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如果是你，我不遺憾！
打掃完了廁所，季安尋跟唐夢楠一起走出了校園，而另一側正往這邊走來的是陳奧與王爽，冬天的季節本應是有些寒冷，但是兩個人的發絲卻沾濕的貼在了額頭，校服的外套被拉鏈拉下，各別了兩側，裏面露出的只是一件微厚的運動上衣，但他們并不覺的冷，一旁的王爽手裏拿着籃球一邊走，邊炫技的在左手食指上旋轉，看這架勢，這兩人是剛剛打完籃球，正要回教室，王爽無意把眼睛瞥向了校門口，“陳奧，那不是季安尋同學嘛”，他停下了在旋轉的籃球，單手扣住，然後用另外一只手往那方向指了過去。
陳奧順勢看去，正好看到季安尋她們剛踏出了校門口，視線停留了幾秒後收回，繼續莫不吭聲的往前走。
王爽步伐跟上，在看向門口，兩個人的身影已經漸行漸遠，“陳奧，說實話……你不會把季安尋同學拒絕了吧”。
“什麽拒絕？”陳奧應了句，腳步方向一轉，走向了教學樓，踩上了樓梯。
“你別跟我裝傻啊，上次季安尋同學可是給你寫了情書的，怎麽說也好幾天了，應該也向你告白了吧”。
“沒有……”，他們又拐了一個樓梯口。
“怎麽可能，難道……是想在聖誕節那天跟你來個浪漫告白嘛，可是聖誕節是在周末，這要怎麽跟你說呢？”
他們踏上了最後一個臺階，拐彎走進了教室，裏面靜的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所以說出的聲音也由此變得嘹亮了幾分，陳奧有些疲憊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從抽屜裏拿出了礦泉水并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然後剛想你擰上蓋上時，卻被王爽一把搶了過去，就這樣直接把剩下的水全喝盡了肚，“真爽！”
陳奧看着他，微微皺了皺眉。
“不用這麽看着我，我沒有潔癖的”，王爽把礦泉水的瓶子用力一擰，又兩邊各自發力一按，那塑料瓶子瞬間在他的手裏變成了一個“餅”，然後用投籃的姿勢把“餅”微微重力一抛，完美進入了垃圾桶，“完美！”
“你沒有，我有！”陳奧毫不客氣的說道。
王爽聳了聳肩，“真冷血……”，他稍走了兩步，來到了下一桌，那是他的位置，他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本書，但那卻只是一本漫畫書，一手夾着籃球，一手拿着書又走回了陳奧的位置，用屁股靠坐在他的課桌上，“話說，陳奧，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季安尋同學啊”。
陳奧整理着書本，可頭卻沒擡起，“為什麽會這樣說”。
“因為這幾天我總看到你上課時不時看向季安尋同學那邊，你開始關注她的吧，講真，是不是喜歡上了”。
整理好晚上要複習的課本，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終于用正眼看了看王爽，“不是開始……”。
“什麽？”王爽愣了愣，“你話別說一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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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奧踱步走出了教室，王爽緊跟其後，順便帶上了教室的門，“什麽不是開始啊？”
兩個又重新相繼的走下了樓梯，樓間回蕩起陳奧的聲音，“不是開始，是以前……以前就關注了”，他說的如此坦率。
“不……不會吧，以前？，以前什麽時候啊，我怎麽不知道啊”。王爽驚訝的連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一年多前吧”。
“我了個去，你這小子……藏的夠深的啊，那這麽說，你一年前就喜歡安尋同學了”。
“……”
“你還真夠能忍的啊”。
陳奧繼續往前走……
“是不是看到安尋給你的告白信，心裏樂壞了吧……那天居然還跟我裝淡定……”，王爽捶了一下他的臂膀，以洩自己的不滿，“是不是兄弟啊，我看你都把上門來的女同學個個拒絕光，我那時還以為你是個gay呢，我還在想……我要不要離你遠一點，萬一你喜歡上了我怎麽辦，我還認真的想，要不要選擇被你掰彎呢”。
聞言，陳奧的步伐走的更快了……
“開玩笑的嘛，不用這麽生氣吧”，他們走出了教學樓，王爽在後面追了上去。
“看到你有喜歡女人的能力，那我就放心了”，王爽一副欣慰的表情看着他。
“本來還想着在聖誕節勉強叫你一起出來，看樣子……還是算了吧”，陳奧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走向了停車棚。
“什麽？，別啊……！，我錯了還不行嘛，那個……琪娜也會出來吧”，王爽立馬道歉的讨好着。
“別打她的主意……”。
“為什麽啊，怎麽說我也是一個性格開朗，外貌英俊，品德高尚的三好學生啊，別看我平時有點吊兒郎當的，但是在女同學裏面也是挺受歡迎的好不好”。
“琪娜不會看上你的”，他們來到了停車棚，陳奧率先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車，解了鎖，然後踏上了腳踩板，但是沒有立馬騎去，而是單腳撐地的在等着王爽。
王爽也解開了鎖鏈，把車推了出來，手上的籃球跟漫畫書一同扔進了鐵筐裏，然後騎了上去，短暫停頓，他一臉不服的扭頭看着陳奧，“我有這麽差嘛”。
“嗯……”，陳奧腳微微使力，力度帶動自行車的輪胎，向前騎去
王爽也随後跟了上去，“可是，我看那丫頭對我的态度……很好啊，總是哥哥哥哥的叫”。
“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陳奧毫不留情的說道。
“切，少來……我這次一定要在她回美國前，奪取她的芳心”，王爽一手離開了車把，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那我們絕交！”
“喂，兄弟一場，不需要這樣吧”。
“很需要！”
“你到時跟安尋同學在一起了，然後我單着，還要每天吃你們的狗糧，我可不幹！”
陳奧嘴角揚起，速度比王爽稍快了一點，騎在了他的前面，“吃狗糧還得付狗糧費呢”。
“陳奧！”
季安尋跟唐夢楠在漢堡店裏叫了一份炸雞塊，一份薯條，兩個雞肉漢堡，兩杯奶茶，然後兩個坐在了角落的位置閑聊了起來。
話題還是早上說起的夢想，唐夢楠說，“即使家人萬般不願她去做，但是她還是想要去做自己想當做的事情”，她還說，“人的一生只有這麽一次，其實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只有這麽一次的生命生存在這世上，不想只從聽父母的意願而放棄自己本來想要的，或想做的。
那一刻，季安尋忽然覺得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感覺她瞬間長大了，有點成熟了，平時大大咧咧又直爽的女孩沒有想到會說出這麽感性的話。
但說到還有一年半就高三畢業，說到她們大學可能不會在同一座城市，不會同一所學校的時候，季安尋沒出息的紅了眼眶，唐夢楠說，“因為她要去讀警校，然後有一天穿上警服，英姿飒爽的出現在她面前”。
雖說還有一年前的時間，可是卻也是眨眼之間。
在那時，她們聊了很多，聊的都是未來以後的事情，還聊到以後各自結婚，聊到孩子，說如果是男孩女孩就學古代一樣，定娃娃親。
季安尋笑她說，“我們才高二，是不是想太遠了”。
唐夢楠吸了一口奶茶說，“暢談未來嘛……”。
等桌上的東西都吃的差不多了，各自還只剩了半杯的奶茶，唐夢楠聊完了未來，說到了感情，或許是話匣子打開了吧，興奮了，不顧了，又或許想借此機會把心裏壓抑很久的事情說出來，一吐為快，她對她說，“，你不知道吧，我心裏有喜歡着一個人……”，當時，她的神情落入了一抹傷情。
季安尋聽了頓時驚訝，“你有喜歡的人？，誰啊？”
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但是我準備不喜歡了”。
“為……為什麽啊……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有喜歡的人？”。
“對不起，是我……把他藏的太深了”，唐夢楠斂下了眼眸，覆蓋住了落寞，這種神情是季安尋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為什麽……準備不喜歡了，是……出了什麽事嘛？”季安尋沒有再問那個人是誰。
“因為在有一天，我突然發現他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我在他的眼神裏，在他的……吻裏，我能感受到他很愛她！”唐夢楠又掀起了眸，深深的睇視着對面的季安尋。
“他不喜歡你喜歡他嘛，如果知道，他肯定會喜歡你的”，季安尋認真的說。
“為什麽”，唐夢楠輕笑。
“因為你很優秀啊，開郎，大方，直爽，義氣……如果我是男的，我都會喜歡你”，她說的很直誠。
“可是在他的眼裏，他喜歡的那個人是優秀的”。唐夢楠淡淡的說道。
季安尋垂下了頭，她覺得作為她的朋友，居然連最簡單的安慰都給不了。
耳邊繼續回蕩着唐夢楠的聲音，“我原本還想等哪天時機成熟了，來個告白，如果成功的話，再把他帶到你面前，準能吓你大一跳”。
季安尋能看的出來，她在強顏歡笑着。
“你……很喜歡他”，季安尋問。
“嗯，很喜歡哦”，唐夢楠點點頭，“其實……我喜歡上了一個比我小三歲的男生呢”。
“小三歲？”季安尋再次被驚訝。
“是不是覺得很荒唐”，唐夢楠捏着奶杯裏的吸管，對着那薄薄的塑料膜連捅了好幾個小洞，裏面還剩下了一口的奶茶，溫度已經是微涼了。
“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沒想到而已”，季安尋趕忙做了解釋。
“安尋……”，唐夢楠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擡頭看着她，叫了一聲。
“嗯？”季安尋也回視着她。
“你……介意姐弟戀嘛？”她問。
“我……我沒碰到過，我不知道，可能……介意的吧”。
唐夢楠用手指拿起了桌上還留下的幾根薯條放進了嘴裏，“如果你喜歡他呢，你還會介意嘛？”
她的話，季安尋聽的越來越不是很懂，“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介意姐弟戀，那我不會喜歡上啊”。
“可是感情很難說的，你覺得不會喜歡，但是在某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是喜歡的，或是喜歡上了，有些人想找的對象都列起了條條框框，可是到最後找到的卻是大相徑庭”。
“如果我真喜歡上了，那也就沒辦法了呀”，季安尋聳了聳肩，有點無奈的笑道。
“你會喜歡上的！”唐夢楠看着她，眼裏異常的堅定。
“啊……？”季安尋有些呆愣住了。
“沒什麽……”，唐夢楠對她擺了擺手，嘿嘿的笑着。
“你今天有些奇怪啊”，她說。
“哪裏奇怪？”唐夢楠故作的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季安尋抿了抿唇，“不是你人，是你的話，為什麽你會覺得我一定會喜歡上啊，感覺好像我以後喜歡上的人你知道似的”。
唐夢楠突然在這時傾身過去，靠近了她一些，表情變的異常的嚴肅，“因為……我是荷仙姑啊”。
“你耍我”，季安尋嘟起了嘴。
唐夢楠笑笑的坐回到了座位上，“我可沒有……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但我覺得會在一起”，最後一句話，她說的極小聲。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
她又叫了她的名字，“安尋……”。
“嗯？”，她應道。
“那個人是你，我也沒什麽好遺憾了”，她輕笑了一聲，卻低垂了眼眸，說的模棱兩可。
“你說什麽啊？”季安尋真的被她搞糊塗了，導致秀眉都微微蹙了起來。
唐夢楠只是笑笑。
不知不覺，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暗了，商店外的霓虹燈也五彩斑斓的亮了起來，等她們意識到都不禁驚呼了起來，“沒想到我們聊了這麽久”。
“是啊，說好只是喝杯熱奶茶，熱熱身的，結果你說餓了要吃漢堡，又點了雞塊薯條，一坐就是兩個多小時”，季安尋無奈的搖頭。
“誰叫我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呢”，她們說着一同起了身，各自拿好書本，戴上了之前解下了圍巾，然後雙雙從店裏走了出來，外面的冷風刮過，吹起了她的長發，她的短發，她們兩個都不由的把脖子縮在了圍巾裏，“明天見”，唐夢楠往右邊方向走，然後對她揮手。
“明天見”，季安尋擡手也對她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季安尋看着唐夢楠的背影，“不知為什麽，今天在她身上看到了落寞，“難道……是因為她喜歡的那個人嘛？”
多年以後，再回想到這一天，她會落淚，因為她明白唐夢楠對她所說的話，其實并不是莫名其妙，而一切一切的卻又是那麽的傷痛和無奈。
季安尋收回了視線，往左方向走着，當有成熟的女人經過她旁邊，她能聽到皮鞋踩地，發出的嗒嗒聲，有情侶親密的依偎在一起，不管這裏是否在大街上，女人對男友撒嬌的說聲了冷，然後那個男人就把女人的放進了自己的兜裏，說，“這樣就不冷了”。
她看着這對情侶在她旁邊走過，雖然膩歪了點，但卻是羨慕的，這樣的感情也是自己想要的，可以跟自己的喜歡的人在一起，對他撒着嬌，被男友寵着，兩人在生活中小小相互照顧付出着，偶爾會因為一點小事吵吵架，但決不會說分手，再然後有自己的小孩，一家人在公園裏玩耍……生活簡簡單單，平平凡凡。
“姐……”，一個清洌卻帶着一絲沙啞的聲音在她前方響起，季安尋停頓了腳步，一直低着頭的她聽到聲音而擡頭看向了前面，只見一個身材精瘦，卻修長的少年站在灰暗的夜空下，碎發乖乖的順下，額前的劉海有點過長的遮過了濃眉，幽黑的眼睛是深邃的，像小時候第一次見的一樣，如同一個吸盤，能把人吸進去，皮膚很白，不像其他男生的麥色，或是黃色，他就是白，就像奶油一樣，見了，忍不住的想撲上去，脖間圍了一條藍色的圍巾，似乎他很喜歡藍色，外面套了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絨外套，長過了膝蓋，他就那樣直直的站在那裏，看着她，等着她過來。
季安尋快步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停下，“你怎麽來了”。
“我看姐都遲遲沒回家，我就延着這條路一路找過來了”，岑西低低的說。
“外面這麽冷，你怎麽能出來呢”，她擔心的伸出手，放在了他的額頭，“好在體溫像是正常了”。
岑西抓住了她的手放下，并沒有放開，一直握在手裏，“姐，我今天可是一天都躺在床上的，我可不想在生病感冒了，一天都見不到姐，我真的好想”。
“傻瓜”，季安尋用另一只手輕輕敲了他的腦袋，寵溺之極。
“姐……你手怎麽這麽冰啊”，說着又把她雙手放在嘴邊，對手做着吐氣，頓時，一股熱氣呼來，熱了她的指尖。
“好了，再不回去，天都要黑了”，季安尋說。
“嗯……”，岑西握着她的一只手，兩個人并肩的往前走着，掌心裏的柔軟讓他嘴角勾起了滿足的笑意，他們牽着手，走在石子路上，從外人看來，就像一對小情侶，“姐，今天怎麽這麽晚啊，是……跟誰在一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