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增添人手
增添人手
杜荷對交出去的事情并不操心，沒有過問九妹的進展，她現在有了新的事情要忙——
她的小作坊終于配出了合格的顯微鏡。
這是康熙四十年最好的消息了。
有了顯微鏡，她就能夠直觀的擺出證據，在衛生方面說服這裏的大夫，進而推進衛生習慣的改變，給自己帶來健康點的進賬，進一步擺脫虛弱的身體，過上正常人能有的生活。
不過這東西能夠弄出來，倒是充滿了意外。
匠人們的水平短時間內沒有辦法達到這種程度，但是胤禟這小子看得着急想邀功，于是自己撸袖子加入進去，幫忙演算數據，倒是狠狠加快了進度，以至于顯微鏡提前出現。
這一番動作到時候叫杜荷抓住了盲點，她總覺得這裏沒有精通數理的人才，但是康熙的教育裏，其實是包含了數學幾何外語等方面的知識，在這個年代其他人接觸不到的情況下，康熙和他的兒子們就是這個例外。
這麽一想做銷售其實委屈了胤禟，憑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勝任研發啊！
更妙的是胤禟正需要換一個位置。
銷售這種出風頭的事，還是太紮眼了，都知道他賺了好處，就是兄弟也是會心氣不平的，發展到現在說不準已經有折子彈劾胤禟，他的行為必須轉為低調，若不然處罰未必有，被逮回去塞個部門任職給親爹打工卻是極可能的。
這一點上她和康熙的利益就産生了分歧，胤禟來給她幫忙肥的是私産，但并沒有給康熙排憂解難……
呃~胤禟那個性格，似乎也做不到排憂解難。
杜荷拿賬本的手頓了頓，這樣說把人撈過來可能還是很大的，她也不完全占據這分勞動力，有事的時候也可以給個職位讓他去忙一忙嘛~年輕人總要自己掙點爵位的，貝子的爵位真心在兄弟裏顯得難看啊！
雖說她一向不關心兄弟們的爵位，不管兄弟們怎麽批發爵位，前面是貝勒，後面給郡王，那都和她沒有關系，畢竟公主的封號一下，封賜一劃，她能拿到的財産就已經蓋棺定論，兄弟們的升降并不會帶上公主。
但現在的情形是，九阿哥還沒做出什麽功績，尚未出宮開府就叫她拉過來幹活，外面的人少不得覺得是她拖累胤禟，才只得了一個貝子，這個示範作用是很不好的，她那些兄弟裏可還有人才在，十三在太子那她就不奢望了，将來的十六對于西學那也是頗有建樹，也可考慮拉來幫忙啊，總不能因為這樣的揣測就令胤祿打了退堂鼓。
她有心想要做個調整，但總要和胤禟商量，恰巧近來他時常到作坊查進度，只在莊子上就能把人找來。
“姐姐什麽事找我？”因着進出城的奔波，胤禟近來瘦了一些，倒是比跟着兩個哥哥鍛煉的時候更好些，現在看來眉目都清爽了不少。
他一進來就尋着椅子坐下，摸了塊果子扔到嘴裏，自在得不行。
“這回确實有事，聽說有人參你與民争利，插手商事，違背祖宗規矩？”
胤禟奇怪的看了一眼，“怎麽？姐姐也在意起這些咬人的蟲虱了？汗阿瑪已經申斥過了，我這不是常在莊子上，頗為收斂了，那些人難道還找到姐姐了？”
“我？彈劾的也不是我，其餘事更是找不到我這裏，只是我想着你畢竟是幫我做事惹來的彈劾，我這裏無關什麽大局，無非是掙了些錢招人眼，錢財動人心。”
胤禟絲毫不客氣，“那是掙錢的不是他們，早恨不得以身替之了！”
“意思是這麽個意思，只我總覺得一直這樣招人眼不好，之前肥皂的事你也知道，那些個兄弟都有家累，哪有不上心的，你一直這樣招眼，兄弟間便難得和氣。”杜荷做好了鋪墊。
嗤——
胤禟滿不在意的諷刺了一聲，“誰耐煩和他們來往，我平日裏出來也只是見八哥，那些人如何我也見不着！”
這家夥性子還有點狂！杜荷無語的奉送了一對白眼，“你真這樣我可就不管了，叫汗阿瑪再注意到給你定奪了就是，你也成家了，接下來就該立業，汗阿瑪給你派個差事也是應當，你自己想想，現在各處都是哪個兄弟在？你真能不打交道？”
“壞了！”胤禟一拍大腿，“這個真是忘了，到時候他們豈不是給我穿小鞋！”
不行，辦差還是比不上給七姐姐做事收益豐厚，就是琢磨玻璃，那也比和那些黑心的老狐貍交道好啊！他年紀還輕呢，在姐姐這裏攢攢家底怎麽了？這才是應當的！
這一想通，胤禟的眼神就熱切起來，“姐姐有什麽要提點我的？弟弟洗耳恭聽。”
“我也是看到顯微鏡才想着，你竟是個西學高手，比那些庸常之輩強出百十倍不止，因此生出一個念頭，想叫你來管着研發之事。”杜荷先是誇了一頓，才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胤禟猶豫，“那買賣之事又如何安排？”
“在選人來就是了，或者你覺得哪個兄弟宗親的，能夠料理，也可薦來，至于你這裏，也不用憂心分紅，研發之事更為要緊，你照舊拿二成，但銷路已經打開，後頭接手之人不如你初時麻煩，我想着給出一成也夠了。”杜荷細細說來自己的打算。
想要人幹活就得舍得給待遇，兩人原本也沒多少姐弟親情，不是為着錢憑什麽聽你的？恰好杜荷也覺得錢拿多了燙手，現在是彈劾胤禟，到時候對上她又會出什麽招呢？
趁這個機會，多拉一個人進來入夥，也就有人分擔，所謂法不責衆，慢慢的多帶一些人進來，自然能叫那些貪心之人不敢動手。
反正玻璃方子也不是什麽大事，她在乎的也不是玻璃什麽的，只要能支撐研究的運轉就好，到時候直接公開出去，舍去最基礎的平板玻璃，杯盞碗碟什麽的，也算是進行産業升級了。
胤禟看不透這位姐姐的盤算，但能從神色裏看出她從容不迫，便明白這位姐姐還有後手，既然不影響他掙錢，那答應自無不可，既不用去招人的眼，還能參與得更深些，研究新品這便不是可随意拆夥的關系，說不準等他回去朝上做事，這錢還能拿下去，那豈不是個長久的進項？
還有那替他去出風頭的人，這樣的好事自然得緊着自己人，正正好賣個好人情！
“姐姐都這樣替我打算了，弟弟自然無有不應，能繼續為姐姐分憂我是絕對樂意的，至于那接手之人，我倒是有個想薦十弟來。”
“老十？”杜荷倒不意外他能說出老十，畢竟他們二人也十分親近，可她意外的是胤禟覺得老十可以接下這件事，以她寥寥數面的接觸，對這位兄弟并沒有産生深刻印象。
或許以後世的角度看，八九十三位阿哥似乎天然結黨，但在她這裏，老十的存在感實在是不高，集體的行動他會陪着老九呆在他八哥身邊，但是單獨行動時，卻沒見他一同登八貝勒府的門。
這也就等于說她對老十幾乎一無所知，無法判斷出他是否适合這樣的事情，但僅僅從身份分析，他又是合适的選擇，舅家是大族鈕祜祿氏，族中人才輩出，在朝中自有分量，可他又失去了母親，在宮中勢單力孤，在外面和舅家來往不深，這幾乎只有鈕祜祿家顧及面子，沒有老十給舅家送好處的事發生。
“只要他願意……”揣摩清楚，杜荷便給出了答案。
“有什麽不願意的，光頭阿哥一個，還嫌銀子咬手？就是尊貴如太子，不也為銀子犯愁，甚至派手下人去勒索英吉利番商？連太子都為了銀子這樣費心，他再推脫豈不是不知好歹！我去與他說，他必定是同意的。”
嗯？
杜荷擡起了頭，剛才是不是聽到了太子索賄？
“太子很缺錢麽？”
“誰知道！”胤禟一臉的不屑，“就他和索額圖手底下養着的那些人，多少要些辦事的好處吧？他吃穿用度能占汗阿瑪的，這錢總不能伸手從國庫或者內庫取，想些法子倒也合情合理，總歸苦的是番商，難不成他們還能告到汗阿瑪跟前叫他主持公道？不過是白吃這個虧罷了。”
這未必不是個機會。杜荷産生了一點想法，既然太子缺錢，那何不送他個來錢的機會？這賺錢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正好也做些動作，叫那些無事之人把目光從她的産業上挪開。
“好了，不說這位的事了，姐姐既然叫我來，想來這要做的事便不止是算個數擺玻璃片的事吧？”
杜荷收斂起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開始描述鍍層的問題，還有光學方面的概念，聽得胤禟直呲牙。
擔心太過困難叫好t不容易薅來的幫手跑掉，杜荷最後默默抛出了一個餅。
“這事我會和汗阿瑪說，不叫他對你們有意見，也盡量勸他早日為你們開府。”不就是錢的問題嗎？稅上不來，那就做生意！正好算私産，撥用起來更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