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030章
蘇喬是被潑醒的, 冰涼的液體兜頭淋下來,沿面頰滾動,順着下巴滑進嘴裏。
舌尖被刺激, 蘇喬睜開眼,不小心咽了點冰水入腹,嗓子不太舒服,忍不住咳嗽起來。
“喲,醒了。”粗啞的男聲, 帶着輕慢的笑意, “你說你們這些好學生, 身體怎麽這麽差勁,才兩杯水就受不了了。”
蘇喬擡起頭, 強忍着頭頂刺眼的燈光,看到對方的臉。
很年輕,大概比他們大不了幾歲, 身材高大壯碩,眼睛有些吊,看上去很是兇悍。
蘇喬迅速在記憶中搜索一番,确認自己不認識他。
他直接問:“你是什麽人?”
對方呼呼笑:“說了你也不認識, 你們這些好學生,整天就知道學習讀書,腦子都是死的,問了有什麽用?”
蘇喬心道,腦子死不死跟你的名字也沒什麽關系吧,這兩者之間根本不存在邏輯關系, 不過現在形勢不如人,他也沒那麽蠢跟人對着幹, 只問:“我同學呢?”他剛才掃了一圈,沒看到衛西。
對方:“呵,自己都顧不上自己了,還關心什麽破同學?顯得你很仗義?”
說着站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
蘇喬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渾身酸痛,手腕和腳腕被繩子勒出血痕,又癢又疼,加上口幹舌燥,多重痛楚混合夾擊,覺得難受不已。
他動彈不了,只能盡力靠牆,找到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休息片刻之後覺得稍微好受一點了,擡起頭四下打量。
屋子裏泛着難聞的機油味,面積倒是很大,可除了兩張椅子之外別無他物,唯一進出的門被上了鎖,對方顯然早有準備。
蘇喬回憶當時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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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衛西車上,對方應該是沖衛西而來,他不過是個順帶,可現在衛西不見了。
他不認為背後主使這一切的人會好心到把衛西放走,現在人不在……
蘇喬有不太好的猜測,心髒砰砰狂跳起來。
就在這時,傳來開鎖的聲音,門開了,一個人走進來。
正是方才往蘇喬腦袋上潑水的男人——蘇喬悄悄給他起名“吊眼”,他往裏走,右手還拖着另一個人,走到蘇喬身前,一甩手。
蘇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個人朝他倒過來。
“砰”一聲悶響,蘇喬被砸了頭昏眼花,兩眼發直地看着屋頂,差點暈過去。
那個人趴在他肩頭,一動不動。
吊眼哈哈大笑,欣賞了一下兩人的窘狀,似乎相當滿意自己的“傑作”,開門出去了。
蘇喬閉着眼,緩了好一會,總算緩過來那口氣,才睜開眼朝肩膀上的人看過去。
白色短袖T恤、脖子和肩膀的連接處有塊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粉紅色胎記……
這是——衛西?
蘇喬吞了下嗓子,低聲喊他的名字。
但衛西趴在肩頭,毫無反應。
他又嘗試擺動身體,衛西被颠了兩下,依然不動。
蘇喬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該不會……
“……你再搖幾下,我腦漿都要出來了。”肩膀處忽然傳出兩聲笑,“你力氣不小啊。”
蘇喬:“……”
隔了一會,蘇喬咬牙道:“……滾下去。”
衛西:“不行。”
蘇喬用力一擺,想把這人摔到旁邊。
衛西緊緊趴在他肩上:“我被他們打了一頓,現在頭暈想吐,再晃幾下真的會腦震蕩。”
蘇喬停了下來:“他們打你?”
“是啊。”衛西悶聲道,“屋裏有監控,這樣說話方便一點。”
蘇喬微微擡眼,從眼皮下看了眼頭頂上方的兩個攝像頭,不再動了。
其實想動也不行了,他現在又餓又渴,手腳還不能動,衛西比他高還比他重,整個趴在他肩膀上,像個樹袋熊,他實在沒力氣折騰了。
而且這樣講話确實安全一點。
他問:“是你二伯嗎?”
衛西:“我一開始也以為是他。”
蘇喬心念一動,一開始?
衛西:“如果是他幹的,我們一來他就會出現談條件,何況他知道,如果我真的出事,他不會有好果子吃,所以時機沒到之前,他不會對我動手。”
蘇喬聽得皺起眉。
這兩天發生了衛西二伯的事,他很自然地以為就是對方所為,但其實細想之下,确實有諸多不合理。
以衛西的脾性,挨了打,那麽不管他二伯如何威逼利誘,衛西也不可能退讓半分了。
他二伯要的是利益,不必找這種麻煩。
衛西忽然聳動了一下。
蘇喬:“幹什麽?”
衛西:“頭疼。”
蘇喬:“他們打你腦袋了?”
衛西:“我躲的時候摔在地上,磕到的。”
但他語氣輕松,随意到像是在聊家常。
蘇喬不為所動:“你現在有什麽想法嗎?”
衛西:“嗯……頭疼……”
蘇喬:“……”
衛西哼唧着說:“你得罪過人嗎?”
蘇喬一個普通人,當然不可能跟所有人友好和睦:“應該沒有仇恨到這種程度的,而且今天的事,似乎是沖你來的。”
衛西:“除了我二伯之外,其他跟我有仇的應該都不認識你,對方躲在我車裏,說明已經跟蹤了我好久,看到我去找你,就想了這麽個方法,一石二鳥,對方不僅是認識你,而是這次的目标本來就包含你在內。”
蘇喬愣了一下,沉默了。
衛西:“想到誰了?”
蘇喬:“是有個想法,不過,應該不是他。”
衛西:“你是說程蔚然?”
蘇喬又是一愣。
他揍程蔚然的事,當時沒幾個人知道,只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事情多多少少傳開了些,不過大多數說法是他和程蔚然因為別的而打了一架,兩人都受傷了,衛西聽說過,也不奇怪。
但這事和衛西并沒有多大關聯,綁架這麽大的事,衛西怎麽會聯想到程蔚然身上?
衛西又哼了一聲:“頭暈……”
門忽然開了,吊眼又走進來,見了眼前的情形,面露嫌棄:“真沒用,打幾下就要死不活,兩個男的這樣窩在一起,也不嫌惡心?”
另一個男的從外面進來,彎腰去抓衛西的領子。
衛西悶聲哼了兩下,被丢到旁邊,他歪着腦袋,靠在牆上,雙眼緊閉,心口上下起伏波動。
蘇喬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不知道誰搬了張椅子進來,吊眼叉着腿坐在上面,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兩人:“你們這些好學生真是沒用啊,打了幾下而已,這一個個的,要是給你扔大街上,兩天就要餓死了。”
蘇喬眉頭微動,他已經第三次從吊眼口中聽到“好學生”三個字了。
吊眼翹起二郎腿,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來辦正經事。”
他對着蘇喬笑起來,“聽說你打人挺厲害,不錯,那一會兒跟我的人過幾招,贏了就算了,輸了,我會給你出醫藥費,不錯吧?”
一旁,衛西忽然咳嗽起來,邊咳,邊從地上坐了起來。
吊眼轉向他:“喲,看不出來,還挺硬氣的,我還以為你們這種人都是繡花枕頭。早知道這樣,就該多給你來上幾下,你看你們這……”
“別說大話。”衛西忽然打斷他,“你這副模樣,裝老大實在不太像。”
蘇喬:“……”
吊眼一個打愣,蹭地站起來:“你說什麽?”
衛西睜開眼,懶洋洋地笑:“我說你的臉不像棋手,反而像棋盤上的子,空有被人擺布的命,在這裝什麽老大?”
蘇喬:“………………”
雖然他也覺得這個吊眼有點虛張聲勢故作高深的樣子,但這樣直言不諱,多少也顯得太過欠打了。
但衛西顯然還沒完:“你知不知道,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很忙,沒那麽多閑情逸致摻和別人的事,你這麽閑幫別人出氣,顯然是沒什麽正事的。”
吊眼瞪着他,兩只眼睛幾乎呈倒三角,裏頭隐約可見紅色。
蘇喬低聲喊:“衛西……”
衛西:“你說覺得我們學生沒用——啊不對,是覺得我們‘好’學生沒用,那你是好學生嗎?看你這樣也不像,那你是不想當呢,還是當不了呢?”
吊眼朝他走了一步。
蘇喬:“……”
衛西:“你覺得‘好’學生無能,可你就連無能的‘好’學生都當不成,那你豈不是更無能嗎?還是說,你覺得你現在這樣,能把我們關起來,對我們動幾下手,就覺得比我們厲害很多?”
蘇喬默默低下頭。
其實認真算起來,衛西的這些話,沒有辱罵、沒有髒字,應該算不上太難聽。
可偏偏其中侮辱意味十足,加上衛西那種分明輕飄飄卻又深意十足的表情姿态語氣,就差把“你這個蠢貨不要站在我面前”寫在臉上了。
這種明晃晃的絲毫不加掩飾的蔑視,簡直像為衛西量身定做。
他一個旁觀者都覺得慘不忍睹,不難想象作為被蔑視的對象,尤其在這之前,能單方面對他們進行毆打的吊眼本人會是什麽心情。
吊眼一步沖到衛西跟前,擡手拽住他的衣領,将他拖了起來:“你他媽在說什麽?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衛西:“不信啊,你有這個膽子麽?我覺得沒有。”
蘇喬:“……”
衛西又加了一句:“你身上有煙味,很臭,離我遠點。”
蘇喬:“…………”
大無語……
但蘇喬有些反應過來衛西的意圖了。
此時吊眼已經快氣炸了,一把将衛西推到牆上,拳頭就跟着過去了。
門在這時開了,兩個人沖進來,一齊抓住吊眼,用力往外拽。
吊眼還在罵罵咧咧:“媽的,什麽東西,以為學習好就了不起,啊呸,老子打死他……”
衛西在蘇喬身邊蹲下,他手腳沒有被綁,動手理好衣領,問:“罵得怎麽樣?”
蘇喬:“不錯。”
衛西笑起來,擡手撥了撥蘇喬手腕上的繩子。
繩子綁得很緊,掐在皮膚上,稍微動一下就很疼,蘇喬避開他的手:“別動。”
衛西又看了一眼他腳腕上的繩子,擡頭看向屋頂上的兩個監控。
這屋裏沒有窗戶,無法判斷時間,也不知被綁來多久了。
家人夜晚回去,要是看不到他,肯定要擔心壞了。
衛西忽然喊他:“我想到個辦法。”
蘇喬:“嗯?是什麽?”
衛西:“目前不能确定是誰主使,但我心裏有個猜測,而且準确度很高。”
蘇喬:“程蔚然?”
衛西微微點頭,又朝蘇喬這邊挪了一下,方便低語,不被監控捕捉到二人對話。
蘇喬想了想,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衛西:“我對那種人的事沒興趣。”
蘇喬也不糾結這個:“你剛才說有個辦法,是什麽?”
衛西:“程蔚然當初追求你,沒得手還被你打了一頓,以他的為人,未必願意善罷甘休,但這幾個月,他沒再來找你,你想過原因嗎?”
蘇喬當然沒想過:“你的意思是,他是為了那件事,來報複我?”
衛西:“原因之一,不過最關鍵的,是他還沒放棄你。”
蘇喬:“……不要胡說八道了。”
衛西淺笑不止:“如果你當時答應他的追求,可能沒多久他就厭倦了,可你非但沒有,還讓他摔了個跟頭,對他而言,是覺得你更有意思了,追你的難度越高,挑戰性越強,他的成就感也就越大。”
蘇喬徹底無語了。
他對程蔚然沒有絲毫好感,對他的心路歷程不感興趣,但眼下被關在這裏,如果确實是程蔚然所為,那跟他脫不開關系。
只是,這跟衛西有什麽關聯?程蔚然把他們倆一起弄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不過,這些可以日後再問,眼下最關鍵的,是離開這。
“你剛剛說的辦法,是什麽?”
衛西低聲說了幾句話。
蘇喬立即道:“不行。”
衛西:“這麽快?不考慮一下嗎?”
蘇喬簡直無言以對。
衛西說,他們可以假作親密,程蔚然看到之後一定會很生氣,熬不住跑出來,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蘇喬一點也不想用這種辦法,他自己不願意用這種事情去試探什麽,更別提如果真是程蔚然,誰知道又會發什麽瘋呢?
“不用了,我不同意。”他淡淡地答道,但語氣很堅決,“想其他辦法吧。”
衛西歪過腦袋朝他看:“果然,我就知道你不會……”
“咚”地一聲,門被大力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邊走邊對身邊人擺手,其他幾個又退了出去,還将門關好。
他看着蘇喬震驚的模樣,笑起來:“蘇喬,又見面了啊,好久沒見,我很想你的。”
蘇喬抖了抖,忍不住想搓一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手一動才想起來手腕被捆住,他只得朝牆上靠去,用堅實的依靠減弱內心的不适。
竟然真的是程蔚然。
上次那件事之後,以為他吃夠了教訓不會再出現,結果不僅重蹈覆轍,還變本加厲。
程蔚然走到他面前,蹲下來,問:“知不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們弄來這?”
蘇喬:“不知道。”
程蔚然:“你不知道,但他肯定知道。”
蘇喬一怔,下意識看了眼旁邊。
衛西冷漠道:“我又不認識你,怎麽知道你的事?”
程蔚然:“別裝了,你衛家的人,都是同一個德行,裝來裝去,都是假的。”
衛西嗤笑。
程蔚然:“你找人放消息給陳叔叔,他知道我的事之後,讓他兒子跟我分手,我被我爸打了一頓,還沒收了我的車和所有開銷,你很滿意對嗎?”
蘇喬聽着,再次愣住。
姚風勤曾經說過,程家有個合作夥伴,老總的兒子很喜歡程蔚然,對方家大業大,又是獨生子,程蔚然父親耳提面命,讓兒子跟對方保持“友好交往”。
可以想見,如果對方得知程蔚然的真實“模樣”,必然會憤怒,會令兒子與其斷絕關系,如此一來,程家從前的“努力”,就都付諸流水了。
他剛知道原來還有這件事,而且,竟然是衛西所為。
程蔚然:“我早就想對付你了,可一直沒有合适的機會,誰知道你這麽蠢,晚上坐車出來,還讓司機先走,這是老天讓我報仇,我當然不會放過。”
他又轉向蘇喬,“蘇喬,其實這件事的源頭,還是在你。”
蘇喬:“什麽意思?”
程蔚然:“你有兩個選擇:你答應跟我交往,我就放了你們;或者你跟我去見他,告訴他那件事是一場誤會,我也不會傷害你們。”
蘇喬:“……”條件太過奇葩,以至于他一時無言以對。
衛西在旁看着,忽然笑起來。
程蔚然惡狠狠瞪過去:“你笑什麽?別以為我真不敢動手!”
衛西:“笑你一個蠢貨,色厲內荏,只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法子來要挾別人。”
程蔚然氣急:“你私底下幹那些事,又是什麽好貨色?你要不要臉?”
衛西:“不要。”
程蔚然噎住,氣的嘴巴都在顫抖。
到底只是個十七八歲的中學生,無論心腸如何,終究有點沉不住氣。
衛西這種胡言亂語手到擒來的人,對付這樣的人,最合适不過。
蘇喬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程蔚然猛地轉過來,問他:“你考慮好了嗎,蘇喬?”
蘇喬搖頭:“我不答應。”
程蔚然眼睛眯了起來:“你想好了?真的一個都不選嗎?”
“不。”蘇喬平靜地看着他,“事情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你自己處理,別把我們牽扯進去。”
程蔚然再次氣的眼睛發紅。
衛西又一次笑了起來。
蘇喬腦殼隐隐作痛,他簡直懷疑他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在程蔚然已經很生氣的基礎上再加一把火。
這的确是衛西能做出來的事,可是他們到底在程蔚然手裏,如此行事,多少有些冒險。
衛西兩手撐地,慢慢爬坐起身。
程蔚然一臉警惕地看着他,看樣子,似乎想把人重新扇回地上。
蘇喬擡頭看着他們,心裏也有些緊張。
衛西低頭,迎上他的視線,說:“我們來這裏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
說着再次擡頭,只不過沒看程蔚然,而是看向大門位置,“快到了。”
程蔚然吼:“你在說什麽鬼話……啊……”
和他的慘叫同時響起的,還有木門倒塌的巨響,程蔚然被門砸了一下,重重撞在牆上,直接暈了過去。
幾個人沖了進來,都是年輕男子,高大強壯,看上去非常精神,而且行動利落有序,一看就經過某些訓練。
衛西彎腰把蘇喬拉起來,說:“小叔給我找的保安,為了防二伯,我還以為用不上。”
蘇喬愣愣地看着那些人,他們在搜房子,大概看看是不是還有別人躲着,還有一個在打電話,說着“他們平安……好的衛先生……”
衛西到外面找了把剪刀,剪去蘇喬手腳上的繩索。
直到繩斷,手腕一松,蘇喬才醒悟過來,問:“你一早就知道嗎?”
衛西:“小叔将我的手機定位給安保組長,每小時發送安全警報,如果超過一個小時沒有動靜,就證明我出事了。”
蘇喬:“他們怎麽找你?”他和衛西的手機早就不見了。
衛西笑:“除了手機之外,衣服鞋子,多的是定位方法,程蔚然不懂這些,他找的那些人也都是蠢貨,不知道其中門道而已。”
蘇喬:“……”
好吧。
不管怎樣,這次的事有驚無險,是天大的幸運,更要感謝衛至承的精心布置。
衛西拽了下他的手,正好摩挲過他手腕上的勒痕。
蘇喬胳膊一麻,将手背到身後:“你故意挑釁他們,不怕他們忍不住對你出手嗎?”
“無所謂,我拖延時間,他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不會動手,想要達成目的,總要付出代價。”衛西狀似感慨,“倒是你,也很冷靜,冷靜的不像高中生。”
蘇喬:“不冷靜怎麽辦?歇斯底裏的發瘋,他也不會因此放過我。”
衛西:“唔,有點道理。”
這邊自有人處理,組長說衛至承在外面車上等他們,見面後再商議下一步安排,兩人于是準備離開。
走到外面,蘇喬忽然問:“你不是說頭暈想吐嗎?這麽快好了?”
衛西:“沒好,還是頭暈想吐,但是裏面不通風,我一直忍着。”
蘇喬淡笑:“毅力不錯。”
“大概真的是腦震蕩。”衛西嘆了口氣,“活這麽大,第一次……”
話沒說完,他兩腿一軟,徑直倒了下去。
蘇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