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洛克斯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不自覺地敲起了床沿, 聽到這句話, 他眸光一暗——
露出了一個斯文有禮的微笑, “卡羅爾幫了你,就是幫了我們444寝室。
酥酥可以抽個時間請他出來,我們寝室一起感謝他。”
許酥酥總覺得洛克斯的目光怪怪的, 有點發冷。
也許是鏡片的原因吧。
她想。
“洛克斯,我一個人去上門道謝就可以了。
讓你們一起,會不會麻煩你們了?”許酥酥眨了眨眼睛, 問。
畢竟,卡羅爾幫的是她, 又不是洛克斯他們, 沒必要讓他們一起走一趟啊。
他怎麽可能放心讓許酥酥一個人去找別的家夥!
別說別的寝室的人了,就算是自己寝室的他都不放心他們和許酥酥獨處!
洛克斯右手扶了扶眼鏡, 然後雙手握住酥酥放在外面的手,似要傳遞給她心安支持的力量。
他的笑容一慣地斯文俊美,帶着容易讓人放下心防的安定,“酥酥你不是說, 我們寝室,就像是家人一樣嗎?
家人獲得了幫助, 我們是不是應該一起感謝?”
語罷, 他看向身旁向來沉默寡言的冰空, “冰空, 你說是不是。”
難得的, 向來不會理會這種無聊問題的冰空竟然點了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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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酥酥眸中流露出疑惑徘徊之色,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可是洛克斯根本不給她細想的機會,“我一直把酥酥你當做家人一樣的存在。
難道,酥酥你并沒有把我們當做家人嗎?”
那斯文溫和的嗓音,像是春雨般沁入心脾,隐隐帶着幾分憂傷。
許酥酥哪裏還能想其他,只能着急解釋道,“我沒有!
洛克斯、冰空,我很感激你們在蘭斯軍校對我的照顧。”
白軟的小臉上露出愧疚之色,她盯着自己的手,烏黑的眼中出現糾結茫然之色,“可是……我好像并不能幫上你們什麽忙。”
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幫助、照顧她,雖然有時候,這些幫助和照顧會給她帶來困惱,但不可否認,他們一直對她釋放了極大的善意。
被人關心的感覺很好,但是時間久了,這種單方面索取,哪怕是非主動的被迫的索取,還是讓許酥酥産生了一絲心虛和愧疚,她也想要回報他們的善意。
低垂着頭的許酥酥沒有看見,語氣十分傷感的洛克斯,嘴角微微敲了一道淺淺的弧度,不複優雅斯文的模樣,反而泛着一絲邪氣。
像是和善的羊皮下,隐藏着一直窺伺獵物的狼。
倒是一旁沉默的冰空,将這一幕映入眼底。
他寒眸微眯,冰藍色的瞳仁像是雪山之巅的藍湖,泛着寒涼的冷意。
洛克斯向來懂得怎麽調動人的情緒、把握人心。
他擡起手,溫柔地放在許酥酥頭頂揉了揉,聲音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酥酥不必感謝我們,畢竟,親密無間的家人之間從不會說謝的是不是?”
許酥酥擡起雙眸,嬌俏的鼻子皺了皺,她覺得洛克斯說得對,但又有一種隐隐的不對勁。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酥酥,你的手,體溫有點偏低。”洛克斯道。
許酥酥對這已經習以為常了,她不僅容易痛經,還容易四肢冰冷。
“是呀,我體質有點特殊,可能是基因病的原因吧。”許酥酥只能把一切往基因病上推。
她心中弱弱地想。
自己這樣也不算騙人吖。畢竟……個人體質,确實跟基因相關聯,而她手腳冰冷,又是她體質的原因,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基因病嘛?
“原來是這樣。”洛克斯點點頭道,看樣子是相信了許酥酥的說辭。
許酥酥暗中松了一口氣,她發現基因病在三個字真的好用,就像是萬金油一樣,遇到什麽問題都可以往這上面推。
“我來看看。”冰空聽洛克斯說許酥酥體溫不正常,便沉着臉将許酥酥的手搶了過去。
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麽異常。
因為他們家族是冰系異能家族,所有的冰系異能者,體溫都比尋常人要低,所以在他的感知上,許酥酥手上的溫度和他差不多。
不過,差不多這三個字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他知道,許酥酥并非冰系異能者。
難道是病了?
冰空用手量了量許酥酥額頂的溫度,好像也沒事。
洛克斯像是想到了什麽,指尖彈向許酥酥的手腕。
那個動作……竟然像是中醫在切脈。
男子和女子的脈象好像是不同的!
許酥酥突然想到了這點,連忙受驚般縮回手。
這一像受驚小獸般充滿警惕的舉動讓洛克斯兩人愣了愣神。
不過他們恢複的很快。
洛克斯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将被子鋪展,拉到許酥酥脖子下。
“蓋上被子就不會冷了,等會我把室內溫度調高一點。”
洛克斯那泰然自若的表現,反而讓許酥酥不知道怎麽辦了。
“酥酥,除了四肢冰冷,你還有什麽其他不适嗎?”
洛克斯雙目緊緊盯着許酥酥,不放過她任何一絲微表情。
“比如說……流血之類的?”
許酥酥一怔,很快搖頭,“沒……沒有。”
她心中湧起了一陣愧疚,她不想欺騙他們。
但是,現在知道的人,已經有斐烈他們三個了,人越多,洩露的幾率就越大。
而且,這個消息本來對洛克斯他們沒什麽用,瞞着他們也無傷大雅吧?
許酥酥不知道,她的微表情已經被洛克斯映入眼中了。
洛克斯心中已經确定了,許酥酥有事隐瞞他們。
流血的不是钰,是許酥酥,而且米洛那幾個都知道這件事。
至于為什麽不幫她止血,可能其中還牽涉着另一個秘密,并且流血對許酥酥身體并沒有害處。
洛克斯眸光微深,裏面像是藏着深不見底的旋渦。
他無意識地屈起中指敲着床沿。
以許酥酥表現出來的警惕性,她不會輕易将自己的秘密說出來。
但米洛他們卻知道了……說明,當時的情況,是在許酥酥的意料之外,她不得不告訴他們‘真相’。
沉思只在一兩秒間,等他從沉思中醒來,也發現,自己旁邊氣息冷漠、仿佛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冰家子嗣眼中……似乎劃過了一道深邃的流光。
察覺到異樣的……不止他一個。
不過兩人都沒有輕舉亂動,他們知道,就算逼問,許酥酥也不會告訴他們的。反而,強硬地逼問會破壞他們在她心中可以依靠信任的形象。
“好好睡一覺吧,我的酥酥。”洛克斯溫柔道,金色瞳眸透過鏡片注視着許酥酥。
經過一上午驚吓,許酥酥确實很累。
而且在洛克斯溫柔的聲音下,她感覺睡意越來越沉重了,上下眼皮在打架。
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口中說的酥酥的前置限定詞是——我的,許酥酥逐漸阖上沉重的眼皮,陷入夢想。
她一開始的姿勢是标準無比的仰躺着的,可是後來,就逐漸變成了側躺,将身體蜷縮成一團,恨不得圈成一個圓。
白嫩的小臉上,秀氣的眉頭微微擰着,粉嫩的紅唇抿成一條直線。
洛克斯靜靜看着她。
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說明她內心在焦慮、恐懼、害怕。
但是……她又在害怕什麽?
洛克斯伸出手……
然而他還沒有觸及許酥酥的臉,就被另一只手飛快地鉗制住。
冰空修長的五指抓着他的手腕,目光猶如凝聚一層寒霜,透着無邊冷意,“你想幹什麽?”
如果說钰給他的感覺,是一種……若游絲般絲絲縷縷、抓不住的危險。
那麽洛克斯就是一種隐而不露的危險,看起來優雅溫和,可誰知道,那張俊美斯文的外皮下藏着什麽?
洛克斯這才想起來,身邊多了一個礙事的家夥。
“酥酥睡得不安穩,我幫幫她。”洛克斯輕笑道,擺脫冰空的鉗制,用手将許酥酥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然後,他緩緩站起來,也許是怕吵醒許酥酥,他聲音很輕,“你看,我什麽都沒有做。”
冰空冷冷地逼視他,周身像是彌漫着一層薄薄的寒冰,讓整個房間內溫度都下降了不少,溫控系統都不太管用了。
他緊抿的唇張合,下颚漂亮的線條似乎因為主人的心情而緊繃起來了,天生冷質的聲音帶着警告,“許酥酥,永遠都不是你的。
她就是她,她自己。”
冰空敏銳地捕捉到了之前洛克斯說的……‘我的’二字。
洛克斯靜靜地看着他,臉上還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從冰空開口到結束,那弧度都跟精密丈量後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見洛克斯沒有再動許酥酥的意思,冰空懶得管他,徑直去了浴室——五倍重力室的訓練強度太大了,讓他出了一點汗。
直到浴室的門關上,洛克斯才逐漸收回目光,他眸光閃爍,嘴角的微笑似乎多了幾分真心實意,“不是我的……
誰說的準呢?”
語罷,用食指摁了摁她的唇間,似乎想要從熟睡的人口中聽到一股确切的答案。
“是不是啊……我的……小酥酥?”洛克斯微笑地詢問。
指尖傳來的q軟的觸感讓他心頭微動,如果能嘗嘗是什麽滋味就好了。
好像……味道挺不錯的?
雖然平時看起來斯文優雅,平時也不愛動,喜歡宅在寝室裏看書。
但其實上,洛克斯向來是個想做就做、雷厲風行的行動派。
确定許酥酥暫時不會清醒,其他妨礙的人也不在,洛克斯輕輕俯身,攫取那紅唇,像是吃美食般,輕輕咬了一下。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香甜q軟。
那股萦繞在空中,越來越香的香甜味道似乎更明顯了,那就是許酥酥身上的味道。
洛克斯像是一只不知滿足的野獸,輕輕地啃噬,汲取她口中的津液。
腦海裏像是有什麽炸開,只剩下了滿腦的空白。
“唔。”仿佛被洛克斯咬疼了,睡夢中的許酥酥嘤咛一聲。
洛克斯放開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真是令人迷失的味道。
他視線下移,落在許酥酥的臉上。
原本因為失血有些蒼白的小嘴,因為被被他輕輕啃噬了一下,泛起了紅色,微微腫起,像是被□□了一眼的凄慘模樣。
可不知道為什麽,越看到這幅畫面,他就越想狠狠‘欺負’她。
換以往,他絕對不會這樣做。
“啧,看來我病得不輕。”洛克斯頭疼地撫額,心裏盤算着,明天去家族一趟問問咨詢師,測測他是不是真有什麽心理性疾病。
“唰!”洛克斯剛想着回趁假期回家族一趟,一柄寒光凜凜的冰刃猝不及防地朝他飛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