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翻車第二十八天
翻車第二十八天
“真,真的嗎”祁非站直了身子,愣愣地看着他,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看着他眼中的笑意,還以為他是在說着玩,但下一秒白執予的動作卻是讓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白執予拉起他的手,緩緩與他十指交握,掌心與掌心之間相互貼近,指尖是他身上在炎炎夏日也是冰冰涼涼的溫度,當他的手被白執予放在他的胸口處時,祁非可以肯定自己的腦子應該是空了,否則他怎麽會像個傻子似的,動也不敢動呢
“祁非。”白執予叫了他的名字,那雙星眸中閃着光,祁非在他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臉,手心下是白執予沉穩有力的心跳, “我以前很逃避感情上的事,原因……你是知道的。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我想去試試。”
他被背叛,被傷害過太多次,以至于他不再願意将自己的心剖出來交給任何一個人,保持距離,是他逃避的方式,也是他能想出來的唯一不會傷害他人的方式。
他把這顆支離破碎的心小心翼翼地捧着,極力想要找個地方将它藏起來,藏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但他不敢,恐怕哪一天就連自己都會忘了它的藏處。
但人活着,永遠不可能與“他人”完全沒有關系,開了花店,店裏多了一個沈悅,總是白哥白哥的叫着,幾年相處下來他已經把沈悅當成了妹妹一樣的存在,在那幾年裏,他結束了東躲西藏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個能夠定下來的地方,可那些念頭還是時不時的跳出來,在他脆弱的那根筋撥/弄着——他無數次在深夜裏将目光投向家裏唯一的一把水果刀,又無數次地想到如果他走了,還會有個人為他哭泣,他就下不了這個決心。
關系,是圈在他脖子上,迫使他活着的繩索。
而現在,又多了一個祁非。
祁非和從前他認識的所有人都不同,他像是個小太陽,溫暖張揚,活力四射,尤其是那雙眼睛,滿滿地都是一個叫白執予的人。
他捧着一顆真心,跑到了自己面前,把那顆真心沒有保留地,虔誠而強硬地遞到了他手上。
白執予有時候很搞不懂,祁非為什麽會喜歡他他是這樣的不堪,還經常會有離開的想法,在外人看來,他怪異至極,發病時行為舉止更是吓人,也許祁非并不知道,他的心裏也會有許多說不出來的黑暗,這樣的自己,不值得被愛。
可祁非又是怎麽做的
看見發病的自己,他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徹夜地陪着他,沒有嫌棄,沒有恐懼,在那樣黑色的夜裏,他只是緊緊地抱着自己。
在了解到他的一方面後,會心疼地抱着他哭,會為他憤憤不平,明明與他無關的事,卻為了他那樣的動容。
這次還要逃避嗎坐在觀賽席上,聽着宋洲的那些話的時候,他想,這次大概不需要逃避了,就算他想要逃跑,祁非也會拉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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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天雨夜,祁非抱着他小聲委屈地哭着,說着“白哥去哪裏,我就去哪裏”,生怕一轉眼就會看不見自己,白執予就決定了。
這一次,哪怕是賭,哪怕賭注是他的所有,他也想要不顧一切地試一試——更何況,他相信祁非。
“你說的,這是你自己說的。”祁非喃喃道, “說話要算話,白哥你可不能說完就忘,否則我會……我會……”
白執予另一只手把他攬過來,湊在他的耳邊,低聲緩緩道: “如果我說話不算話,你就把我鎖在床上,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別松開我。
祁非抱緊了他: “好。”
“那,親一下。”白執予拍了拍他的背, “你剛才不給我吃甜筒,總得給我些甜頭吧”
祁非想說你剛才不是從我嘴裏搶走一大塊嗎但又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和他親近的機會。
牙齒輕輕地從他的脖頸上磨過,滿意地感受着他的顫抖,一路掠過他曲線堪稱完美的下颌,在那裏烙下一個獨占欲極強的親吻,所有的話語最後都消失在雙唇之間。
……
“你怎麽找過來了”
王易延帶了搜救隊過來,王易陽和泰諾很快被帶了出去,泰諾的男朋友也正在趕過來的路上,王易陽脫下了濕透的衣服,裹着厚厚的幹燥的毛毯縮在帳篷角落裏,看着王易延動作不甚熟練地給他泡姜茶,自從那一個擁抱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過話。
直到王易陽開口,打破了沉寂。
王易延已經把西裝脫了,內裏只穿着一件白色襯衫,平時西裝革履的他,現在連領帶都不知道丢到哪裏去了: “西蒙打了電話過來,王七寶,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沖動……”
“如果是因為我是公司的藝人的話,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王易陽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話,可他現在一看見王易延就忍不住想起這些天裏在腦子裏萦繞着的“他們的未來”,就像他所想象的“未來”一樣,他注定只會是王易延人生的旁觀者,同樣的,王易延也應該不再出現在他身邊。
然而他卻像是丢了魂一般,嘴裏說着這樣的話,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易延,生怕他說走就走了。
“你在發什麽神經”王易延瞪着他, “被雨淋壞腦子了過來我試試額頭,有沒有發燒”
王易陽不說話,卻在他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往後縮了縮,王易延瞪大眼睛: “你小子要翻天了過來!”
“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王易延說中了,王易陽覺得自己身體裏像是有股火在燒,可手摸上皮膚卻是冰涼的,喉嚨也像是被火燎過似的,幹澀得快要發不出聲音,即使眼前一陣陣的虛影,他卻像是在和自己作對一般,撐着想要看清楚王易延的臉,嘴裏卻說着抗拒的話。
王易延啧一聲: “行,你不過來是吧我過去。”誰知他才剛靠近一點,王易陽就開始往邊上挪,反正就是死活不讓他靠近,簡直是要把他氣死。
“過來!”王易延一把把他抓過來,按住了他的肩膀,王易陽力氣大得驚人,倒是不敢甩開王易延,但就是不肯讓他碰自己, “王易陽,你什麽意思”
“……你已經有黎斯如了。”王易陽怔怔地看着他的手, “而我什麽也不是,我不是你弟弟,我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王易陽沒有理由去祈求留在他身邊,這也是為什麽,他拼了命也想要從王易延身邊逃離。
“你就是在為了這個和我鬧是不是”王易延松開了手,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他還能說些什麽。
他又不是傻子,王易陽對他是什麽心思,他自然能看出來,他以為這段時間的分離會讓王易陽清醒一點,現在看來,王易陽這是清醒得過頭了。
王易延似乎從未認真看清過這個人,明明兩個月之前他還坐在自己身邊,兩個人一塊兒對戲,一塊兒出門,現在他卻像是個陌生人一樣,連碰都不願意讓他碰一下。
他們兩個從小一塊長大,就算中間分開了十年,再次見面他也還是把王易陽當弟弟照顧,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兩個之間為什麽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就因為我找了女朋友,你就一句話也不願意和我多說了,是不是”王易延也是火上心頭,手揚了起來,卻是沒能打下去, “行,你不想看見我,我走。”
丢下這麽一句狠話,他轉身就朝外走,本以為王易陽會追上來拉住自己,然而他什麽也沒等到。
外頭還在下雨,但是搜救隊已經搭起了臨時的帳篷,西蒙正在和菲利克斯商量着什麽,見他出來,遞給他一杯剛剛燒好的熱水: “易陽怎麽樣”
王易延接過杯子,捂着手: “那是誰”
他指的是正打着把傘站在不遠處雨中的泰諾,西蒙和他解釋了一番,王易延點點頭,看着泰諾的身影,不知怎麽的,忽然想起了小時候也有過這樣大的一場雨,小小的七寶撐着比他人還大的雨傘跌跌撞撞地來接他放學,他就把七寶背着,書包背在前頭,七寶撐着傘趴在他背上。
少年人瘦弱的脊背也能為了背上小小的男孩兒挺得筆直,而不知道什麽時候,當年的小男孩兒已經開始對自己動起了不該動的心思。
“小白眼狼兒。”王易延想要點根煙,卻發現身上帶着的煙早就被淋濕了,他煩躁地把煙塞回口袋裏,西蒙也看出他的心情不好,指了指帳篷: “我去看看易陽怎麽樣。”
王易延長長地嘆了口氣,看着泰諾丢了雨傘,跳起來撲到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身上,驚喜地說着什麽,他竟然看得有些入神,就連西蒙在身後叫他都沒聽見,直到西蒙抓着他的衣領晃了晃,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怎麽了”
“易陽他暈過去了,估計是燒暈了!”西蒙急得拍着大腿, “搜救隊這就準備帶他去醫院……哎,你跑什麽!”
王易延沖進了帳篷裏,就看見搜救隊員正合作着把王易陽扶起來,而王易陽整個人毫無生氣,他的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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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
接下來就是甜甜甜,爽爽爽啦!!!
(我不信)
(不,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