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很狂啊

第8章 欺騙

欺騙

第二天早，初十一剛睜開眼就看見一張帥臉。

而這張臉上一雙桃花眼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早、早啊邊叔叔。”初十一突然發現自己抱着邊懷淨的手臂，吓得趕緊在說話間松開了手。

“早上好，”邊懷淨笑道，“收拾收拾和我去公司。”

這回初十一沒什麽意見，他下床，說：“我過去換衣服，洗漱。”

“嗯，去吧。”邊懷淨依舊笑着。

初十一不敢揣測這抹笑背後的含義，火速溜回了自己房間。

他一邊洗漱，一邊回想昨天晚上的夢。

是春夢，夢的主角還是……邊懷淨。

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初十一的呼吸忽地急促起來，險些被泡沫嗆到。

好在他褲子并沒有濕，估計沒有夢遺。

可能是因為他在夢裏被弄得根本發洩不出來吧……

他在想什麽！！！

他猛地甩頭，試圖把這些想法甩出去。

洗漱完又換好衣服後，初十一找了兩片和自己膚色差不多的創可貼貼在脖側那抹紅色上。

對着鏡子照了會，确認不明顯後，他披了件黑色風衣然後才出門。

隔壁邊懷淨也正好出來。

“想吃什麽早餐？”邊懷淨關上門，問。

初十一思考一會，然後說：“腸粉？美國的腸粉我還沒吃過呢。”

邊懷淨嗯了聲，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初十一跟在他身後，低頭看見一條短信。

未知號碼：監控被調了，你被Alex抓了？

初十一低頭回了個：是。

想了想，他扯唇，又回一句：怎麽？您要來和他搶人麽？

發完這句後，初十一就沒再看手機，和邊懷淨一同進到電梯中。

手機在口袋中又震了幾下，初十一沒理，當着邊懷淨的面不好回複。

電梯又至地下室，初十一和邊懷淨走到車邊，剛想拉開後座的門，邊懷淨就說：“坐副駕。”

行吧，副駕就副駕。

初十一毫無怨言地坐上車。

車上，邊懷淨看了他脖子幾眼，什麽也沒看見，不怎麽高興地收回視線。

初十一打開手機，看見短信後再次扯唇。

未知號碼：在Alex手上搶人，我還是洗洗睡吧。

未知號碼：不過時不時搔擾你一下，還是可以做到的。

初十一看着一來一回的英文對話，還是沒選擇回複，熄了手機看向窗外。

車子緩慢駛出地下室，初十一摸到自己風衣口袋裏的刀，用力抓了一下，很快松開，像是在發洩自己不滿的情緒。

“邊叔叔。”他喊了旁人一聲。

“怎麽了？”邊懷淨看他一眼。

初十一的視線與窗玻璃上的影子相交一瞬，他沒有移開，說：“我得回中國。”

邊懷淨挑眉，問：“為什麽？有人喊你回去？”

“沒有，”初十一抿唇，說，“會有人來找我麻煩。”

“你在我這誰敢來？”邊懷淨輕微皺眉。

“邊叔叔，您就縱容我這一次吧。”初十一嘆了口氣，正回腦袋，垂眸盯着自己的手。

“我已經縱容你不止一次了，”邊懷淨淡聲說，“你覺得我保護不了你？”

“那叔叔再縱容我一次，”初十一聲音不大不小，帶着些許祈求，“我不希望您卷進這場紛争，我回中國待一段時間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也不會損害到您的利益，一些麻煩事也就省了。”

“你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逃避嗎？”邊懷淨的聲音不鹹不淡，但似乎帶了點責備的意味，“你就算能回中國，就算能讓他們消停點，但之後呢？他們還是會來搔擾你、找你麻煩，你還是回中國嗎？”

初十一沉默幾秒，然後回答：“我會解決的，但不是現在。”

“你還打算拖到什麽時候？如果你能解決，為什麽不在三年前就解決了？為什麽足足三年都還沒解決？”邊懷淨一連串的反問讓初十一腦子有點混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作答。

一直到早餐店附近，停好車，初十一都沒想好該怎麽回答。

他直覺邊懷淨是想介入這件事的，而且在套初十一說出對方的信息好讓他去調查那個勢力到底是誰。

在早餐店內找好位置坐下，邊懷淨在點餐，初十一低頭盯着黑乎乎的手機屏幕出神。

過了會，身旁有人坐下，初十一下意識把一只手摸進口袋裏，一扭頭，發現是邊懷淨。

他默默把開了一半的刀鞘收回去，把手放出來，無辜地眨眨眼。

邊懷淨淡淡掃了眼初十一放進口袋又伸出來的那只手，問：“口袋裏有什麽？”

“刀。”初十一回答。

邊懷淨嗯了聲。

初十一也嗯了聲。

然後兩人就這麽沉默着了。

腸粉被端到面前，初十一擡眸，才發現這是一家中餐店。

“謝謝。”他下意識對給他端粉的人道了聲謝。

“不用謝，Eleven。”一道英文在頭頂響起，初十一再次擡頭。

說話的人是位女生，正笑着和他說話。

是安餅。

“你在這上班啊。”初十一秒切中文，也朝她笑起來。

安餅看了眼邊懷淨，清了清嗓，說：“我有個朋友開的店，我來幫忙的，沒工資。”

初十一笑笑，豎了個大拇指：“Good girl 。”

安餅笑得更歡。

邊懷淨輕輕敲了三下桌子，沒給安餅一個眼神，對初十一說：“我一會還要去公司，你們閑聊的戲延後？”

安餅無所謂地擺擺手，說：“您的工作更重要，哈哈。”

她說完，看向初十一，用眼神指向他的手機。

見他點頭後，安餅才笑着走回後廚。

初十一剛想打開手機，就被一只手抽走了。

“哎！”初十一看向旁人，又氣又不敢氣，只好憋屈地悶頭吃粉。

邊懷淨無聲地笑了幾下，也開始低頭吃粉。

從中餐店出來後，邊懷淨把手機還給初十一，初十一邊接邊上了副駕。

“有煙嗎？”初十一已經不想維持乖乖的形象了，問邊懷淨。

邊懷淨丢了包煙給他，說：“少抽點。”

頓了頓，又道：“開窗。”

初十一嗯了聲，把窗搖下，掏出口袋裏的黑色Zippo，抽出根煙點上。

“有火機沒煙？”邊懷淨挑眉，啓動車輛。

“火機用來防身的。”初十一回答，夾着煙吸了口，又輕輕吐出。

煙霧在風中很快散去，在初十一面前一晃而散，飄零，消失。

誰都知道打火機用來防身是多不要命的行為。

要麽自燃，要麽引爆。

邊懷淨沉默許久，而後問：“他們搔擾你多久了？”

“不知道，很久了，”初十一的嘴嚴絲合縫，絕不讓邊懷淨得到任何一點信息，“別問了，我不想說。”

邊懷淨：“如果再出一次像三年前那樣的車禍，你覺得你還能跑得走嗎？”

“叔……別問了。”初十一的指尖有些顫，他把手伸到窗外，抖了抖煙灰。

“前幾天我和你車碰到一起的時候，你是不是以為我是那些人來找你麻煩的？”邊懷淨繼續問。

“是……”初十一吐出口氣，帶着一抹白色煙霧。

“你一定要回中國嗎？”邊懷淨問。

初十一：“要回的……”

話音剛落，邊懷淨突然降了車速，給車調了個頭，朝另一個方向開去。

如果初十一沒記錯的話，這個方向是……機場。

初十一沒有說話，就這麽安靜地一直等到機場，下了車，在邊懷淨的注視中走進機場中。

送離初十一後，邊懷淨沒急着駛離，在車內點了根煙。

在中國也行，邊懷淨在中國的眼線更多。

他給卷毛打了個電話。

“Alex，我正好找你呢，Eleven好像脫離我視線區域了，他發現我在看他了？”卷毛的聲音傳出。

“沒發現，他回中國了，我另外找人盯他，”邊懷淨抽一口煙，說話間有白霧從口中細微吐出，掌握的力度剛好，霧氣缭繞在面前的空氣中，襯出幾分額外的危險感，他說，“問你件事。”

卷毛：“你說。”

“你是在我和他分別那時的第二天就去接觸他了對吧？”邊懷淨問。

“是的。”卷毛回答。

“他三年前出過車禍你知道嗎？”邊懷淨的語氣有些生冷，甚至隔着電話都讓人聽得發毛。

“理論上來講，我應該會知道，”卷毛說，“但那時有段時間我的所有通訊設備都處于無信號狀态，我聯系不上他，也聯系不上你，那幾天我也找不到他，我甚至試過找人借電話打給你，發現誰的號碼都能撥通，唯獨Eleven、你和你身邊的人的號碼無法拔通，過了一個星期我的沒備才正常，我第一時間就是給你發信息打電話說這件事。”

邊懷淨聽着，眉頭稍皺：“他們那段時間應該是黑了我們的電話號碼，那就有點棘手了，說明他們勢力可能和我不相上下。”

卷毛：“嗯，後來我接到Eleven的電話，他那時在中國，不在倫敦。”

“然後我就找別人盯他了，”邊懷淨掐滅煙，啓動車輛，“三年前他幾乎沒出過倫敦，在中國也只是在家待了兩個星期就回來了，難怪沒什麽異樣。”

卷毛：“嗯，而且找Eleven麻煩的人一直很多。”

邊懷淨：“從你認識他那時候就一直有嗎？”

“是的，我每次都會和你報告的。”卷毛說。

“我知道了。”邊懷淨說。

初十一被送到機場後并沒有去買機票。

他不知道邊懷淨平時會不會找人盯着他，但現在是邊懷淨最可能把人撤走的時候。

所以他要珍惜這兩天時間。

“Sue女士，又見面了。”初十一把Sue約到一所大學的圖書館內，洋裝成學生和老師在此內談話。

“Eleven，我知道安餅和你不是伴侶，我只是很好奇你的目的。”Sue說。

初十一笑笑，說：“我也很好奇你們的目的，既怕Alex又要劫他的貨，不怕死說的就是你們吧？”

“那批貨對我們有用，而且我們背後的背後還有人在幫助。”Sue輕笑，神情中流露着一種莫名的慈祥。

初十一沒見過自己的媽媽，對這份慈祥并不感冒。

“你們動作這麽明顯，就不怕Alex順着這條線調查到你們背後的背後那個勢力嗎？”初十一眯了眯眼，他甚至已經能猜出那個勢力是誰了。

而且，那個勢力的最終目标不是邊懷淨，而是初十一。

他緩緩吐出口氣，看向遠處。

“不怕。”Sue笑得很歡。

她和她的大兒子長得有幾分神似。

不得不說，他大兒子真是把這副笑臉遺傳到位了，導致初十一現在看見Sue這抹笑感覺有點膈應。

又見Sue說：“他們說你不會讓Alex知道他們是誰的。”

初十一咬了咬牙，拳頭不自覺攥緊。

他确實不想讓邊懷淨介入。

但是如果對方真的損害到邊懷淨的利益，初十一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用自己已經擱置了三年的解決方案。

而且，他相信邊懷淨在這場紛争中不會處于逆風的局面。

“你說得對，那麽現在我來告訴你為什麽我要幫安餅拿回繼承權。”初十一微微一笑，說，“她的立場百分百站我身邊，只要她有繼承權，我就會有額外的幫助。”

聞言，Sue猛地站起來，椅子趿拉的聲響在安靜的圖書館中分外清晰。

“Sue，你背後的團沒想到，但你背後團再背後的那個勢力不可能沒想到這一點，畢竟他們知道我最喜歡拉攏人了，”初十一見她站起來，只是淡淡地擡眸住她臉上看了眼，然後就托腮，輕輕笑着說，“而且明明他們可以讓任何一個人來劫貨，為什麽卻讓你一個女人來呢？是重視你麽？”

Sue的表情由憤怒轉成驚恐。

的确，這種髒活她們團隊一般不會讓女人來幹。

最近這幾天剛好降溫，Sue并沒有穿太多的衣服，冷空氣仿佛穿透圖書館的牆壁，滲入她全身。

“What……”Sue的聲音有點打顫，她說出一個字音後，又深吸了口氣才穩定住氣息，“你想說什麽？”

“難道不明顯嗎，Sue，”初十一好笑道，“他們想讓你死啊。”

氣溫似乎降到了零下。

邊懷淨坐在辦公室，面前是吊兒郎當的卷毛，好笑地看着他：“你也有今天，Alex。”

邊懷淨手中的小茶杯被重重地放在桌上，“當”地一聲。

桌面上是亮着的手機，手機裏是一屏聊天記錄。

Greg：Alex，在不在？QAQ

Greg：我好像在我們學校圖書館看見Eleven了，但是Marcus剛和我說他回中國了QAQ

Greg:［圖片］

Greg：是他麽？我應該不會認錯小E的。

邊懷淨深吸了口氣，用力按了按眉心。

卷毛将一根煙遞給他，他擺手拒絕了，拿起手機打字。

Alex ：把他帶來我這。

Greg ：可……可是他并不知道我認識你。

Alex ：帶過來。

Greg：好的。

初十一在校門口送離Sue之後，忽然有個人從他身後蹦出來，勾住了他的肩。

他的手下意識摸向口袋。

“小E！好久不見！”有個人在他身旁對他笑道。

初十一瞬間放松警惕笑：“好巧， Greg，你在這所學校？”

“是的！”這人是位長得十分乖巧的男生，一頭金黃色的短發，發尾紮着一戳可愛的小揪揪，眨了眨綠色的淺瞳，潔白的臉上有些淺淡的窗雀斑，倒是把他襯得更加可愛了。

初十一把他的頭發揉亂，笑着問：“今年就可以畢業了？”

“嗯！”小雀斑點點頭。

“提前祝你畢業快樂，”初十一親了親小雀斑的臉，“下課了？”

小雀斑激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抱把抱住初十一，也親了口他臉：“Greg好喜歡你，Ele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