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法師的炮灰之旅[快穿]

第1章 黑暗之書

序章黑暗之書

光明神将愛賜予世人。

——《天啓》

如今在這片大陸上，幾乎人人都是光明神的信徒。

誰都應該去信奉光明，畢竟那代表了溫暖、美好、希望，也即是正确。

但修斯特并不這麽想。

在凱西國的首都雷恩特城，有将近五分之一的土地都被劃給了聖瑪利亞學院。

這座魔法師學校吸納着一整個國家的優秀生源，同時源源不斷地培養出力量強大的魔法師。

現在是十二點整，學院裏圖書館頂部的沙漏正在發生逆轉，下方的沙子直接穿過狹小的孔隙倒流回上方。

而并不怎麽信奉光明神的修斯特此刻就坐在這沙漏旁邊，他坐在房梁上，左腿區起右腿伸直，懶懶散散。

魔法書懸浮在半空當中，被微風吹動着翻頁。

“感覺……也沒什麽用。”修斯特打了個哈欠，速度飛快地翻了翻剩下的內容。

他嘆了口氣，苦惱道：“所謂的禁書也不過如此，這種東西根本沒必要放在地下十二層。”

他花費了半年的時間才搞定了一個假身份，潛伏在學院裏這麽久，結果卻是這樣。

衆所周知站在黑暗反面的便是光明，既然如此，那光明這邊怎麽着都應該有些關于黑暗的秘密。

修斯特本來是想潛入光明教會的，奈何那邊的要求實在過高，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光明法師最多的聖瑪利亞學院有沒有什麽線索。

然而他都快成為這一屆的學生代表了，翻出來的禁書裏依然什麽線索都沒有。

修斯特坐正了身子，魔法書正下方忽地冒出一個法陣，書直接就掉了進去。

他放在橫梁上的手稍稍用力一撐，接着整個人便直接躍下。

地心引力牽引着修斯特急速下墜，而就在他快要碰到地面時，風自他腳下盤旋而上，最終讓他如一片羽毛般安穩落下。

修斯特走出了綜合閱讀室，大廳裏沒什麽人，畢竟現在正處于假期。

他兩手空空地往外走，卻在路過服務臺時被喊住了。

“艾倫，你這就要回去了嗎？”說話的女生面頰上有明顯的雀斑，她戴着碩大的黑框眼鏡。

修斯特笑着點頭：“是啊，今天沒能找到什麽有意思的書，所以就先回去了。”

“唔……”莫妮卡眉頭微蹙。

修斯特知道她在苦惱什麽，貼心地說道：“放心吧，莫妮卡，有關我們倆合作的那個課題，剩餘的資料我都已經彙總得差不多了，就差一點總結，最遲後天就會給你。”

莫妮卡聽到這才露出笑容：“那真是麻煩你了。”

但修斯特并沒有說的是，他準備下午就離開學院，去外面尋找其他能喚醒黑暗神的辦法。

據說有一個很隐秘的組織也在想辦法請神重新降臨，或許他接下來可以從這方面入手試試看。

修斯特邊想邊往外面走，也就在他快要走出去時，身後面的莫妮卡竟然又喊住了他。

“艾倫，你真的不準備再看看別的書嗎，就這麽走了？”

修斯特心生疑慮，腳步一頓，但還是點了下頭：“是啊，沒什麽我要看的了。”

莫妮卡深吸了一口氣，慎重道：“那你接下來務必小心。”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聽得人更加莫名其妙。

不過修斯特很快就明白了莫妮卡的意思，就在他離開圖書館不久之後，學院的警衛隊就團團包圍了過來。

為首的便是他們學院的院長，對着他稱得上是苦口婆心：“艾倫，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因為天資卓越所以才不小心沾染上了些壞習慣，但這是可以被改正的。”

修斯特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元素力量在瘋狂震動，一個個束縛魔法正在醞釀。

看來他翻看禁書的事還是暴露了。

真是遺憾，本來他還想用艾倫的身份薅點作為學生的羊毛呢。

“哦，我很感謝你的寬宏大量，院長。”

修斯特擡起了他的左手，每根手指上都戴着一枚戒指，而它們便是他所使用的法杖。

他唇角向上彎起，淡淡道：“但很遺憾，作為黑暗法師，我是不會接受任何來自光明的招攬的。”

風暴顯現，直接就朝着那些身披铠甲的警衛隊們沖了過去！

院長不甘心地勸阻道：“艾倫，你千萬不要執迷不悟，你擁有着這樣卓越的魔法天賦，應該用在最正确的道路上！”

修斯特的聲音在狂風當中依然清晰，他懶洋洋地說道：“比起做對的事，我更想做有趣的事，而現在沒有比喚醒沉睡的神明更有趣的事了。”

“艾倫！”院長不甘心地大喊道。

然而随着傳送魔法陣的亮起，原本混亂的場面也在頃刻間安靜了下來，空蕩蕩的街道上只剩下落葉在飄。

院長左看右看什麽都沒能看到，氣急敗壞地連跺了兩下右腳：“找，都給我去找，這家夥是非常稀有的共鳴體質，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麽跑了！”

至于他叫嚷的對象，修斯特其實根本沒有離開，只不過使用魔法扭曲了身形，讓衆人沒法在光下直接看到他而已。

聽到院長這麽焦急地喊話，他冷哼了一聲。

所謂共鳴體質，便是先天便親和世間所有的魔法元素，比起常人能更快地掌握各種法術和咒語。

可作為代價，修斯特一出生時便存在異樣，因而被親生父母直接抛棄，被福利院收留後也受盡欺淩。

直到他十一二歲後靈魂的強度總算能支撐起體內魔力的運轉，生活這才有了轉變。

不過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修斯特只想弄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暴露，以及接下來要怎樣才能找到那個與黑暗神有關的組織。

線索并不是完全沒有，雷恩特城是大都市，人口複雜，各種勢力可以說是暗流湧動。

在離開聖瑪利亞學院後，修斯特又潛伏了一段時間，畢竟來自學院的搜查稱得上是聲勢浩大。

一開始表現得還算懷柔，但遲遲抓不到修斯特後便開始急躁起來，各種法術都冒了出來，甚至還用上了詛咒。

幸好修斯特留在學院裏的東西都經過特殊處理，不然恐怕真要被他們給抓到了。

而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修斯特成功找到了些許線索。

不少線索都指向了楓葉伯爵，據說那兒就有這個組織的高級成員，倘若能搭上線，修斯特肯定能收獲到不少東西。

為此他又是一陣喬裝打扮，使用變形魔法換了張和“艾倫”截然不同的一張臉後才啓程出發。

楓葉伯爵的莊園遠離繁華的城市，在有些偏遠的郊外。

修斯特為了防止被偵查到，是徒步走了過去，花費了将近兩天的功夫。

等到了後他成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一直以來在伯爵家工作的騎士長前不久叛逃了，但三個月後便會有騎士錦标賽要召開。

為了填補空缺，也為了磨煉麾下的騎士們，伯爵決定招攬一批新騎士。

并且是廣招天下有志之士，只要能通過考核，無論出身，都能獲得騎士身份。

修斯特好好确認了一番他的僞身份，然後便志得意滿地過去了。

報名的人有不少，畢竟一旦被選上，那就是從平民直接跨越到了騎士，并且還有機會接觸上流社會。

修斯特本本分分地排隊，然後如實回答問題。

負責招攬的伯爵管家識人無數，他看了一眼呈上來的資料，伸手推了一下眼鏡，接着又看看坐在對面的男人。

有着棕色的頭發，略顯暗黃的皮膚，據說是來自偏遠的鄉村所以說眼神淳樸無辜，五官拼湊在一起就是過目即忘，沒有任何記憶點。

“你說你的特長是力氣，然後懂一點劍術，具體大概是多懂？”

“我曾經被一群人搶劫過，他們想要将我僅有的一個錢袋子都偷走，所以我奮起反抗。”

修斯特手舞足蹈地說着，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一開始我以為我會輸，因為他們有足足十來個人，而當我在混亂當中抓到那把遺落在牆角的劍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管家了然地點頭：“看來你贏了。”

“是的。”修斯特欣賞他的智慧。

“……好吧。”

雖然紙面實力輕薄了一些，可修斯特的硬實力絕對能讓人無話可說。

總而言之，他順利通過了前面幾輪考核，現在只需要在最後的一對一擂臺賽上奪得五場勝利，他就能正式成為楓葉伯爵家的騎士。

可這對修斯特來說并不重要，他只是需要一個能進到伯爵府裏的機會。

接下來的一周修斯特白天跟着其他報名的人一起訓練，晚上則偷偷摸摸四處巡查，找尋那個組織的線索。

好消息是他确實感覺到了黑暗的氣息，壞消息是那東西潛藏在地底下。

雖然不至于有學院圖書館地下十二層那麽深，但因為并不清楚開啓門的“鑰匙”具體是什麽，所以想進去有些困難。

硬闖也不是不行，但前不久艾倫引發的騷動還沒有完全平息，鑰匙再來這一出，修斯特也會覺得特別麻煩。

就這樣來回徘徊了半天，修斯特終于找到了有用的線索。

楓葉伯爵只有一個女兒，這位大小姐對選拔騎士這一事興致缺缺，因而并沒有出現過。

但修斯特後來聽莊園裏的傭人閑聊才知道，叛逃的那位騎士原來一直侍奉這位小姐，兩人情誼相當深厚。

正因如此，這位騎士的出走讓大小姐相當難過，一直提不起精神。

而修斯特所需要的地下室的鑰匙，便在這位大小姐身上。

于是他找了個理由向管家告假，但并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在伯爵的花園裏閑逛。

路過的傭人們視若無睹，徑直就從修斯特旁邊走了過去。

那位大小姐此刻就站在花叢旁，嬌豔的鮮花綻出多樣的顏色，她卻愁容滿面看起來分外憂愁。

修斯特随意整理了下衣領，接着邁步走了過去。

珍妮看到了一朵紅玫瑰，她自然而然就會聯想起不久前莉莉絲送給她的那一朵。

可現在莉莉絲已經叛逃離開了這裏，而那朵玫瑰也已經凋零。

想到這珍妮心口便是一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只差一下就會滿溢落下。

“哦，可憐的小姐，不知道你正在為什麽傷心，我能否有那個資格幫助你。”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喑啞，充滿了蠱惑的意味。

黑色的霧氣缭繞盤旋，纏繞在珍妮身上。

她有片刻的恍惚，緊接着便擡起頭，略顯迷茫地看向修斯特：“啊？你是？”

“我是前來應聘騎士的卡爾，尊敬的小姐。”

“哦，騎士……是爸爸要求的，為了錦标賽，我們需要新的騎士來補上莉莉絲離開後的空缺。”珍妮控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修斯特也面帶愁容，他嘆了一口氣：“沒關系的，珍妮小姐，還請您相信您和那位騎士的分別只是暫時的，你們遲早還能再相見。”

珍妮從懷中掏出白手帕擦了擦眼淚：“你為什麽能這麽肯定？你是預言家嗎？”

“并不全是。”修斯特臉上布滿哀愁，目光停留在珍妮的脖頸上，“但我确實窺探到了一點未來。”

珍妮淺淺笑了下，這麽多天以來這還是第一位願意安慰她的人。

“多謝你的好意，我也希望我能再見到莉莉絲。”

修斯特點點頭，他放慢了速度，輕緩道：“那看在預言的份上，或許小姐您願意我在這座莊園裏多逗留一會兒，好去長進我的能力。”

珍妮有些困惑，這前後一番話之間似乎并沒有什麽必然的聯系。

可她頭腦感到輕微的眩暈，再加上這也不是多困難的要求，所以她還是點了頭。

“當然，如果你需要的話。”

修斯特笑得更加滿意了：“非常感謝你的慷慨，珍妮小姐，我保證你盼望的那位莉莉絲騎士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

同時，當然，她可能也不再是人。

或許這位莉莉絲騎士從頭到尾就并不是人。

修斯特在珍妮身上感知到了異常充沛的黑暗元素，這使得這位大小姐只要被稍微暗示下就能被輕而易舉地催眠。

同時她的脖頸處還留有獨特的标記。

修斯特并沒有說謊，莉莉絲絕對會再度出現，畢竟沒有惡魔會放棄自己精心挑選的食物，她必然只是暫時離開。

或許是為了躲避風聲，算算時間，莉莉絲離開的時間和學院開始搜查艾倫的時間相近。

搞不好還是修斯特連累了這位潛伏在伯爵家的女惡魔。

遺憾的是修斯特并不會感到半分愧疚，而是立刻騙取到了珍妮小姐所持有的鑰匙。

得到珍妮的認可後，他便能作為拜訪的客人推開那扇被封閉起來的大門，看看裏面到底藏了什麽。

既然惡魔都出現了，那必然，是會和黑暗神有關的東西。

修斯特的心控制不住地開始加速跳動，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讓偉大的黑暗神降臨于世了，這必然能給這個到處宣揚光明的世界一點別樣的驚喜。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修斯特推開了那扇門。

漆黑到什麽都看不見，但他伸出手來，便有一團火焰在掌心跳了出來。

修斯特必須得承認，有時候他還是需要光明的。

而地下室被塞得滿滿當當，一眼望去全是堆滿了書的書架，地上也囤積了不少。

他正想随便翻一本看看情況，就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猛地一拉，那種致命的感應力讓修斯特頓時看向了房間的最深處。

有什麽東西正在呼喚他，而十有八九，那将是神的旨意。

那是一本漆黑的書，上面看不到任何文字，但光是觸碰就能感覺到其上附着的強大力量。

黑暗在源源不斷地從裏面湧出。

“是誰喊醒了我？”但緊接着，一道相當明顯的少年音給修斯特愈來愈澎湃的情緒畫上了休止符。

與此同時那本書直接飛了起來，書脊上還冒出一對蝠翼。

黑暗之書繞着修斯特飛了一圈：“哎？奇怪，我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了黑暗元素的力量，但你本身卻并沒有任何信仰，為什麽你卻能喚醒我？”

“你是個什麽東西，是用來召喚黑暗神的道具嗎？”修斯特手指上的戒指發出瑩瑩的光亮，随時準備發動魔法。

“唔，這得反過來看看你是誰，你的願望是什麽。”

這本書飛到了修斯特面前，純黑色的封皮翻開，內頁倒是白底的，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字。

修斯特等了一小會兒，發現這書沒再說話，于是湊上去自己看。

“黑暗神陷入了亘古永恒的安眠當中，但他的意識并沒有完全消散，而是在大地之上徘徊，最終飄蕩進了世界的縫隙當中。

“倘若想要重新喚醒這位神明，就需要進入那些破碎的世界當中，去實現作為黑暗神代行全體人類的願望。

“當所有的力量重回他的體內，黑暗神将會再一次降臨。”

修斯特念完了這上面寫的一長串話，他思考了一小會兒，疑惑道：“神明不應該是很強的嗎，為什麽掉進所謂的縫隙當中後還需要信徒幫忙撈回來？”

黑暗之書上下抖動了下身子：“因為光明教會一直在想方設法詛咒着偉大的黑暗神，所以他才會孱弱成這樣。”

“唔。”合理。

修斯特往後又翻了一頁，這次上面的字更多，看得他頭皮發麻。

他匆匆瞧了幾眼就有些承受不了。

修斯特問道：“所以如果我想要喚醒黑暗神，就需要進入那些小世界當中，然後找到他就行了？”

黑暗之書左右晃動了下身子：“沒有那麽簡單，你還需要實現黑暗神的願望，只有這樣他才能完全從夾縫當中脫離。”

“啧。”修斯特不滿地皺起眉頭，“居然這麽麻煩嗎，神明可真是夠高貴的。”

不過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萬萬沒有臨陣脫逃的可能。

修斯特直接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接着問：“行吧，我接受了，只要能真的喚醒黑暗神，那就試一下好了。”

黑暗之書開始嘩啦啦往後面不停翻頁，這下上面寫了一大堆的東西，簡單看了下就是一大堆看似無用實則有用但根本不想看的條理。

“簽訂契約需要用上你的靈魂印記，而且一旦簽署，我們就将立刻前往第一個世界夾縫。”

修斯特第一行字都沒能堅持看完，直接就往後面猛翻找簽署頁。

他手指輕輕一點，空白的紙張上就多出了他的名字。

于是黑暗之書開始劇烈地晃動，緊接着強大的魔力開始傾瀉而出，直将修斯特也拉了進去。

代表時空的旋渦在它的身後浮現，翻動的書頁上有了嶄新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