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更乖［全息］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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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堂和林森兩個人站得近，但也不是很近。

肩膀和肩膀還留着幾公分的距離，垂下的手臂靠近的時候也沒有互相摩擦過。

林森從唐堂身上收回視線，眼睛看了前方沒多久，又忍不住偏轉望向唐堂。

林森想看唐堂昨晚哭過之後眼睛會不會腫、今天看起來會不會有些沒精神。

但是林森看不出來。

眼睛應該是沒有腫吧？

精神看起來好像也挺好。

“你吃過早餐了嗎？”林森問。

唐堂對林森先開口，講起那麽平常的話題，反倒有些驚訝。

帶着驚喜一樣的驚訝。

很平常，但是因為問他的人是林森，這件事情好像本身也不那麽平常。

“吃了一點兒，還沒吃完，”唐堂給林森指了剛才和陸飒一起坐着的位置，“剛才我們在吃早餐的時候看見你了，就想着叫你一塊兒吃。”

林森往那邊看了一眼。

陸飒正看着他們的方向，看見林森看過來就擡起手臂揮了揮，笑容滿面。

接着，他又舉起手機，指了指。

林森沒明白什麽意思，唐堂好像明白了。

唐堂從褲袋裏拿出手機，看到陸飒給他發的消息。

“什麽？”林森站在唐堂身邊，但是看不見唐堂在手機上在操作什麽，也不願意深長脖子去看別人手機裏有什麽。

“他讓我幫他再拿一份沙拉，不要沙拉醬的。”唐堂在手機戳了戳，問陸飒還要什麽，陸飒很快回複他說就要沙拉就行了，還和唐堂道謝。

“他為什麽不自己拿？”林森問。

“他在幫我們占位置啊。”唐堂還沒吃完早餐就過去找林森來着，如果陸飒走了的話，那工作人員可能就會把他們剩下的東西收走的。

唐堂說完之後，對林森問的問題也覺得有些驚訝。

他想想想林森為什麽要這樣問，但是什麽也沒想到，自己反而無端端又笑起來。

林森的一切都還是讓唐堂覺得可愛。

可林森不知道唐堂為什麽笑，只覺得他笑得奇怪，不知道是什麽點讓唐堂笑起來。

林森抿了抿唇。

“你們用短信發消息嗎？”林森摸着自己的指節問。

“不是啊，”唐堂又笑了笑，笑起來聲音很輕，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會有人用短信發消息，又不是服務號，“用微信。”

低柔而又短暫的輕笑猝不及防地猛然鑽進林森耳朵，未名的顫栗侵襲全身，來得沒有半分預兆。

抿着的唇又抿緊了些，喉結不自覺地忽然上下，等熬過那一陣顫栗之後，林森才再開口：“你們已經加了好友了嗎？”

什麽時候的事情？

該不會是昨晚他沒注意到的時候加的吧？

“是，”唐堂還沒明白林森是什麽樣的心情，只是和新朋友加了個好友而已，他并不覺得是什麽特別的事情，他手機上的各種聯系人還挺多的，不過唐堂也在一陣莫名力量的驅使下坦白，“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加的。”

“你和他去健身了嗎？”林森還是繼續追問。

“沒有，我一般不在早上剛起床的時候運動。”唐堂想起昨晚自己抱着胸針入睡，心裏還是一陣暖，他放低了些聲音，“昨天你送我的禮物，我看到了，很漂亮，謝謝你。”

“你會戴嗎？”林森問。

“我想把它放起來。”唐堂不太舍得用呢。

“為什麽？”林森看着唐堂，“你不想用嗎？”

“怕丢了，或者壞了。”唐堂把裝早餐的盤子遞給林森，“我想把它好好放着。”

“……哦。”林森慢吞吞地應了一聲。

林森後知後覺地又想起來這人是他粉絲.

要好好放起來的話那就是證明他真的很喜歡自己吧？

林森唇角有些抑制不住地向上，強行讓它平複起來，接過盤子，随意地放在桌面上，拿出手機。

他很難得地覺得粉絲對他的愛讓他快樂。

“我們來加好友吧。”林森說。

“嗯？”唐堂确認林森确實是想和他交好友之後，幾乎是全程驚訝地和林森交換了聯系方式。

手機號碼在彼此手機存下了。

唐堂面對面地看着林森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驗證，他的微信對話框裏多出一個帶着林森本人頭像的林森本人微信消息條。

[你已經添加了SLinn，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加上林森好友了？

加上林森好友了。

哇。

這一切都太讓人驚喜了吧。

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太順利了。

要是生活能一直這麽順利就好了。

唐堂沒忍住揚起唇角。

“笑什麽？”林森今天早上的問題好像特別多。

“心情很好。”唐堂看着林森的眼睛回答，他眼睛裏似乎有一些濕潤着閃亮的光，卻不是要哭的前奏，是很驚喜很快樂的模樣。

林森看了看唐堂神采飛揚的樣子，心髒似乎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短暫地經歷了一場心跳失序。

林森避開視線，低低地“哦”了一聲，再無數次地、忍不住地看看唐堂，看人家高興，自己也忍不住有些高興。

林森在想：好奇怪。

他自己也意識到了，他對唐堂的感覺好像有了點兒不同。

他對唐堂有了更多的好奇，也想和他有更多的聯系。

因為很陌生，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才什麽都想更了解他一點兒。

好奇，感興趣，在意，什麽都好，包括在昨晚睡前總是想起唐堂也好，那種感覺其實不是很激越，反而是輕輕的。

像微風吹拂下的一個浪花漫到另一個浪花，像樹葉擁向另一片樹葉，他心裏只是有了一些微小的波動，但也就是這麽些細小的情緒變化，牽着林森向前走向唐堂。

唐堂把手機放回褲袋，放進去了，手還沒舍得離開，摸着手機的邊角努力地想把手機再往褲子裏再塞一點兒。

但是口袋的深度就是固定的，那面料并沒有多少彈性，往左邊塞一點兒，往右邊塞一點兒，都還是那個深度。

不過，努力過，總會覺得事情會變得更好一點兒。

唐堂拿着幫陸飒裝好的沙拉，多加蝦仁，不要沙拉醬。

他們走了一圈，把想要的食物都裝好了，準備走回去落座吃早餐。

不過到了最後，唐堂忽然在炒面盤子前停下來。

“你要吃面碼？”唐堂拿出了碗問，“這個炒面看起來挺香的。”

這個炒面看起來有點兒油。

“好吧。”林森拿起碗裝了一點兒。

“要不要加點兒辣椒醬？”唐堂也已經裝好了面，然後拿着辣椒醬準備加下去，“這種辣椒醬應該不怎麽辣。”

“不用。”林森往旁邊拿了一個托盤，把他們拿的食物都放在托盤上，剛想說唐堂好像什麽食物都覺得好吃，轉頭一看唐堂往那碗面上加了一大灘的辣椒醬，看得他眉頭擰緊，“你要吃這碗面嗎？”

“是啊。”唐堂終于放下辣椒醬，“我口味有點兒重。”

這已經不是口味重不重的問題了，本來色澤金黃的面條加了一堆紅油，現在已經變成紅紅的了，這醬還沒拌勻呢。

“這辣椒醬不辣嗎？”林森狐疑地看着唐堂的面。

“不辣。”唐堂很快也很肯定地說，眼神也親切誠懇。

“那我也加一點兒試試吧。”林森說。

“我來給你加，”唐堂拿着辣醬，只給林森加了很少一點，“先加一點點，如果覺得辣的話，可以給我吃。”

唐堂真的只是給林森加了很少一點點，一小勺，和他大手筆往自己碗裏加的分量完全不同。

林森看着兩碗色澤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的面，都拿到面前了，辣味也不是很濃。

“你不是說不辣嗎？”林森問。

“可是我平時會吃得很辣，”唐堂摸了摸鼻子，“怕你平常不吃辣的話，一下子吃辣會不習慣。”

“你吃很辣嗎？”林森又問。

“嗯。”唐堂點頭。

林森和唐堂終于來到陸飒身邊。

“早。”陸飒笑着跟林森打招呼，笑着說，“你們來得好慢啊，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回到房間去比賽了，你們得抓緊點兒時間了。”

林森和唐堂都沒回答。

飯廳裏的桌椅是方桌長椅，一張椅子能坐三四個人那樣。

唐堂下意識還是把長椅一整張留給了林森，自己則坐在了陸飒身邊。

為什麽要坐在陸飒身邊，不坐在他身邊？

不是說是他的粉絲嗎，不應該更多地想辦法離他近一點兒嗎？

林森忽然想起來，唐堂都沒問他要過簽名。

怎麽回事啊，他是那種只要看着他就可以了的粉絲嗎？

“林森，你好受歡迎。”陸飒接過自己的沙拉，當面又和唐堂道謝一次，見唐堂在他身邊坐下來還自覺挪開一點兒，讓出位置給唐堂，“經過一天相處，我覺得你越來越帥了。”

“嗯。”林森總不可能再擠在他們身邊，在他們對面坐下。

“哈哈哈你不謙虛一下嗎？”陸飒笑起來。

“你說的是事實啊。”林森臉上看起來沒有一丁點兒不好意思。

唐堂也笑起來。

林森一下就看着唐堂。

唐堂超坦然超正直超發自內心地說：“林森很帥。”

陸飒又笑起來，笑得像沒完了似的，他眼淚都快給他笑出來了。

陸飒吃沙拉吃得很快：“好了，我先回去了，我得把房間裏的衣服拿去洗了，晚點見！”

桌上剩下林森和唐堂，兩人相對而坐。

“你着急回去嗎？”唐堂把自己碗裏的辣醬拌勻。

林森搖搖頭。

“我也不着急，”唐堂聽見這個答案還挺開心，感覺和林森又可以相處得久一點兒，唐堂還很願意和林森分享自己的食物，“這些你都可以吃。”

唐堂和林森的食物泾渭分明。

桌面上顏色深的基本都是唐堂的，醬料多，口味重。

林森口味清淡，要不是看着裏面挺多食材都挺有營養的，看着真的叫人挺清心寡欲的。

唐堂先吃的面，紅紅的，一口一口吃進去了，什麽都沒有說。

林森也動手夾起面，他沒把辣醬拌勻，想的是如果辣的話還可以把辣椒挑出來。

林森嘗了一口，從舌尖傳來的辣味直接辣得他呼吸都有些不順。

林森拿起桌上的牛奶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牛奶也是溫熱的，辣加熱，一下子讓他眼淚都快下來了。

林森忍着，微張着嘴巴呼吸。

“好辣。”林森嘴巴微微張着，眉頭微微皺着，一副懷疑人生的樣子，“你不辣嗎？”

“有點兒。”唐堂也覺得這個辣椒醬比想象中的辣很多，但是辣是辣，沒什麽後勁。

說是這麽說，唐堂也拿了牛奶喝，拿紙巾擦了擦鼻子。

“你還要吃嗎？”唐堂站起來，“我要去拿點兒喝的，你要喝什麽？”

“牛奶吧。”林森把面碗裏的辣椒挑出來，還是對唐堂吃那麽辣覺得很不可置信，他感覺唐堂碗裏的辣椒分量簡直是致死量。

唐堂拿了兩杯牛奶回來。

那時候林森已經把碗裏的辣椒都挑出來了，可是辣椒油已經滲入面裏了，還是辣。

“我沒想到這個辣椒醬那麽辣。”唐堂說，“不過這個辣椒醬吃起來還挺香的。”

“太辣了。”林森已經不知道辣椒是本來就那麽辣，還是只是這個辣椒醬特別辣。

唐堂還是繼續吃那個紅紅的面。

“你不覺得辣嗎？”林森把自己裝的沙拉推到唐堂面前，“吃點兒沙拉吧。”

“辣才好吃。”唐堂吃得還挺快，“你的面不吃了嗎？可以給我吃嗎？”

林森有些猶豫，手上拿着牛奶杯，抿一口，更猶豫地開口說：“那麽辣的話，不要吃了吧。”

“我平時都是吃那麽辣的。”唐堂拿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林森，被辣得眼底氤氲出了水汽，有幾分像昨晚的樣子，“沒關系，我喜歡吃那麽辣的。”

林森猶豫着，把吃過的面條給了唐堂。

看他被辣得不停吸鼻子，既不解，又敬佩。

唐堂吃完面還沖着林森笑。

林森吃着他的清湯寡水玉米煎餅，心情複雜地也回了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