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
第 57 章
江南看向吳慧, 她才繞路去郵筒投個信的功夫,也沒離開多長時間,怎麽就鬧起來了?
吳慧還不及說話, 就見活潑的徐馨馨湊過來很快給江南說明了原委。
事情還要從九月鄧麗君的新歌《甜蜜蜜》發行說起,阮如安喜歡鄧麗君, 偏不願意自個兒去沈揚學長他們攤子上買磁帶, 非說要等她哥給她送“更好”的, 結果,她哥前幾天給她送來,還是從沈揚學長他們那兒買的, 徐馨馨好生笑話了她一通。
也就是那天,楊玲多看了她哥一會兒,被她發現了,阮如安就借機撒氣, 說雖然她哥很優秀, 但已經有未婚妻了,讓楊玲不要癡心妄想。
楊玲根本沒理她。
沒想到,阮如安她哥今天居然來找了楊玲,兩人沒說兩句話, 楊玲就丢下阮如安她哥走了, 而那人大老遠來一趟F大,并沒有聯系阮如安這個妹妹。
這不, 讓阮如安知道, 就覺得兩人有什麽,于是和楊玲吵起來了, 一個勁兒指責楊玲插足她哥和她未來嫂子的感情。
江南挑眉,“是不是就前幾天的事兒?”
“對!”徐馨馨點頭, “姐夫來看你的那一天!”
江南點頭,她記得,那天還納悶阮如安和徐馨馨兩個“小朋友”鬥氣還正常,怎麽跟楊玲也能生氣,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眼下,兩人的争吵還在繼續。
“那你倒是說清楚是什麽關系!”阮如安不依不饒。
楊玲冷淡地別過臉,“沒關系!”
“那就是有,你不要臉!”阮如安被氣得手指差點兒戳楊玲臉上去。
蘇丹忙上把她的手拍開,厲聲呵斥道,“好了!阮如安,你作為一個大學生,注意素質,思想別那麽龌龊,楊玲不都說了不是那種關系嗎,怎麽還刻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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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如安摸了摸她的手背,跺腳道,“你拉偏架!”
然後,就開始紅眼,仿佛遭到了背叛。
蘇丹嘆息,她是什麽幼兒園老師嗎?
“你有想說的嗎?”蘇丹又轉頭問楊玲。
楊玲搖頭,“我再重申一遍,我跟他沒有關系。”
說完,就開始脫衣服上床,拉簾子休息。
幾人對視一眼,也散了,各做各的事,只餘阮如安氣得大哼一聲,重重坐在床上,壓得咯吱響。
江南搖搖頭,把紅皮箱子打開,打算把裏面的化妝品拿出來,只才把東西騰開,拿了個罐子,就察覺身邊有人靠近,江南吓了一跳,轉頭就見阮如安不知什麽時候從床上下來了,委屈巴巴蹲着靠近她,盯着江南箱子裏的衣服鞋子包包,就等着江南主動讓她瞧瞧。
江南無奈,“你幾歲了!”
這心理年齡怕是跟幼兒園小朋友差不多,性格也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情商低到令人發指。
“二十一。”阮如安眼下有求于人,乖巧得很,也聽不出江南話裏的意有所指,只指着一個裸色的貝殼包道,“我可以看看嗎?”
江南閉眼吸了口氣,拿起遞給她,又問道,“今年新生大多都是應屆生,你怎麽這麽大年紀?”
其實,第一次見面,江南就覺得奇怪了。
今年的F大校園可是青春洋溢了許多,前兩年大家都在t争分奪秒的學習、讨論時政,這學期才有了一絲絲後世大學的活力氣息。
阮如安歡喜又專心地擺弄着包,随口抱怨道,“還不是我媽,非要我考F大,我複讀了兩年才考上,可苦死我了!”
說着,又絮絮叨叨地說起她的兩年複讀生涯。
江南被念叨得頭疼,見人也不需要她的回應,就專心幹自己的事兒,只把化妝品全取出來後,她看到了趙瑞給她放在箱子底的兩千塊錢,江南瞬間心情愉悅,勾了勾唇,轉身找阮如安要包。
阮如安卻不舍,試探問江南,“能借我背兩天嗎?”
江南微笑,一把奪過,“不能!”
“為什麽,你還有其他的!”阮如安急道。
江南面無表情把包放好,将箱子拉起來,站起身才道,“我有其他的,那也是我的,不借!”
先不說這些東西的來源,她不好解釋。這都是趙瑞不知費了多大功夫才給她弄回來的,怎麽可能借給別人!
阮如安生氣地哼了一聲,“你們真沒意思!”
整個宿舍都是!
對她的收錄機不感興趣,說她的磁帶質量不好;她用收錄機學英語,想炫耀一下,沒想到宿舍裏每個人都會一口流利的英語,還建議她請教江南,光聽不行;她的最新款衣服包包也比不上別人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跟她想象的大學生活一點兒都不一樣!
還有楊玲,她根本沒印象,怎麽跟她哥認識的,今天,她哥居然只找楊玲說話,不來看她!
過分,都太過分了!
江南要将箱子放回去,阮如安就在床中間擋着,一點兒沒給她讓路的意思,江南可不慣着她,抓着胳膊将她拉開,把箱子放回床底後,洗手上床休息。
下午課後,江南和楊玲一起往辦公室去,繼續忙活新雜志的事。
路上,楊玲問江南,“阮如安她哥來找我,你不好奇嗎?”
江南笑道,“這是你的事,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我好奇幹什麽?”
楊玲笑嘆一聲,“你就這性格,吳慧蘇丹也是,分寸感很強,從不勉強、也不主動探聽別人的隐私。”
江南笑笑沒說話,算是應下了她的誇獎。
楊玲卻主動道,“她是我前姑父後娶的妻子帶來的女兒,她繼兄,也就是來給她送磁帶的這個哥哥,是我姑姑的兒子,我的親表哥,叫韓炯。
他就跟《傷痕》裏的王曉華一樣,被時代裹挾着,認為自己的母親有罪。
年幼時逃避,長大後幡然悔悟,卻顧忌自己的前途不敢聯系,那天,他其實沒有認出我,可能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又問了阮如安才反應過來……”
江南嘆息,她看過《傷痕》,傷痕文學之名便是由這部小說而起,也看過楊玲的小說,她小說中的姑姑很豁達,并沒有責怪或怨恨她的前夫和孩子,她接受了孩子的道歉,卻履諾了當日刊登在報紙上的斷絕關系聲明,申請調離了原單位,期望此生不再相見。
“他現在找你想補償?”江南問道。
“也許。”楊玲笑笑,“但不需要了,我們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是最好的,否則,他們又該讓無辜的阮如安和她媽媽如何自處?再糾纏下去,不過兩廂傷害罷了。”
“你姑姑也是F大畢業的?”江南突然問。
楊玲笑,“你猜到了?不光我姑姑是F大畢業,我爸爸也是,所以我才報了F大。”
阮如安的媽媽也許是知道了歐陽姑姑的以前,才堅持讓阮如安考F大。
誰能想到,緣分竟這樣神奇,阮如安居然被分到了她們宿舍,和楊玲成了室友。
“回學校第一天,我就覺得那張床有魔咒,你看,果不其然!”江南感嘆道,而且是專沖楊玲來的。
楊玲被這話逗得哈哈大笑。
兩人邊走邊聊,沒多大會兒就到了辦公室。
莫敏還有課,所以文章的二次篩選工作由她倆進行。
周末那天,她們已經将不錯的稿子都挑了出來,也設定好了欄目,只需要按照版面需求的數量,比較後,挑選出更好更适合的就行。
兩人有商有量,等莫敏下課到辦公室,她們已經篩選好,并把排版也大致畫出來了,只等莫敏敲定。
莫敏進門坐下就開始工作,江南起身給她倒了杯涼白開。
半個小時後,她長舒一口氣,誇道,“很完美!”
江南和楊玲一笑,然後道,“那咱們就可以繼續下一步,解決封面、封底、插圖配畫的問題了。”
莫敏點頭,“目前兩個選擇,招美術人員還是約稿?”
“約稿可不便宜呀!”楊玲道。
現如今小人書一幅畫的稿酬二到十塊,即便她們不需要那麽細致的畫工,也不是每篇文章都需要插圖,那也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那就招人吧!”江南拍板道,“咱們要做大,總不能永遠小貓三兩只,一直當光杆司令,專業的事兒還是應該由專業的人來負責。”
“那就寫招聘啓事吧。”莫敏說着,起身給江南拿墨水和紙筆。
江南的字最大氣,非常适合幹這樣的工作,又問江南,“工資怎麽算?”
這個江南比較懂。
江南想了想,“跟我們一樣十塊吧,每月固定出十五張圖,每超出一張獎勵一塊錢。”
“也不知能不能招到合适的人。”楊玲嘆息道。
畢竟她們能提供的薪資真的太低了,真正有本事的人不一定能看得上。
等江南寫完四張招聘啓事後,莫敏又鋪上了新紙,這回是她們早已商量好的文學雜志第一期和第二期的封面封底征稿。
以十二月和三月為題,要求簡單雅致又能吸引人的目光,一經采用,每幅十元報酬。
莫敏不禁感慨,“咱們這三千塊錢好像不怎麽經花。”
所以下一份就是雜志廣告頁招商的啓事。
俱是一式四份。
而後,三人便帶着所有啓事和漿糊,分別到校門口、男女宿舍門口和傳達室門口的公示欄張貼,一人刷漿糊、一人張貼、一人抱着啓事等待,三人這動作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大家原以為是貼大字報呢,沒想到是招聘、征稿和招商,再仔細一瞧,竟是《狂瞽》要做文學月刊了!
江南看着一圈一圈被吸引過來的同學,和相互讨論要投稿、投簡歷的同學們,高興笑了,看來,這一波宣傳預熱到位了!
這麽大動靜,自然很快傳到了校園報的唐遠辰等人耳中。
校園報所有人員俱是一臉恍然,他們的稿費問題且未解決,稿件質量也越來越差,如今全靠采訪稿撐着,《狂瞽》又弄新花樣了?
不少人氣得直捶桌,咬牙切齒道,“她們也不怕步子跨太大扯到蛋!”
辦公室裏,有女生嫌惡地看了眼說這話的男同學,她們不會,只有你們會!
只不論校園報如何不滿,江南三人俱不知情,她們又給中稿的同學們解釋稿費問題去了。
新雜志一共二十頁,選取了三十多篇文章,她們眼下的財務情況,是不允許提前發放稿費的。
好在有了上學期的操作和口碑,大部分同學都能理解,并為自己的文章即将發表而欣喜,當然,也有人覺得江南三人白嫖,不願妥協。
江南不生氣也不強求,當即微笑表示《狂瞽》絕不會侵犯他們的權益,立馬回辦公室将他們的稿件退了回去,重新選稿。
幾人都被她這操作搞懵了,他們不過是想及時拿上稿費、改善生活而已,怎麽就被退稿了?
且這些稿件本就是外投不通過,才投到《狂瞽》的,《狂瞽》是他們最後的希望,過稿怎麽還能掉了?!
有人立馬就後悔了,卻拉不下臉挽回;有人則立刻笑呵呵跟江南表示他們的要求并不過分,不能滿足也沒關系,他們可以等的。
江南卻微笑婉拒了。
一時的妥協,不代表後續不會鬧事,她們很忙,沒時間處理這些紛争,只能将這些不必要的隐患掐死在搖籃中。
所幸第一次篩選出的文章不算少,馬上就能重新補上。
這一天,她們忙活了不少事兒,江南和楊玲都累了,回到宿舍,徐馨馨一臉氣鼓鼓地瞪着她們。
“怎麽了?”
江南一邊問,一邊懷疑地看了看她的身後,小朋友怎麽會對她們擺臉色,一定是她們這方向有別人!
徐馨馨險些被江南逗笑,忙一拍桌,“我和吳姐不t是早在報社排隊報名了嗎?你們招人為什麽不先問問我們!”還把招聘公告貼得到處都是,增加她們的競争對手!
江南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好笑道,“我們只招美術,你會畫畫?”
“當然會!”徐馨馨挺胸擡頭,然後看向吳慧,期待吳慧和她統一戰線。
可惜,吳慧好笑地搖頭,“我會音樂,鋼琴、小提琴、手風琴,你們需要嗎?”
江南笑了,安撫她道,“我們公告都發出去了,歡迎你投稿,同等條件下,我們一定優先考慮你!”
徐馨馨這才罷了,嘀咕着明天要去買顏料、買畫紙的事情。
接下來幾天,江南和莫敏楊玲一邊忙活《狂瞽》第十二期的制作,一邊收集投遞而來的稿件。
并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在教學樓前鋪了一長排桌子,将所有封面封底都擺放出來,請路過的同學們幫忙投票。
這新鮮的場面,吸引了衆多師生圍觀湊熱鬧,兩天的活動時間,又給新雜志打了一波廣告。
統計後,得票最多的是一位哲學系七九級、名叫楚山青的小學弟。
十二月茅屋賞雪,屋前的一株枯樹,枝桠延展到封底,枝頭一顆紅色的小花苞悄然發芽;三月河畔楊柳依依,孩子們的風筝随着黑色的小燕子,飛到封底碧色的天空中。
兩幅皆是從封面連到封底,構圖簡單、筆觸稚嫩,卻透着一股生機,投稿中不是沒有比這畫技、寓意更好的作品,但同學老師們多投了這兩幅。
巧合的是,她們發布的美術人員招聘要求,根據楊玲的新小說畫一副插畫投到辦公室,符合要求,她們會通知面試,而楊玲選出的也是這位學弟的作品。
“他的畫技不是最好的,人物也不是最細致的,但看到這幅畫,我覺得難受,仿佛我媽媽、姑姑被批.鬥時的場景又再現了。”楊玲評價道。
“也就是說精準地抓住了文章想表達的中心?”莫敏疑問道。
“那就請他來看看吧。”江南笑道。
于是,當天下午,她們先張貼了賀喜這位學弟奪冠的消息,又找去了哲學系。
見到人,江南三人略微震驚,十四五歲大的小男孩,瘦弱極了,個子也不高,身上的棉襖打滿補丁,裏面的棉花明顯結塊了,有些地方空蕩蕩的,看着都冷。
擡眼認了一下江南幾人的長相,又低下頭去,莫敏忙從包裏拿出準備好的信封,雙手遞了過去,“楚學弟,謝謝你的投稿,恭喜你獲得投票第一名,這是你的稿費。”
楚山青聽了,這才露出淺淺的笑意,小聲道了謝。
“學弟,你認識我們辦公室在哪兒,明天課餘時間能來上班嗎?”江南笑問。
她直接省去了面試環節,直接聘用。
楚山青驚訝擡頭,“我通過了?”
江南笑着點頭,“當然,原作者親自認可。”她指了指楊玲。
楊玲對他莞爾一笑。
楚山青激動又欣喜,“我、我有時間!”只是聲音依舊小小的。
江南聽了,跟他确認了明天的課餘時間,便從包裏拿出自己的鑰匙串,取下辦公室的鑰匙遞給他,“如果明天你到辦公室的時候,我們沒在,就自己開門進去。
桌上有一本樣刊,你可以先看看裏面的文章,上面打着框、寫了個‘畫’字的地方,都是你的工作內容。
本職工作十五張,超出的部分每張一塊錢,你知道的吧?當然得是選中的稿子才行。”
楚山青緊緊握着鑰匙,聽得認真,連連點頭,并保證道,“我明天會早點兒到的!”
莫敏笑道,“學習要緊,上完課慢慢來就行。”
三人說完,就走了。
只聽身後教室裏一片歡呼聲和恭喜聲,還有起哄地要看稿酬的聲音。
楚山青不太會拒絕人,班上同學都很照顧他,于是他就當場打開了信封,裏面是四張大團結。
他驚訝,“不是一幅十塊錢嗎?”
說着,就要去追江南她們,卻被同學拉住,“哎呀,兩幅封面、兩幅封底,不就是四十塊嗎?”
“可我只畫了一幅。”楚山青猶豫道。
“那學姐們認定是兩幅就是兩幅,給你就拿着!”在場人都不許他去還。
而遠去的江南也在讨論這小朋友,江南笑道,“你們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只聽楊玲道,“人家本來就是人才,放過了才可惜!”
本來就她們就是沖着撿漏來的,這是撿着寶了。
不過,這小孩兒有才是真,動了恻隐之心也是真的。
楊玲不禁想起那幅畫,她有種熟悉的感覺,這小孩兒曾經的處境應該跟她差不多……
回到宿舍,江南遺憾地通知徐馨馨,她沒有通過。
徐馨馨更擅長水墨畫,速寫一般,比不過楚學弟。
徐馨馨沮喪。
蘇丹語氣“不客氣”地安慰她,“她們那雜志多的時候一個月要出二三十幅圖,平均一天一幅,你确定你吃得了這份苦?”
徐馨馨這才聽得直吸氣,“二三十?”
江南笑着點頭,“這次需要二十二幅,我們着急印刷,你如果沒事兒,給我們做兼職呗?一塊錢一幅,童叟無欺!”
這是她和楊玲早就商量好的,她們必須趕在二十三四號之前把所有東西弄好,送去印刷,才能趕上下個月出發行,光靠楚學弟一個人不一定能完成,她們急需徐馨馨的援助。
徐馨馨聽了,這才神氣地抱胸,“這下求着我了?”
江南笑了笑,便配合她做戲道,“多謝徐小同學幫忙,未來一周的早餐我包了!”
徐馨馨高興得直哼哼,逗得幾人忍俊不禁。
蘇丹跟着笑了會兒,跟江南一起洗漱的時候,告訴了江南關于楚山青的情況。
“他家裏因為歷史問題不清,還沒平反,他小小年紀跟着父母下放到了牛棚,沒進學校學習過,所有知識全靠父母教授,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父親救了村裏游野泳溺水的兩個孩子去世了,生産隊的幹部們愧疚,要感謝他們家,他媽媽就請這些幹部幫他解決了學籍問題,這才考上的大學,你們能照顧就多顧着點兒吧。”蘇丹嘆息道。
江南點了點頭。
次日,楚山青不出所料來得很早,還好莫敏到得及時,否則,他就開始打掃衛生了。
莫敏把他按坐下,把畫畫的紙和筆放在他面前,“你的任務很重,可沒時間幹這些雜事!”
楚山青無聲笑了笑,開始捧着樣刊看起來。
沒過多大會兒,江南楊玲并徐馨馨也來了,徐馨馨很是興奮,坐在楚山青身邊嘩嘩翻着那本樣刊。
又問楚山青畫了哪幾幅,他們怎麽分工?
楚山青一臉無措地看着江南三人,又對徐馨馨滿身戒備,仿佛徐馨馨是來搶他工作的。
江南好笑,給他解釋了一番,“我們只有八九天時間了,你一個人畫不完,馨馨是來兼職,不會影響你工作的。”
楚山青這才松了口氣,他還要給媽媽買新被子和新棉襖,很需要這份工作。
就這樣,江南三人放他們兩小孩在辦公室畫畫,自去油印報紙。
只她們才離開沒多久,便有人敲門問道,“請問歐陽林林是在這裏工作嗎?”
正在聚精會神畫畫的楚山青被驚了一跳,筆下的線條都扭曲了,徐馨馨也皺着眉回頭,只見是阮如安的哥哥和一個穿軍裝的男人,雙手拎滿東西站在門口。
她疑惑又生氣,“阮如安的哥哥?你找林林姐幹什麽!又想讓阮如安找林林姐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