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今天律所的氣氛很微妙，支穎一大早接到借調通知，她的座位也移到商銘那邊，章傑請假沒來上班。
支穎去拿交接資料的時候，一向和善好相處的隊友突然陰陽起來。
“俗話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也沒錯。”
“沒辦法啊，人家有背景有靠山當然上趕着抱大腿。”
“嗐，你還別說這大腿我也想抱來着，咱們是有心無力啊。”
支穎知道他們是替章傑抱不平，可支穎和他們一樣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是服從安排而已。
“這些資料我先拿過去，如果有遺漏我還得再來麻煩大家。”
“不敢，您這都攀上高枝了我們有什麽能力幫到你啊。”
“是啊支秘書，你看商律的團隊都是做大項目的，以後要是有小渣小沫的您松松手賞我們點飯吃？”
支穎被嘲諷得無言以對，她這會兒就開始擔心以後還能回章傑的團隊嗎？商銘的團隊她也不能待，感覺這個項目做完她也在君成做到頭了。
不同于章傑這邊的陰陽怪氣，商銘那邊對支穎是熱烈歡迎尤其吳瑞像只随時要開屏的孔雀。
“支秘書你放輕松，我們團隊也是很快樂的。這椅子的高低還合适嗎？有不懂的地方随時來找我。”
吳瑞熱情得已經影響到支穎的正常工作了，“我暫時什麽都不需要，謝謝。”
“那你有需要一定來找我。”吳瑞終于回自己個兒位子。
支穎呼口氣，擡頭看一眼辦公室裏的商銘，他埋首在一堆資料裏根本沒空搭理她。支穎也不指望商銘能告訴她是怎麽回事了，還是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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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銘團隊緊鑼密鼓的研究、讨論、開會，絕對不止是為了許安城一個離婚案那麽簡單。支穎只負責替他們打印、複印外帶點外賣取快遞，還要充當保潔清理垃圾。
一天下來支穎腳後跟磨了個大血泡一拐一拐的繼續工作，她真的連貼創可貼的時間都沒有，商銘是那種要什麽即刻就要送到他面前的領導，但凡有誰跟不上他的節奏自覺out！跟着這樣的領導很磨練人也能學到很多東西，前提是能挺過來。
支穎每次碰到吳瑞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工作起來像換了一個人果然是商銘團隊的人。
“支秘。”吳瑞在會議室門口喊她，支穎趕緊暫停打印機過去，吳瑞交給她兩摞資料，“左邊是要複印的，一式三份，右邊是要銷毀的，別弄錯了。”
“好。”支穎麻利接過，先處理要銷毀的文件以免混在一起弄錯了。
所有打印、複印的資料全弄好她又馬不停蹄的送進辦公室，支穎步子走得太急一腳踢到會議桌的桌腿，腳趾尖鑽心的痛她撐着桌邊緩了好一會兒。
還是吳瑞發現她不對勁，“支秘書你怎麽了？”
支穎強忍着擠出微笑，“沒事沒事。”
“沒事的話替大家沖杯咖啡，繼續開會。”商銘完全不顧大夥已經開了将近十個小時的會身心俱疲。
支穎撐着微笑，“好，我馬上去。”
一出來差點兒撞到人，女人齊肩的黑直發硬挺挺鋼筋似的，臉上架着墨鏡身上的衣服像旅行回來剛下飛機随意又褶皺。
“不好意思，您找哪位律師？有預約嗎？”支穎還特地看一眼前臺那邊，Vivi人呢。
女人摘下墨鏡，眉眼英氣有點像年輕時候的滕麗名。
“你是新來的？”
支穎以為她是客戶，如實回答：“是的。”
“是商銘親自招的人？”
支穎聽出“來者不善”的意味。
Vivi及時來救場，“廖律師，什麽時候回來的，又漂亮啦。”
支穎聽Vivi喊她廖律師馬上猜到她可能是廖主任的女兒。
商銘聽着動靜從會議室出來，“支秘書，我要的咖啡呢？”看都沒看廖葦茹一眼。
“馬上來。”支穎轉身去茶水間。
廖葦茹憋着一肚子氣，“商銘，我回來你都不去機場接我！”
商銘頭也不回，“我很忙。”
“那你為什麽把我拉黑了？”廖葦茹不依不饒追進會議室。
托她的福，會議暫停大夥得以休息會兒喘口氣。
大夥全都擠在茶水間喝着支穎泡的咖啡，聊着八卦。
“這位大小姐不是結婚出國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閃婚最容易閃離。”
“不會吧，這才多久就離啦？”
“看她一回來就直奔商律師這兒，我估計八九不離十。”
“唉，你說她這是何苦呢，好好的白富美大小姐不做非要來找虐。”
“噓，噓……”
腳步聲從遠及近，吳瑞扯着嗓子喊，“休息好了嗎？繼續開會了。”
“開會了開會了。”大夥一哄而散。
支穎一個一個收拾杯子做得太過專注商銘站在她身後也沒覺察。
“還有咖啡嗎？”商銘突然出聲支穎手裏的杯子差點砸了，“……有，有。”
商銘坐下，閉上眼揉一揉眉心，“給我倒一杯。”
“好的。”支穎擦幹淨手拿杯子，想起來他只用自己的杯子，“我去你辦公室拿杯子，很快。”
“就用一次性吧。”商銘聲音很是疲倦。
“好。”支穎将咖啡端到他面前，商銘拿起來喝一口目光落在她腳上，“腳怎麽了？”
支穎雙腳往後藏了藏，“沒事。”
商銘放下咖啡，“等你以後成為獨立律師工作強度和工作量比現在要多得多，如果你現在這個階段就克服不了可以選擇放棄。”
支穎挺直腰，“我很好。”
商銘點點頭，起身走了兩步停下問她，“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支穎想了想，“中午還是幫你們點工作餐嗎？”
商銘眼睛裏有一點小失落一閃而過，“就點工作餐吧，送到會議室。”說完就走。
支穎收走桌上他只喝了一口的咖啡，郁悶想她當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他，比如公司那麽多人為什麽一定要她這個沒經歷沒能力的秘書參與這麽大的項目？又比如為什麽許安城的項目會突然轉到他手上？還有廖葦茹……她立即收住放肆瘋漲的思緒。
廖葦茹匆匆來又匆匆走了留下一辦公室八卦。
大老板的獨生女，商銘和章傑的同門小師妹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大夥直接稱廖葦茹為“皇太女”。
“你們說當初章律師為什麽不追咱這皇太女啊，直接就一步到位哪還用這麽累找案源。”
“皇太女喜歡商律師誰不知道啊。”
“那怎麽又閃婚別人了呢？”
“兩人不來電呗，商律師心裏有白月光。”
“真的假的？商律師的白月光是什麽樣啊好奇死了。”
“那肯定是名門淑女、才貌兼備、勢均力敵，還要精神契合不然怎麽配得上咱們商律師。”
“真的蠻好奇商律師陷入愛情是什麽樣，他可是咱們律師圈的商嶺之花。”
大夥擠在微波爐邊你一言我一語只有支穎一句也沒搭腔，Vivi碰碰她，“你怎麽一句話也不說？”
支穎略微尴尬，“說什麽？”
“八卦啊，你不好奇嗎？”午休時間和八卦最配。
支穎笑起來，“我這個人比較遲鈍，所以好奇心不太重。”
“支秘書，咱們就是開開玩笑你可不能把話傳到商律師那兒哦。”當你表現得不合群的時候就會成為聯合防備和攻擊的對象。
支穎收拾好自己的飯盒，“我剛才一直在想事情都沒聽見你們說什麽呢，我還得回去準備下午要用的材料先走啦。”
他們聊的八卦支穎還真沒認真聽，就聽到一句：商律師有白月光。
因為有遺憾才能成為白月光，真的白月光照進現實就會變成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倒不如永遠這樣遺憾下去。
連軸轉的工作強度讓支穎根本沒胡思亂想的時間，一直加班到晚上9點半支穎覺得胳膊腿兒都不是自己了。
別的人可以先走，支穎得把用完該銷毀的文件全部銷毀幹淨了才能走。
支穎靠着機器旁打哈欠，太累了。
門口有腳步聲她以為是大廈保安來趕人，一回頭商銘已經到跟前，他不是一早就走了嗎？
空蕩蕩的辦公室，夜色深深只有他們兩個人氣氛暧昧起來。
支穎瞌睡一下清醒了，“商律師，你是落了什麽嗎？”
“我在樓下等了你一個小時。”商銘情緒穩定不是在開玩笑。
“等我？”支穎緊張提醒他，“這裏可是辦公室。”
商銘說：“在廖葦茹表現出對我有好感之前我就已經明确拒絕她，她閃婚只是她自己的選擇，離婚跟我更沒有關系。”
這麽突然支穎一下被他說懵了，“這跟我好像也沒有什麽關系。”
“她知道你。”商銘輕飄飄一句可謂是晴天霹靂。
支穎：“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商銘：“她知道我為了你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封心鎖愛。”
所以支穎這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嗎？還有商銘這用的都是些什麽詞啊。
支穎：“所以呢？”
商銘：“她下個星期正式來律所上班，你從明天開始正式調職到我這裏。”
商銘這是揚湯止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