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啊，就是說是遠古……”
支倉未起隆正打算說什麽的時候，仗助突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僵硬地對菲娜假笑道，“不好意思，這家夥的腦子不太好，未起隆有點妄想症，一直覺得自己是外星人，其實他還有母親就住在杜王町是個普通家庭主婦，那個變形的能力是他個人的替身能力。”
“母親是被我洗腦的地球人……”
未起隆依舊想要解釋，但仗助直接瞪向他，仿佛很兇的警告道，“喂，差不多可以了，別胡說八道了！”
“我沒有……”未起隆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小聲反駁。
“……”
看起來這個男青年有點老實，很像是腦子不太好的天然呆。
本來她只是出于好奇随便聽聽，沒怎麽相信未起隆的話的，然而她現在覺得仗助的反應非常可疑，就好像很怕對方說出什麽事情一樣。
這是在說卡茲吧？畢竟她只和他同居着，只是她沒覺得她有什麽味道啊，卡茲也不是孜然小子……
他是不是知道什麽秘密？
“沒關系，胡說八道我也想聽。”
菲娜立刻露出假笑，顯然今天是刨根問到底也一點要得到答案了！她凝視着未起隆的眼睛，認真地問道，“你說的高級生命體是怎麽回事？他們有什麽特征嗎？”
“真的不用聽他的啦！”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仗助的樣子卻變得得越來越恐慌，似乎在飛速思考。他幾乎是呆了幾秒後，突然回神過來，用命令的語氣慌張地對菲娜說道，“菲娜小姐！我父親今天好像還沒吃藥，昨天老媽搞不清楚他一共要吃哪些，麻煩你過去确認一下他的情況可以嗎？”
什麽？昨天明明喬斯達先生還告訴過東方朋子女士擅長看護，讓她不用操心他的事情……
這麽明顯的支開她，更可疑了……
菲娜心想自己又不是傻瓜，仗助絕對有事瞞着她，但作為助理照看喬斯達先生是她現在的工作，萬一真的工作失誤她就會丢掉工作，還是得盯着喬斯達先生。
而且老板的兒子這麽吩咐了，那還能怎麽辦呢！
“好的，我這就去。”
她點點頭，也沒有糾纏，“那我先走了，晚上用餐時間還記得嗎，仗助君？”
“喔！當然記得！”
仗助的樣子看起來終于松了口氣，他笑着向菲娜擺擺手，“晚上見！菲娜小姐！我幫你把東西送回酒店！”
……看來只能之後再找機會問問了。
菲娜記住了未起隆，決定之後從仗助口中套話，很快她在街邊叫到了輛出租車，匆匆前往東方家的地址。
“……”
一直目視着菲娜坐的車離開之後，仗助終于松開了支倉未起隆，并很無奈地出聲向他道歉。
“抱歉，未起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突然說那些事情，真是吓到了我……”
“仗助你才是吓到了我，剛剛我真的有點生氣了，特意叫我過來，又在女性面前質疑我的t話，到底怎麽回事啊。”
自稱宇宙人的年輕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一臉的麻木與茫然。
“一會再跟你解釋，總之如果她再問起來，前往不要說什麽。”
仗助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他拿出手機，立刻給喬瑟夫·喬斯達打了電話。
“……喂，有麻煩了，老頭子。”
雖然這個麻煩完全是由他自己得意忘形而造成的……
……
…………
菲娜匆匆趕到東方家的時候，她很慶幸自己還随身攜帶了備用的藥物，喬斯達先生似乎正在犯病，整個人的樣子有些迷糊，并且據說還拉在了身上，東方朋子女士正忙着忙他換尿布。
“鴿子，泡泡……”
喬斯達先生不知道在說着什麽胡話，看着空無一物的窗外喃喃自語。
外面明明什麽都沒有。
……唉，人老了真是可怕，各種無能為力。
菲娜一邊把秘書吩咐的藥喂給喬斯達先生，一邊突然莫名的有些抑郁，忍不住想到十八年前那張照片。那時候的喬斯達先生還是個能和吸血鬼戰鬥的健壯老帥哥，甚至還能再搞個私生子出來，結果現在是個身體不能自理，老年癡呆的可憐老頭。
真佩服東方朋子女士還能繼續愛着這個老爺爺……換成她的話真是一點點都不能接受，光是想象一下人就不行了！
還好不需要她幫忙換尿布……她默默看着喬斯達先生吃下藥，讓自己盡量別去想這些。每個人都會變老，哪怕超級富豪也逃不過生老病死，在時間面前一切都是公平的。不過自己起碼還要過幾十年才會變成這樣，現在更應該好好享受青春，不留下遺憾！
“您辛苦了，讓您做這種事情。”
在東方朋子給老頭換完衣服，看着他睡下後，菲娜終于還是忍不住和她搭起了話。
“噢，沒關系，喬瑟夫老了。”
朋子女士友好地點點頭，用溫和的眼神注視着開始打瞌睡的喬斯達先生說，“他沒多少時間了，也不知道還能陪他多久，能這樣看着他就很滿足了。”
……你們認識的時候他本來就是老的。
菲娜忍不住默默腹诽，但當然不敢說出來，只能違心附和了一下。
“喬斯達先生也不枉活上這一輩子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朋子女士突然笑了笑，“你一定無法理解當初的我為什麽會作出這種選擇，其實我并不後悔……”
“呃，您不用跟我說這些！”
菲娜立刻緊張地出聲打斷了她，朋子女士是個好人，仗助其實也是好孩子，這個話題一旦開始就會變得很難收拾！
她只是個打工人，不想評價老板的家事啊！
“哈哈哈，別緊張，我沒想要吓到你。”
她似乎被菲娜的反應逗樂了，忍不住笑了出聲，“我只是想說發生的事情已經既定，人永遠都要繼續往前走，如果曾經犯下了錯誤，那就在接下來的人生中盡可能糾正它，最終能夠挺起背脊，對得起自己的心就好。”
“是的，我也會想要彌補自己的錯誤。”
菲娜在一旁很尴尬，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而現在走又走不了。說起來空條教授到底在幹什麽？她從來沒像現在一樣期待看到他，仗助真是故意把她支來的，好在意他想要隐瞞的事實。
如果支倉未起隆說的事情是真的話，那卡茲的身份就能明确了，他可能是地球上幾萬年前存在的高等生命體。那怪不得長得驚為天人一樣好看……只是對方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制止了，到底有什麽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感覺仗助好像清楚卡茲的事情，是她想多了嗎？
菲娜心中産生了一些懷疑，她決定晚上想辦法問清楚。
……
喬瑟夫先生的午睡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的樣子看起來清醒了很多，還記得菲娜是誰，樂呵呵地與她打招呼。
“咦，小姑娘你怎麽來了？今天不是給你放假了嗎？”
“……”
她也想放假啊……可您老這不是沒吃藥嗎！本來是仗助有意支開她，結果真的差點出現大問題，果然還是不能放松。
不過這個時候，空條教授也帶着SPW的工作人員來到了東方家，他們把老頭扶上輪椅後，一起前往了預約的米其林餐廳。今晚吃完晚飯後又是自由時間，不過菲娜心中有了別的計劃。
她打算變成仗助的樣子，去套支倉未起隆和其他人的話。
因為她明明和仗助不認識，他卻有事瞞着她，那說明這這件事很不簡單，很可能是教授警告了他。
教授應該也知情。
雖然她是學渣，但她也不傻……這種被所有人瞞着的感覺非常難受，她必須弄清楚是怎麽回事。
不過到了晚飯時間，她卻驚悚地在餐廳裏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漫畫家岸邊露伴老師！
菲娜有些驚訝，明明自己在訂位的時候沒有他的名單，但也許是老板的安排，畢竟他們是熟人。
當然跟她沒什麽關系，她裝作不認識露伴一樣默不作聲坐在角落，看着那些人寒暄，然後聽到他突然對空條教授問道，“時間停止系列的好看嗎？”
“…………”
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真問啊？？？
“你在說什麽？”
空條教授微微皺眉，一副不理解他在說什麽的樣子。
“別擔心，我不會到處說的。”
漫畫家惡劣地壓低聲音在教授耳邊說了一句，一邊觀察着他的反應一邊在餐桌上坐下。
“……”
空條教授怪異地盯着他，但很顯然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然後也在菲娜旁邊坐下，随口問道。
“今天過得怎樣？”
“很好的一天，教授，買了很多東西。”菲娜連忙回答道。
“在課外時間你可以不用這麽緊張。”
教授對菲娜态度還算溫和，但因為他真的看起來非常嚴肅，她總是無法在教授旁邊放松。仗助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麽回事不太敢來搭話，不過服務員上餐之後，他就開始和他的朋友虹村億泰搶東西吃了。
就像普通家庭聚會一樣，氛圍漸漸讓人放松下來，她默默吃飯，然後聽到空條教授問，“你的語言學的怎樣？”
“還可以，我會中文和英文，日語也會一些，不過只有四級水平。”
“是嗎，還不錯。”
空條教授點點頭，又看了她和仗助的朋友廣濑康一一眼，“你們意大利語掌握的情況怎樣？”
“我，我完全不會啊！”
康一的樣子比她還緊張，焦慮地連連嘆氣，“其實我英語也很差，我在想到時候要怎麽去意大利啊，菲娜小姐能幫忙交涉嗎？我可以負責保護你安全！”
“我也不怎樣啊！一般情況根本不會學意大利語啊……”
菲娜也顯得很頭痛，但很快她感覺到不對。因為自己目前是在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進的SPW工作，掌握幾門語言是基本。不能繼續表現的好像一個不求上進的學渣，于是她只能痛苦地改口說，“不過我會去學的，回去後就每天背單詞，在去那不勒斯出差之前掌握基本語法和日常交流水平。”
“無妨，就是因為考慮到這點，所以我們特意委托了岸邊露伴來幫忙。”
空條教授對菲娜的态度很滿意，然後他繼續說道，“讓岸邊露伴在你的認知中寫上‘瞬間學會意大利語’的設定，就沒有問題了。”
“那是什麽，教授？”
菲娜愣了愣，有些沒聽懂，但廣濑康一的眼睛頓時一亮，整個人顯得極為興奮了起來。
“對啊！可以讓露伴老師給我們寫上立刻學會意大利語就行了！”
康一頓時高興了很多，并且望向一臉茫然的菲娜解釋道，“露伴老師的能力能夠将一個人變成書本，并且如果他在上面寫什麽，只要不違反物理學的定力就能實現。比如如果寫上‘瞬間學會意大利語’，我們只要看意大利語教學書籍，身體就會立刻自動記憶并學會！”
“什麽？！那真是太方便的能力了吧……”
菲娜聞言也眼睛亮了，這不是白嫖一個意大利語技能嗎？！未免也太棒了吧？竟然有人有那麽方便的能力，比她的變形能力實用太多了！
如果是她的話她會吧自己修改成十項全能！
她心中頓時産生無數念頭，然後壓抑着激動問道，“能順便再幫我寫一個‘精通數學和物理學嗎’？以及背書可以過目不忘，拜托了！”
“不行，別做夢了。”
岸邊露伴冷笑一聲，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你把我當成哆啦A夢嗎？我向自己發誓過不濫用能力，一旦過度修改一個人的能力和生平就會讓他的人生變得很假，你要接受自己的平庸無能，這次是特別破例。”
“……”
……好惡毒又刻薄的人啊！
這可是無數學渣都想要能輕松學習的夢想！她才不管假不假，誰在乎呢？過得好不好才是最重要的！
怪不得她不喜歡他的t漫畫，她對作者本人的感覺一點都沒錯！
“好吧……”
不過算了，她也有超級外挂卡茲，總的來說學業上沒有太大問題，能白嫖一個意大利語也是賺到，自己學起碼要一年以上，背單詞也非常痛苦。她告訴自己要知足，本來什麽都得不到的……就是一想到明明可以得到更多就很難不貪心啊！
“先從你開始。”他板着臉不耐煩地說道。
“麻煩您了，露伴老師。”
于是菲娜坐正身體，在她心中依舊充滿遺憾的同時，她看到岸邊露伴發動了能力。
“天堂之門——！”
漫畫家突然拿出畫筆，緊接着一個曾在他漫畫作品《粉紅暗黑少年》中出現過的人物形象碰觸到了她，一瞬間她突然意識斷開，整個人身上出現了無數文字，書頁自動從臉上翻開。
“好吧，寫上‘瞬間學會意大利語’。”
露伴在菲娜空白的頁面上刷刷寫下了文字。
“天堂之門”，能夠自動将一個人的經歷和生平變化成書本的形式呈現，也可以通過在書中書寫東西改變對方的認知，然而任何事情都無法在他面前被隐瞞。
他的好奇心讓他順便開始閱讀菲娜的生平，然而在看到上面的內容後，露伴突然停頓了一下，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等等，她讨厭的我漫畫？還覺得我的精神狀态不是很好？”
“不要偷看別人的秘密啊，趕緊的。”
仗助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了開始發脾氣的露伴，忍不住催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賞老師的作品的，畢竟風格不是那麽大衆化，這點覺悟應該有啊，趕緊再寫上讓她忘掉未起隆告訴她的話就好。”
“閉嘴，仗助。”
露伴沒好氣地打斷了他，“這都是你自己為了讨女孩歡心把外星人叫來的緣故，你該好好向我道謝才對……等等，她察覺到了你們在一起向她隐瞞什麽事情，打算在晚餐結束後用替身能力變成東方仗助的樣子，去向支倉未起隆以及其他人套話？好極了……”
“什麽？！”
所有人聞言大驚，他們都沒想到菲娜已經懷疑到了這個地步，并且打算直接就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
露伴的臉色慢慢平靜下來，同時露出一個欣賞的眼神，咧嘴笑了起來，“這可真是個天才的想法。”
“這也太危險了！差一點啊。”
喬斯達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快讓小姑娘忘了這些，不然真的要出事了！”
“我正在确認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露伴微皺着眉檢查上面的文字，确認不會留下漏洞，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餐館的燈光突然閃了幾下，天花板在微微震顫。
所有人不由一愣，同時渾身戒備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空氣中能嗅到陰冷和恐懼的氣息，對于危險的本能感知讓他們每個毛孔都開始警覺。有什麽東西在逼近，空條承太郎随時準備喚出白金之星，然而下一瞬間，餐廳的玻璃窗戶突然碎裂，一個背上張開着黑色巨大羽翼的男人與玻璃的碎屑一起沖入屋內，降落在被踩碎的餐桌上。
“——！！”
是卡茲——！！
那個男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沒有看任何人，也不屑于任何人，對他們的防備和放出的替身無動于衷，但很快他的目光在因為發動天堂之門能力後，躺在地上仿佛對發生一切都毫無知覺的菲娜身上停留。
“誰允許你随便改造她了？”
他突然出聲說道，同時擡起一根手指，向岸邊露伴發動了“波紋”。
“！！”
不好！
岸邊露伴臉色大變，突然一股相當異常的氣流朝他飛了過來。喬瑟夫頓時大叫“快點躲開”的同時，空條承太郎毫不猶豫地放出白金之星停止時間推開了岸邊露伴。
波紋的氣流從露伴的身邊穿過，在接觸到後面的牆體的時候，一瞬間竟将那部分磚牆液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了蒸發！
如果被打中的話……！！
那是任何攻擊都沒有意義，所有對他造成的傷害都會瞬間痊愈的究極生物！
在這一刻，被絕對力量所支配的恐懼感再次從喬瑟夫·喬斯達記憶中浮現，而卡茲的目光慢慢移向了他，露出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真是好久不見了，老東西，沒想到你竟然變成了這麽可笑又可悲的樣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