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條縫。
聽到聲音,那頌回頭道:“滾——”
秦簡大吼:“不要走——救我——”
門又嘭地關上。秦簡徹底絕望了,開始抱頭鼠竄,間或抓到東西反擊那頌。
那雍有收藏動物頭骨的愛好,辦公椅後面有一面牆的百寶閣,上面多是精美的骨雕和蒼白的動物頭骨。
秦簡把辦公椅擋在身前背靠百寶閣。
那頌繞過寬大的辦公桌。
秦簡驚慌間回手抓起一件東西砸向那頌。
那頌擡手臂擋住臉,頭骨當即碎裂成無數塊。骨頭渣滓四處迸濺。他好像沒有痛覺,抖掉碎渣,拽開辦公椅,抓住秦簡衣領猛地把人掼到百寶閣上。
動物頭骨和骨雕接二連三砸到秦簡身上、懷裏。驀地對上一顆蒼白頭骨的空洞雙眼,秦簡頓時吓得魂飛魄散,閉着眼嚎道:“我告訴你我爺爺是***!”
那頌冷笑:“從今往後你爺爺姓那!”
“嗚嗚嗚你不能這麽欺負人!你到底想怎麽樣?!”秦簡一連串喊道,“今晚周從一過生日,柯桦肯定會去!我可以帶你去!”
周從一過生日,柯大樹會去?那頌不信。但是他動搖了。
那雍叼着煙等在辦公室外面,對裏面的打鬥絲毫不覺意外。
孫昊又要開門進去。那雍卻道:“讓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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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簡不提姓柯的,那頌一個字都不會跟秦簡多說。禍從口出。怪誰。
十分鐘後,秦簡狼狽地從辦公室裏跑出來。他側臉印着半個鞋印,一只眼烏青,鼻子下面兩條鼻血,瘸着腿邊往外跑邊不服氣地喊:“我沒動他!你還打我!你不講武德……我不跟你計較,咱們扯平!你得給我寫詞曲!”
那頌從辦公室裏走出來,垂着眼彈掉西裝上的骨頭碎屑。
秦簡回頭看見那頌,以為那頌還要揍他,見鬼似的蹦起來跑進了安全通道。
那雍朝孫昊擡擡下巴,孫昊跟在那頌身後進了電梯。
“說。”那頌雙手插兜,靠在電梯扶手上垂眼道。
“那總的意思是,最近幾天,你最好別不要見……去那邊。”孫昊把那雍的話用最委婉的語氣講給那頌,“李恒洋就這幾天了。他那些死對頭最近有些……蠢蠢欲動。”
“那他還有心情給周從一過生日。”那頌嘲諷道。
“周家是他目前最強也是最穩固的合作夥伴,你知道,為了關系穩固,做戲也要去。”孫昊道。
“你們都能打聽到的破事,他能不知道。”那頌撩起眼皮盯住孫昊,“換句話說,你們都知道,還有誰不知道?你們那總是想落井下石還是隔岸觀火?”
“都不是。”孫昊忙道,“那總是怕他連累……是怕那些亡命之徒傷及無辜。”
“無辜?誰?我嗎?”那頌仰着頭笑起來,他像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笑得眼角都濕潤了。笑罷他神色忽然變得極為諷刺。“我可一點都不無辜。是我先去招惹他的,以前是,現在也是。是李恒洋那個變态非要把他按在那張椅子裏!”那頌扭頭瞪着孫昊昊,譏嘲道:“他才無辜。我不去招惹他,李恒洋不去要挾他,他不會來這個破地方,不會趟這趟渾水。如果我們都不出現,他可以自由自在地過他想過的任何生活。我們這群變天把他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我憑什麽躲着他!?他才該躲着我們這群變态!”
孫昊聽得目瞪口呆,恍恍惚惚覺得那頌說的都對。柯桦原來的生活就十分富足,不遇見那頌不被李恒洋要挾着走進恒洋,柯桦的生活完全是另一種模樣。
電梯早在那頌轉向孫昊的時候就到達了一樓并自動打開。門外站着等電梯的宣靜怡和宣和,以及兩名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員工。
聽完那頌的話,宣和輕笑道:“你說得似乎沒錯。”
宣靜怡眉頭緊鎖望着兒子,她不知道那雍又跟那頌發生了什麽,所以不敢開口哄人。只擔憂地望着那頌。
這時,安全通道的門突然開了,狼狽的秦簡一腳邁進一樓電梯廳。電梯廳裏落針可聞,剛挨過揍的秦簡預感危險就在身邊。他站在原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貼着牆往外挪,挪到一半,一只皮鞋從電梯裏邁出來。看見那只皮鞋,秦簡風一般刮出了“頑石娛樂”和“雍和文化”所在的辦公樓。
宣和指指不見人影卻轉得飛快的旋轉門:“你幹的?”
那頌從宣和身邊經過,奚落道:“公關更适合你,別在大學裏誤人子弟了。”
宣和朝宣靜怡苦笑:“看見了,我的賬也不買。走了下午還有課。”他跟在那頌後面一起走出了辦公樓。
“不打算繼續讀書了?”宣和問。
蘇禹風騷的跑車停在門前,那頌走到車旁拉開車門,扭回頭問宣和:“當年你選梁茶後悔了嗎?”宣和出櫃,為了戀人離開宣家。那時他只覺得宣和傻,為一個男人不要家、不要家人,讓姥姥和姥爺傷透了心。姥爺更是一氣之下把宣家所有的財産全都給了宣靜怡。花不完的錢,變成了宣靜怡跟那雍作天作地的資本。
“沒有。”宣和道。
“我也一樣。”那頌道。
“知道了。”宣和笑起來。“用不着拿我的事點我。以後你們的事我也不會管了。但是有一點,別再傷他們的心,雖然我不喜歡那雍的為人。”他往停車場走,經過那頌身邊停住腳步,想了想道:“我唯一後悔的是當時沒用溫和的方式解決我和奶茶的事。你姥姥和姥爺一定會原諒我,我知道,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不要我,拿準這一點才敢跟他們肆意妄為。讓他們傷透了心。一個人能傷害的只有弱小的、善良的和愛我們的人。”
換作從前那頌決不會留下聽宣和講又臭又長的大道理和過來話。但是今天他站着聽完了宣和這個過來人的經驗之談。或許有用。
他上車離開。宣和望着離開的車掏出兜裏震動的手機。電話接通,對面傳來碎冰機碎冰的聲音。
“我們家的刺頭好像長大了。”他笑道。
“嘭——”對面傳來一聲悶響,緊跟着一聲臭罵:“草拟他大爺的!哪天壞不行!你家刺頭好不好我不知道,我的刨冰機又他媽壞了!趕緊回來修!”
“現在就回。”宣和挂斷電話,又給柯桦發了一條信息:“要做他男朋友至少要放過他老子。”
宣和坐進車裏時,柯桦回過來一條信息:教書不适合你,放棄吧
宣和又氣又覺得好笑。兩個讨人厭的小孩兒竟然說了意思差不多的兩句話。
那頌進門就見蘇禹穿着浴袍,坐在餐桌前吃外賣。披薩、牛排、甜品等等擺了一桌子。空氣裏都是食物的香味。
早晨的“螺蛳粉”已經消化光了。看見桌子上的食物,那頌後知後覺很餓。
蘇禹朝他招手:“哥們親手做的,來嘗嘗,不好吃也給我吃光。”他報複性用那頌早晨他的話還給那頌。
那頌坐下拿起披薩咬了一口。
蘇禹眼睛落在他拿披薩的手的外側,那裏有一道口子。
“你他媽又去哪兒了?!”
那頌三兩口吃掉披薩,抽紙擦手時問道:“今天周從一生日。”
“周從一?啊,是。”蘇禹走到沙發旁,從褲兜裏翻出手機,點開電子邀請函遞到那頌面前,“去嗎?”
那頌一只手搭在旁邊的椅子上,“cosplay.”
“啥?”
下午五點,夜幕四合,城市霓虹次第綻放。蘇禹的跑車停在周家大門前,兩人下車。蘇禹轉頭看了眼對面的人。別說,乍一看還挺像。
周從一穿着一身華麗的禮服站在別墅門前迎來客。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人影,轉頭對旁邊的周母道:“柯桦來了。”
“去吧。”周母往門口看了一眼,臉上始終挂着溫和的笑。
周從一袅袅娜娜走下樓梯,穿過半個前庭,迎上對面走來的人。相隔一道噴泉,周從一漸漸發現對面的人不對勁。柯桦高鼻深目,兩道劍眉像挂在臉上的刀,唇線筆直沒有弧度,給人以冷峻嚴肅的感覺。而對面的人從體态到穿着無一不像柯桦,但那張臉比柯桦精致昳麗,特別是那雙漂亮的勾人的眼睛,這個男人給人以潇灑恣意的風流感。
“蘇禹。”周從一先喚了認識的人,“這位是?”
“不熟嗎?柯桦呀。”蘇禹嬉皮笑臉地打量周從一的反應。“像不像?”
那頌收起屬于他的氣息,端出冷酷嚴肅臉。
“真像……”周從一忽然意識到什麽,“你不會是那……”她從沒見過那頌真人,即便喜歡那頌的詞曲也在網上看過那頌三兩張照片,但是與眼前的真人比,照片上的那頌顯然遜色許多。
“生日快樂。”那頌道。
“還真是。”那頌一開口,周從一眼裏立即迸出星星,“天吶你聲音真好聽,”她說着話就要湊近那頌,那頌後退,她又停下,“你是來……可是他今天不來。”
那頌的臉頓時黑了。秦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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