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鼠被貓逮
老鼠被貓逮。
東方子苓的電話打不通，發微信沒回複，竹茹也不認識其他人，只好一個人拿着瓶水，在一樹蔭處站着，低頭玩手機。
東方子苓的妹妹，竹茹第一次見到。
現實中的龍鳳胎，他們是她碰到的第一對，難免好奇。
更何況，那天東方子苓對她憤憤說了自家妹子與秦飛廉之間的“愛情糾葛”，所以，單純出于人類吃瓜本能，竹茹也想見見這個“有愛就出擊”的生猛妹子。
半小時前，看壽星之一的東方雲苓一身洛麗塔打扮，朝她疾走過來，竹茹都準備好say hello了，結果對方直接冷眼掃了她手中的水，大聲質問：“你怎麽随便拿我東西啊？”
……
得。是她不對。明知道口渴得厲害，也沒灌瓶水再出門。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有錢人家的生日宴會，竟然會有性價比超高的娃哈哈。東方雲苓一張櫻桃小嘴一頓瘋狂輸出，聽那意思，這水還是“特供”，不是所有客人都能喝？
真心看不懂。
長桌上也有好幾種其他國家進口的水，但竹茹喝不慣，看到有從小喝到大的娃哈哈，非常順手抽了一瓶，結果，就闖了“禍”，惹怒了小壽星。
本來想着還回去，可已經喝了半瓶，顯然不适合，琢磨着說幾句抱歉的話，結果大小姐直接氣鼓鼓地轉身走掉了。
就很尴尬。
東方子苓的微信沒等到，蕭佳倒發了消息過來。
[如如，昨晚怎麽樣？拿下秦總沒？]
[應該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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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什麽意思？你們不是老同學嗎？昨晚沒敘敘舊啥的？]
[不是老同學，是校友…沒敘舊…]
[得！進展到哪一步啦？打kiss了？還是滾床單了？]
[……]
[不許發令人浮想聯翩的标點符號啊！發漢字！]
[kiss，有…床單，沒吧…]
[沒-吧？？？我打你語音啊！]
[等——]
字還沒發出去，蕭佳的語音就迫不及待殺進來了。
“蕭佳，我現在不方便講語音啊！”出門得急，還沒跟蕭佳說今日在趕東方少爺的生日宴。
“你這女人，又在哪裏忙啊！今天周日啊！”蕭佳是同公司的財務，也是竹茹大學期間的對床室友。
“東方小少爺的大豪宅裏呢。”
“我去！什麽情況！你可以啊！兩個男人間，還能這樣絲滑切換？不行，我要打視頻，你給我瞧瞧，這豪宅的內部啊！”蕭佳急吼吼道。
“不太好吧——”
話沒說完，急性子就挂斷語音，改成視頻過來。
竹茹哭笑不得，想了想，還是按掉，繼續打字：[人很多，視頻聊天我不知道對着哪裏啊！很尴尬的耶！]
[得！滾床單沒吧的原因是什麽？你拒絕？還是秦總不行？]
[都不是吧…]
竹茹也不清楚。
依稀記得吻着吻着她好像極度缺氧，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難道她是一下就睡過去了？
可能是因為連着加班一周，睡眠嚴重不足，難得躺到30萬一晚的大床上，太舒服就睡着了？這個概率很大啊，睡得太舒服以至于秦飛廉給她卸妝洗臉，她都完全沒有感覺！
[我跟你說個秘密啊，我也是聽老高講的，面對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如果一個男人能扛住本性的饑渴，沒有任何反應，那麽，這個男人，絕對是彎的！]
[？]
[秦總是gay吧！]
[應該不是吧…]
[那就是不舉！]
[…]
他舉啊！竹茹啞口無言。
所以，排除這個，剩下就是“他喜歡男人”？
可他明明高中時對她有意思……難不成，如今是雙性戀？
[不許發令人浮想聯翩的标點符號啊！發漢字！]
[不許發令人浮想聯翩的标點符號啊！發漢字！]
[不許發令人浮想聯翩的标點符號啊！發漢字！]
蕭佳受不了這個女人動不動發三個點，連發三遍，以示抗議。
竹茹掃了眼，嘴角不由往上彎了彎。
擡頭掃了眼長桌，猛然發現微信裏議論的男人“閃現”！
秦飛廉……他啥時候過來的？！
這會他正伸手去抽桌子上的娃哈哈！
[晚上聊]
迅速發過去三個字，果斷結束與蕭佳的聊天。
竹茹想到東方大小姐氣急敗壞的模樣，猶豫要不要上去提醒下秦飛廉，不要随便動她的水！
轉念想到這位大小姐那麽喜歡秦飛廉，他應該能喝這“特供水”吧？
算了，還是不要多事了。
這種場合，還有昨晚的事，以及今早她偷偷溜走……
嗯，裝作與這個男人不認識，才是上策。
不遠處，東方大小姐正飛奔而來——
顯然是發現了她愛慕的男人！
竹茹收回目光，打算稍微撤遠點。
總之，不想被秦飛廉發現她也在！
偏偏，東方子苓一眼瞅見了她，比東方雲苓還要快的速度，朝她火速飛近：“竹茹！”
好家夥，這一聲喊，惹得在場大半人扭頭來瞧。
這其中，也有秦飛廉。
與他四目一對，竹茹趕緊垂下腦袋，臉一下紅了。
耗子還是被貓逮住了……
眸子一晃，锃亮的皮鞋尖已入她視野。
竹茹，撐住，別擡頭……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
“你躲這裏做什麽。”
男人低沉一句，口吻淡又冷。
躲？
額……
以前沒發現他這麽能聊天啊！
第一句就把天給聊死了！
作為一只無處可逃的“小老鼠”，竹茹不得不擡起沉甸甸的項上人頭，面對已堵到跟前的“大貓”。
一臉茫然狀。
“怎麽？竹小姐貴人多忘事，不記得在下了？”
語氣涼薄，又透着三分笑音。
竹茹一下聽出了他話裏的反譏，正嘗試“回怼”，奔跑的龍鳳胎雙雙在跟前“急剎車”。
東方雲苓兩眼放光，興匆匆湊到她翹首以盼的“貴客”跟前，夾子音奶奶地：“飛廉哥哥，你來啦！我特地給你準備了你最愛的娃哈哈！”
此話一出，心中微妙同頻的男女，又是一個無聲對視。
竹茹先一步錯開他的目光。
額，原來這水，是“特供”給秦飛廉的！
秦飛廉沒接她的話，只顧瞧眼前老女人手中那瓶娃哈哈，東方雲苓小嘴一癟，很不開心！
“飛廉哥哥，你給我帶了什麽生日禮物呀？”試圖把男人的注意力強行扭到自己身上。
可惜。
“沒帶。”不帶一點猶豫地。
竹茹：“……”
東方子苓：“……”
“喔……好吧……”東方雲苓整個人愣住，臉上完全沒了笑。
竹茹覺得，秦飛廉要是再開口，這位大小姐就要哭了。
什麽仇噢。
這樣對待一個小女孩……過分了。
妹妹被這樣無禮對待，東方子苓卻視若無睹，一雙眼淨在竹茹與秦飛廉兩人臉上來來回回疾走。
那晚飯桌上的“不祥感”又回來了。
他決定提前行動，先下手為強！
“竹茹小姐，你能光臨寒舍，親自為我慶祝生日，我真的好感動！”先起個頭，給她點心理準備，等下不至于太突然。
東方子苓一張嘴，其他三人紛紛轉去看他。
竹茹：寒舍？？哪裏……寒？？？
東方小少爺，您能不能好好講話？
怎麽突然這麽“斯文”了？！
有點方方的！
“竹茹，我喜歡你！”下半句簡明扼要，直接沖刺！緊扣主題！
主打一個給她滿滿驚喜！感動死她！
似平地一聲雷，炸得在場三人齊刷刷瞳孔劇震！
而“當事人”竹茹，直接“焦”了……一雙眼瞪得像銅鈴：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抽抽了？！還是，腦子還沒起床？落在了床上！
東方子苓看不太懂竹茹此刻的表情，像是驚喜過度？吓到了？
身後圍觀的賓客越來越多。
四人誰都沒動，可面對面的空間卻愈顯逼仄，壓得人喘不過氣。
哎，竹茹後悔今天出門了。怎麽辦？
試試“已讀亂回”？
“不好意思，”竹茹望着眼前毛都沒長齊的棒球服小少爺，硬着頭皮婉拒，“東方少爺，您很好，您很棒，可惜，我恐怕無福消受您的喜歡。我那個，不喜歡男的……抱歉！”
說完，故意放肆又克制地掠了眼東方雲苓，把這位大小姐吓得當即往後退半步。
平地第二顆雷。秦飛廉，“焦”了。
“我比較喜歡可愛的甜妹子~真的太美好了！”竹茹索性再補一句。
龍鳳胎互相一對視，妹妹已完全一副懵逼狀。
圍觀的客人們，反應倒不盡相同。
上廁所回來的秦方海正好趕上這一幕，在秦飛廉身後愣愣站住，完全不知這裏前幾分鐘發生了什麽！
東方子苓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自然不死心：“怎麽可能啊！竹茹，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東方雲苓掃了眼自家兄弟不值錢的傻樣，忍不住冷嗤一聲。
你可真勇，竹茹……
雖然這種場合屬實第一次，但這個拒絕人的理由，她已經用了很多遍，以此拒絕生意場上那些男人們。
毫不誇張地說，已經成了她唱同類戲的“臺詞”。
竹茹臉上很窘，心裏想笑。
這會見冒失的傻小子心有不甘，想着斟酌下用詞再回他，不至于太傷這位小壽星的“男人自尊”才好！
畢竟，當着這麽多人面呢！
誰曾想，有人比她先一步。
“你沒聽到她說嗎，她喜歡女人！”
秦方海心中“轟”地一聲響，“焦”了。
好家夥，他素來惜字如金的大哥，怎麽突然這麽幫一個陌生人？？？
還是個陌生女人……
目光下意識瞄了眼她的唇，有個猜測迫不及待蹦了出來：飛廉身上的口紅印，和她的唇型，貌似很像耶！
得，那他也跟随大哥，“義憤填膺”一次！
“子苓，那你就換個喜歡男人的女人表白，強扭的瓜不甜，對勿啦！更何況，這瓜，跨度忒大，安全起見，咱別扭了！”
話音一落，賓客們哄堂大笑。
只有最初的“四人組”，個個崩着一張臉，各有各的心理活動。
竹茹沒忍住，幽幽透了口氣。
再不喘氣，她就要被這氣氛活活憋死了。
手機突然“嘎嘎嘎”大叫——
衆人紛紛側目竹茹左手，她迅速按掉這個鴨叫聲的鬧鐘，側身對東方子苓道：“東方少爺，抱歉，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
東方子苓措手不及，卻也沒攔，眼睜睜看着“幻滅的女朋友”轉身，邊講電話，邊疾步離去。
“你等下！”秦飛廉欲拔腿跟上。
“哎呀！”東方雲苓眼疾手快，一秒行動，身子故意撲向秦飛廉，順勢将手中紅酒杯倒在了他身上。
紅色葡萄酒一下洇濕了半邊襯衣。
秦飛廉左肩到胸這塊，肌肉線條頃刻若隐若現。
秦方海愣住：“啊這——大哥——”
話音未落，見秦飛廉還是要走，跨腿動作又大又猛，東方子苓陡然出手，使出全身力去扯他的襯衣——
“滋啦”一聲撕裂。
力有多大，反作用力就有多大。
一件襯衣被徑直扯崩幾顆扣，秦飛廉左胸瞬間裸露出一大片。
從脖子到左胸鼓鼓的肌肉上的，明晃晃的口紅印們，驚呆了身邊每一位大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