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年反派忘年交

第60章

第六十章

豐年年清晨早讀之前和其他同學絮絮叨叨的時候, 周清宇突然坐在了豐年年的身邊。

豐年年回頭看了一眼周清宇，也沒搭理，可周清宇卻主動和他說話了。

“昨天的事情, 我回家想了很久。”

豐年年坐正了身子面對周清宇：“你想啥了？”

“我總是覺得你很奇怪, 但是我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裏奇怪, 我覺得是錢的問題, 可是想想又好像不是這樣。”周清宇很認真的和豐年年說。

豐年年卻直接問：“你晚上都不寫作業的嗎？”

“不是，你聽我說。”周清宇說道。

豐年年給自己嘴上上了拉鏈，并且覺得這個動作很有意思再拉了兩次。

周清宇默默看着豐年年做完動作，深吸了口氣：“我昨天給奶奶打了電話，好好談了談這件事。”

豐年年心情不好了, 關薛橋什麽事兒啊。

“奶奶說的話, 我覺得是對的。”周清宇猛然盯住豐年年的眼睛，極其認真的道, “最大的問題, 應該在真心。”

“……啥？”豐年年傻眼。

“你和人交往的時候，是不是很不真心？你只是一味的說錢的好處, 然後給其他同學零食，用這些東西是沒辦法交到好朋友的。”

豐年年：“……”

周清宇繼續道：“你說我奶奶跟了我爺爺會後悔，說真的, 我也覺得我爺爺不好，脾氣差身體不好，每次都把奶奶折騰的很厲害, 但是奶奶說不後悔，當初爺爺是用真心換得了奶奶, 你爺爺他就是和你一樣，總是用各種手段和方法, 而真正打動奶奶的是真心。”

豐年年的臉色逐漸陰沉。

“所以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要有錢就可以獲得一切，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奶奶和爺爺就是最好的例子。”周清宇認真的一字一頓的和豐年年說，那堅定的試圖要打動豐年年的模樣瞬間讓豐年年從心裏冒出一團怒火。

他最讨厭的就是聽到向不武失敗的故事，他可以提，但是別人不能提。

“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豐年年的聲音很少見的冷了，在不遠處的向黎立刻就注意到了豐年年情緒的變化，站起身走了過來。

“我很喜歡你，豐年年，我還是很希望我們可以做朋友的，我也希望你也可以真心和我做朋友，你一直這樣，是不是證明我們永遠都沒辦法做朋友了呢？”周清宇道。

“喂。”豐年年臉色沉了下去，“我是不是和你打了幾天籃球，就讓你蹬鼻子上臉了？”

“什麽？”周清宇一愣。

“誰跟你說我需要很多朋友的，你在這裏自作多情什麽啊？！”豐年年毫不客氣的直接踩滅周清宇希望的火苗。

“豐年年？”周清宇雖然和豐年年做同學半個學期，還因為吵架打過兩次架，但是真的看到豐年年生氣這還是第一次。

“我要你管啊，我需要你教我做事嗎？你們家現在還能這麽和平不還是因為你爸媽受到向不武的照顧過的還不錯嘛？”豐年年幾乎肆無忌憚的去踩周清宇的軟肋，“你爺爺生病這麽長時間，家底都要被掏空了吧？但凡你家少賺點錢就跨了吧，真心能讓你爺爺病好起來嗎？真心可以買藥嗎？真心了你就能吃到飯嗎？別搞笑了你這個空想主義者！！！”

向黎突然壓住了豐年年的肩膀，感覺豐年年這都要跳起來再打一架了：“豐年年，冷靜。”

“向黎，你聽到他說的什麽話了嗎？我的天，誰給他的臉，在我面前嘚瑟什麽啊！”豐年年大着嗓門幾乎将全班同學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他的身上，“你現在衣食無憂不是靠錢嗎？你是用真心換的錢嗎？嗯？”

“你……你別生氣啊。”這次的周清宇倒是沒有立刻炸毛，而是伸出手試圖安撫豐年年的情緒。

豐年年一把打開了對方的手：“別在我面前逼逼叨叨，滾遠點！！”

“我不是想惹你生氣，我只是……”周清宇對豐年年的憤怒很是無措，“如果……如果……”

“你如果再說出什麽讓我惡心的話來，我肯定會讓你好看！！”

在豐年年話音落下的瞬間，從門口傳來了班主任的聲音：“豐年年，周清宇，出來一下。”

向黎很絕望。

怎麽會又變成這樣，昨天不是才過去嗎？

豐年年一咬牙，猛然回頭，面對班主任：“你他……唔唔唔……”

向黎眼疾手快的直接捂住了豐年年的嘴，抱着豐年年的肩膀，不讓豐年年再惹事。

“別生氣。”向黎從來都沒想過只是同班都這麽辛苦，但是面對班主任都毫不客氣的豐年年，真的只有他才能控制的住，因為這個奇怪的觀念居然讓他對豐年年有了責任感。

回頭看了一眼班主任，果不其然看到了黑着的臉色。

班主任不是傻子，豐年年剛才明顯非常亢奮的語氣，如果向黎沒捂住豐年年的嘴，說出來的是人都猜得到不是好話。

班主任将豐年年和周清宇叫到辦公室，一大清早就開始頭疼，而且，向黎也跟來了……

向黎是一個很特別的孩子，學習好聽話，但是也能惹事，但是現在控制着豐年年這一點，簡直讓班主任對向黎的好感度飙升。

更何況在有了豐年年之後，向黎居然再也沒有惹過事了。

班主任看着豐年年，一想到向不武那放任不管的态度，就覺得辛苦。

面對着豐年年倔強的眼神，班主任很幹脆的擡頭，決定幹脆和向黎對話：“和同學總是吵架是不好的。”

“是的，老師。”向黎回答道。

“說髒話的毛病要改。”班主任繼續道。

向黎點頭：“我會叮囑他的。”

班主任看着向黎和豐年年，嘆了口氣，覺得豐年年是管不了的，說了兩句後道：“周清宇你留一下，向黎你和豐年年先回去吧。”

班主任看着好歹還很乖巧的周清宇，周清宇在他面前低着頭，是一個正常的會對老師心生敬畏的學生。

“你為什麽總是和豐年年吵架，關系很不好嗎？”

周清宇低着頭，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道：“我是想和豐年年關系變好的。”

“那為什麽會吵架？”班主任對周清宇的印象還是很好的，感覺不像是個會主動挑起事端的孩子，比起和頑固不化的豐年年讨論，不如了解一下周清宇的狀态，希望能至少調整好其中一個學生的心态。

周清宇抓了抓後腦勺：“就，我和他說話，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就吵起來了。”

班主任啞然，這難道是天生不對盤嗎？

“你肯定是不喜歡吵架的吧，為什麽非要去找豐年年呢？”就不能不找嗎？班主任到底沒說出這句話來。

周清宇很溫順，他緩緩說：“就是覺得，豐年年很可憐，我忍不住想和他說話。”

“可憐？”班主任沒理解，怎麽就可憐了？

“豐年年爸媽不是才去世半年多嗎，之前住在他小姨家的，但是和他小姨家的兒子關系不好。”周清宇早就在暑假的時候了解到這些了，主動問過文钰琪，文钰琪當時非常的讨厭豐年年，“現在他去有錢人家了，我就在想，他會不會也是不願意的，因為小姨家不好，又沒錢……”

班主任完全不知道豐年年的事，只知道是向不武送過來上學，校長親自接待的。

“他爸媽？”班主任忍不住問道。

“就五六月那會兒去世的，據說是車禍。”周清宇指了指自己臉上，“豐年年這裏留下的那個疤，就是車禍造成的。”

所以，周清宇是因為可憐豐年年才這麽做的嗎？真是個非常好心的孩子。

如果是因為這種原因，似乎就能理解為什麽總覺得豐年年的性格有點奇怪了，班主任依稀之間也動了點恻隐之心。

“你是好心，也是個好同學，也希望你能和豐年年成為好朋友。”班主任的聲音到底還是柔和下來了，緩緩道，“不過也不能總是吵架，盡量避免一下，如果一直吵架關系也不會好的。”

“嗯，我知道的。”周清宇乖巧點頭。

“走吧，回去吧。”班主任站起身，溫柔的拍了拍周清宇的後背。

豐年年和向黎出了辦公室的門，因為早讀時間已經開始了，這會兒整個教學樓裏就只有他們兩個走在走廊裏，從旁邊的教室中傳來了朗朗讀書聲。

在走廊的盡頭準備下樓去班級的時候，向黎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豐年年回頭，還在揉着自己的臉頰，因為向黎很用力，現在臉頰還有點刺刺的疼。

“你好像特別生氣？為什麽？”向黎看着豐年年，豐年年并不是一個容易生氣的個性，更多時候只是唯恐天下不亂。

“本來就很生氣啊，向不武這一生就失敗過這麽一次，他非要揪着這一點不放，不是很可恥嗎？！”豐年年很氣惱的道。

又是為了爺爺嗎？向黎看着豐年年這般維護的模樣，居然有些羨慕向不武。

“可是你之前不是也對周清宇的爺爺奶奶出言不遜了嗎？”向黎想到豐年年那肆無忌憚嘲諷周清宇的模樣，實在是不比周清宇好看到哪裏去。

向黎從沒想過原來有一天自己居然會這麽公平，他是這麽有道德感的人嗎？

“可向不武是信仰，是信仰好嘛？信仰是可以為之付出生命的存在，周清宇會為他爺爺奶奶去死嗎？！”豐年年突然抓住了向黎的手臂，“況且，他憑什麽說我不真心啊，我怎麽就不真心了？我對你都是很真心的好嘛？！！”

向黎心口猛然一跳，看着豐年年明亮的，仿佛燃燒着火焰的眼睛，呆滞了好一會兒。

“真是煩死了。”豐年年一咬牙，拉扯着向黎的手臂，“可是這是真的《不斷橋》的世界啊，薛橋和周文翰才是主角啊，難道說這個世界是真的按照這兩個人的觀念在運轉嗎？”

向黎微微嘆氣：“反正爺爺是反派不是嗎？如果是反派的話那這個世界規則就不适合爺爺啊。”

“向不武已經非常厲害了，但是少爺你不是啊！！！”豐年年咬牙切齒，“寫《不斷橋》的那個作者，特別喜歡寫續集啊，之前也有書裏寫了孫子輩的事，如果這個世界就按照那個方向發展，那……”

向黎依稀覺得，他好像知道豐年年在生氣的中間，夾雜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細節。

“拜托，我向不武的孫子，怎麽能再在同一個地方輸一次呢！！！”豐年年氣到掐向黎。

向黎的手臂被豐年年抓到疼痛，但是這時候，卻莫名其妙的想笑。

什麽是你向不武的孫子？

“這有什麽好笑的，誰知道我死之後那個作者會不會再出關于你的續集啊！！！”豐年年大着嗓門氣惱萬分，這人怎麽一點都不擔心的啊！

這次是擔心他啊。

向黎也覺得想笑。

好像是理解了為什麽爺爺在豐年年的身邊總是會笑了，他也莫名的，有點高興。

“你怎麽還笑啊！”豐年年真的覺得這次周清宇是惹怒他了，如果不是向黎攔着……

“我是我，爺爺是爺爺，總不至于在一個地方栽跟頭，我很聰明的，未來未必會比爺爺差。”向黎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樣一句平時不會說的話。

然而直接對上了豐年年嫌棄的目光：“人要有自知之明。”

向黎：“……”行吧，雖然他也不覺得他能再創爺爺未曾達到的輝煌。

但是……

現在，總是比起之前要有幹勁一點了。

回到了教室，向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腦海中卻總是在思索豐年年的話，有些莫名的驅散不開。

向黎抓抓頭發，想讓自己不要再想那麽多，為什麽會這麽在意這幾句話，為什麽回想一遍就會覺得挺高興，不是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嗎？

有什麽特別的，不要再轉悠了。

突然，向黎別扭的神色突然一頓。

死後？

向黎在之前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詞彙，現在想起來，卻突然察覺到異常。

能夠這麽清晰的用出‘死後’這個詞，是不是證明豐年年的穿越，其實是在一次死亡之後？

豐年年死過一次了……

怎麽死的？

這個想法始終纏繞在腦海中，向黎偏頭看向因為個子矮而不得不坐在最前面的豐年年，雀躍的心情一點一點冰涼下去。

放學後，豐年年一如既往的就開始往家裏沖。

向黎始終都沒有找到可以仔細詢問豐年年這件事的機會，邁着大步跟在豐年年的身後。

豐年年猛然回頭，眯起眼睛：“我每次小跑你都邁大步子，你難道不會跑嗎？”

向黎不知道豐年年怎麽會突然冒出這麽個奇怪的想法，望着豐年年的短腿：“我為什麽一定要跑呢？”

豐年年眯起眼睛，突然呲牙，直接握住了向黎的手，十指相扣。

向黎猛然一愣：“幹嘛？”

豐年年跑了起來。

向黎整個人不得不被帶動着走，只是被豐年年牽着開始跑之後就變得非常難受。

豐年年的跑步和邁步的頻率不同，豐年年跑的非常我行我素，根本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可頻率的問題很影響向黎。

向黎跑了起來。

雖然邁小碎步就和原地跑步一樣，但是跑起來之後感覺好多了。

之後向黎得到了豐年年一個得意的眼神，撇開眼神，心情是真的複雜。

豐年年總是會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讓他不得不跟随對方的步調，這個手段，的确是非常了得。

可是其實向黎也覺得，跟着豐年年的感覺，并沒有讓他讨厭。

一回到家裏，豐年年果不其然就沖向向不武的書房。

向黎也沒有管豐年年那小炮彈一樣的速度，而是自顧自的回到自己的卧室放下了書包，換掉了穿了一天的校服，穿上了舒适的家居服，這才帶着作業走向書房。

“為什麽給你打電話啊？”豐年年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就傳來了。

向黎靠近到門邊，打開了虛掩着的門，聽到了向不武的聲音：“她在可憐你，說是不希望你的家庭原因而讓你成為一個堕落的孩子。”

向黎猜測出了現在豐年年和向不武對話的內容。

大概率是今天早上的吵架，班主任再次給向不武打了電話。

“我只是吵了個架，怎麽就堕落了？”豐年年靠在沙發上，似乎很郁悶。

“肯定是你們班主任腦補的太多了呗，總是有些人會用這種方式感動自己。”向不武這話說的很不給面子。

“能不能別這樣，我讨厭除了你和向黎之外的人對我好，小姨那邊我好不容易才搞定，現在又多個人出來我真受不了。”豐年年一邊咬牙一邊說，“這簡直是就是在告訴我，周清宇說的那啥‘真心’是對的。”

“哈哈哈哈。”向不武的笑聲在室內回蕩。

“所以我不打算改變，也不打算聽他的。”豐年年很理直氣壯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除了你和向黎的話，我誰的話也不想聽了。”

向黎坐在了豐年年旁邊的沙發上，安靜的聽着。

他看到爺爺帶着笑意揉了揉豐年年的發頂。

“雖然不知道真心是不是絕對的，但是至少能用錢解決的東西，永遠都不是困難的。”向不武突然勾起嘴角。

向黎瞬間一個激靈，立刻預感到了豐年年會做出什麽反應。

果不其然豐年年猛然一個鯉魚打挺，瞬間沸騰：“我就說啊，他熊什麽啊，這個世界上我就沒見過多少你解決不了的事情啊！！”

向黎捂住臉，果然豐年年又被向不武逗着玩了。

“你想不想，反擊一次？”向不武突然問道。

“我沒覺得他攻擊我了。”豐年年就是覺得周清宇挺煩的，但是，“不過聽起來好有趣，你快和我說說！！”

向不武微微勾起嘴角，偏頭笑道：“比如，錢，是可以換來真心的，錢、生存、夢想，這是無法被斷開的聯系，作為基礎的錢，是可以輕而易舉動搖上層建築的……”

豐年年盯着向不武一張一合的嘴，聽到向不武對金錢的闡述，基本沒聽懂，可不妨礙越發的崇拜，那興奮的目光都要溢出來了。

向黎本身只覺得向不武大概是在逗弄豐年年，可聽着聽着，卻在心中逐漸的去思索着。

在向不武話音落下後，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微微喝了口水，并不擅長教育孩子的向不武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麽認真的說過什麽了。

突然豐年年一個猛撲，向不武一驚，立刻将手中的水杯高高舉起，被豐年年抱了個滿懷。

“你是我的信仰，我的陛下，我的人生導師！！！”

豐年年接連不斷的贊美，向不武露出了幾分難掩的笑意。

偶然間，向不武的目光看向了向黎，向黎心中一驚。

“豐年年，你去找方博遠，問他要來你們班級內同學的資料。”向不武道。

“馬上！”豐年年轉身就跑。

向黎知道，如果要找向不武一個電話就可以做到的事，沒必要豐年年專門跑一趟。

果不其然，向不武主動詢問了：“你有話想說？”

向黎并沒有特別想說什麽，只是……爺爺真的很敏銳，即便他只有一點點，一點點想要詢問的話。

向黎輕輕垂眸，道：“爺爺，豐年年好像是死後穿越的。”

“然後呢？”向不武歪了歪頭。

“死應該是很可怕的事。”向黎很難說出那複雜的，萦繞在心頭的心情是什麽。

“那又怎麽樣？”向不武再次問道。

這一次，向黎沒能說出什麽。

向不武一點都不好奇，也完全不關心豐年年到底是怎麽死的嗎？

“都重生了，誰還在意前世怎麽死的？”向不武的聲音帶着笑音，“只要豐年年自己不提，有什麽糾結的必要嗎？”

這句話，聽上去很冷漠。

但是沉默片刻的思索後，向黎卻推翻了自己原本以為的冷漠的想法。

在那短短的轉瞬之間，他苦惱了很多的事，向不武在一瞬間就得到了答案。

如果是重要的事，豐年年在安心之後自然會說出來。

如果是不重要的事，他們也沒必要去追究已經過去的曾經。

爺爺他……

也很尊重豐年年。

向黎無法判斷向不武是不是很心疼，但是在這一點上，向黎就深刻的察覺到了自己和向不武的差距。

“少爺很好奇我是怎麽死的嗎？”突然，豐年年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向黎猛然擡頭，發現豐年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身邊。

豐年年跑的很快，就算是很大的樓房，也不會大過聽水公館。

一回來就聽到了兩個人談論的這件事。

“我……”向黎瞬間有些慌張。

然而豐年年卻趴在沙發背上，偏頭對向黎說：“是剿匪。”

“什麽？”向黎明顯一愣。

“是皇家騎士團專門來剿匪的，全部的人都死了，本來團長和軍師想把我送走，但是我在逃跑的時候還是被殺死了，我應該是布斯魯爾盜賊團中最後死的人。”豐年年說的很平靜。

“豐年年……”向黎的聲音有些磕巴。

豐年年能從向黎的眼睛中，看到對他的擔心。

雖然豐年年并不喜歡被這樣心疼，但是如果是向黎，他可以接受。

“我死的不痛苦，皇家騎士團的劍很鋒利，我是瞬間被砍掉了腦袋的。”豐年年摸了摸後脖頸，“本身做盜賊，我們就沒想過能一直潇灑，早就做好了會死的準備，所以不意外，也沒什麽怨恨。”

而且……

豐年年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因為是和大家一起死的，沒那麽難過。”

豐年年感覺到身後的向不武在靠近，然後他的腦袋被熟悉的手掌輕輕撫摸了下。

豐年年仰頭靠在向不武的手心中。

“因為有向不武和少爺啦，就和當年在布斯魯爾盜賊團一樣，有你們，對我來說就很棒啦！我會好好珍惜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噠！”

向不武笑了。

在豐年年眼中，和平時一樣帥氣又優雅的笑容，只是比平時更添了幾分溫柔。

突然感覺到向黎握住了他的手。

豐年年眨巴眨巴眼睛，也沖着向黎笑。

他感覺到向黎握着他的手指的手微微用力。

豐年年也反握了回去。

哇，感覺向不武和向黎突然對他就好溫柔哎，是不是偶爾這樣賣賣慘……是不是還挺好用的？

“被砍掉脖子的時候，我還是有短暫的反應時間的哦，能看到自己的身體還站着。”豐年年試圖賣個慘。

向黎臉色蒼白。

唔，好像失敗了。

“那麽，現在要在吃飯前看看這些資料嗎？”向不武的手敲了敲豐年年拿過來後放在桌子上的資料。

豐年年眯起眼睛，露出了邪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