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準備好了
第 11章 我準備好了
“叩叩叩——”
門外傳來三聲得當的敲門聲。
宴渚猛然睜開眼睛,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眼尾洇紅,身上還微微帶着幾分汗意。
他呼吸急促的依靠在床頭處,方才夢中的情景似乎還歷歷在目。
宴渚咬緊了牙關,面上慢慢染上紅意,卻只覺得荒唐無比。
他怎麽會做這種夢?
竟然夢到被那個冰塊一樣的死對頭強吻了!
簡直是沒有天理,雖說前世他們二人一向看不慣彼此,然而同他打了那麽多次交道,對他的秉性還是有些了解的,他那般高山仰止,清冷無垢之人怎會做這種事情?
再者說,想到這他磨了磨牙。
就他那小白臉的模樣,即便是強吻,也該是他處於上位,該是他強吻於他,怎麽還能颠倒了主次?
越想越生氣,身下的床單被他擰的跟麻花一般,過了好半晌,他才略微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卻又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便掀開被子下床。
然而待看到空空如也的桌子時,卻登時愣住了。
這是哪?
這是誰的房間?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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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又是三聲得當的敲門聲,宴渚這才想起來他方才是因着敲門聲才醒過來的,卻又把人家給忘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進。”
“吱呀”一聲,屋門被推開,一身雪白的人影逆着光站在門口。
宴渚陡然被外面陽光刺了眼,眸子微微眯起,好半晌才看向門口處,正是夜裏在他夢中發瘋的某人,此時面容沉靜,衣冠整齊,同夢裏裏那副樣子大相徑庭,還是那個熟悉的高嶺之花。
他微微放下了心,再一次在心中唾棄了自己一遍,狀似不經意的問:“郁離仙君這麽早來有事嗎?”
郁離卻只是看了他一眼,反問道:“在這處新屋子裏睡的可還好?”
宴渚面上剛剛消退下去的紅意又爬了上來,他咬了咬唇,幹巴巴的開口:“還行……”
郁離頓了頓,回答了他方才那個問題:“昨日說過,今日要為你洗髓伐骨疏通經脈助你修行,可準備好了?”
宴渚愣了一瞬,恍恍惚惚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回事,頓時興奮了起來,只要能夠成功踏入修煉一途,他便有把握靠着前世的心法重回戰力巅峰。
再加上魔靈丹的助力,屆時,什麽妖尊什麽正道仙首,小爺他不伺候了。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思緒回到眼下,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郁離一眼,道:“仙君還是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記得關上門。”
郁離十分幹脆的轉身出了屋,在門外等候。
宴渚手忙腳亂的套上了自己的衣服,推門而出,郁離正靜悄悄的站在門前,見他出來,又默默無言的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他,言簡意赅道:“這是辟谷丹,為你疏通經脈可能需要些時日,此物你拿着,有備無患。”
宴渚将信将疑的接了過來,心間不由得有些疑惑:不就是疏通個經脈?怎麽看他這架勢,難不成還要閉關個個把月?他這副身體的資質雖說是很垃圾,但也花不了他這麽長時間吧。
“走吧。”郁離卻沒再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而是轉身走在前面帶路,宴渚跟在他身後,七拐八拐了好半天才來到峰頂一處角落,進入了一處十分隐蔽的洞門。
裏面空間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一張白玉床,一套石桌石椅。
宴渚心間卻仍舊啧啧稱奇,他倒是沒看出來,這一覽無餘的峰頂原來還有這般別有洞天之處。
郁離站在洞口處,外面透過來的光線打在他的一半側顔上,明滅參半,恍若神魔。他輕輕一揮手,洞門緩緩閉合,裏面頓時陷入一片純然的黑暗。
宴渚心間咯噔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洞內四角處的蠟燭就亮了起來。
有了光亮,他微微懸起的心又落回了實處。
“脫掉上衣,坐到床上去。”郁離眉眼清淡的看他一眼,輕緩出聲。
嗯?
宴渚緩緩皺起了眉頭,他擡頭看了一眼,郁離依舊眉眼清冷的站在原地,一張玉面上沒有半分異常。
想了又想,他還是壯着膽子開口:“仙君不是說要為我疏通經脈嗎?何故還要脫掉上衣?”
郁離緩緩走近幾步,在他面前站定,眸子微微低斂,一錯不錯的看向他,慢條斯理道:“經脈乃修行之人最重要的東西,若是能夠成功疏通,自然可以引氣入體,從此踏入仙途,若是在疏通途中出了差錯,那日後便就是徹徹底底的廢人了。
穿着衣服看不清具體情況,想怎麽在你。”
宴渚前世乃是天人之資,於修道一途更是順暢無比,自然不曾經歷過這些。眼下雖說對他的話還抱有懷疑态度,心間卻已經信了大半。
只是他還是有些別扭,畢竟剛剛做了以他人為主角的春夢,偏偏眼下還要在這人面前寬衣解帶。
“若是實在勉強,不脫也可。”郁離身姿挺拔的站在一旁,淡淡出聲。
這話登時又激起了宴渚的反骨,他一咬牙,心一橫,十分幹脆利落的解開了腰間的腰封,心道:反正兩個都是大男人,怕什麽。
脫完後将衣服疊好放置在床尾,端端正正的盤腿坐到了寒玉床上。
“我準備好了。”
郁離微微側眼,幽深的眸子直直看向寒玉床上。
容顔絕色的少年正板板正正的背對着他盤腿坐着,墨發披散,瘦削單薄的肩頭在烏發裏若隐若現,膚色瑩白,骨肉勻稱。
宴渚目前身為一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坐在寒玉床上這麽一會,整個人都要僵掉了,可身旁之人卻依舊什麽動靜都沒有。
想了想,他以為是自己方才的聲音太小,於是揚起嗓音,字正腔圓的又重複了一句,
“我準備好了。”
骨肉勻稱的雙肩上附上兩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清冷如碎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摒棄雜念,氣沉丹田,抱元守一。”
宴渚忙收斂了心神照做,身上經脈被一點一點疏通開的痛感逐漸強烈,纖薄的肩頭有些承受不住的微微顫動起來,卻又被兩只大手緊緊握着,留下微微的紅痕。
“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