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陰謀
第20章 陰謀
特裏心中警鈴大作,他如願當了莫爾斯的教練,不願意和冰鑽俱樂部扯上關系。這兩個月,只要提到冰鑽,特裏就想到那場改變他人生的直播。
“可是,那件事波琳娜早就有定論。”特裏有些踟蹰。
“特裏教練,怕什麽。你早就不在冰鑽俱樂部了。波琳娜那個瘋女人能礙到你什麽?反正你也沒有什麽能失去的了,不是嗎?”鹿謙意有所指。
特裏知道鹿謙在隐晦地說什麽。他現在的工作是山本教練牽線的,手上的資源都和鹿謙有關。堂堂冰鑽教練已經淪落成了鹿謙的狗。鹿謙在暗示他,如果不聽話,他連最後的避難所都保不住。
特裏教練咬咬牙說道。“莫爾斯,你今後的商務和獎金分成要重新定。我要占一半。”
“太黑了!你怎麽不去搶?”莫爾斯怪叫道。
“為了搞垮梁舒,我擔了這麽大的風險。總要給我回報吧。”特裏寸步不讓。他的臉色更是不好看,任誰經受連番打擊,被曾經的自己弟子這樣威脅,都受不了。
“吵什麽吵,就這樣定了。我雇了公關寫稿子,你一會直接發推特上去。”鹿謙打了個哈氣,不耐煩地一錘定音。
鹿謙不在乎特裏和莫爾斯的争端,在他心中,兩個人都是他的狗。狗咬狗有什麽好管的?
特裏教練咬着牙編輯了一條推特:
@冰鑽俱樂部特裏教練:這些話我忍了很久,本來還打算瞞下去。我損失了面子沒什麽,卻忍不了花樣滑冰被敗類污染。
今年冰鑽俱樂部來了一位試訓學員,我作為他的跳躍教練,主動幫他提高跳躍技巧,卻被他當面挖苦嘲笑,周圍學生們憤怒不已。為了平複課堂秩序,我踩入了他的圈套,以教練生涯為賭注,公開直播3Lo連跳。
等一切結束後,我才發現,這是那位學員精心設計的局。我是他選中的獵物,他一開始就要踩着我上位。我開始非常憤怒,後來我理解了。他來自第三世界,被冰鑽俱樂部的繁華迷花了眼。現在這位學員又用了老伎倆,炒作聲名。實力才是花滑運動員的正道。
我今天把一切都說出來,就是讓圈內人有所防範。同時我最後一次勸告這位學員,回頭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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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梁舒帶着耳機串聯自由滑的成套動作。賽場上沒有什麽萬無一失。能依靠的只有千錘百煉後的肌肉記憶。
他抹掉一把汗接通了手機。“波琳娜教練。”
“恭喜你,無冕之王。你的表現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波琳娜的聲音中難得的帶着笑意。
“第二就是第二。”梁舒回答的幹脆。
波琳娜驚訝道“原以為你會很不忿,現場的觀衆們都為你抱不平。”
“不服氣是真的。這場從難度完成到節目演繹,不管怎麽算都該是我贏。今天我是保守了點,該上難度的。他想超過我,就得把P分打得比T分還高。”
波琳娜想到那優美的打分畫面大笑出聲。
“等自由滑再看。不是壓我P分嗎?我就用T分把他們轟到姥姥家。”梁舒揮舞着小拳頭。
梁舒現在有情緒,卻沒有被憤怒沖暈頭腦,這是個好狀态。波琳娜見狀放下心來。
她又道“現場觀衆的情緒說明了一切。你值得世界名将級別的P分。”
“當然。”梁舒仰頭。他不是值得名将的P分待遇,他本身就是名将中的名将。
波琳娜格外喜歡梁舒嚣張自信的樣子。頂級運動員就是要不可一世唯我獨尊。很多一流運動員踟躇半生還差了一口氣,原因就是在這。
她想着想着,心中湧現出從未有過的沖動。
波琳娜自退役後就從事教練工作,卻從未專注地帶過一位運動員,操心他的一切,陪他等分。波琳娜覺得自己當運動員當夠了,不想當了教練,還擺脫不了成績焦慮。
如果可以擔任梁舒的主管教練,陪他一起在等分區,迎接榮耀與失落,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自己等分有沒有很緊張,這都是很正常的,害怕的話,自由滑可以找個人陪你一切等分。”波琳娜暗示道。
“還好啦,等分都不緊張,比賽就沒意思了。”
“《紅磨坊》是這個賽季最好的男單短節目,即使加上成年組選手,我也這樣說。這套節目脫胎于我的女單節目,但是你讓它變得完全不一樣。你大幅改編的時候不讓我插手,我還在等你摔個跟頭,如今看來是我錯了。我以為我滑出了《紅磨坊》的靈魂,但是你讓我看到了它的另一面。非常好,非常好。”
波琳娜極少誇人,幹巴巴快速說了一通,總結道“回到冰鑽,我們再一起研究編舞,做得更精細些。你的《紅磨坊》一定會成為經典的男單節目。”
“一定的!”梁舒自信滿滿。前世花滑界公認的道理,梁舒出品,必是精品。
波琳娜松了一口氣,怪自己患得患失。沒有人會拒絕波琳娜的橄榄枝!。
先編舞,再做跳躍訓練,然後梁舒小天才就跑到自己碗裏來了!
計劃通!
比賽日,梁舒早早拿着泡沫軸和跳繩來到休息室,動作有條不紊。他孤身一人,和旁邊的大部隊形成鮮明對比。梁舒無所謂,不就是一次A級賽,他獨慣了。反正自己就是頂級運動員,大大小小比賽參加過無數次。按部就班的賽前準備根本難不倒他。
C國的邢教練,昨天看電視才知道,梁舒參加了A國站的短節目比賽,拉着梁舒唠叨了半宿。一副想罵人,但是怕影響梁舒狀态,不敢罵的樣子。邢教練再三表示,要買最早的機票陪梁舒參加自由滑。可是梁舒拿到參賽資格的時候已經過了申請陪同人員的名單,邢教練飛過來也只能做在觀衆席。梁舒好說歹說,沒讓他折騰H省隊即将見底的經費。
邢教練氣鼓鼓地說“這次就罷了,下個月的全錦賽,誰也阻擋不了我帶隊。等你回來,再算總賬!”
下個月就是C國萬衆矚目的全錦賽。作為H省主力,不用他操心,自然有人為梁舒報名。
梁舒想到又要比賽,臉上更帶了幾分笑意。這讓等着看戲的莫爾斯等人分外不爽。
莫爾斯白了梁舒一眼,去同國隊友那裏吐槽。
“裝模作樣,連個教練都沒有,不知道人緣有多差勁。”莫爾斯向地面吐了口口水。
短節目後,莫爾斯的小團隊本充滿了裂痕,但是此時他們都點點頭。花樣滑冰是一個封閉的圈子。同年齡段的好苗子幾乎從少年組就确定好了。梁舒橫空出世動了所有人的蛋糕。潛意識的惡意,讓他們無條件地相信了特裏的話。
周圍的運動員不明所以。莫爾斯連忙打開手機,大聲解讀特裏教練的推特,讓大家現場吃瓜。
“冰鑽新試訓學員,來自第三世界的花滑荒漠……就差指名道姓了。”
“有人沒有教練,不會是不想吧。”
“誰知道是不是人品太差,名聲壞到誰都不願意教了。”
“花滑圈的瓜不少。但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作到沒有教練的。梁舒在冰鑽的名聲是不是臭的不要不要的。”
“那是肯定的。我剛跟冰鑽的鹿謙問過這事。他說不方便說別人的壞話。能讓鹿謙這樣說的人不多。特裏教練真慘,攤上這樣狼心狗肺的學生。”
“怪不得沒有教練跟過來,活該。”莫爾斯小團體讨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梁舒掏了掏耳朵,提着冰鞋甩蕩這外套走出去。
“你是耳聾還是眼瞎啊。”莫爾斯沖上去。合着自己剛才再給瞎子演戲呢。
梁舒冷笑道“眼睛不瞎,就是有點近視。比如說一群臭蟲,蹦跶得再歡也瞧不見。”
莫爾斯氣急,撂下運動包提拳想打。
梁舒偏着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小爺我第二擅長的是花滑,第一擅長的是打架。
打架,咱還沒輸過。
梁舒周身的氣勢,吓得莫爾斯後退一步。
“莫爾斯比賽要緊,他無非是覺得自己沒希望奪冠,想幹擾你。”舟守健鬥急忙打圓場。
“是啊,別忘了特裏教練的教訓。小心他耍陰招。”幾個人忙拉住莫爾斯。
莫爾斯也順勢退下去。剛才梁舒眼內的寒芒,莫名的讓他膽寒。
“特裏教練的事,有本事你叫他出來和我當面對質。就算對峙到全世界電視臺,我都奉陪。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梁舒用冰鞋點了點莫爾斯。“你是想打架,還是冰場上見真章?小爺我随時奉陪。”
說罷,梁舒把運動服甩到肩上,拎着大包裝備出門去。
休息室裏一片靜寂。梁舒半點不心虛,反倒是特裏教練形跡遮掩,讓人生疑。不少運動員心裏泛起嘀咕,或許真相會反轉呢。
梁舒穿回運動衣保暖,他掏出手機,滿屏的未知聯系人信息。
“特裏昨晚發推特了,暗示由于你的陷害,被迫離開冰鑽俱樂部。.jpg.jpg”
“看得到圖嗎?好心提醒你,關注特裏推特的都是老冰迷,情況不秒,有小運動員轉發,輿論已經開始發酵了哦。”
“咋了,吓傻了?”
“害,也沒多大事。我沒準有辦法呢。你要不試試求求我。”
“喂,說話。好心好意幫你關注敵情,怎麽沒反應?”
“梁舒,我數三個數,過期不候!”
“……你不會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喂,回話啊!”
梁舒盯着手機上未知聯系人幾個字,把這個號碼拉進黑名單。好TM欠揍的語氣。本來不知道他是誰的,都能猜到了。
梁舒想了想,給阿廖沙撥了一個電話。他沒興致把臭蟲踩到地獄,不過既然特裏自己湊上來,那就怨不得小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