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樹林深處,高草搖擺,被拖行着梵的侍衛踩進泥裏。
灰毛野兔趕緊跑進洞中,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借着草叢遮掩,觀察不遠處的人類。
“就在這裏結束。”
其中一個侍衛說着将梵掼倒在地,強迫他跪下後放開對他的束縛,從腰間掏出随身攜帶的鋼制短劍,冷冷地笑了一聲。
“你可以跑,”他的語氣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但我會抓住你,像抓住兔子一樣,然後把刀插.進你的脖子。”
另一個說:“如果你不跑,就可以死得輕松點。”
梵能聽到盔甲的摩.擦聲越來越近,與此同時他卻什麽都做不到。
迅捷風聲如箭一般射來,與侍衛擡手時的動靜幾乎重合。梵死死閉上眼,等待痛苦的一擊。
“噗!”
一枚箭矢不偏不倚鑽進那名侍衛的脖子,緊接着又是一枚。血花飛濺,打濕梵潔白的睫羽,化作血淚流淌,滑進梵的嘴角,鐵鏽味在嘴裏蔓延,梵驚訝地睜眼。
不遠處,熊一樣的高大身影逆着光,仔細看是身後灰紅色的長袍将人襯得過于寬大……不對,哪裏是長袍?分明是一對翅膀!
梵驚訝到忘了站起來。
這頭“熊”收起翅膀,身影變得熟悉。他看着地上的屍體,用腳将人翻到正面,踩在屍體上檢查他們有沒有死透。這不是什麽特殊愛好,只是為了确保不被詐死的人偷襲。
随後,那雙碧綠的眼睛轉向梵,走過來将他扛起,直接往回走。
梵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忍無可忍:“殿下,我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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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不希望這身昂貴的禮服被污染的話……”
赫爾穆将他放下。
魅魔那雙狡黠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拖着長長的調子,說:“我從來沒想過,偌大的安贊拉國的王室,竟然是惡魔血脈。”
“這樣便能說通了,為何您的血液能暫時壓制魅魔的成年,為何您面對惡魔毫不警惕?因為您早有把握。”
梵又問:“那弗裏修斯殿下的傷是真是假?”
赫爾穆說:“半真半假。”
“不會死?”
“某種意義上,他死不了。”
梵閉上嘴,一路傷再也沒有說話,等馬車走到行宮大宅前,他揮開赫爾穆的手,跳下車,朝門外跑去,做了個鬼臉。
“別再把我帶進來了!”
赫爾穆将其一把抓住:“要不要跟我去看弗裏修斯?”
“你不是說他死不了?”
赫爾穆不置可否,說:“帶你看看真正的他。”
他抓住梵的手,梵掙脫不開,不得不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他拉到弗裏修斯的門前。
蜜蓮依舊在原地等待,見此怒目而視。
赫爾穆絲毫不管她怎麽想,直接把人帶進去,梵閉着眼,赫爾穆轉頭,一時不知是何種怒氣,質問:“你就這麽怕看到他的慘狀?”
“那我為你放血,你怎麽想?”
梵放下捂眼的手,詫異地看着他,“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赫爾穆沒有繼續解釋,粗暴地挾住梵的下巴,湊上去撕咬他,直到雙方嘴裏傳來血腥味。
梵心慌推開他,聽到一聲竊笑,扭頭一看,本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弗裏修斯坐起來,看起來沒有絲毫異常。
“這……”
“我說了他沒事,”赫爾穆有種得逞後的愉悅,按着梵的肩膀,“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是活人。”
“他也是惡魔!”梵氣鼓鼓地說。
赫爾穆殘忍地揭開事實:“不,他是傀儡,而且在某種意義上,他就是我。你喜歡他?對不起,他可不能像我一樣對你。”
他的腿惡劣地頂了一下。
弗裏修斯輕笑,“我可不會這麽粗暴。”
“那麽——你要過來嗎,還是留在他懷裏?”
“我能不能走?”梵眼巴巴地看着他們。
“你喜歡外面的自由嗎?”赫爾穆突然冷靜下來,松開梵,踱到一邊,“你工作一個月,十幾次遭遇歹徒尾随,這就是你以為的自由?”
“對魅魔來說世界就是囚籠。”
弗裏修斯搖頭:“話不該這麽說,王兄,既然決定要保護,就該真誠點,若是心高氣傲的貴族小姐,此時該被你氣跑了。”
“現實比幾句話更殘酷。”
梵心虛低頭。
赫爾穆說的還真沒錯,那段時間下班後總有各種各樣的男人冒出來,被尾随的恐懼他現在還記得。美貌對于貴族是資本,對于普通人卻是致幻的劇毒。
而且,弗裏修斯這麽一說,他也想起來,雖然赫爾穆看起來可怕,但從來沒做過不好的事。
“……留下來也行,”他扭扭捏捏地絞着手指,臉色通紅,“但是你不能強迫我……那個。”
“哇哦。”
弗裏修斯鼓掌,“王兄,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