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千防萬防就是擔心聞則琛會看到她跟鄭風聊天, 沒想到到底是被他看到了。
岑溪咽了咽口水,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脈搏劇烈的跳動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解釋:“哥哥, 你又在開我玩笑。”
聞則琛挑了挑眉看她。
岑溪:“鄭風是我大學同學,跟我分到了同一個論文老師,我們除了在一起做實驗找數據, 其實沒有其他的交集,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她眼睛圓圓的, 講話也相當的實心實意, 即使是在為自己解釋的時刻,臉上也挂着溫柔恬靜的笑容。
聞則琛:“他喜歡你對吧?”
岑溪:“……”
為什麽這人總是可以做到直擊要害。
她垂頭把玩着自己的衣角, 掐緊了手心。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把她為難住了, 要說人家喜歡她吧,人家一直沒表白,要說不喜歡吧,他的行為很明顯就是想要追求她。
聞則琛挑了挑眉,深邃的黑眸噙上一抹寡淡的笑意:“我相信聞太太處理問題的能力。”
岑溪:“?”
松弛坐着的男人似笑非笑地開了口:“這點兒難題肯定難不倒我們小溪。”
“你對我就這麽自信嗎?”
聞則琛:“當然。”
岑溪眼角染上一抹笑容, 小姑娘的嗓音溫柔而堅定:“旁人無論是長相還是人品, 亦或是才華,哪一點都比不過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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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邊有一個這麽優秀的男人,又怎麽會願意多看別的男人幾眼呢?
聞則琛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
兩人去超市買了些菜,一起回到家。
菜是買來了,但是該誰炒菜又成了一個大難題。
岑溪在廚藝方面一竅不通,她愣愣地環顧着廚房,不知如何是好, 嘴唇抿起來,同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的男人商量:“哥哥, 我不會做飯,要不你來試試?”
聞則琛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嗓音揶揄,像是故意打趣她一般:“可是哥哥也不會呢。”
岑溪:“……”
岑溪:“你大學不是在國外讀的嗎?做飯應該是每個留學生必備的本領呀。”
坦白說她不相信聞則琛不會做飯,畢竟男人的學習能力太強了,她覺得哪怕他真的不會做飯,現在給他一本菜譜,他都能做出來一桌子滿漢全席。
小姑娘揚起白皙的臉蛋,滿臉期許地看着面前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
他終于無奈地嘆口氣,哄小孩似的,哂笑一聲:“行,那我今天就給我們小溪露一手。”
岑溪眉梢飛上一抹喜悅:“我就說,你一定會做飯。”
像聞則琛這樣厲害的人物,當然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最好。
男人今天穿了件偏休閑款式的西裝,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凸起的鎖骨,眉眼蘊藉了一點笑意,看起來肆意又張揚。
“你來做飯,我負責幫你備菜好不好?”岑溪笑眼盈盈地看着男人,“我洗菜超級棒的,大學我們一塊出去露營,都是我負責洗菜呢,大家都誇我洗菜洗得幹淨。”
聞則琛起身系上圍裙:“不用了,我來就行。”
岑溪失望地抿住唇:“好吧,那我就在一旁休息。”
“你這小孩兒,我讓你休息不好嗎?”聞則琛無奈地啧一聲,嗓音低沉,“既然你這麽想幹活,那就去吧。”
岑溪唇角漫上一抹笑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搓了搓手往廚房裏跑:“好嘞!”
……
一個小時之後,聞則琛端出來了四菜一湯,葷素搭配,營養健康,擺盤算不上特別精致,可勝在菜色亮堂,看着格外有食欲。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黑透,天色黑沉沉的,月色潇潇,盞盞亮起的燈光将窗外的世界分割成不規則的形狀,滿天星鬥落了滿地的餘晖。
房間內開了暖黃色的壁燈,夾着層濾鏡般的朦胧感,聞則琛端坐在餐桌旁,安靜地用餐。
“你特別喜歡洗菜嗎?”聞則琛坐在她對面,喝了口湯,饒有興致的目光睨向她。
岑溪放下筷子,清淩淩的眸子轉了轉,思考幾秒鐘:“你要說特別喜歡洗菜,倒是也沒有,我覺得洗菜對我來說更多是一種美好的記憶。”
“和誰的美好記憶?”幾縷透進來的光線給男人英俊的臉渡上一層濃稠的影,他嗓音有點沙啞,“白天那個人?”
岑溪:“……”
白天?
鄭風??
岑溪一愣,才想起在做飯之前,她提起過,自己大學時候經常跟同學一起出去露營。
沒想到聞則琛的聯想能力居然這麽強。
他好像有點過于在乎鄭風了。
聞則琛吃得差不多了,他點了支煙,奶白色的煙霧順着手指袅袅升起,男人清冷的面容被朦胧在了煙霧之中。
男人漆黑如墨的目光靜靜打量着她,多了些審視意味。
岑溪趕緊解釋:“不是的,哥哥,我跟鄭風其實是大四寫論文才認識的,之前只是聽說過對方的名字,但是從沒有聊過天。”
聞則琛挑了挑眉。
望着小姑娘眉眼之間浮起的緊張,他唇角漫上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你好像誤會我了。我大學時候的美好記憶都是跟我社團的同學,還有西西。”
“露營的事情西西可以幫我作證,我們每次露營都住在一起的!”
她臉頰浮起兩片紅暈,一向專業的她在這時候講話卻有些語無倫次:“我講的美好記憶是指我的奶奶啦。”
“從小我每次假期都會回奶奶家一趟,奶奶開店很辛苦,所以我會幫着多做一些家務活,就比如洗菜這種比較簡單易做的。”
現在奶奶不在身邊,她跟喜歡的人一塊做飯、洗菜,像是田園生活一般,t幸福極了。當然,這麽直白的話打死她都說不出來。
尼古丁從男人胃裏滾了一圈,化作奶白色的煙霧緩緩從他唇邊渡出,是缥缈又握不住的一團。
聞則琛靠在椅背處,淡淡睨她一眼:“是嗎?”
似乎哥哥還是不相信她,岑溪有些着急了,窗戶還開着,微涼的風灌了進來,她腦中閃現出一個主意。
岑溪撥通了梁西西的電話,按了免提:“西西,你這會兒忙嗎?”
梁西西店裏這會兒排隊的顧客有十幾位,生意太好她也沒辦法,身為老板,仍舊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
她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悠閑地盤着腿坐下,笑着說:“不忙,怎麽啦。”
按照梁西西對她的了解,岑溪平時不會打電話,有事情就直接發微信,這會兒直接撥過來電話,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岑溪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聞則琛,稍微壓低了點聲音:“西西,你還記得我們大學時候露營的事情嗎?”
梁西西似乎有點雀躍:“當然記得,那可是我們之間美好的回憶。”
岑溪心滿意足地“嗯”了一聲,唇角浮起一抹得意:“那你還記得,跟我們一起露營的都有誰嗎?”
梁西西:“?”
小溪這是失憶了?露營這才過去多久,居然什麽都不記得了,不過梁西西也沒思考太多,自顧自地回憶起當時的經歷,滔滔不絕道:“還能有誰,當然都是我們社團的成員呀,反正沒有我們的塑料舍友。”
“我到現在都記得大二那次露營,生化學院那個校草,他居然在那天晚上給你編了個草戒指哈哈哈!還說以後你們結婚的時候,再給你買鑽戒,哈哈哈我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身為校草,居然在表白的時候,連一個戒指都舍不得買……”
免提還開着,梁西西聲音又大,端坐在對面的聞則琛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着左面,他揚了揚眉,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岑溪咬了咬唇:“那個……西西,我現在有點事,要不這個電話先挂了吧?”
“哎,急什麽啊?去年露營,那個出軌成瘾的阮喜成聯合了自己的兄弟們,說要放煙花給你準備驚喜,然後表白,要不是我強硬給他攔住,估計又得給你制造一波惡心的回憶。”
岑溪還真不知道有這一回事。
平時當個笑話聊一聊也就罷了,此時聞則琛在場,她尴尬得恨不得摳出一棟別墅。
岑溪:“……我謝謝你。”
梁西西這還沒挂電話,十分反骨地換了個話題:“我給你準備的喬遷禮物怎麽樣,還滿意嗎?”
岑溪:“……”
岑溪:“我穿不到,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送那種東西了。”
“這可是增加夫妻情緒的好東西!”梁西西撇了撇嘴,暧昧地笑着,“那可都是我精挑細選的,據說古板禁欲的男人都喜歡這種開放的風格。”
岑溪再也受不住了,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紅着一張臉直接将電話挂斷了。
早知道這樣,這個電話還不如不打。
她這會兒更是解釋不清楚了,追求者那麽多,雖然她沒對任何人産生過感情,可萬一聞則琛誤會了怎麽辦?萬一她覺得自己異性朋友特別多……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岑溪抿了抿唇,沒敢擡眼看對面,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正當她心頭懸挂的大石頭就要落地時,突然傳來一道滿含笑意又透着些揶揄意味的聲線:“想不到,我太太比我想象得還要受歡迎。”
聞則琛笑了聲,緩慢起身,走了幾步來到她的身旁,毫無預兆地握住小姑娘白嫩的手腕,輕輕一拉,就将她帶到了自己的身側。
男人太高,岑溪比他矮上半頭,她掀了掀眸,正巧對上男人高挺的鼻梁,他眉眼好看得過分,猶如被雲霧遮掩的青山。
二人呼吸相聞,鋪天蓋地的煙草氣息混雜着松木香氣将她的鼻息包裹住,岑溪的心跳聲快到難以抑制。
房間內安靜到極致,甚至能清晰地聽到風聲穿堂而過的聲音。
岑溪大腦一片空白,只能追随着自己的本能:“哥哥,你……你也不差。”
聞則琛擡手在她柔軟的臉蛋上按了按:“哦?”
岑溪咽了咽口水,佯裝鎮定地開了口:“可是有人足足記挂了你三年。”
她指的是岑璃,岑璃為了他要死要活,連事業都顧不上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聲線響起:“聞太太這是在吃醋嗎?”
岑溪別開腦袋,呼吸上下起伏着,臉頰紅得幾乎要燒起來:“我……我沒有,你才是吃醋。”
她當然不肯承認自己在吃醋,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在講什麽。
聞則琛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怎麽會吃一個聯姻太太的醋?
岑溪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哪想到男人稍微低了低頭,清冷的眉目染上一絲情動,用鼻梁骨蹭了下她白皙的肌膚,嗓音低沉又帶着滿滿的蠱惑意味。
“我現在這個模樣,當然是在吃我太太的醋。”
“轟隆”一聲,岑溪大腦中似乎綻放開一簇又一簇的煙花,她咬緊牙關,想不到她跟哥哥竟然有如此親密的時刻,暗流湧動之間,她只能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渾身像是觸了電一般。
兩人的姿勢親近又暧昧,岑溪呼吸一滞:“哥哥,你可以先放開我嗎?”
靠得太近了,她清楚地感知到他硬邦邦又溫熱的胸膛,是讓人臉紅心跳的溫度。
聞則琛渾身的氣息多了些侵略性,慢條斯理地滾了滾喉結,懶散地笑了聲:“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要請教聞太太,古板禁欲的男人到底最喜歡哪種開放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