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鹿聽這場突發性感冒過了好幾天才斷斷續續的好完全。
周四下午上選修課。
鹿聽到的比較早，她到的時候教室裏都沒什麽人。
零零散散的坐在教室四周，且都在做自己的事。
鹿聽看了幾眼，沒一個認識的。她徑直走到位置坐下，然後趴在桌面上無聊的翻手機。
她刷了會兒短視頻，發現更無聊了。後面直接枕着胳膊睡覺。
這個姿勢不舒服，她根本就沒睡着，所以江述坐下時，她第一時間就醒了。
鹿聽單手撐着腦袋，“你來啦。”
江述看她一眼，剛進教室就發現她趴桌子上。他拿出課本，邊說：“還沒好？”
鹿聽小聲“啊”了下，意識到他是在問她的感冒，心裏頓時跟吃了蜜罐一樣甜。
她笑兮兮地：“已經好了。我就是覺得無聊。”
“江述，你剛是在關心我嗎？”
鹿聽湊到他眼前，撲閃着她的那雙大眼睛，江述的任何小表情都逃不過她。
江述身體微微後仰，拉開和鹿聽的近距離。來自她身上清新的山茶花香味鑽入鼻間。
“……沒有。”他說。
“哼。”鹿聽小鼻子一皺，扭頭坐回去。
才不信呢。
剛剛他就是在關心她。
不到一秒，鹿聽猝不及防來個回馬槍，她眨眼：“那你呢？最近還好嗎？”
因為她的感冒，她已經很久沒去找過江述。一來是身體狀況不允許，二來她怕把感冒傳染給江述。
“嗯。”
江述坐正，用筆把鹿聽冒出來的額頭抵回去，一本正經地說：“坐好。”
“好哦。”鹿聽聽話的坐回去，顴骨升高，臉上的笑容根本消不下去。
上課前一分鐘，教室裏漸漸坐滿了人。
鹿聽揉揉她的臉，試圖把不正常的溫度降下來。
馮姿荟和王佳踩着點進的教室，他們前腳來到鹿聽身邊坐下，後腳蔣穎清就走進教室。
蔣穎清銳利的眼睛掃視臺下東倒西歪的學生，她清了清嗓子，說：“看來大家都困了。”
“說實話，我也困了。”
“這樣吧，今天我不講課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蔣穎清今天居然這麽好。
鹿聽也伏在桌面上，腦袋往江述那邊一歪，說小話：“哇，今天蔣老師好通情達理哦。”
江述搖了搖頭，掀眸對上母親的眼睛。
“……”
不像是有好事的樣子。
果然——
“今天做随堂小測。”
蔣穎清的話在教室裏響起，引起臺下一片激蕩。
鹿聽一秒晴轉陰，加入哀號的隊伍：“啊？”
蔣穎清的話還沒說完，她繼續道：“本次小測成績算入小組成績……”
聽着她嚴苛的算分機制，鹿聽直接陰轉暴雨。
整張臉朝下貼在桌面上，纖細的手指緊緊抓着桌子前沿。
整個一生無可戀的狀态。
馮姿荟看着鹿聽的一系列動作，她開口：“鹿聽，希望你不要拖我們小組後腿。”
鹿聽抿抿嘴，這個她沒辦法做保證啊。
她縮了縮脖子，悻悻地道：“我…我盡量。”
“……”
在大家的哀嚎下，印着題目的卷子還是從前往後傳下來。
鹿聽拿到卷子大致掃了眼題目，僵硬地将卷子往後遞。
這都什麽變态題目？！
拿到卷子兩分鐘了，鹿聽還是沒有動筆，反觀江述和馮姿荟，已經拿着筆在唰唰寫答案了。
鹿聽擡頭，對上蔣穎清的目光，吓得她趕緊低頭在卷子上寫下她的大名。
後面真就是一筆都動不了。
眼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離交卷時間越來越近。
不管了。
鹿聽心想。
她欻欻在試卷上胡亂寫下她自認為和答案有關的公式。
最後趕在時間節點之前，把試卷寫得滿滿當當。
後半節課，蔣穎清在講臺改試卷，學生預習下節課內容知識點。
鹿聽哪裏還看得進去書，她的眼神時不時就飄到蔣穎清手上的試卷上。
就這麽惴惴不安地過了好久。
蔣穎清改完所有試卷，冷着臉讓前排同學把試卷發下去。
她在講臺上說：“我不知道你們平時是怎麽在聽課的。好多基礎題，我都講過，但還是在出錯。”
鹿聽垂着腦袋，暗自祈禱：別罵了別罵了。
沒一會兒，她的卷子發下來了。
鹿聽立馬遮住卷子上的分數，她看都不敢看，完全可以預料到卷面上會有多少道紅叉叉。
旁邊馮姿荟和王佳的試卷也發下來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傳過來。
馮姿荟：“佳佳，你考了多少？”
王佳嘆嘆氣，“剛好七十。你呢荟荟？”
馮姿荟也喪氣道：“八十五分。這有幾道題我看錯條件值了。不然分數更高。”
鹿聽聽着他們的話，眼睛往他們試卷上瞟去。
他們大喇喇的将卷子平鋪在桌面上，紅通通的七十和八十五倒映在她眼底。
好羨慕啊！
鹿聽悻悻地收回眼，此時江述的卷子也發下來了。
她看見上面醒目的一百分。
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大家都考的好高。
“鹿聽，你呢，你考多少？”馮姿荟突然cue到她。
一時之間，王佳的視線也向她投來。
鹿聽搖搖頭：“不知道。我還沒看。”
馮姿荟理所當然地道：“那就看啊。卷子不是發下來了嗎。”
“對啊。”王佳附和她，“你把手拿開我看看。”
死就死吧。
鹿聽眼一閉，心一橫，把遮住分數的手挪開。
鮮紅的四十分出現在卷面上。
“沒及格啊。”王佳說。
鹿聽低下頭，她知道江述肯定也看到了。
她主動道歉：“對不起，我拖後腿了。”
馮姿荟無語，埋怨她：“就你一個人沒及格。”
鹿聽腦袋垂得更低了。
嗚嗚太丢臉了。
此時，下課鈴響起。
馮姿荟也不憋着了，她早就看不慣鹿聽了，現在總算找到機會，她說道：“當初讓你選位置，你也沒選好。現在小組成績又因為你拉低了。還得用我們的分數去填補你的。”
鹿聽完全找不到理由辯駁，老老實實的收下馮姿荟的怨怼。
“鹿聽——”江述适時出聲，鹿聽“啊”了一聲，不明所以的擡頭看他。
接着她就看見江述冷着一張臉對馮姿荟說：“關于選位置的問題，是我定的這個位置。至于你說的前排，只是你在說。既然你想坐前排，當時你就該自己來。而不是現在反過來指責別人。”
鹿聽腦子一片空白，失神的望着他。
江述，是在幫她說話嗎？
“關于這次的随堂檢測，”江述把他的試卷往鹿聽桌子上一放，“用我的填。”
“江述你……”馮姿荟被江述說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她平時和江述的交流少之又少，只知道他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現在他居然在維護鹿聽，哪裏還有往日冷淡疏離的樣子。
江述不再和她掰扯，對着鹿聽說：“走了。”
“哦哦。”鹿聽連忙抱起書和桌子上的試卷跟在江述身後。
走出教室，鹿聽也算徹底回過神了。
這一刻她看着江述的背影，覺得好偉岸哦。
他在替她撐腰欸。
“江述，”鹿聽輕輕扯了扯江述的衣角，她眨眨眼，“謝謝你。”
他們已經走出教學樓，兩邊的樹葉已經開始泛黃，風一吹就飄下來。
有一片落在江述腳邊。
“傻嗎？”
“什麽？”鹿聽仰頭看他。
“平時不是挺能說。”
鹿聽低頭看鞋尖，幾縷發絲垂下來貼着臉頰。
她甕聲甕氣地：“今天确實是因為我。”
她沒什麽好辯解的。
“……”
樹蔭小道，風還在吹，澄黃的樹葉飄落，在他們身後掉下。
鹿聽走到一半突然停下。
她鄭重其事地和江述承諾：“我一定會努力的。争取下次不會再拖小組後腿。”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模樣認真。
江述忍了忍，才止住想摸她頭的沖動。
他咳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
回到宿舍後，鹿聽把書包打開拿出她的那份布滿紅叉的試卷。
她現在想要學習的士氣高漲。
熊蕊從鹿聽進宿舍開始就發現她有點奇怪，聽到她那邊有窸窣的聲音，走過去。
“你幹嘛呢？”她看到了桌子上的數學試卷，全是紅勾，她誇贊：“哎喲，聽聽，不錯嘛。”
鹿聽：“……”
“嘲諷我？”
“什麽啊。我在誇你呢，這麽多紅勾。”
紅勾？
不對啊。
鹿聽疑惑拿起試卷，卷面一翻，姓名欄明明白白寫着“江述”兩個大字。
筆鋒大氣隽秀，一撇一捺都恰到好處。
“江述的。”熊蕊吃驚，“一百分，這麽強。”
這些題目她看都看球不懂。
“對吧。”鹿聽找到共鳴，接着和好友分享今天上課發生的種種。
聽完鹿聽說的，熊蕊一掌拍到桌子上，氣呼呼：“這個馮姿荟怎麽回事啊。這不就是在針對你嘛。”
鹿聽點點頭，“所以我現在要開始努力了。”
“學！”熊蕊完全是幫親不幫理，指着她的書，“現在就開始學，下次考試的時候拿個高分狠狠打她的臉。”
“嗯！”
宿舍的學習氣氛空前高漲。
接着，鹿聽迅速進入學習狀态，一直到晚上七點才被熊蕊以“人是鐵飯是鋼”為由拉着去食堂吃晚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