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翻車第三十四天
翻車第三十四天
“……我去叫護士。”王易陽見王易延半晌也不吭聲,就算是被滾水燙過的心也涼了半截,起身就要去按呼叫鈴,手就被王易延按住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到了這種時候,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了,叫哥也不是,叫易延又怕他生氣,到最後只有一句“怎麽了”。
王易延睜着眼睛看着白色的牆壁,想起白執予和他說的那些話。
“……你想要的,是弟弟,還是易陽”
放在以前,他肯定會斬釘截鐵地告訴白執予,他一直把王易陽當成弟弟,畢竟從小長大的情誼放在那裏,可從他聽到白執予的話,給出的反應卻是猶豫和沉默之後,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一樣了。
他似乎對愛情的定義沒有清晰的定義,甚至于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喜歡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在他的認知裏, “正常男人”必須和“正常女人”結婚成家,接下來就是養孩子養家,他對于自己的感情取向,一直是這麽認為的。
想要讓王易陽變回“正常的”,和以前沒有區別的弟弟,于是他接受了黎斯如的告白,但相處下來,他只覺得戀愛好麻煩,不但要處處照顧到她,還要随時注意她的想法,随便一點小事兒就會提分手,王易延稍微認真一點, “你愛不愛我”的問題就抛了出來。
從最開始的按部就班問早安晚安,到最後連看見對方的消息都覺得煩躁,他才覺出,他對黎斯如其實是沒有感覺的。
他在事業上是個絕對的成功者,負責,有擔當,經驗豐富,但在感情這方面,似乎他才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人。
王易陽離開之前,睡前床頭總會放着溫好的牛奶,早上起來也已經有人準備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冰箱門上貼着大大小小,各種顏色的便利貼,告訴他今天要把蘋果吃掉或是衣服洗好了放在哪裏,當他習慣這一切以後,某個人的突然離開,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不同。
每天晚上的對戲沒有了,陽臺的衣服也許久沒有動過,甚至是落上了灰——他不願意再回到那個少了個人的房子裏去,每天晚上随便吃點東西就在車裏睡了,即使車子就停在自家樓下,他也不想擡頭看看已經許久沒有亮燈的窗戶。
昨天晚上路過酒吧,他才發現自己急需一個發/洩的出口——又或許他只是需要一個能夠放任自己一晚上的機會。
他的條件在圈子裏也是不差的,期間也有人上來搭讪過,男人女人都有,但他沒有那些心思,給王易陽打完電話之後他直接醉倒了,要不是Santos剛好約了辣妹來這裏玩,他就被人帶走了。
“……易陽。”王易延閉上了眼睛,心跳起伏不定,手背上一跳一跳地疼着,按着王易陽的手也不敢松開。
他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也沒有這麽害怕過,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見了,這種心情在十幾歲時親眼目送王易陽被接走時的感覺很像,卻又不一樣。
那時候他還很天真,總以為将來一定還能見面,事實證明天真沒錯,他們的确再遇了,可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王易陽也不是以前的七寶了。
Advertisement
“你想說什麽”王易陽忽然出聲,王易延深深地呼吸兩下,轉了過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王易陽靜靜地等待着他的下文,然而王易延卻将手翻轉,手指從他指間穿過,顫抖着與他十指相扣。
王易延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兩下,沒有注意到王易陽漸漸深沉下來的目光,他的視線不自在地落在了王易陽手上,那雙手以前不是這樣的,王易陽随便在微博上曬一下手的照片都能吸引一大群的手控,王易延看着他手背上大大小小的擦傷和劃傷,指腹上也有了繭子,心裏莫名沉靜下來。
“我沒想過讓你走。”王易延低聲道,原本艱澀的話語到了現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是我太遲鈍,等你走了我才發現……”
王易陽垂眸看着他顫抖的指尖,默聲不語。
他在等,至于在等什麽……
“……我想要的,大概一直是你。”不是弟弟,不是同事,而是穿過了時間,印在生活中的那個人。
王易陽低下頭,貼在他的手上。
他想,不管他在等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
……
“這邊剛殺青,那邊的試鏡通知就發過來了。”白執予坐在副駕駛,又把王易延發過來的郵件看了一遍,不由得嘆了口氣。
兩個小時前祁非剛剛結束《風月》的所有戲份,聞導還說要帶着白執予一塊辦個殺青宴,這邊就接到了王易延的電話。
“于長山在芳德鎮等你們,他是算着時間通知的,不光有你們,另外想要這個機會的人也已經接到了通知,盡快過去。”
“我和于導合作過一次,他這個人很難琢磨透,就算是內定的名額也有可能不給你。”祁非道, “我們估計也和其他人一樣,被通知可能內定,但是又在最後一天要求試鏡。”
“聽起來和清梨的性格相差很大。”于長山正是于清梨姐弟的父親,白執予沒有和他接觸過,之前于長山是做編劇的,兩人并沒有過任何合作,所以他對于此行還是有些不安。
“不用擔心,我們兩個和他們不一樣。”祁非朝他眨眨眼睛, “我倆是真的。”
白執予被他逗笑了,心裏的緊張倒是消去不少,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芳德鎮深山中的一處小別墅門前,除去他們兩個,門口還停着兩輛車。
“看來我們是最後到的。”白執予擡頭看着別墅樓頂的一面水墨旗幟,那上面畫着潑墨山水, “真別致。”
有人将他們領了進去,他們被帶到了像是休息室的房間,那裏除了一套桌椅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四周牆壁均是白色,站在這裏,似乎一切都無法遁藏。
白執予和祁非并不進去,而是等在門外,不一會兒,一個看上去已經年過半百的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他穿着一身黑色對襟衣,戴着眼鏡,手裏還把玩着兩個石球,看起來份量不輕。
“于導。”祁非打了聲招呼,于導淡淡地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了他身邊的白執予身上,似乎并不甚在意的上下打量他一番: “進來吧,等會兒還有四個人,等他們一塊兒吧。”
祁非卻搖搖頭,示意他們等在外面就好。
最開始踏入這個圈子的時候,王易延告訴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導演最大,他們說白了也就是拿錢辦事,耍大牌絕對不能有。
“即使你有了能夠自己選擇劇本的那天,導演也是整個劇組裏最大的。”
于導不置可否,又過了幾分鐘,于導口中的那幾個人才出現,這幾個人祁非都認識,雖說不及他,倒也是各自公司裏的頂梁柱,幾人見面并不多言,白執予更是站在一邊,只朝他們笑笑。
倒是這幾個人看見他在這裏,神情有些不自然起來,他們不像白執予那樣淡然,他們對于網絡上對自己的評論還是很在意的,自然也認識白執予,這個人在圈子裏掀起的浪花到現在可都還沒平息下來。
再加上祁非也在這裏,看來是這兩個人要搭檔那他們還有什麽希望
可他們也不願意就這樣丢失這個機會,都打算拼一把,萬一呢
“這裏有三份随機挑出來的劇情片段,”幾人進去之後,于導指了指他手邊桌上的三個白色信封, “每組拿一個,十五分鐘後開始。”
祁非他們是最後去拿的,之後他們被安排到了隔壁的三個單獨房間裏,各自進行準備。
“你來吧。”白執予拿着信封猶豫了一下,雖說是他拿的,他還是把信封交給了祁非,祁非笑着上去啄了他一下: “有什麽好怕的,白哥挑的肯定好。”
說着漫不經心地撕開信封,粗略地浏覽了一遍,忽然笑出了聲: “白哥,我覺得我們贏定了。”
“給我看看。”白執予見他這般反應,心中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來,湊過去和他一起看,然而看着看着耳朵就紅了, “……我也覺得我們贏定了。”
“誰先來”十五分鐘後,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房間裏已經多了幾個人,祁非認出其中一個知名的編劇,朝他點了點頭,于導就在這時發話了。
衆人都有些猶豫,看來都有些為難,這畢竟是同性題材,白執予碰了碰祁非的手,祁非會意: “于導,我們先來吧,不過我能提個請求嗎”
于長山擺了擺手,意思是随他們,于是一個長沙發就被挪到了休息室中央。
于長山: “……”那是我剛買的,很貴的。
白執予坐到了沙發上,眼睛一閉一睜之間,渾身的氣場頓時變了,他似乎在那一瞬間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生氣的人形機器,于導的眼神微變,面上卻不做改變,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祁非,卻是猛地一怔。
————————
雙更寫不完了,下午有事結果拖到晚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