
但此刻，失去了能量庇護的機甲，已經被黑霧籠罩，霧氣纏繞着機甲的手和足，廖如意的機甲被束縛在半空，推動裝置因為能量輸送不足，被迫卡頓，然而此刻她卻不會掉落。
因為這黑霧将她扯向上空，金蛇低吼了一聲，支起身體，龐大的身軀伸長數米，長尾在泥沼中拍打着，不停有黑霧湧出。
金蛇猙獰的大口停駐在機甲前，廖如意內心瘋狂跳動，心跳擂鼓般，黑色能量湧入她周圍，似乎要令她窒息。
就在廖如意屏息間，一道強烈的破空聲，呼嘯襲來！
“咻！”
一把長槍帶着巨力穿梭面前的空間。
然後撕開血肉，嵌入金蛇的腦袋，那力道帶着金蛇龐大的身軀朝側面的泥沼中移動。
廖如意眼神微動，馬上提醒：“小心武器，泥沼會吞沒它。”
“知道了！”
一個清亮沉穩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一個字好像落在廖如意耳邊。
青綠機甲的聲音疾馳閃過，廖如意眼前似乎只一道殘影，就見到一個機甲巨人瞬息間靠近金蛇的身軀。
機甲的腳掌踩在蛇瞳附近，一只手握着被飛抛的長槍。
陳歲腳步重重一踢。
借着金蛇倒下的力道，抽出長槍。
紅血飛濺。
金蛇怒吼了一聲，周圍的黑霧瘋狂朝着機甲的位置湧來。
一股綠色能量從陳歲身上爆發，巨樹的身影随着她動作若隐若現。
巨樹的藤蔓飛快生長，切斷了廖如意身上的黑霧捆綁。
“網！”
廖如意聽見陳歲低喝了一聲。
湖泊和沼澤周圍的樹木，頃刻間生長，在半空，垂直沼澤的位置，織就了一張巨網。
廖如意不解的看了眼她。
陳歲只轉動了下長槍，看着金蛇正在飛快愈合的傷口。
“再生3”，廖如意提醒她。
“知道”，陳歲低聲，“去輸送能量。”
她說完，一根藤蔓纏住機甲的身體，将廖如意扯向半空的網，為她創造了一個穩定的輸能環境。
廖如意內心一動，看向已經疾馳出去的青綠機甲。
陳歲沖向金蛇，對方感到威脅，于是黑霧全部開始凝成黑蛇的身形，半空如同一座黑蛇纏繞的蛇窟，無數的蛇頭從黑霧中伸出。
陳歲的身後，一道黑蛇沖來，她閃身躲過，很快下一條又發動攻擊。
黑霧纏住了她對付金蛇的步伐，且黑蛇極為麻煩。
但陳歲只一眼，閃爆槍一擡，半空中的能量波動圖如同實質般。
她能夠清楚的知道某一個點的能量水平，看清每一個點的能量波動，分析出黑蛇移動的軌跡。
閃爆槍朝着半空，看似無目的亂發出幾槍。
伴随着巨大的爆響，卻轟開了眼前的黑霧。
廖如意這時候完成輸送能量，機甲推動，來到陳歲身側。
只這一秒，轟出的缺口馬上又被黑霧填補起來。
陳歲瞥了眼廖如意，“你是水屬性？”
廖如意點頭，便聽到了她說：“你能把那個黑沼凍住嗎？”
廖如意看了眼不亞于湖泊大小的黑沼，有些哽住的搖了搖頭。
“我和精神體的共感，額，還做不到這種程度。”
“抱歉。”
廖如意有些羞愧的低頭。
陳歲擰了擰眉，随後松開。
她腦子裏回想自己認識的水屬性，不由得浮現出黑發卷毛的身影。
好吧，校隊領隊的實力還是有的。
陳歲回神：“沒事，幫個忙，攔一下黑霧。”
廖如意一愣，還不明白她要做什麽，下意識問：“我們不走嗎？”
“走什麽？能量體不殺？它打你、你不還手啊？”
陳歲理直氣壯的回。
這回答，讓廖如意習以為常的分析師訓練程序，卡頓了一下。
她的認知中，競速賽可沒有過要和能量體糾纏的。
“我是分析師呀，我為什麽要殺能量體？”
廖如意小聲反問自己。
陳歲卻已然沒聽她說什麽，在黑霧重聚的那一秒，一顆閃爆彈再次轟出去，這一次并不是一個位置，而是朝着周圍。
黑蛇被一顆閃爆彈貫穿，裹着綠色能量的炮彈揮開黑霧。
眼看金蛇在地面有些煩躁的挪動身軀，黑霧散開，尚未再聚集的那一秒，陳歲抓住機會，綠光包裹着機甲，飛快從半空閃出，她銳利的目光，緊盯着地面的金蛇身體。
綠光大盛的眼睛，倒映着金蛇身體中的能量軌跡。
一團黑霧中，一顆極其不明顯的黑色晶體，潛藏在金蛇，探入黑沼之下的蛇尾中。
金蛇的身體盤踞在蛇尾上，猙獰的朝着機甲露出獠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