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商銘不在大家也自覺各司其職，商銘的團隊不養閑人是鐵律，團隊就沒有閑的時候龐大的工作量。
“支秘書，我要的文件還沒好嗎？”
“稍微再等一下……”支穎畢竟專業不對口，中文版的文件還好，英文版的涉及大量專業名詞對她來說難度太大了，這還是她一直利用晚上下班的時間上專攻網課才能勉強不出錯，但速度上真的保證不了。
“你在搞什麽？這都幾點了還沒弄好，你這樣會拖慢整個團隊的進度的。”工作起來大家都是對事不對人，所以一時吃了走後門的紅利終究是要還的。
“我盡量快一點。”支穎也怕自己拖了大家後腿。
吳瑞拉來椅子坐到支穎身邊，“沒事，別急，我幫着你弄。”
支穎感激不盡，“謝謝你。”
有吳瑞幫忙順利多了，下班之前支穎将校對好的文件發到公共郵箱，終于能松口氣。
“下班了下班了。”吳瑞屬幹飯和下班最積極的人，尤其今天商銘不在不用加班。
“支秘書咱們今晚happy houre一起呗？”
支穎面露難色，“我晚上有課。”
“上吊也得喘口氣不是，就一天不耽誤。”吳瑞盛情相邀。
支穎今天真沒心情，“不了，今晚确實有事。”
吳瑞也不勉強了，“那好吧，下次。”
“你們玩得開心。”支穎等大家都走了才慢騰騰收拾東西，她往商銘空蕩蕩的辦公室看一眼，想起Vivi說的話，“你說什麽請柬是需要一男一女一起去送的？結婚請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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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是結婚請柬，關她什麽事呢？跟她一毛錢關系也沒有，尊重他人命運。
窗外飄起雨來細細密密的，空氣裏潮濕的沾粘很不舒服，悶悶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支穎在電梯裏裹緊大衣猶豫要不要叫網約車，從大廈去地鐵站有點路程還下着雨。
剛出電梯透過玻璃門看見守在大廈門口的張偉光，幸好支穎躲得快張偉光沒瞧見她，支穎退回電梯下到地下一層的停車場從停車場走。
好不容易從充滿汽車尾氣的停車場繞出來，支穎頭暈目眩胸悶想吐，她是招誰惹誰了還得受這樣的折騰，趕緊叫了快車直接回家，路上雨越下越大，車開不進小區。
“師傅，能不能再往裏開一點點。”支穎望着外面的雨發愁。
“不行啊開不進去，就算開進去了我怎麽調頭啊。”司機也為難。
支穎：“那我就在這兒下吧。”
車停下，支穎卯足一口氣準備開門沖刺回家。
車門一開，一把黑色雨傘罩在車頂，支穎看見車門口的黑色皮鞋上方腳踝筋骨分明凸起的青筋有種贲張的性感，一擡頭對上商銘半遮在傘下的眼睛熾烈帶着侵略。
“有男朋友接嘛，後面有車要進來請快一點。”司機提醒支穎下車。
支穎硬着頭皮下車被商銘罩進傘裏，支穎聲音帶着鼻音，“你怎麽在這兒？”這是感冒的前兆。
“我的手表不見了，家裏找遍沒找到應該落你那兒了。”商銘的理由很充分，他伸手攬住支穎，“你肩膀要淋濕了。”
雨中傾斜的雨傘，看上去相互依偎的身影，不疾不緩的穿行在潮濕腐氣的小巷。
17歲的雨天共傘是悸動的心跳，現在，只剩酸楚。
支穎開門，商銘很自然進屋脫掉大衣，找條幹毛巾，幹燥的毛巾隔着他溫暖的掌心輕揉在支穎發頂的時候像是打開了淚腺的開關她及時閉上眼睛，“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接過他手裏的毛巾轉開身。
商銘由着她往廚房去，“家裏有生姜紅糖嗎？”
“不用麻煩了，我幫你找手表。”支穎調整好情緒，開始翻沙發，搬桌角，她的客廳就巴掌大點一目了然，“客廳沒有，我去房間找找，你也再想想有沒有落在別的地方。”
商銘動手利落端來煮好的姜糖水過來堵在房門口，“先把姜湯喝了。”
支穎找得滿頭大汗，他這個丢東西的人倒是一點兒也不着急。
支穎無奈，伸手去接碗手指剛碰到燙得她直縮手。
商銘拉着她的手摸他耳垂，“小心燙。”
支穎別扭地退開距離，心理莫名多了一層道德批判提醒她商銘現在是任薇薇的未婚夫雖然他自己還不知道。
這對他公平嗎？
支穎被突然冒出的念頭吓一跳，“你放桌上吧。”只要和他靠近一點就會被他影響，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恰巧桌上支穎的手機響了，她過去接電話，商銘将姜湯擱桌上，“邊喝邊說，涼了沒有用。”
支穎看電話號碼這個點估計是騷擾電話捧着姜湯将手機放桌上開了免提，“喂，哪位？”
“是我，張偉光。”男人因為打通了電話激動得自報家門。
支穎訝然，“你怎麽有我的電話？”
“有心就有。”男人自以為潇灑的開撩。
商銘的臉色已經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支穎很後悔開了免提，壓着嗓子問他，“你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麽事，天氣預報說明天有你陪我一起上班哪怕降溫10度也不用添加衣服。”張偉光這土味情話真的是在挨揍的邊緣瘋狂試探。
支穎尴尬得腳趾摳地，放下姜湯立刻拿起手機關掉免提，“你……”她才說一個字，手心手機被商銘抽走并且借着身高優勢舉到支穎夠不着的高度。
“你幹嘛？”支穎瞪他，好怕電話那頭張偉光聽到商銘的聲音，她爬上沙發椅去搶手機。
商銘順勢箍住她的腰，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在支穎耳邊說：“叫他滾遠點。”
“你有什麽……”支穎後面的傷人話語被商銘堵在唇齒間，還咬她，“唔……”
商銘放她呼口氣，“然後把他拉黑。”
“我為什麽……”支穎的嘴再次被堵上，商銘根本不給她反唇相譏的機會。
“我看着你做。”商銘這陳年老醋可是十裏地兒都酸到了。
支穎眼疾手快擋住商銘的嘴，“我知道了，你別親了，我的嘴破皮了。”她空出一只手，“手機給我。”
商銘笑了，彎起的唇磨着她掌心撩人的癢，支穎趕緊收回手。
商銘将手機還給她，張偉光的電話居然還沒挂斷，支穎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總之得速戰速決，“喂，我在，不好意思有點忙。”
“是我冒失了突然打電話過來。”張偉光還能平靜如常跟她聊天。
支穎直接放大招，“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所以……不好意思。”
張偉光在電話裏楞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哦哦，明白明白，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挂斷電話。
支穎當着商銘的面将張偉光的電話拉黑，“拉黑了，你放手。”她反手拍拍箍在她腰上的手。
商銘松開她，指着自己，“男朋友？”
支穎從沙發下來坐到他對面去，“我也不能真叫別人滾遠點，一個大廈上班碰到多尴尬。”
商銘将姜湯推過去，表情鄭重，“先喝完，我有話跟你說。”
支穎心裏慌慌的，捧着姜湯喝一口溫度合适，“你說你的，我喝我的。”
商銘折身坐下，兩人面對着面，“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向我走一步？”
她走了，可那是錯誤的。
商銘看着她，“你說得對，既然身不由己就不要招惹，所以我想解決掉所有麻煩再來找你。”他頓了下，繼續，“任微微出現在18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一點都不想問我？”
“問你什麽？”支穎捧着湯裝傻。
商銘嘆口氣，有妥協也有釋然，“算了，明知道多此一問。任薇薇是我爸的首席秘書，為了獎勵她工作認真，我爸送了套房子給她就是宸北壹號18樓，之後我從她手裏把18樓買下來，她一直很忙又不在同一個城市，過戶手續就擱置下來了。剛好年底公司年會，我爸身體不好她代我爸來送請柬，那天我們正在談過戶的事，協助她盡快送完請柬是附加條件。”
任薇薇是商銘爸爸的秘書支穎真沒想到，商銘爸爸一定很滿意任薇薇這個兒媳婦所以才會把商銘樓上的房子送給任薇薇替他倆制造機會。
支穎咬住碗口碰到嘴唇上的破皮，“嘶~~”
“怎麽了？”商銘隔着茶幾傾身過來看她，拇指撫上她的唇，“真咬破了，我下回注意。”
支穎別開臉，“你不需要跟我解釋，沒有必要跟我說這些。”她覺得自己這會兒挺像綠茶的。
商銘早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你放心，我不逼你，你不願意踏出一步，那一百步就由我來走。”
支穎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感冒了腦子開始暈暈乎乎，放下姜湯起身，“雨停了，我這兒沒有你要找的手表。”
商銘也起身，“那你早點休息，不舒服給我打電話。”
支穎打開門，外面的冷風直往屋裏灌她打個寒顫。
商銘很想抱抱她，遵守承諾不勉強她，反正這麽多年都等了。
商銘走了，支穎關上門，有些無力跌坐在沙發椅上，雙腿收到胸前抱緊，臉埋進膝蓋。
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不可避免的支穎感冒了，半夜燒起來她裹了兩床被子，本來想請假早上發了一身汗奇跡退燒了。
律所現在恨不得一個人劈成三個人用，請假？只要是還能喘氣就不存在的，支穎也不想搞特殊。
從頭到腳帽子、圍巾、靴子全副武裝，美麗是顧不上了，支穎穿成這樣電梯上沒人搭讪了。
支穎剛打完卡，Vivi擡頭，“支秘書，你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不看你打卡都認不出是你。”
律所全天候恒溫空調，支穎脫下帽子解開圍巾，“我怕冷。”
Vivi說：“美女還怕冷啊，要的就是‘美麗凍人’。”
支穎笑起來，“所以我不是美女。”
“你就是專門來氣我們的，專門來提醒我們這些平凡的人類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麽那麽大。”
支穎被Vivi逗得咳嗽起來，她捂着嘴，“忘了帶口罩了，你那兒有口罩嗎？”
“有，不過只有黑色的。”Vivi從抽屜拿口罩遞給她，“你怎麽了，不舒服？”
支穎正準備戴上口罩，Vivi傾身過來，“等等，你嘴怎麽了？像是被人咬了。”
支穎飛快戴上口罩，“不是，昨天下班的時候下大雨我沒帶傘着了點涼，回去弄藥喝湯到了嘴。”
“哦——”Vivi順手拿了瓶剛熱好的牛奶給支穎，“喝點熱牛奶增加營養。”
支穎卻之不恭，“謝了，中午請你吃飯。”
“那你不虧啦。”前一秒Vivi還在和支穎說笑，下一秒她突然站直一臉嚴肅看向支穎身後，“商律早。”
支穎猝不及防，轉身差點兒撞到商銘，兩人同款黑色口罩站在一起從身高到體形再到顏值CP感拉滿，別提多般配了。
Vivi已經默默把他倆代入言情小說磕CP。
“商律，你不會也感冒了吧？”
商銘聽到Vivi用了個“也”字，看一眼支穎，淡淡回了聲，“嗯。”
“不會也是昨天下雨沒有傘吧？”Vivi只是開玩笑沒想過商銘會搭理她。
商銘挺認真的回答她，“不是，是被人傳染的。”說完他回自己辦公室，留下風中淩亂的二人。
Vivi一把抓住支穎，緊緊抓住，“天吶天吶天吶，商律不會真談戀愛了吧？天吶，到底是什麽樣的女生能收服商律這朵高嶺之花！天吶天吶天吶。”
在Vivi腦補各種言情劇情之前支穎趕緊回自己座位以防引火燒身。
桌上又是半人高的文件需要分類、校對、打印，密密碼碼的英文字母像爬動的螞蟻看得支穎眼睛發花，她呆呆盯着那份文件腦子裏像有一團霧，感冒了辦事效率就更低了。
她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立刻接起來，商銘的聲音有點低啞帶着鼻音，“你進來一下，帶上你手裏的文件。”
支穎轉頭看商銘辦公室，她剛才一直在發呆被抓包了？
“我馬上來。”她放下電話帶上文件起身往商銘辦公室去。
不等支穎揚手敲門，商銘在裏頭說，“進來。”
在律所商銘是上司，他出了名的公秘分明，支穎惴惴不安推門進去，黑色口罩遮住商銘大半臉更讓人琢磨不透摸不準他的脾氣。
支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黑色口罩襯得他的眼睛更加深邃，深如秋水冷冽沉靜。
“商律，您找我。”
商銘的辦公桌比支穎的大得多，堆積的文件比支穎多多了，他沒有放下手裏的筆，擡擡下巴指指支穎手裏的文件，“文件給我。”
支穎小心翼翼上前，将文件遞到他面前，商銘翻開文件，一目十行時不時标注上中文，很快密密碼碼标滿就幾分鐘光景。
商銘還給支穎文件，“難懂的地方我都标了中文你照着打出來就行了。”
支穎僵硬着接過文件，心裏五味雜陳，“謝謝商律。”
“出去帶上門。”商銘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支穎知道他是為了照顧她可憐的自尊心。
有商銘的标注支穎做起來快多了，也不用挨罵了，她送文件的時候昨天罵她的同事還跟她道歉來着，說他是對事不對人讓支穎別往心理去，搞得支穎不好意思了，原本就是她拖了大家後腿。
當然，也有忙裏偷閑的。
“商律有地下戀情，疑似未婚妻”悄悄在律所傳播開來，主要以人傳人為主，不用猜源頭是Vivi。
午休時間傳播速度達到頂峰，高強度的工作之餘聊八卦是最解壓的。
“哎呀你們是不知道商律說感冒是被人傳染的時候聲音有多性感。”Vivi還模仿，低啞帶點鼻音。
“光是想象一下就覺得好甜，到底是什麽人啊，那可是商銘，圈內榮獲最想嫁、最想睡、最想征服的男律師排名之首。”
“唉，反正不是咱們這樣的普通人，要麽是哪個前輩大牛家的掌上明珠，要麽是哪個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哎喲，咱們只是八卦一下嘛，不用這麽酸。”
“诶，支秘書，你怎麽不說話，你不好奇嗎？”大夥突然一下把話題帶到支穎這兒。
一直低頭吃東西的支穎無奈回應，“我也好奇的，我這不感冒嘛，多吃東西少說話。”
“不對！”Vivi突然一下把氣氛給整緊張起來，“你感冒了，嘴還破了，你——”
大夥齊刷刷盯着支穎，給支穎盯得心裏發慌，“不是，你們別胡思亂想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