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更乖［全息］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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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堂要給林森的禮物不是什麽特別貴重的禮物，甚至最開始的時候它都不是作為禮物而被買下。

畢竟唐堂是真沒想過能見到林森。

買下那個東西是偶然，發現自己能在游戲決賽裏見到林森又是偶然，唐堂就想把那東西作為禮物給林森。

可是林森不要。

在游戲裏問了，林森不要。現在他問，林森也不要。

林森不知道他要送什麽禮物，他想大概他送禮物，林森都不要。

唐堂也不覺得自己帶來的東西有多貴重、多特別、多不可或缺，至少在短暫時間裏，唐堂是沒有再第三次問林森。

可一可二不可三，唐堂其實也沒有那麽多破釜沉舟的勇氣。

只是有一點點失望，禮物被拒絕，仿佛是他的心意被拒絕。

林森觀察唐堂觀察了一會兒，對方面上的失落快溢出言表，連吃飯都沒有那麽香了。

“有這麽傷心嗎？”林森手插到褲兜，把後背靠到椅子背上，他頭上帽子随着他的動作而拱起，林森很快伸出手弄了弄帽子，目光稍微被遮掩，落在唐堂身上。

好像本來沒有什麽能遮掩的地方，林森自己把自己藏在椅子的陰影裏，躲不了，藏不住，從下往上的視線寫滿了好奇的觀察。

說有也沒有，說沒有也有，唐堂現在的情緒和對林森的感情一樣，不那麽容易說得清、辯得明。

到底唐堂也年長幾歲，再怎麽喜歡林森也不想在他面前承認以為一點兒事情就傷心。

也是，有些好奇：“為什麽不收？”

林森也不是全不收粉絲的禮物吧，怎麽到他送，林森就不收了？

“不想收。”林森話說得任性，他身上外套拉鏈拉到最頂，腦袋微微垂下，把嘴巴藏在拉鏈之下，鼻尖碰到微冷的拉鏈，鼻梁高挺，線條優越得過分。

林森長大後眉目輪廓全變成了有棱角的鋒利，連衣着服裝都獨特利落，該氣勢淩人卻在他身上久久找不到那份厲色。

唐堂瞧他一雙眼睛像兩尾胖乎乎的胖頭魚。眼上怎麽看林森，心裏怎麽覺得他可愛。

委屈和失落靜悄悄地溜走，自己自顧自為林森找好借口——林森不收人禮物也是對粉絲好，不讓粉絲破費。

“好吧。”唐堂自顧自先耳熱，收回對視的視線，繼續解決沒吃完的食物。

也沒剩多少了。

林森不知怎的，沒吃東西也坐着等唐堂吃東西，手中在褲兜裏摸着。

林森收粉絲的禮物收得多了，貴的便宜的都有，後來說只收信，也還是會收粉絲帶過來的自己做的一些創意小禮品。

唐一是他粉絲的話，應該也知道他收禮物只收信吧？

所以唐堂給林森寫信了嗎——事實是沒有，林森也不太想在這個時刻收到唐堂給他寫的信。

長大之後，林森收到的信就多了情書這一款。

他一想到如果唐堂給他送信，就感覺麻麻的，渾身毛孔都要豎起來對抗。

粉絲給林森送禮物，林森是不想收。

不過給粉絲送禮物，林森覺得可以。

手裏的盒子被林森攥出溫度，一直等到唐堂放下筷子，林森才把它拿出來。

“給你。”林森把錦盒遞到唐堂面前。

唐堂一下子擡起眼睛，烏黑的眼神只看得進林森一人。

“送你。”林森看起來不像是送禮的樣子，表現得一點兒也不親昵，反而像是撿到了唐堂的什麽東西然後還給他一樣。

“你……”唐堂沒料到送禮不成還反被送禮，不知道林森會給他什麽，也不知道該不該收，反正他想收，拿紙巾擦幹淨手，伸出去，又遲疑，“你等我一下。”

唐堂猛然起身，快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走的速度幾乎像跑。

沒一會兒，唐堂帶着一手的水回來，回來的過程中順便把手上的水分在褲子上擦幹淨。

“真的要送我嗎？”唐堂很驚喜，“這是什麽？”

“沒什麽，”林森裝作若無其事，“官方送的，我不喜歡，所以給你。”

“是獎勵嗎？”唐堂接過了盒子，用力不敢太用力，手指在盒子周圍觸碰着，心裏某根弦也被撥動了，蕩起回聲。

“尋寶那時候的獎勵。”林森回答。

“你要把你得到的獎勵送給我嗎？”唐堂擡頭，雙眼晶靈地看着林森。

“……”是，也不是，唐堂表現出來的愉悅超出林森的想象，詫異之餘，送禮的人也覺得高興，“只是我拿着沒用，所以給你。”

林森是挺喜歡那個小玩意兒的，但也沒到愛不釋手的地步。

他想給唐堂禮物，也就是出于答謝粉絲的角度，他一般也不費什麽勁去給別人送禮，剛好手上有這胸針，就給了。

也正好那時也是和唐堂一起去找的小鳥，這功勞多少也有唐堂一半。

林森是直接一對一起給了唐堂，任他想轉賣或是想留紀念，都随他。

“很漂亮的胸針。”唐堂收了，又反而不好意思，作為粉絲也沒能給偶像什麽，反而是得到了什麽。

他追星那麽久以來，才發現越來越靠近，想要的會越多。

“我想為你做點兒什麽。”唐堂喃喃出心聲。

“不用。”林森神情變嚴肅一些，“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唐堂看着他。

林森說：“你自己好好地就行。”

飯菜沒涼，宴會廳裏的人先散了。

林森送完禮物，先走了。

唐堂也回到卧室，拿着那個盒子，心情好像也還是平複不下來。

手機上有兩通來自他奶奶的未接來電，唐堂打回去，又無人接聽。

奶奶打給他大概也沒什麽事，只是想和他聊天，所以唐堂倒也不着急打回去。

而且這個時間點，奶奶可能已經睡着了。

奶奶最近是真的睡得早。

唐堂把盒子放到自己的背包裏，剛放進去，又掏出來。

他打開盒子，盒子裏兩只飛鳥嚴絲密縫地貼在一起，白金黃金相映襯。

他把兩只鳥小心翼翼地拆開，又拼回去，指尖止不住地摩挲胸針的邊緣。

美麗的裝飾品。

唐堂不舍得用，也不會賣，自己帶着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想起來也只好放在家裏。

可他也不常回家。

飛鳥被收回錦盒。

唐堂把盒子再放到背包最裏層，拉上拉鏈。

屋裏窗開了點兒縫，風聲籲籲。

唐堂坐在床沿，好半晌才感覺到身體冷透了，他起身往左右看，終于發現是那個窗子沒關緊。

透明的玻璃窗外樹影似是寂寂，偶爾搖晃幾下，并不劇烈。

人站近了窗邊，那風聲更是張牙舞爪般嚣張，趁着這點兒縫急切地要灌進來。

唐堂伸手去關窗，手心也被那風吹涼。他關緊了窗，又把窗簾也拉上。

唐堂終究也是在卧室裏待不下去，往外邊走，路過棋牌室，見着陸飒和一群人。

陸飒坐桌側，眼睛也利。

他剛棄了牌，見唐堂來了，立馬就起來了。

“你朋友呢？”陸飒看起來又已經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

“林森嗎？”唐堂現在的感覺有些奇妙，他不知道他和林森的關系應該怎麽定義，說是朋友——他們真的是朋友嗎？

但哪怕是被誤認為也好，唐堂也覺得有些高興。

“他也告訴你他是林森嗎？”陸飒笑得好大聲，“我以為他只唬我呢。”

“他是林森。”唐堂奇怪又詫異地看着陸飒，心想他怎麽連林森都不認識，也捕捉到林森居然和他說了身份、他都不信。

“啊……他真的是那個林少爺？”陸飒的笑突然凝住，撓撓頭，深吸一口氣，“那他不是很有錢很有名嗎？”

唐堂看着陸飒，眼神充滿了游移不定的疑惑，沉噤聲片刻才又說：“我以為你和他是朋友。”

“也不算是吧，就是在游戲裏碰上過幾次。”陸飒意識到自己犯了傻，更不好意思地垂着頭，笑得有幾分赧，“我們也可以是朋友啊。”

唐堂沒應。

“他是不是真的特別有錢？”陸飒又問。

唐堂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因為胸針而有的起伏慢慢平靜下來。

唐堂還是沒應。

陸飒好像也不在意，眼睛餘光瞥着牌桌：“那他應該也很會賺錢吧……他應該會玩德州.撲克吧，他要是能教教我就好了。”

唐堂回過神來，也感覺到幾分林森碰上陸飒會有的無奈。

也覺得有幾分好笑。

林森有錢也不一定就很會賺錢，會賺錢也不一定會玩德撲，會玩德撲也不一定就肯教啊。

陸飒那邏輯哪哪都不對。

“我輸了好多。”陸飒笑出八顆牙齒，“我本來想去健身的，後來發現我晚上喝的飲料裏有酒，所以就沒去。”

陸飒撇了撇嘴：“你有沒有喝那個放在湯旁邊的綠色的飲料？那個就是有酒的，我喝了好多。”

“喝了紫的。”因為看起來很漂亮。

“紫的裏面有伏特加。”陸飒哭笑不得，“好了，你也別健身了，喝了酒健身不太好，我們一起來玩德撲吧。”

“我不會玩。”唐堂是這麽說來着，但是還是被陸飒拉到了桌邊。

“我也不會，”陸飒把新發的底牌塞到唐堂手上，“我也是在學，玩着玩着就會了。”

陸飒說：“試試吧。”

他笑得很能感染人：“說不定換個人，手氣也能更好一點兒，反正不玩錢，輸光了就下桌，只圖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