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97.第96章信
第96章 信
王京一怔。
王夫人也一怔,見是封信,便随手拿起來準備遞回給王京,移動間瞥見了信封上的幾個字,頓時面色一變。
“王郎?!”
她倏地看向王京,滿眼的不可置信,連拿信的手都抖了起來。
王京也很震驚,他進宮前特意換的衣服,什麽都沒轉,而且這封信他根本就沒見過。
但,這信确實是從自己袖中掉出來的。
王京有些懵,伸手過去,“什麽信,我看看。”
王夫人将他的神色看在眼裏,心裏的狐疑越發強烈,避開他那信的手,轉身就将信封打開,拿出信展開。
僅看了個開頭,她就氣得渾身發抖,雙目大大的瞪着,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看到後面更是覺得雙眼發黑,咬住下唇的貝齒間滲出了血絲,她卻恍若不覺,胸口劇烈起伏,氣到連話都說不出口。
衆人只看到右相袖中掉出一封信,卻不知道是什麽信,竟然讓王夫人産生那麽大的反應,一時間都非常好奇,卻又不方便湊過去看,再看王夫人一副随時抽過去的樣子,更是連問都不敢問了。
花燮卻是看着走回自己身邊的音盞,目光微凝,不知道在想什麽。
音盞平靜的走到他身後站着,看見對面情形時,臉上适當的表現出一絲訝異,瞥見花燮正耐人尋味地看着自己,眉毛挑了挑,當沒看見。
見她這副态度,花燮反而有些拿不準了。
就在剛才,那封信從王京手袖中掉出來時,他看到音盞黑色的瞳仁忽然亮了一下,就像有道金光從對面打過去,映射在人的眼中,一閃而過。
如果只是這樣,花小王爺還能理解為是自己看錯了,或者背後金柱反射的光,可就在那一瞬,他忽然有種很難言說的微妙感,仿佛有個看不見的泡泡在面前突然炸了,他能感覺到氣流相互擠壓的那種交錯混亂,卻又無法感知得更确切。
這種類似的感覺,上一次出現在他出生時……
音盞其實有些心虛。
花燮看她的眼神太古怪了。
但不應該啊,她控制得很好,一絲氣息都沒洩露,也完全沒有接觸王京,任誰都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吧。
事實也如此,除了花燮有些似是而非的懷疑,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将她和那封信聯系在一起。
她用的是空間法術。
此術早已失傳,久到人們壓根忘記了有這麽個法系。
在這片大陸中,有四大基本法系:風、火、水、土,以及三大變異法系:光、雷、冰,這些法術并非人人都能修煉,首先得有先天條件,血脈中存在一定的元素傳承,感應得到靈元才算入門;其次還得有相應的功法,如今各系功法基本都掌握在各大門派和皇族世家中,普通人即便覺醒了血脈,沒有功法也無法修煉,只能選擇加入門派或者依附世家成為門客。
音盞的空間元素是與生俱來的,開始修煉卻是在進入混沌之森後,銀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本功法指導她修煉,說她是這片大陸唯一的空間傳承者。
剛才,音盞就是利用空間法術,将那封被雲雀帶回來的信轉移到王京袖中,并讓其适當地掉了出來。
整個過程很容易,心念一動即可,只是音盞自己不知道,使用空間法術時眼瞳會變成金色,唯一知情的銀星又壓根沒和她提過這一點,好在剛才施展的只是個小法術,閃過金光的一幕很短暫,除了花燮并沒有其他人注意到。
另一邊,因為那封信的出現氣氛突變。
王夫人捏着信的手指骨節作響,面目陰沉,下巴緊緊繃着,恨不得把面前的人生生咬下口肉。
“王——京!”她發出一聲恨到骨子裏的怒吼,雙目紅得幾欲滴血,“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要聯合外人謀害我兒子!你還是不是人、你……”
她面目猙獰,狀若瘋狂,伸着雙手朝王京脖子掐去,“我不信,你一定是假的,把真的還給我!把兒子還給我!”
王夫人出生将門,雖然沒有傳承翟家的雷系,但也自幼習武,這一撲一掐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王京就被她猛地壓在身下,脖頸被緊緊掐着,整張臉脹得通紅,張嘴想說什麽,卻只能發出幾聲痛苦的音節。
最後還是翟天臨在王京快要翻白眼時把人拉開,這才避免了一場當衆掐死朝廷命官的慘劇。
整個過程,王司涵就在一旁呆呆看着,大約是被吓傻了,直到王夫人被拉開,他才回過神,見那封信就掉落在不遠處,眼瞳微縮,握在袖中的拳頭隐隐發顫。
離得有些距離看不清信上寫的什麽,但從王夫人一開始念出的“王郎”二字,以及她的反應,王司涵心裏有種不妙的感覺,似乎那信應該是和自己有關。
呼吸倏地急促起來,後背早被冷汗打濕,貼在身上又濕又冷,如墜冰窖。
此刻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京夫婦身上,他是不是應該趁機把信撿起來想辦法銷毀……王司涵心慌意亂地想着,剛準備行動,就見一只宛若白玉的手将地上的信拾了起來。
花燮拿起被捏得發皺的信紙,輕輕拂開。
“王郎,哎呦,這稱呼酸的,難怪王夫人受不了。”
他露出個牙酸的表情,緩緩念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離開了……離開?王大人,你的小情人要走啊。”
王京此刻異常狼狽,正扶着桌沿大口喘氣,聞言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放你娘的屁,老子根本沒有什麽小情人!但這一動氣,猛地開始劇烈咳嗽,邊咳邊擺手想說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完整。
落在別人眼裏,這撥操作更像是欲蓋彌彰的心虛,就連皇上也目露狐疑。
花燮笑了,玩味道:“別急啊,我繼續念,雖然你說對我是真心的,也想和我攜手共度一生,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你我二人身份相差太大,別說外人怎麽看,你家裏就絕對不會同意的,如果給她知道了——呀,這個她,應該就是指王夫人吧,啧啧,看不出來啊右相,家有猛虎還敢出來偷吃,佩服佩服!”
王京脹紅的臉開始發綠,終于是忍不住了,一改往日的斯文儒雅爆了句粗口,“放——放屁!”
王夫人被翟天臨拉着,插着精美發釵的發髻在拉扯中已經亂了,衣服也皺了,但她完全顧不得,一直用吃人的眼睛死死盯着王京。
音盞冷眼旁觀。
花燮先入為主的覺得信是寫給王京的,那麽寫信之人必然和他有着親密關系,才會得出那樣的結論,其他人顯然也是這麽看的,本來對王京差點被夫人掐死的遭遇還有點同情,沒想到他這麽虛僞,外面養着人,還在衆人面前演繹一往情深,真夠惡心的。
“如果給她知道了,你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所以我決定離開,在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守護你……”
花燮忽然停了下來,目光在王京和王司涵之間逗留一轉,繼續念道:“不要為了我的離開難過,我也不後悔為你做了那件事,聽說官府已經出城往歲寒山方向去,如果梁寧被捕,很可能會供出我繼而牽扯到你,如果梁寧逃脫,恐怕也會以為是我洩露了他的行蹤,他實在太可怕了,與其落在他手上,不如自己動手……”
他突然轉向王司涵,念出了最後一句,“以後沒了王司喬,希望你能過得開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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