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二章
張總不屑不一顧根本沒把支穎放在眼裏，“你看，光顧着敘舊這酒都倒半天了。”
支穎面前倒滿一大杯白酒，吳瑞伸手就端酒，臉上堆起笑容，“張總，各位老總，這杯酒我敬大家。”一口悶。
張總拿眼斜着看他，“你算什麽東西，還輪得着你敬酒。”
吳瑞已經狠狠在忍了，支穎轉動桌子拿了個新酒杯，給自己倒滿，“張總別見怪，我們吳律師為人正直實在，這杯我敬各位老總。”
一杯酒下肚支穎強撐着笑容，在座的每個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她估摸着這個張總是在商銘那兒吃過癟一直懷恨在心，以前不敢怎麽樣，現在知道商銘名聲壞了在這裏也混不下去了所以來落井下石出口氣。
“爽快！”張總伸手拎起一整瓶白酒放到支穎面前，“在座的都是張某的好兄弟好哥們，我一句話他們的業務都給你們律所，我們呢也要看到你的誠意，幹了這一瓶咱們再談。”
這一瓶白酒下肚支穎只怕是今晚出不了這個門。
吳瑞忍無可忍，支穎按住他，對方人多又喝了酒這種時候沖動對他們一點好處也沒有。
支穎笑着推開那瓶酒，“張總，以前我要是有什麽得罪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我們這小律所真沒能力接您這麽大的業務，不過以後您要是在法律上有什麽需要咨詢的用得着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
她這樣賠着笑臉，張總得寸進尺，“這樣啊，我現在就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他越說越湊近，手搭上支穎的腰，另一只鹹豬手直接按在支穎大腿上，笑容裏盡是侮辱調戲。
支穎還是保持微笑，“張總，您這樣要是張太太看見了，不好。”
張總油膩的大手在她大腿上揉，“老子的事還輪得着她管。”
“可您這樣已經是性、騷、擾了。”支穎笑着警告。
張總大笑，引得一桌子人發出□□笑聲。
“怎麽就性、騷、擾了？我們明明看見的是欲拒還迎你情我願嘛。”
吳瑞忍無可忍爆發，“一群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人好玩是嗎？支主任咱們走，不和禽獸一般見識。”
門口已經被三四個人堵着，張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想就這麽走，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兒。要麽痛快的把這瓶酒幹了，要麽讓我的兄弟們開開眼，也不讓你跳鋼管舞那麽費勁，就來個脫衣舞吧。”
“報警。”吳瑞拿出手機撥110，號碼沒撥出去手機被人搶走直接扔進桌上的湯碗裏。
支穎死死拉住吳瑞不讓他沖動，這種情況動起手來一定會受傷。
支穎收起笑容盯着為首的男人，“張總，這麽玩就沒意思了，生意場上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張總一點也不在乎，他慢慢點一根煙嚣張吐口煙圈，“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警告我現在欺負了你以後商銘是要替你讨回來的是嗎？商銘現在都自顧不暇，他老爸心髒病住院都不知是死是活，商家那麽龐大的家産就一個獨苗，你說商銘要是出點什麽意外商家是不是就成絕戶了，多少雙眼睛盯着多少人心懷鬼胎呢，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商銘爸爸心髒病住院支穎一點兒也不知道，跟商銘打電話也沒聽他說過。
“張總，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張總大笑按滅煙，“你能把我怎麽樣，咬我啊？”
支穎沖過去拿起桌上的酒瓶砸碎了捏着玻璃尖指着張總，“要麽讓我們走出去，要麽把我擡出去。”
張總臉色一沉，“你吓唬我啊！”
支穎目光堅毅如刀，“見了血今天在座的各位都脫不了關系。”
這會兒張總有些怕了，他畢竟不是□□，畢竟還有點臉面，真鬧大了收不了場。
門外剛好傳來敲門聲，經理聲音緊張，“張總，前臺有位君成律所的張靜律師找您。”
張靜是支穎事先安排好的理應外合，就是預防飯局出什麽意外。
張總咬牙說了聲，“讓他們走。”
堵着門的人讓開，吳瑞護着支穎出去，支穎手上全是血剛才被碎玻璃紮到。
張靜見到他倆這樣吓壞了，“怎麽回事，怎麽搞成這樣？”
吳瑞扶着支穎，“到車上再說，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支穎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一身冷汗，聲音也微微發顫，“只是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劃了一下不要緊，送我回宸北壹號吧。”
張靜沒多問連忙去開車，車上吳瑞非常自責，“支主任，對不起，都怪我，進去看見是那種情況就應該及時拉你走。”
支穎現在心亂如麻，還得安慰他，也真不能怪吳瑞。
“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自責，這個張總一貫喜歡旁門左道，商銘瞧不上他，所以他一直懷恨在心，不是這次也會有下次。”
吳瑞一拳砸在座椅上，“不能就這麽算了，報警告他。”
支穎只說：“有機會，這次就算了。”
“怎麽就算了？”吳瑞以前雖只是助理，跟着商銘也不會被人輕視，哪受過今天這樣的侮辱。
前頭開車的張靜冷靜給他分析，“現在的情況我們報警也不一定能将對方定罪，還會招惹禍端，不如暫時忍下這口氣。支主任也說了，張總一向喜歡旁門左道，還怕抓不到他的把柄？”張靜成熟了，經歷過事的人總是成長得快一些。
支穎這會兒完全沒在聽他倆說話，滿腦子想給商銘打電話，想知道他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
張靜找了家藥店簡單替支穎處理傷口包紮，送支穎回宸北壹號，他們沒多待支穎也沒跟他們客套。
待人都走了，支穎平複下心情給商銘打電話，電話通了沒人接。
支穎看看時間，這個點他那邊應該是早晨8點多鐘，可能他在開會。
電話自動挂斷，支穎只能壓下擔心等商銘回電，他看到未接電話一定會回過來。
等了一整晚，支穎等得窩在沙發上睡着，太陽晃眼支穎才發現天已經亮了，她緊張去拿手機，沒有回電。
這太不正常了，支穎開始胡思亂想，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不會不會，他可能只是太忙了，也可能手機出了故障，也可能……不管她怎麽安慰自己還是坐立不安，想不管不顧馬上去找商銘，可他現在在哪裏她都不知道。
茶幾上手機震動，支穎想也沒想接起來，“喂，商銘！”
“是我，張靜。”張靜顯然被她吓着了。
支穎失落至極，“是你……什麽事？”
張靜說：“有客戶，指名要見你。”
支穎楞了一下，“什麽人？”
張靜：“她不說，只說要見你，這會兒人就在律所。”
“好，我馬上來。”支穎挂斷電話打起精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支穎精神狀态很差，Vivi在門口等她，擔心問，“你還好嗎？昨晚的事我聽吳瑞說了，還是應該去醫院看看。”
支穎搖頭，“我沒事。”她看了一圈，“張靜和吳瑞呢？”
Vivi說：“張靜在會客室陪着，吳瑞一大早來了又出去了，大概是跑業務去了吧。”
支穎點點頭，往會客室去。
張靜聽到支穎的聲音開門，支穎剛好到門口，張靜側身向端坐的女人介紹，“這位就是我們律所負責人支主任。”
支穎端起職業微笑，“不好意思，您久等了。”
女人起身，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穿戴都是大牌只是款式有些過時，五月份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她還圍着絲巾。
“你是支穎？”
支穎在腦中搜巡了幾遍确實不認識女人，“我是，恕我眼拙，咱們是在哪裏見過嗎？”
女人搖頭，“我們沒有見過。”
支穎和張靜都是一頭霧水。
“請坐，咱們坐下說。”
三人落座，女人伸手拿起面前的水喝一口看上去有些緊張，“我是餘麗麗，張勝是我老公。”她擡頭看支穎，“就是昨天晚上為難你們的……”
支穎恍然大悟，“張總？”
餘麗麗點頭，從包裏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遞給支穎看。
支穎瞪大眼睛，那視頻是昨天晚上包廂裏發生的事。
“這是……”
“這是我買通酒店服務生偷拍的，我要和張勝離婚，他威脅我離婚一分錢也不會給我還會搶走女兒的撫養權，我沒有辦法……”餘麗麗說着低頭哭起來，支穎看見她絲巾下的傷痕。
“張勝還家暴你？”
餘麗麗緊張捂住自己的脖子，眼睛裏滿是恐懼嘴唇發白，這是被家暴的後遺症。
張靜坐近一點，溫聲安撫她，“你放心，我們會幫你。”
餘麗麗意識到自己在安全的環境裏慢慢放松下來，她解開脖子上的絲巾青紫掐痕觸目驚心，她又挽起左手袖子手臂上一道道傷痕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抽打造成的。
支穎替她放下袖子，“你為什麽不報警？”
餘麗麗默默流眼淚，“報警沒有用只當是家庭糾紛，下一次他會打我更狠，還威脅要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永遠也不讓我見女兒。”
“簡直是畜生！”張靜義憤填膺。
支穎保持着冷靜，“所以你想等搜集足了證據再告他？”
餘麗麗無力搖頭，“我根本拿不到證據，他有專業的律師幫他，我也沒有錢，偷拍昨晚那個視頻幾乎花掉了我所有積蓄。”她緊張問支穎，“這個視頻能告倒張勝嗎？”
支穎不忍心還是如實告訴她，“很難。”
餘麗麗再也撐不住掩面痛哭，“那我怎麽辦，我的女兒怎麽辦？”
支穎遞張紙巾給她，“走正規離婚程序很難，那我們就不走正規程序。”
餘麗麗流淚的眼睛疑惑看她。
張靜極小聲提醒支穎，“咱們只是律師，可不是什麽主持正義的救世主。”
“放心，我有分寸。”支穎對餘麗麗說，“你和張勝的離婚官司我們君成律所接了，而且我保證一定會贏，我只有一個條件，我需要利用這個案子給我們君成律所打響名號。”
餘麗麗稍微猶豫了一下，下定決心，“好，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也不怕公衆看我笑話，我只要和張勝離婚拿到我應得的財産和女兒的撫權。”
支穎：“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