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嫂子好！
嫂子好！
秦方海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是颠進來的！
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于他洗澡洗到一半，就趕緊随便擦兩下，套上衣服就沖出家門！
他住的窩，離這開車不過十分鐘。
一路上納悶，奇了大怪，白天他怎麽巴巴秦飛廉就是不肯，這一天不到，竟然主動來電話，讓他把蘿蔔頭接過去帶幾天。
直到這會前腳掃進門，一擡頭看到那張白皙清冷的臉，心頭迷霧瞬間吹散。
原來如此。
秦方海擡手沖主人一舉：“哥，我來接蘿蔔頭了！”
嘴太溜，緊接着又一句：“嫂子好！”
竹茹吓得臉一僵，趕緊否認：“我不是，你別誤會！”
“嗨，現在不是，遲早會是！”
秦方海了解秦飛廉，而且他喊“嫂子”那一秒，這小子投給他的眼神，是帶肯定的！
這不一切都不言而喻了嘛！
女孩子害羞，正常，能理解。
“……”竹茹下意識去瞧身邊不作聲的男人。
視線落他臉上剎那，眼瞅着他硬是收了收開心勁，微翹的嘴角往下壓了壓，她只覺更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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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去酒店找他，他都能對酒店工作人員講“她是他老婆”，更何況對這個張口閉口喊他哥的兄弟！
還是閉嘴吧。
這個時候越解釋，越不清不楚。
秦方海一門心思在他的蘿蔔頭身上，所以這會徑直走向兩狗一人。
狗主人電話裏說了，怕他管不住，所以讓平日負責照顧他們的顧師傅，一道過去他那。
秦飛廉見他蹲下去摸蘿蔔頭，卻忽略旁邊另一只，便開口提醒：“青菜頭也一起去！”
“啊？”
秦方海停下忙碌的雙手，扭頭瞧他。
電話裏可沒說兩只都送來！
主要是他怕青菜頭。
青菜頭跟蘿蔔頭雖都是藏獒，是同胞兄弟，但是脾性完全不同，總覺得是一只很陰沉的狗，城府深，不好接近。
生下來沒多久，他想抱它，被它“啊嗚啊嗚”的低吼聲吓退，最後才改抱挨着它躺的蘿蔔頭。
“怎麽？有什麽問題？”兩兄弟從小養一塊，走哪都不分開，秦飛廉自然會尊重它們。
“沒、沒問題！”
怕他臨時反悔，不帶青菜頭的話，可能蘿蔔頭也沒得帶，所以硬着頭皮也得說沒問題！
更何況顧師傅跟着去，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秦方海把心落了落，起身面對默契站一塊的男女：情侶裝也就算了，還戴一模一樣的帽子！
犯花癡的秦飛廉，他真的頭一回見！
看他們這打扮，估計要出門！
所以，他還是趕緊帶狗走人。
“大哥，嫂子，那小弟就先帶狗子們撤啦！”
沒等秦飛廉開口，兩個男人一前一後，一人一狗，迅速從他們跟前閃過，一陣風一樣掃出院門。
竹茹眼珠動了動，卻無話可講：“……”
秦飛廉一臉無辜，小狗一樣純情地望着欲言又止的她：“我們走吧。”
想來牽她手，卻被躲開。
“走吧。”故作淡然，先一步越過他，走向車子。
上了車，看她悶聲不響系好安全帶，某人心裏有些七上八下。
手在方向盤上，卻遲疑着。
直到她扭頭來瞧：“怎麽？輪胎破了？”
“沒。”一秒慌亂，語氣不太對，趕緊認錯，秦飛廉輕咳一聲，“那個，秦方海這小子向來說話不把門，你別生他氣哈～”
她都不認識他，生他氣做什麽！
原來叫“秦方海”……
果然是兄弟，一樣欠！
“開車吧。”竹茹決定翻篇因為一口一個“嫂子”帶來的低心情。
人叫都叫了，她接不接受，開不開心，也收不回去了。還不如看淡些，看輕，就能釋懷。
“行！”秦飛廉拿不準她此刻真實心境，但她都明示讓他開車了，那他趕緊照做便是！
的确是秦方海“自作主張”那樣喊她。
但，他也沒喊錯吧。
那話也沒說錯，現在不是，遲早會是。
至少，對于他本人而言，對此很有信心！
·
一路上氣氛一般。
竹茹沒說話的意願，便歪着頭看街邊夜景。
一幕幕往後跑，像極了一幀幀黃昏電影。
雲江大學本部校區，占地面積放附近幾個高校裏比，算中等，不大，但也不小。
因為高教園的關系，整個區域小吃店遍地都是。
還有一些書店、打印店、衣服店、玩偶店，林林總總，都是與大學生日常衣食住行相關的營業。
秦飛廉決定把車停到學校裏面去，到時再一路逛過來。
花鳥市場打烊很晚，所以他們完全可以先吃吃逛逛，打道回府前再去買花。
從校區到生活區，需要穿過一條馬路。
這個點，來往車與人都多，沿街還不少三輪車商販，簇着一茬茬覓食的學生。
秦飛廉想牽住她，或把她摟在他身邊些，可又不敢造次，只好提着200%的精神，時刻留意她周遭。
目光所至，網紅雞蛋糕正出鍋，空氣裏瞬間融入一陣誘人的奶香味，讓人一秒身回從前時光，下午有三四節課的日子，迫不及待出校門，就為了來買一份小雞蛋糕。
成了她雷打不動的“下課儀式”。
竹茹看了幾眼，學生圍了三四層，她就不湊熱鬧了。
待過了馬路，秦飛廉幾乎是跟着她的腳步走。
再怎麽來過幾次，總歸比不過在這學習生活了整整四年的本校畢業生。
所以，一雙大長腿，有意無意地收着節奏。
“秦飛廉，我們去吃麻辣燙好不好？”她忽然轉頭，擡眸瞧他，一雙大眼閃着動人的光亮，眼睫上染了層金箔般撲閃的璀璨。
遠處天邊，晚霞如火如荼。
夕陽正西下。
秦飛廉眼裏映入一世界的柔軟，星星點點，目光盈影，他沖她點點頭：“好呀！”
少年眼風微微。
所以，在大學期間，她也很喜歡吃麻辣燙！
她沖他軟軟一笑，而後加快了步子，話多了起來：“我們就去生活區靠西門那家，叫，幺妹麻辣燙！很好吃的，食材都很幹淨，吃了不怕拉肚子！”
其實剛才車子過來時，竹茹一下子就“抓”到了這家店，還開着，店頭啥的都與她讀書那會一樣，沒啥變化。
對于骨子裏念舊的人來說，最怕喜歡很久的東西，變來變去，最後變得面目全非，再見只剩唏噓，甚至掃興。
小到一個隔離霜，大到一家店，甚至，一個人。
竹茹很慶幸，她喜歡的麻辣燙店，肉眼望去，幾乎沒任何變化。
當然，味道什麽的有沒有變，還得等他們這會過去，吃上一碗，才知道！
秦飛廉留意着她的眼神，這會見她已癡癡鎖定目标，放眼望去，就那一家“幺妹麻辣燙”是麻辣燙，所以，毫無疑問，就是了。
迎面時不時走過三三兩兩的學生，都忍不住向他們投來注視。
秦飛廉有些緊張。
與她雖然情侶裝情侶帽，可完全0肢體接觸，怕被擦身而過的路人們，誤會，誤會他們在鬧別扭。
相較于他忙着亂腦補，竹茹顯得淡定許多。
她似乎都瞧不見相繼而來的“打量”，一直從容地往前走。
長臂先一步拉開移門，讓她先進去。
店內十來張桌子，分靠兩側牆壁，已坐得七七八八。竹茹快速過了一眼，選定了中間那張空桌。
秦飛廉見狀，跟上。
冰櫃前擠着幾個女生，竹茹看了看，“我們等一會～”
總覺得秦飛廉過去，一個人就能占據半個冰櫃，太顯眼，也太占位。
約莫兩分鐘，竹茹就迅速從椅子上蹭起，拍了拍秦飛廉手臂：“走吧。”
“好。”秦飛廉靈活得像個猴。
生怕被她嫌棄。
等兩人挑完，回到座位，秦飛廉眼神裏充滿了困惑。
他第一次碰到有人吃麻辣燙湯底是番茄的。
于是，好奇心驅使下，他問：“你還不能吃辣？”
“……不是。”竹茹秒懂他何意，“我不太能吃辣，麻辣燙我一直都吃番茄湯底的。”
“明白了。”他方才還以為她想試試不同的味道，才點的蕃茄味。
所以他特地錯開味道，與她不一樣。
這樣兩人兩種味道都可以吃到。
待兩大碗被端上來時，秦飛廉望了望番茄那份，“我能嘗下不？”
“可以。”竹茹看了眼他的小碗，“你自己先夾點到碗裏。”
她沒有與人同時共享一份食物的習慣。
所以讓他先夾出，她再開動。
秦飛廉照做，夾了顆香菇肉丸，咬了一小口。
并沒什麽特殊的感受，就是肉丸蘸了番茄湯汁，不像正經麻辣燙。
竹茹拿着筷子，沒動，等他反饋：“還要夾點麽？”
“不了，你吃吧。”他自己這份點的更多，就不蹭她的了。
兩個人低頭各吃各的。
因為燙的緣故，都吃得很慢，很小心。
秦飛廉很享受這樣的感覺，與她仿佛真的是一對大學生情侶，上完一天的課，然後選一家學校附近的小吃店，坐下來美美吃一頓。
竹茹見他吃得火熱，看着又麻又辣，很刺激的感覺，跟重度吃辣愛好者蕭佳有的一拼，便忍不住建議：“你要可樂不？”
以前蕭佳就這樣，辣發了就中途加瓶可樂，壓壓。
“好啊！”工作後有了酒，秦飛廉幾乎不再碰飲料，但她那麽貼心，他忽然想來一罐。
起身去飲料櫃取了一罐，回到位置，先問她：“你喝不？”
“不用。”竹茹不喜歡吃湯湯水水的食物時，再喝飲料。
“嘶——”地一聲，聽得她神經都跟着一清。
看他往嘴裏送了一口，一臉滿足，她忽然莞爾一笑。
“你知道嗎？我大學那會也喜歡吃麻辣燙！以前吃得還要麻還要辣，現在年紀大了，腸胃會受不了，所以得收着點！”口腹之欲得到空前滿足，分享欲就跟着飛起，秦飛廉喜歡看她笑，尤其是對着他笑。就仿佛，滿心滿眼都是他，只有他。
她一笑，他就忍不住想跟她講話。
“是嘛！”竹茹眉眼舒展，配合着他。
“對的！”這才是他那會憧憬裏最理想的大學生活，“我爸常說，兩個人能吃到一塊，是一種幸福！我們都喜歡吃麻辣燙，如果一個大學，可以經常一起吃——”
話到一半，有人突然收了聲，因為看傾聽的她低下頭去。
竹茹懂，他說出口的，他沒說出口的，她都懂。
不難懂。
可，不想懂。
這會他突然這樣一陣感慨，讓她本就半懸的心，莫名一記慌亂。
想想決定來這裏的初衷，她忽然擡頭，沖他笑笑，用盡量輕快的口吻，附和他剛才的話：“是啊～我以前經常和蕭佳一塊來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