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還挺忙。看着他被村民包圍的時候，蘇星雲才有了他原來真的是獸醫的感覺。
待村民散開之後，蘇星雲悄悄走到他身邊，問：“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嗯？”蘭清轉過頭來看她，眼神裏帶着疑惑。
“就是去給那些豬啊養啊看病，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蘇星雲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着看他。
蘭清對上那雙仿若會說話的眼睛，想拒絕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
“我就是有些好奇。”蘇星雲見他半天沒回話，以為他是拒絕的意思，就有些失望。
待在這裏剛開始還有些新鮮，但漸漸就覺得無聊了。山上的封印不用經常去查看，直播也沒什麽內容，她都不知道拍什麽了。
“可以。”蘭清說。
“哦，那就……”她以為是拒絕的話，結果發現不是這樣。
“真的嗎？”她特別激動，“太謝謝你了，你真是好人。”
“哈哈哈，這城裏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樣，這豬羊啥的有什麽好看的。”村裏來修房頂的趙老頭笑着說。
“是啊，這畜生又臭又髒的，也就你們們這些沒見過的城裏人才會想去看看。”
“嘿嘿，好奇，好奇。”蘇星雲也不生氣，雖然她小時候在山裏長大，但是觀裏也沒養過這些東西，最重要的是她太無聊了。
胡地剛到屋後的山坡上，就見大家都在小道士家，有說有笑的，連蘭清去看病都要帶着她。自家那傻哥哥竟然還在幫忙幹活，以前可從沒見過他這麽勤快。
現在大家都被這個道士騙了，這樣發展下去，他們誰都跑不掉要被抓走的命運。
他恨恨地看了幾眼，下定了決心之後，又返回了山上。
胡地也沒去別的地方，直接去了山洞那裏，這次得想一個好辦法，一次就把她趕走。
還沒到洞口，翹着二郎腿躺在石床上龍天生就察覺到他的氣息，立刻把腳放下，裝着在睡覺的樣子。
胡地來了之後他假裝才睡醒，打着哈欠問他：“胡地哥，你怎麽回來了？”
“我今天就在山上住，你不用管我，好好休息。”
“發生什麽事了，我看着你不高興。”他拍拍胸口，“你放心，有事盡管找我幫忙的。”
胡地聽他這麽一說，心一動，可一想到他受傷還沒好，就打消了念頭。
“沒事。”
“可我看你不高興，你被騙我。我如今能有地方住，多虧了你收留我，有什麽事情我都可以幫忙的。”
“唉……”胡地長長嘆了一口氣，“還不是那個道士，她在村子裏跟大家混熟了，我怕她會發現我們這些妖。特別是我那個哥哥，跟她關系可好了。”
“玄門沒好人的，這可不是小事。”龍天生面帶憂愁道，心裏不知道有多少想法。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可是……”胡地可算是找到了同盟，剛想說蘭清又咽了回去。
“可是什麽？”
“沒啥，就是我哥，他缺心眼兒，我擔心。”
“那我去山下看看，幫你趕走她。”他轉了轉眼珠子，轉而心裏有了主意。
“那不行，你還受着傷呢。”胡天連連擺手。
龍天生也不好說自己的上不礙事，這樣會被懷疑，他笑笑說：“等過兩天我的傷養好了再去，你放心，絕對能把她趕走。”
似是有什麽好主意一般，嘴角挂着笑意，那笑容帶着涼意，胡地沒發現這個所謂的單純少年此刻的氣息都有些變了，那是貪婪和惡念的味道。
而山下，
下午，一行人在蘭清家吃完午飯之後，修房子的修房子了，蘭清準備先去村長家看看豬的情況。
他收拾好東西要走時想到答應蘇星雲要帶着她一起，擡起的腳又停了下來等着。
她此時正被那只猴子纏着呢，這家夥現在是賴在這裏不走了。剛剛吃飯時它圍着衆人，村長眼睛一瞪，吓得它躲在角落裏不敢吭聲。這時見人走了，又跑出來拉着蘇星雲不撒手。
“吱吱吱……”它着急叫着。
蘇星雲哪裏能聽得懂，誰知道它要幹嘛。
她被猴子的叫聲吵得心煩，可它還緊緊拽着衣角不肯放手。蘇星雲有些生氣，但也沒有粗暴對待它，只是無奈地說：“你到底想要什麽？”
“它要吃的。”蘭清看了半天，見她還不明白，就提醒道。
“你怎麽知道？”話是這麽說，蘇星雲還是去她的包裏掏了一包瓜子，拆開包裝遞到它手裏。
“這下可以放開我了。”
小猴兒拿到東西，開心極了，興奮地叫起來：“吱吱，吱吱吱。”
接着跳到一旁的椅子上嗑瓜子，也不盯着蘇星雲了。
“你不僅僅是獸醫，還能聽得到獸語呢。”
這話只是她随口一說，可一旁洗碗的胡天卻是心裏一緊，難道她發現了？
“嗯。”
“聽不懂。”
二人異口同聲，一人平靜，一人驚慌。
蘭清沒有反駁，反而承認了，他只是聽出蘇星雲說的玩笑話而已，可實心眼兒的胡天不知道，驚慌失措喊了一句令人覺得奇怪。
“人本來就聽不懂，你哥又不是妖怪，呵呵呵。”蘇星雲沒發現胡天的異常，只是覺得他太實誠了，回答得這麽認真。
“我們走吧。”蘭清說。
他擔心再不走，胡天就傻的自己交代出來了。
“好呀好呀。”蘇星雲小步跑着，很快就追上了蘭清。
山裏清風涼爽，盡管到了春末夏初時節，此時只要沒有大量的活動，還是非常涼快的。風輕撫在臉上，暖意中又帶着一絲涼爽。
“天氣真好。”她突然來了一句。
“嗯。”
話真少，蘇星雲想着。她無聊地打量他，今天還是一身黑色麻布衣服，立領款式，盤扣直到領口，扣得嚴嚴實實。上衣袖口只到胳膊肘，寬大的袖口裏露出白皙的手臂，青筋分外明顯，顯得很有力量。與他看起來瘦弱的外表并不相符，這人總給她一種是神秘的感覺，好像他不僅僅只是一個獸醫。
“你為什麽會當一個獸醫呢？”蘇星雲很好奇。
“我養父是獸醫。”他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村裏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大家只以為他是被人丢在山上的一個棄嬰。
“養父？”蘇星雲有些驚訝，“不好意思啊。”
“沒事，村裏人都知道。”提到養父，他的話也多了，“我很感激他。”
沒有他或許也不會有今天的他，不會能在人類裏有一個身份，可以好好生活在人群中，不會一輩子只是一個妖。
養父知道他是妖，但他并不畏懼。
這也是蘭清始終對人類抱有善意的原因，他就是被一個人類養大的，沒有懼怕，只有疼愛。
小時候他控制不好靈力，時常會顯出原形，難以持續維持人身。養父就帶着他在那處撿了他的地方，教他修煉，怎麽才能維持人身。
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獸醫。
“你是因為他才決定當獸醫的嗎？”蘇星雲說，“那你大學畢業就來到山裏，見過外面的繁華世界，在這裏不會覺得寂寞？”
她這才來了幾天就覺得無聊極了，想念外面的世界，想念外賣、朋友……
“不會，我喜歡這裏。”他臉上露出意思微笑，淺極了，若不是她正好擡頭，或許就錯過了。
“不會覺得髒嗎？”就像村裏人說得一樣，又臭又髒的，怎麽會有人喜歡跟他們打交道呢？
“它們都是大家辛辛苦苦養大的，村裏的叔叔伯伯年紀大了沒什麽收入，這些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他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髒嗎？肯定是的。小時候他跟在養父後面去看病，那些牲畜又臭又髒，他站在一邊不肯過去，緊緊捂住鼻子。
養父總是笑話他，說吃的那些豬肉羊肉怎麽不嫌髒。
村裏的叔叔伯伯一到殺豬宰羊的時候總會送一些給他們，養父雖然會給牲畜看病，但自己卻從來不養這些，整日裏沒事做，不是喝酒就是去上山采藥。
那樣的日子他竟然那麽懷念。
“大家确實辛苦啊。”
“我們還挺像的。我也是師父撿的，要不是他不忍心撿了我，估計我早就沒了。”
蘭清訝異，知道她是道士，還以為是那個玄門世家的子弟，沒想到身世竟是這樣。
“我不知道父母是誰，也不想知道，他們肯定是不想要我了，才在那麽冷的冬天把我丢在山裏。”蘇星雲滿不在乎，“你看，我們多幸運啊。”
是很幸運，他化為人形的時候被人撿到帶回家，知道他不是人也沒有找人收了他。教他讀書、修煉，有人聽說話，教他明是非。
“很幸運。”
今天不知道怎麽了，竟然會對一個不熟悉的玄門中人說起自己的事，她并不讓人懼怕。
很快地，他們就來到村長了黑三的家。
“嬸嬸，我來看豬。”
“呦，蘭清來了。”村長媳婦兒熱情招呼。
身旁跟着的她完全被無視了。
蘇星雲心想：就沖他這張臉，在村裏絕對是人見人愛。特別這人渾身上下還帶着一種穩重的感覺，更招這些人的喜歡了。
“你看你，來了也不提前打招呼，在嬸子家吃飯啊。”村長媳婦怪他道。
“吃過飯了，您忙，我去看豬。”
這背影總有種落荒而逃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