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在預産期前一個星期方晴就被送到了醫院。在方晴被送到醫院之前一個月康家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康老先生再一次中風了，不過這一次卻不像幾年前的那一次那麽溫和。康老先生不僅是糖尿病而且還是三高，被送到醫院之後不久醫生就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就像樹葉也會新舊交替一樣，一個家族也會有新舊更疊。在康司景的孩子要出生的時候，康家的最老一輩卻面臨着死亡。
康老先生在醫院的時候有好幾次兇險，不過他都挺過來了，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他卻始終提着一口氣不願意離開，大家都知道他是在等待康司景的孩子出生，沒有看到康家新的一代，他舍不得離開。
方晴生産那天比預産期提前了一天，醫生說她宮口開得好，建議直接順産。方晴雖一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生産的痛還是讓她受不了，從下午一直痛到了晚上，後來直接痛到麻木了。
最難熬的恐怕就屬康司景了。此刻康司景和劉心蘭方藺芝就守在門口，康家其他人則是在康老爺子那裏，康老爺子怕是也快撐不下去了。
方藺芝在門口焦急的踱着步，而劉心蘭則雙手合十一直不停念阿彌陀佛。相比較之下康司景倒是淡定得多，他就那樣直挺挺的站着，微垂着頭掩蓋住面上的神色，就像一座凝固了的雕像一樣，根本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淡定站着的自己，此刻放在口袋中的雙手卻緊握成拳，緊得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病房中不斷傳來她的叫喊，每叫一聲就像是有鞭子抽在他身上，這滋味真是痛苦又難熬。
害怕她會出事，害怕她會再次離他而去，他已經習慣了她在身邊，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那樣的人生将會枯燥無味，他已經受夠了每晚依靠安眠藥才能睡着的日子。
時間好像突然拉長了，每一秒都變得冗長難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在她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中突然夾雜了嬰兒的啼哭。
門口幾人都愣了一下，劉心蘭和方藺芝對望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放松和欣喜。
而康司景那放在褲袋中握緊的雙拳也才慢慢放松下去。
護士推開門沖幾人道：“産婦已平安生産了，是個公子。”康司景的身份醫護人員都知道，康太太生産她們都得集中十二萬分的精力，不敢有一點馬虎，康太太能平安生産對她們來說也是好事。
劉心蘭和方藺芝臉上都透着喜悅，劉心蘭連說了幾聲阿彌陀佛之後便笑道：“原本還以為是女寶寶呢，還做了一大堆小公主的衣服，卻沒想到是男寶寶，哎喲男寶寶也好，男寶寶也愛。”
方藺芝也高興，笑道：“不知道小家夥長得像誰。”
康司景此刻卻沒有精力去在意別的，只沖護士道：“現在可以進去看産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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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道：“可以的，康先生請先換上無菌服。”
康司景換上無菌服進去，便見方晴靜靜躺在床上，她滿頭是汗，面色蒼白得不像話，看上去很虛弱，如若不是他已經跟醫生确認過她平安無事，他怕是又要急得将醫生叫過來給她看看了。
她這個樣子，他看着就心疼。
他走過去蹲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得不像話，他急忙輕輕搓了搓，又放在唇邊吻了一口。
方晴有些疲憊，艱難的睜開眼，她看到蹲在床邊的男人，他雖對她笑着，可是她卻明顯看到他的雙眼紅紅的，康先生啊……這個男人究竟是有多擔心，居然眼睛都紅了。
方晴想笑，可是太累了笑不出來。她伸手摸上他的臉，沙啞着聲音道：“去看過孩子沒有？”
康司景握着她的手在臉上蹭了蹭，“還沒有。”
方晴便道：“你去看看吧，我先休息一會兒。”說完不放心，又囑咐一句，“看完如果不可愛，不要不喜歡。”
真傻，康司景心想，他怎可能不喜歡，她生的他都不挑的。
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什麽，摸了摸他的腦袋便去了隔壁，雖說是隔壁，但其實是一個房間，只是房間很大，用簾子隔着。
康司景過去的時候醫生正好給寶寶清洗完身體，一個護士将孩子裹好了遞給康司景，笑道：“康先生要抱抱嗎？”
康司景看着那又小又軟的一團卻有些無措，小心翼翼問道：“我可以嗎？”
不知道是不是他這傻乎乎的樣子跟平日裏那個強勢的康總不一樣，護士愣了愣，随即便笑道：“可以的，來吧。”
康司景便僵着身體格外小心抱過小家夥。
他真的好小啊，感覺他一個手掌就能将他握住，而且他的身體真的軟得不像話，就像一團軟軟的肉一樣。
他的眼睛還不太能睜開，就那樣虛着一條縫看着他。
看着這小小的人，他的心突然一下子柔軟下來，他想着，這就是他的骨血，是他和方晴的孩子。心頭油然而生一種濃重的喜悅，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成就感。
康司景就這樣看着這小小的人兒愣了很久，然後聽到劉心蘭在叫他，康司景轉頭看去，便見他的父親康明輝不知什麽時候也出現在這裏。
劉心蘭沖他招招手，康司景便抱着寶寶出去，幾人看到寶寶都有些激動，劉心蘭還差點落淚，不過此刻并不是激動的時候，在短暫的喜悅之後康明輝便沖康司景道：“快把孩子抱過去給你爺爺看看，他現在強撐着一口氣就是為了看這個孩子。”
康司景卻沒動，他面色帶着幾分凝重看了寶寶一眼，他什麽都不知道，正虛着眼東看看西看看，手腳時不時的揮舞一下，好像對這個世界很好奇的樣子。
“我記得爸爸曾經跟我說過，一個人的選擇決定了一個人的結果。當初爺爺為了姑姑和绮雯放棄方晴的時候我就說過，以後爺爺若是想看這個孩子就只有勞煩他自己過來，我們是不會送上去給他看的，所以，很抱歉，我是不會抱這個孩子過去給他看的。”
康司景說完這話，在場幾人都愣了一下，康明輝回過神來，望着他那不留情面的樣子，大概是被他給氣到了，他掄起胳膊就直接扇在他臉上，怒聲大罵一句，“你這個混賬東西，竟然連你爺爺的仇都記！忘記是誰将你帶大的嗎？”
小時候康明輝和劉心蘭忙工作，康司景幾乎就是康老爺子帶大的。
原本就安靜空曠的走廊此刻更顯得凝重壓抑，劉心蘭和方藺芝望着這一幕也是吓呆了。康司景懷中的寶寶似乎也被吓到了，當即便嘤嘤哭泣來。
劉心蘭心疼得不行，拉了康明輝一把道：“你幹什麽啊？都吓到孩子了。”
康司景挨了一巴掌，臉色更是難看起來，他卻毫不退讓，目光直視着康明輝道：“他是我的爺爺我并沒有忘記，我依然尊敬他，但是既然當初他要那樣選擇，那麽勢必就應該清楚會承受怎樣的後果。面對給方晴下毒的人無動于衷，不輕不重的懲罰一下，是他自己要放棄方晴和這個孩子的，而且我也說過不是不讓他看孩子，他要看就自己親自過來看，我們是不可能上趕着把孩子給他看的。”
“你……”康明輝氣得渾身發抖，他抖着手指着他，怒道：“你爺爺這個樣子，他怎麽過來看？！”
康司景面無表情，“這個，就不是該我考慮的事情了。”
康明輝氣得後退一步，怒道：“你說的這是什麽混賬話，康家怎麽有你這樣不肖子孫！”
康司景卻冷冷一笑問道：“那麽我想問一問爸爸，如果說當初被下毒的不是方晴而是我媽媽，爺爺卻因為偏愛姑姑不做懲罰，試問爸爸會怎麽做？”
康明輝被他問得一愣，卻沒有回答。
康司景便不再多說，将孩子交給護士，讓她直接送到育嬰室中。
護士帶着孩子離開之後康司景這才聽到方晴叫他，她的聲音很微弱，也不知道之前叫了多久了。
康司景急忙走過去，他握住她的手蹲在床邊，柔聲問她：“怎麽了？”
方晴望着他那明顯泛紅的一邊臉，笑了一聲道：“這麽大了還挨打，也不怕羞人的。”
康司景沒有說話，握着她的手放在臉頰上給她暖。方晴又接着道：“你知道嗎司景，其實當時爺爺偏袒你姑姑和绮雯的時候我也是生氣的，不過我也能理解他的做法。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手心的肉就是要比手背的肉軟一點，爺爺更偏愛姑姑和绮雯一點，但并不代表他就不愛你和這個孩子。我還記得我剛懷孕不久，爺爺腿腳不便卻每天一大早就去後院做小孩子的玩具，他用木頭做了很多玩具槍，還做了各種各樣的魔法棒，不管這個孩子是男是女都有玩的。我還記得他将這些東西給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磁性很和藹，充滿了長輩對晚輩的關心。那個時候我差點哭了，我就想，康司景真是讓人羨慕啊，有愛他的父母還有愛他的爺爺。我的父親是什麽德行你也知道，我的爺爺奶奶從小也不疼我，我從小缺少男長輩的關愛，也沒有男長輩會為我的孩子做這樣的玩具，所以當爺爺将這些東西給我的時候我真的是感動得一塌糊塗。雖然後來他因為偏袒姑姑和绮雯讓我難過，但是這不能說他就不是不疼我和孩子的，也不能就因為這件事把他一竿子打死了。更何況他現在就要走了，如果看不到這個孩子他怕是死也不會瞑目，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爺爺含恨而終的對吧？”
康司景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道：“我就是怕你受到委屈，媚兒，我不想你受委屈。”
方晴摸了摸他被打了的臉，笑道：“我不委屈的，去把孩子抱給爺爺看吧。”
“好。”他乖乖的應了一聲便起身離開。
康司景去育嬰室裏抱上孩子便去了康老先生的病房，為了方便照顧，康老先生和方晴都在同一個醫院裏。
康老先生是真的快不行了，裝着氧氣罩卻還是像喘不過氣一樣，口中含糊不清念叨着什麽，雙眼大睜着望着門口，死亡的痛苦折磨着他，他卻始終不願意閉眼。
康家其他人都守在他旁邊，只能焦急的看着卻無可奈何。
康司景抱着孩子進去的時候大家明顯都愣了愣，劉心蘭松了一口氣，小心沖康明輝道：“看樣子，也只有方晴的話他能聽了。”
康明輝沒有說話，卻是暗中松了一口氣。
康老先生那含淚的雙眼就這樣定住，仿若黏在那孩子身上一樣，目光完全随着康司景進來的動作移動。
康司景望着病床上已經油盡燈枯的人也是于心不忍，他走到床邊，康老先生急忙伸出手，身體已經死了一半，他的動作很艱難，那伸出來的手抖得不像話。
康司景知道他是想要抱抱孩子，他直接将孩子放在他懷中，康老先生低頭看着他，小寶寶也好奇的睜着大眼睛看他。
一大一小兩廂對望，是人生的結束和開始。
康老先生淚流滿面，抖着手艱難的摸了摸他的頭，然後慢慢閉上眼，心電圖在滴一聲之後便歸于平靜。
康明輝和劉心蘭方藺芝開始默默流淚，而康文麗則跪在康老先生病床前嚎啕大哭，她比誰都哭得傷心，比誰都要難過。
最疼愛她的父親不在了，而她再也不是康家的小公主了。
康司景沖康老爺子的遺體恭敬的鞠了一躬，許久之後他才直起身來，抱着孩子離去。
出了病房，他望着襁褓中的小人兒，他還那麽小，什麽都不知道，無法體會生離死別，只一臉天真望着他。
他對他笑了笑，柔聲道：“剛剛那個是你的曾祖父，他是個英雄，曾經抱過你，你要記得他知道嗎？”
小家夥踢踏一下小腿，又沖他擠了擠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康司景在他頭上親了一口笑道：“算了，記不住也沒有關系。”
方晴恢複得很快，第二天就能下床了，然後她就得知康老先生離開的事情，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她還是有些難過，人生的生老病死真的是不由自己決定的，只是不知道康老先生有沒有她那麽幸運，可以有重生的機會。
沒過幾天方晴就出院了，然後就開始在家坐月子。因為康老先生離世，所以孩子的滿月酒并沒有辦，方晴倒是不在意這些，不辦酒反而省了不少麻煩。
她的寶寶名叫康睿涵，是康老先生取的，康睿涵小朋友剛出生的時候一張臉紅彤彤又皺巴巴，看着醜萌醜萌的，那個時候方晴簡直擔心死了他的顏值以後讨不到老婆，不過兩個月不到康睿涵小朋友就像蛻了一層皮一樣，皮膚變得又白又嫩，眼睛也變大了，水汪汪的，簡直迷人得不像話。
方晴生完孩子出院的時候體重從原來的一百不到直接飙到了一百二，坐完月子體重直接飙到了一百三，所以她一出月子的頭等大事就是減肥。
方晴決定去報一個寶媽瑜伽班，她将自己的決定跟康司景說了一下，康司景原本不是很同意，其實他挺喜歡現在胖嘟嘟的老婆，不過想着她生完孩子去鍛煉一下也好，最終便也同意了，而且親自為她挑選了一家健身中心。這家健身中心主要針對的是高端人群，裏面設施齊備，教練素質很高，環境也很不錯，而且裏面專門開設了針對寶媽的瑜伽，康司景讓人親自去體驗過，效果還不錯。
康司景對她非常周到，專門派人每天接送，有時候空了也會親自來接她。方晴每天做完瑜伽也感覺輕松很多，而且在這裏認識了很多寶媽媽，也分享了不少經驗。
寶媽瑜伽體驗中心在一樓，二樓就是健身房，因為方晴今天到的有點晚，儲物間都被占滿了，所以她便将東西放到了二樓的儲物間。
做完瑜伽出來，方晴便去二樓的儲物間拿東西，只是剛拿出包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康太太？”
方晴回頭看去，便見眼前站了個高大的男子，從他那立體的五官來看，他應該是個混血兒，長相帶着歐美人的帥氣。
方晴覺得眼前這人有點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只見面前這人笑了笑又道：“康太太忘了我嗎？我是你的詩迷，我們上次見過面的。”
他一說詩方晴就想起來了，她恍然道：“你是沃克先生的外甥？”
他似乎松了一口氣：“康太太終于想起來了。”
方晴見他身上穿着一套運動裝備，猜想他應該也是來這邊健身的，便問道：“你也是這邊的會員？”
“是的，倒是沒想到這麽巧，康太太也是。”他想到了什麽又道：“聽說康先生和康太太最近喜得貴子，恭喜二位了。”
方晴忙道：“謝謝。”
方晴拿完了東西就要走，只聽得他又道：“對了，康太太大概還不知道我是做音樂方面的工作的，我聽說康太太以前還寫過歌詞，康太太文采那麽好，如果有時間的話也賜我兩首佳作吧，價格什麽的我們都好商量。”
方晴道：“佳作什麽的不敢當，我最近閑來無事倒是也寫過幾首，不過有點亂，需要整理一下，等我整理好了拿給你看看。”
應羽陽聽完眼前一亮，忙道：“那就先寫過康太太了。”
方晴的手機就在這時候響了，這個點，她猜想應該是康司景過來接她了，她忙從包包中摸出手機，一看果然是康司景打來的。
“我在健身房樓下，你做完了嗎？”是康司景的聲音。
“我完了，你等等我。”方晴說完便又沖應羽陽客氣招呼一句：“我先生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應羽陽便道：“好，康太太慢走。”
電話那頭的康司景聲音卻突然沉下來，“你和誰在一起？”
方晴無奈的笑了笑，走遠了一些才道：“是上次見過的，沃克先生的外甥。”
康司景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來接你。”
方晴剛要說不用，她都快自己走下去了，康先生就挂斷了電話。兩人在樓梯口上碰到，康司景目光向她身後掃了一眼問道：“應羽陽呢？”
方晴聳聳肩頭，“他應該是去健身了吧，他也是這邊的會員。”方晴想着兩人也認識，便問道：“要去和他打聲招呼嗎？”
康司景上前摟住她的腰将她護着，并不是太在意的樣子道：“不用了。”
上了車之後，康司景又問了一句：“你剛剛跟應羽陽聊什麽？”他的語氣聽上去閑閑的，仿若只是随口一問。
方晴也正想把這事兒跟他商議一下，一聽他這麽問便道：“應羽陽說他是做音樂的，知道我寫過歌詞，所以就問我有沒有時間也給他寫幾首。”
“你是怎麽想的？”
“我最近也沒什麽事，也寫了幾首歌詞打發時間，我跟他說我回去整理一下再給他，看看合不合他心意。”
康司景點點頭，沉思了一會兒才道：“應羽陽是音樂監制，在圈內很出名，如果你想寫歌詞的話，找他合作還不錯。”
方晴點點頭。她現在生完孩子了，并不打算在家裏做全職寶媽，最近也正考慮工作上的事情，重新回到NC她并不想，因為在企業上班時間比較緊，偶爾還得加加班，就沒有多少時間陪孩子了。寫歌詞倒是也不錯，前世做過也有經驗，而且也比較自由，可以抽出時間照顧孩子。
而且康司景都認可的人想來也不會太差，和應羽陽合作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機會。
方晴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嬰兒房看寶貝，她蹑手蹑腳走到小床邊，本以為小家夥在睡覺，卻不想她往小床裏一望就對上一雙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
晶瑩透亮的，像是把天空都裝了進去。
小家夥看到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便咿呀哇啦不知道說什麽。方晴看着他那軟萌萌的臉，只覺得一顆心都快要化掉了，她忙将他抱起來，摸了摸他的尿不濕，嗯，還幹的，并沒有尿床。
方晴這段時間在瑜伽中心聽到不少寶媽說起自己的孩子怎麽吵鬧怎麽煩人，有些寶媽還說孩子吵得厲害的時候真的恨不得将她直接送人。
方晴每當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就覺得特別驕傲，因為她家寶寶簡直乖得不像話，很少哭鬧，只有餓了或者尿床的時候會哭兩聲，不過把他喂飽了給他換上幹淨的衣服之後立馬就不哭了，簡直不要太好帶。
劉心蘭說寶寶這是遺傳了康司景，康司景小時候就這樣，不哭也不鬧，那時候他們還以為他是傻了，不然誰家孩子這麽好帶。
方晴覺得她家康先生基因就是好，給了她一個這麽可愛的寶寶，還給了寶寶這樣貼心的性格，她簡直不要太幸福。
方晴抱着小寶貝，眷念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覺才離開了半天就好想念他。
康司景站在門口看着屋裏那女人将孩子寶貝得不行的樣子頓時又生氣又無奈。他覺得自從有了孩子之後他在這個家的地位就直線下降，她一顆心都撲在孩子身上，好像已經忘了她還有個老公了。
不過康司景想着那孩子是他給她的，她那麽寶貝也是在意他的表現，心裏的不爽倒是就淡了一些。
罷了，反正都是他的，他都慣着吧。
康司景不想再看着這娘兒倆親親我我的樣子省的看多了會吃醋，正要轉身離去，不想康睿涵小朋友看到站在門口的老爸，便伸長了手“嗯嗯嗯”的叫着。
方晴轉頭看了康司景一眼，笑呵呵的問寶貝，“瑞涵想要爸爸嗎？”
小寶貝好像有點着急，踢踏着小短腿，肉嘟嘟的小手伸長了想夠自己的老爸。
方晴便向門口的男人瞪了一眼道：“你兒子要你呢，你還愣着幹什麽？”
真煩人！康司景故作不快緊擰眉頭，卻還是走過去将小家夥接過來，沒想到小家夥一被爸爸抱起來便樂開了花，抱着他的大腦袋用小爪子拍了拍，然後又湊過去咬他的臉，他還沒開始長牙，咬得不疼，但是口水卻糊了康司景一臉。
康司景嫌棄死了，皺眉道：“離我遠一點，別蹭我。”
小家夥哪裏聽得懂他的話，呵呵呵笑個不停，在老爸懷中樂呵得小短腿直蹦跶。
方晴在一旁看着簡直嫉妒得要死，什麽嘛，明明她帶寶寶的時間比較多，小家夥看到她也難得笑一個，他老爸難得抱他一下，他一看到他老爸卻樂呵個不停。
真是小沒良心的！方晴氣呼呼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