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隐患
隐患
郭岳在市裏的私人保镖培訓基地找到了工作,做私人保镖的專職培訓教練。
他一身沒地方用的力氣終于有地方給他發洩。
他上班的時間也還算固定,一周也只有一個晚上需要給學員做夜間的突擊訓練。其餘時候都朝九晚五,他還能顧得上曲章。
郭岳近些日子很是擔心曲章。這人如今完全一門心思的撲在樂團上。每天不是排練,就是和那個指揮到處跑的忙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看起來曲章對樂團很上心,好像工作總是做不完似的,好幾次他半夜準備去找人睡覺了,結果很尴尬的發現曲章還在抱着電腦忙着什麽。也要麽在門口傻站一會兒等曲章睡,要麽就是實在太晚了,搶過曲章的筆記本電腦或者合同文件什麽的,用蠻力一壓,逼人睡覺休息。
不過最近曲章雖忙,但是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
于是郭岳在心裏一是默默的支持着曲章和樂團,希望樂團能讓曲章更加的開心。
曲章所有的演出郭岳都去看。然後每次都會買一束玫瑰花。紅的白的黃的粉的還有藍的,他輪番的送。他知道曲章會不好意思,後來就直接放在車裏,等接人的時候把花塞給他。
曲章每次都會臉紅。但是每次都不說話。看看花抱在懷裏。
郭岳知道曲章每次演出完總會有幾天的休息。于是他要對曲章做自己喜歡的事也就選在每次演出完。他鐵定會連花帶人往房裏一拉關上房門,從門口做到床上,再從床上做到浴室,再浴室是做回床上。
反正第二天曲章也不用起床,醒了吃東西就成。
不得不說,郭岳這段日子過的是真的很滋潤。有時候他會有錯覺,好像他和曲章就是一對戀人。只是他心裏也明白,曲章對他,總是那樣的沉默着不說,什麽都未曾改變過。
十一月中旬開始,曲章開始為新年音樂會做準備,又開始大半夜的都回不了家。
郭岳于是又開始半夜蹲點陪着彩排的生涯。
他發現以前總是和他嘻嘻哈哈玩耍葉晨好像變了很多。以前他們休息的時候葉晨都會找他說話。葉晨挺愛聽他說以前做雇傭兵時候的事。雖然很多都是高度機密郭岳不能說,但是這些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們身上還是有很多料可以和葉晨分享的。
而現在葉晨每日就只和他打個招呼,就幫着團裏的人解答專業上的問題。他好像什麽都會,團裏的人也喜歡他,總是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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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團裏還新來了一個女的。就坐在葉晨邊上,休息的時候喜歡看着指揮,偶爾也會看看他。郭岳向來對女人不太記得住。那姑娘好像和自己打過招呼,但是叫什麽他就不知道了。
郭岳去了幾天。曲章見他無聊。就讓他別等他。“晚上我打個車回家就好,很方便。”
郭岳當沒聽見,每天都按點到陪着排練。
他什麽都不幹,看着曲章他也很開心。更何況,他是雇傭兵出身,他坐在那裏不動,別人很快就會忽略他。
大概也只有曲章總是覺得郭岳很大一只,很顯眼的在那裏坐着等他吧。
……
胡年豐給新年音樂會選了四首約翰斯特勞斯的圓舞曲和兩首奏鳴曲,最後還選了貝多芬的第七交響曲。
那麽多的曲子,排練的強度可想而之,其他團員都還熬得住,但是林千金是徹底吃不消了。她現在的生活每天除了排練就是回家睡覺,連打扮的時間都沒有,好幾次都是素顏來排練,一半人都沒有認出來她是誰。
千金受到的打擊不小。胡年豐也像對待別的團員一樣的,遇到她經常錯的地方,就讓他一個人單獨的演奏,一遍又一遍,直到她不出錯為止。
這些她都可以忍,因為胡年豐對誰都只這樣。但是她無法忍耐的是,葉晨簡直就像一個非人類。他好像從來不會出錯,也從來不抱怨,胡年豐和他幾乎沒有什麽溝通,但是他就是能知道胡年豐要什麽樣的感覺。
胡年豐對林惠這些日子說的唯一幾句話也還是那句:“你跟着葉晨。”
我們林千金可是有英國倫敦皇家音樂學院的畢業文聘,專業認證過的小提琴樂手。
但是現在好像要像個小學生一樣亦步亦趨的學葉晨的弓法和技法。她一肚子的不甘心又沒有地方好發洩。身體是又真的吃不消,只覺得胡年豐的非人類排練方式她真的受不了。
一天,千金在排練到淩晨的時候突然哭了。哭的梨花帶雨。一臉委屈。
胡年豐停了練習,讓人休息。然後繼續,一直到三點半。
第二天,千金在排練到淩晨的時候突然又哭了。胡年豐沒理她,又練到淩晨兩點半。
第三天,千金他老爸來了。把胡年豐叫了出去,說了會兒話。
千金終于在十二點的時候和老爸一起回家了……
那以後,千金每天都是特殊照顧的到了十二點就回家。
然後她便開始了經常性的遲到早退。
胡年豐以前對遲到的成員都有處罰,那天林惠的爹地親自來過以後胡年豐也不再管她。于是林惠有時候連續兩天不出現,第三天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坐在葉晨邊上。
不過他對團員是越來越貼心了。每天都帶很多好吃的來慰問團員。
只是大家對她都是那種不鹹不淡的,林惠自己也知道上一回是她過分,他爹地知道了上回的事,非常的生氣,讓她進團裏也是為了讓她鍛煉鍛煉,收收那多年慣出來的脾氣。
林惠有些郁悶的發現團裏和她走的最近,每天和她說話最多的那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葉晨。
而林惠對葉晨本來就有很深的排斥感。連有時候葉晨低下頭和她說話,她都會往後退一些。
葉晨也發現了,于是總是和她保持距離。但是該交代的事情他是首席還是要負一定的責任,晚上林惠走的早,他們後面排練的東西統一的弓法和改譜的地方都得告訴林惠。他想的很簡單,能幫胡年豐減少點麻煩,少一個,是一個。
倒是他也沒多想這位小雞肚腸的千金總以為他是沒事找事的找她茬。
……
那天當葉晨第五次讓林惠把那首波爾卡裏面的三連音降速。林惠突然暴躁的把弓丢在了地上。
回家了。
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天其實是千金把葉晨吓了一跳。他明明只是轉頭用商量的語氣說了句:“我覺得371這裏還是慢點比較好。不然後面管子過來好像漏了一拍的樣子。”然後那千金就咋了東西拿着琴走了。
所有人都看他。
他看胡年豐。
胡年豐看了看半開沒關上的門,過去把門關上了,該幹嘛還幹嘛。
葉晨莫名其妙,也就以為這事就過去了。
而隐患也慢慢的埋下。
……
一轉眼,到了十二月。
胡年豐給大家放了兩天假。其實所謂的放假,所有人都沒有閑着被拉去做新的一次定妝照和海報的拍攝。
這一次的設計是每個團員穿着黑色的演出服,但是每個人的手上都帶着一根紅色的綢帶道具。這道具要做什麽,沒人知道。
然後團員分為已婚的和未婚的兩組。未婚的由胡年豐來兩兩配對。已婚的都讓他們帶上家人孩子一起來拍。
最後未婚組的男生多出了五個人。胡年豐皺了皺眉,說:“小錢,你和曲章換,曲章,你打電話把郭岳叫過來,讓他穿一身迷彩服,就是上次來的時候穿的那身。”
胡年豐後來索性男生和男生分了兩組,還拆了兩組,讓兩個姑娘成了一組,剩下的兩個男孩子,讓他們把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叫過來。
沒有人知道胡年豐要做什麽。
那個拍宣傳gg的光頭策劃一直和胡年豐叽叽咕咕的說什麽,好像有點神秘。
最後大家把該叫的人都叫來了,都被要求擺着pose做了各種奇怪的動作,大家都雲裏霧裏的拍完趕緊回家休息睡覺。假期難得,誰又知道下一個休息的時候是何時。
葉晨那天沒上一次那麽悲慘,化妝也快,拍照也快。攝影師就讓他站在白色布板前面抱着小提琴看前方,一會兒讓他閉左眼一會兒讓他閉右眼,還擺了幾個動作,就完事了。
最後還是老樣子所有人都一起拍了集體的pose照。幾個相機在不同的角度對着他們狂拍一陣
也就完工。
這些日子葉晨用心的在排練,他也真的累,那天難得的休息,回到家連胡年豐看起來都沒什麽精神,兩個人吃了飯,一覺就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醒來的時候那家設計公司竟然已經把海報的設計樣片傳真到胡年豐的家裏。
葉晨看到樣片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了好久。
——
這一次胡年豐一定是想賺年輕人的錢,特別是年輕的情侶。
設計公司做的海報,每一張海報都像是一個不同的故事。
有小提琴和大提琴樂手對面對坐着,拉着曲子,低頭紅着臉,偷偷看對方的。
有圓號和雙簧管背對着背靠坐着,都架着樂器看天上漂浮的音符的。
有大鼓的小胖哥和長笛的小胖妹,一個人手上夾着鼓槌,一個夾着笛子,偷偷的要去捉正在定音鼓上睡着了的一排小貓咪的。
……
每一張都是不同的樂器的組合,或是浪漫,或是有趣的小故事小情景。白色的背景顯得每一張笑臉,每一個樂器都特別的顯眼。
葉晨一張張看着,看到曲章的那張,笑了起來。
“你說曲老師看到這張會不會氣死呀?拍的時候不都是分開的?”葉晨拿出了一張給胡年豐。
胡年豐看着,臉上笑的高深莫測:“怕他們緊張或者不好意思做不出表情,所以都分開拍。後期做在一起效果比較好。”
葉晨手上那張,上面是曲章低着頭在演奏大提琴,有些猶豫的,只露出了半張臉,和一只半閉着眼睛。
他身後是高大的郭岳穿着一身迷彩服,映出結實的肌肉,異常溫柔的盯着遠方。手臂上随意的夾着一大束玫瑰花。
葉晨怎麽看都覺得他們兩個都是本色演出。郭岳看曲章哪一次不是這麽的小心翼翼,鐵漢柔情。而曲章的氣質也就是那樣的安靜的帶着些憂郁,挺招人憐惜。
他不得不佩服胡年豐,他真的是着把團裏每個人的的特點都抓到了,哪些人放在一起能有特別的效果,他好像就是能一眼看透一樣。
然後葉晨繼續往下看,還有多是家庭照。
樂手爸爸肩上坐着一歲大的兒子,身邊摟着美麗的妻子。兒子的手上拿着他的琴弓笑着玩鬧,妻子提着他的提琴,一家人笑很歡樂,笑很甜膩。
還有小寶寶被放在低音管的大喇叭裏吃力的往外爬,外面的爸爸媽媽在努力給他打氣加油。
還有帥哥吹着薩克斯,家裏的四個老人樂呵呵的一排坐在對面笑的自豪,每個老人臉上的皺紋,都漂亮的像開在臉上的幸福的花朵。
葉晨越看越覺得溫馨感動。
只是當他看到自己那張的時候。他沒笑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