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不可以請你,再相信人類一次?
第10章 可不可以請你,再相信人類一次?
“殺子之仇”四個字,引起了黎鸮的注意。
他轉身回頭,望向學校大門外的那個小年輕,心裏莫名生出了一種不安。他想,或許可以和這個江湖騙子多聊幾句,問個清楚。
他正要走回學校大門口,去和那個江湖騙子聊一聊,就在這時,好巧不巧,陳實川背着書包從校園裏面走出來,步伐很快,好像正準備出學校大門。
他看見黎鸮時,眉頭皺了一下,似乎認出了黎鸮,并且還惡狠狠地瞪了黎鸮一眼。
然而,黎鸮還沒有發現異常前,被保安大叔攔在門口的那個江湖騙子,卻扯着嗓子大喊一聲:“是那個人!厲鬼就是來找他的!來不及了!要出人命了!”
他的話音未落,變故瞬間發生了,黎鸮懷裏抱着的狗媽媽骨灰罐裏,瞬間就蹦出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是狗媽媽!
但是此刻的它,魂魄已經開始模糊了,非常淡,勉強能看出是一只狗的外形。
它從骨灰罐裏蹦出來,直接就撲到了陳實川的臉上,對着他的臉就開始撓。
然而,陳實川看不見狗媽媽的魂魄,他反而是被門口那個年輕人的叫聲吓了一跳,一臉嫌棄地瞪着對方。
那個背着大背包的年輕人,單手撐着學校大門口的自動伸縮門就要跳進來,被保安大叔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這就是那個年輕人說的厲鬼嗎?”謝成贏已經站在黎鸮身邊,做出了防備的姿态。
黎鸮搖頭:“不是,狗媽媽的魂魄很淡,這不是厲鬼的表現。但是……”
風水亂局,厲鬼而生。
此時此刻,學校大門口幾方人的站位,形成的臨時風水局,必有厲鬼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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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後腦勺紮發髻的年輕人,不是江湖騙子,他說的都是真的。
陳實川不知道自己的臉被狗媽媽撓着,只覺得自己的臉很不舒服。他下意識伸手去摸臉,但也觸碰不到狗媽媽,手直接從狗媽媽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這時,狗媽媽也意識到,它自己好像沒有能力對仇人造成傷害,恨意更濃,原本就已經模糊不清的身體越來越模糊,但身上的顏色卻在逐漸加深。
它的魂魄顏色,正在由灰撲撲變成豔紅色,鮮紅鮮紅的,像是渾身浸染在血水裏。
這是變厲鬼的征兆!
狗媽媽正在逐漸變成厲鬼!
學校大門口,被保安大叔攔着的那個年輕人,直接卸掉自己身後沉甸甸的大背包,從裏面掏出了一把桃木劍和一堆黃符紙,越過大叔,直接翻過大門口的自動伸縮門。
陳實川只覺得自己的臉上很難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看到學校大門口跑過來一個紮着發髻的年輕男人,拿着手裏的桃木劍,朝着他的面門劈來!
什麽鬼?這人有病吧!這是要幹什麽?!陳實川下意識地閉眼睛躲,但是那桃木劍只虛空劈到半路,便停住了。
狗媽媽的魂魄,已經從陳實川的臉上跳開,原本不清晰的眼睛,也逐漸開始變得猩紅空洞,一滴滴的向外淌血淚。
拎着桃木劍的年輕人大吼:“這是要變厲鬼了!厲鬼會無差別傷人,大家都趕快躲起來!”
在場的除了年輕人和黎鸮,都是普通的學生和學校保安。他們看不到狗媽媽的魂魄,只能看見那個年輕人又喊又叫又揮舞着手裏的棍子,覺得這人可能是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反而都因為好奇八卦,三五成群,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圍觀看熱鬧。
就連剛剛被救了的陳實川,都覺得今天倒黴晦氣,遇到了個神經病。
狗媽媽的身體随着那個年輕人的喊聲,變化的越來越快。它的身體上,原本連接着一根母子線,是灰撲撲的,但是很細,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斷開了。
這根母子線,是連接小奶狗謝崽的。
也正是最後這一根正常的母子線勉強拉住狗媽媽,讓狗媽媽還保留一點清明的意識,沒有讓狗媽媽直接變成厲鬼。
但是,此刻,狗媽媽身上,除了這一根母子線之外,還有清晰可見的另外兩根母子線。
這兩根母子線是暗紅色的,上面帶着兇狠的戾氣,隐隐散發猩紅的光。
拎着桃木劍的年輕人,看到狗媽媽身上紅色戾氣越來越濃郁,範圍也越擴越大,急忙從陳實川那個方向,朝着黎鸮這個方向跑,邊跑邊喊:“小心,你快躲開,它要襲擊你!”
然而,年輕人還沒跑幾步,就被身手矯捷的保安大叔一把按在了地上。
保安大叔氣得滿臉漲紅:“你小子怎麽回事?!啊!當着我的面,就敢往學校裏翻?!你當叔這麽多年散打是白練的?”
這個小年輕被保安大叔按住,瞬間就失去了先機,眼睜睜地看着那只厲鬼朝着黎鸮就撲了過去。
厲鬼複仇,戾氣纏身,沒有理智,會無差別攻擊。
小年輕見狀急得不行,他救不了黎鸮,只能拼命大喊讓黎鸮快躲。
黎鸮的手裏,早就提前捏好了銅錢,視線死死地盯着狗媽媽。此時是在學校裏面,周圍人來人往,有許多學生,他自然不可能躲開,會牽連別人的。
就在這時,一向怕狗的謝成贏,竟然沒有像以往一樣躲到黎鸮身後,反而向前一步,擋在了黎鸮身前,擺出了一副保護的姿态。
黎鸮急了:“你不是怕狗嗎?快點躲開。”
他的話音未落,狗媽媽已經喪失理智,無差別攻擊的朝着黎鸮和謝成贏撲過來了。
黎鸮立即行動,一手把謝成贏往身後拉,另一只手裏的銅錢像是暗器一般,瞬間飛了出去。
“嗷!”狗媽媽一聲慘叫,直接被銅錢撞飛出去。
一擊不成,它身上的戾氣就更濃了。
這時,它又看見了陳實川。
陳實川是厲鬼執念的元兇,只看這一眼,狗媽媽所有的注意力再一次被陳實川吸引了。
然而陳實川此刻還什麽都看不見,只皺着眉,嫌棄地盯着被保安大叔壓着的那個外來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大概也會一些功夫,三下五除二,已經用巧勁從保安大叔手下巧妙地掙脫開了。
他剛拎着桃木劍爬起來,就驚得大叫:“不好!不好!那根母子線要斷了!”
果然,狗媽媽身上和小謝崽連接的那根母子線,瞬間斷開了。
随着這根母子線的斷開,另外兩根暗紅色的母子線的另外一端,逐漸露出了兩只小狗崽的模糊身影。它們的耳朵爪子都被剪掉了,渾身血淋淋的。它們并不是魂魄,也沒有意識,只是被狗媽媽憑借着本能帶在身邊的寶寶。
狗媽媽的魂魄留在人間的執念,是因為它的孩子。
它有三個孩子!
母愛的執念,不會只因為一個孩子獲救,就會放下。它還有兩個孩子的殺子之仇未報,它的執念無法放不下!
狗媽媽這一次,徹底變成厲鬼了!
它身上的戾氣瞬間暴漲,幾乎淹沒了最近的幾個人。受了戾氣的影響,陳實川和保安大叔這樣的普通人,也終于看到了狗媽媽的身體!
陳實川也終于知道那是什麽了!
被剪掉耳朵剪掉爪子的小狗崽,他怎麽可能不熟悉?
他吓得“啊啊啊啊啊”大叫,轉身就想跑。然而,狗媽媽已經瞄準目标,朝着他撲了過來,眼看着就要把陳實川撲倒了。
幸好那個紮着發髻的年輕人眼疾手快,把手裏的黃符紙扔了出去,替陳實川擋住了一劫。
他又飛快地擋在了陳實川的身前,再一次擋住了狗媽媽的襲擊。
狗媽媽被三番五次阻攔,身上的戾氣更重了。
陳實川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躲過兩次襲擊,受到了刺激,瘋了般大喊大叫:“不怪我不怪我!你死了不怪我啊!不要找我不要找我……要怪你就怪梁穎那個女人!是她!是她!一切都是因為她!她明明已經有男朋友了,還在同鄉會上對我笑、故意勾引我!不檢點的女人!明明有男朋友給買玩偶娃娃,還發朋友圈暗示讓我買!臭不要臉的賤女人!她還舔着臉問我為什麽來實驗樓?她勾引我,我才去實驗樓找她的!我為了不被她看輕,才撒謊說去實驗樓喂狗的!要怪就怪你倒黴!要怪就怪梁穎對你笑!她就喂過你一次,她就對你笑!她對一只狗笑得都比對我笑得甜!她勾引我卻看不起我!甚至對我還不如對一只狗好!憑什麽!憑什麽啊!你就是一只狗,算什麽東西!我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你肚子裏的崽!随随便便就剪掉它們的耳朵爪子,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你們!”
陳實川已經語無倫次,說出的話,卻令人觸目驚心。
就連一直盡職盡責阻止外來人進入學校的保安大叔,都憋得青筋暴起,明顯是想揍陳實川。
被再次激怒的狗媽媽,又一次朝着陳實川襲擊過去。
那個紮着發髻的年輕人,也被陳實川的話震驚了,但秉着“不能讓厲鬼害人”的原則,他還是擋在了陳實川面前。不過,這一次由于他遲疑了,反應慢了半拍,他不敵狗媽媽,直接将他拍翻出去。
年輕人被襲擊的在空中翻滾了一圈,摔在了地上,“哇” 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黎鸮以前接的活,大都是看看風水、問問吉兇,對付厲鬼他還是第一次。尤其是這只厲鬼是狗媽媽,它變厲鬼,有情可原,黎鸮自己都恨不得将陳實川碎屍萬段,他并不是那麽想插手。
然而,那個本領不怎麽樣的江湖騙子,卻性格耿直,什麽人渣都要救。
變成厲鬼的狗媽媽已經沒有什麽理智了,它找準機會再一次襲擊了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舉起桃木劍,想要抵擋,但桃木劍沒什麽作用,直接在撞上狗媽媽身體時碎成了木屑渣渣。
黎鸮:“……”
黎鸮怕那個年輕人出事,只好出手,扔出了一枚銅錢,襲擊了狗媽媽。
那枚銅錢從黎鸮手裏飛出去,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纏繞着狗媽媽飛來飛去,幾次都擋住了狗媽媽的動作。
黎鸮趁此機會,眼疾手快,把地上的年輕人撈起來,閃到了一邊。
那個小年輕滿口吐血,竟然還不忘喊着:“救人……”
狗媽媽被黎鸮的銅錢騷擾,不能近身,它身上的兩個狗崽的魂魄是死的,自己不能動,只是被媽媽拽着。
陳實川發現自己沒有再被攻擊,那只瘋狗被控制住了,他立即來了精神,從書包裏掏出了剪子,防在身前,嘴裏還不忘過瘾罵道:“你果然是個不省心的東西!我弄死你就對了!你活着的時候勾引梁穎!你死了也不安生!”
狗媽媽聽到叫喊聲,不顧銅錢撞身,朝着陳實川撲了過去。
沒了桃木劍的小年輕,還掙紮着起身,想要救人。
黎鸮無奈,把手裏的另外兩枚銅錢也扔了出去。
三枚銅錢無規則運動,徹底封住了狗媽媽的行動路徑。
被頻繁騷擾的狗媽媽,這一次徹底暴怒了,身形瞬間膨脹長大,魂魄的顏色也已經接近暗黑色了,黎鸮的三枚銅錢被狗媽媽散發出來的黑氣猛烈沖擊,啪,啪,啪,紛紛落地。
狗媽媽身形巨大,掙脫了禁锢,毫不留情地,朝着黎鸮和年輕人撲了過去。
黎鸮銅錢落地,他手裏沒有能抵抗的工具,小年輕的黃符紙早就扔光了,桃木劍也碎了,兩個人束手無措。
電光石火之間,黎鸮反應最快,把小年輕一把推到了旁邊。
死一個,總比死兩個來的劃算。
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他突然有點內疚,早知道他今天就死了,他就應該滿足謝成贏一次願望,把美羊羊換換成小狗玩偶。
就是千鈞一發之際,黎鸮眼睜睜地看到,謝成贏的生魂,擋在了他的面前,直接撞上了狗媽媽的魂魄。
“不!謝成贏!”
黎鸮大叫,伸手想去拽謝成贏。
謝成贏是一個生魂!
生魂在厲鬼面前,就如玻璃瓶在大擺錘面前,一擊即碎,毫無抵擋能力!
謝成贏會灰飛煙滅的!
那一刻,黎鸮的腦子是空空的,幾乎沒辦法思考,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謝成贏不是怕狗嗎?他怕狗!那麽大的狗,他為什麽還敢沖上來!
旁邊的那個後腦勺紮發髻的年輕人,也跟着大喊:“完了完了,這生魂要沒了……”
然而,在謝成贏撞上厲鬼狗媽媽時,他身上忽然亮起來一層金光,很溫和,沒什麽攻擊性,卻直接把狗媽媽給震開了。
狗媽媽被金光擊退,它先是一駭,但很快它就發現,這金光只是把它擋開了,并沒有對它造成傷害。
它又一次發起了攻擊,這一次攻擊的目标是此刻距離它比較近的陳實川。
陳實川剛才下意識逃跑,自作聰明地以為躲得狗媽媽遠遠的,卻沒想到狗媽媽直接被那道金光震得掉落在了他的眼前。
狗媽媽毫不猶豫,直接就朝着陳實川撲過去了,陳實川屁滾尿流往外逃,眼看着狗媽媽追過來,他想也沒想,把剛剛被刷新三觀還在發愣的保安大叔推向了狗媽媽!
“不好!”黎鸮和那個年輕人想上前營救,已經來不及了。
然而,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兇神惡煞、足足有一棵大樹那麽高的厲鬼,竟然在下一秒就能撲倒保安大叔時,停了下來,沒有攻擊他。
保安大叔吓得癱坐在地上,震驚地張着嘴巴,沒能發出一聲喊叫。
狗媽媽已經調轉頭顱,繼續去追陳實川。
陳實川四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來,嘴裏瘋狂地喊着:“你追殺我幹什麽?是梁穎想要喂你,是梁穎故意在我面前表現喜歡你的!是梁穎故意讓我妒忌你!冤有頭,債有主,你找梁穎去啊!”
周圍的普通同學們,沒有被狗媽媽的厲鬼氣息影響,看不到狗媽媽,只能看到陳實川狼狽地又跑又跳,大喊大叫,聽他口口聲聲喊梁穎。
世上萬事皆玄妙,無巧不成書。
就在此時,梁穎正要出學校去做家教,路過了學校大門口。
她聽到陳實川喊他名字,滿臉狐疑地走了過來:“陳實川?你在說什麽?你喊我做什麽?”
梁穎是剛剛過來的,她沒有受到狗媽媽身上厲鬼氣息的影響,她什麽也看不見,更不知道此刻陳實川危急,狗媽媽已經張開血盆大口,要将陳實川吞了。
然而,這個緊要關頭,陳實川竟然把梁穎生拉硬拽地扯到了自己胸前,手裏橫着一把剪刀,雙眼猩紅。
梁穎被吓得慘叫。
與此同時,狗媽媽張開了血盆大口,吞下了陳實川和梁穎的半個身體。
黎鸮單手把謝成贏擋在身後,匆忙收回地上的三枚銅錢,幾步上前,想去救梁穎。
那個吐血嚴重幾乎爬不起來的年輕人,也掙紮着起身去救人。
然而,他們兩個剛剛沖上去,還沒有接近狗媽媽,就被狗媽媽身上的厲鬼戾氣震開了。
眼看着梁穎和陳實川就要兇多吉少了!
那個年輕人,一邊吐血一邊懊惱:“完了,救不了了!”
忽然,一道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是保安大叔的聲音。
他從地上緩緩起身,踉跄地向前走了兩步,眼睛盯着因為怨恨和戾氣膨脹到巨大的狗媽媽,沒有驚慌,沒有恐懼,只是像平常聊天一樣:“小家夥,原來是你啊,那個喜歡吃火腿腸的小家夥。”
狗媽媽吞噬的動作,頓了頓。
保安大叔繼續說:“以前你膽子小,我喂你時,你就一直躲起來,也不肯出來讓我看看你長什麽樣。”
說完,保安大叔笑了一下,還在描繪當時的情況:“你那時候躲在樹後面,也沒有藏得好好的,還是露出了耳朵。”
渾身戾氣的狗媽媽沒有繼續動,好像真的在認真聽保安大叔講話。
保安大叔一步步靠近它,緩緩張開雙臂:“小家夥,放了那個小姑娘好不好?我已經知道你遭受到了什麽,我來替你讨公道好不好?我來替你報仇好不好?看在我喂過你的份上,我求求你,求求你,可不可以……再相信人類一次?”
随着保安大叔的話,狗媽媽身上的戾氣緩緩松動,它空洞的眼睛也看向了保安大叔。
它認識這個人類。
它從小被人類打過,膽子很小,不敢去找人類喂食。但運氣好時,偶爾也能吃到幾頓飽餐,火腿腸最多,都是這個人類扔給它的。
它會等在這個人類巡查校園的必經之路,躲在灌木叢裏或者小樹後面,見他過來,遠遠地朝他叫幾聲,吸引對方注意力,再把自己藏起來,然後,就會有剝好的火腿腸飛過來,掉落在它面前。
可能火腿腸飛過來時,它還能聽見幾句調笑:“這小家夥真機靈,每次都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吃了我那麽多根火腿腸,也不讓我看看長什麽樣。”
這個人,于它有一飯之恩。
于它的孩子,有埋骨之恩。
這個人一直都說,它總藏起來,沒見過它。
可是……它也想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去見這個人類呀。
它真的真的很想。
可是,它是一只流浪狗,髒兮兮的小流浪,人人喊打的小流浪。
它不漂亮,也不好看,它還很髒。
——
狗媽媽身上的戾氣漸漸散去,濃重的黑氣消失後,它又一次變成了一只幹幹淨淨白色的漂亮小狗。
它想漂漂亮亮的去見那個人一次。
它一步步朝着保安大叔走過去。
一直張開雙臂的保安大叔,也幾步上前,抱住了這只苦命的小家夥,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黎鸮和那個年輕人也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周圍散去的黑氣,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一切結束了。
此刻的狗媽媽已經不是厲鬼了,它恢複正常了。
許久之後,站在黎鸮身後的謝成贏,忽然嘆氣:“這只小流浪,最終還是再一次選擇了相信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