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不良的我和赤葦交往了

第8章 八個赤葦

八個赤葦

毫無疑問的，井川答應了。

雖說她有點意外赤葦會邀請她去今年的煙火大會。

在井川的印象裏，煙火這種東西都是短暫且絢爛的，她小時候也有去偷跑看過幾回，不過都是一個人看起來也沒什麽意思，反而是看那些羞澀的小情侶告白很有意思，那個時候的井川很喜歡惡作劇還特地的扮鬼去搗亂。

大抵可能也是孤單吧，別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就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

不過……

井川看着赤葦的側臉，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赤葦那雙漂亮的眼睛望了過來，帶着點些許疑惑，她看見他的嘴唇一張一合，輕聲的問着她，“怎麽了？”

“只是在感嘆，”井川下意識的說道，“赤葦你的眼睛，像是落滿了星星。”

赤葦的眼睛并不跟尋常人一樣是黑色的瞳孔，是那種帶着一點點綠色的，像是湖綠色的眼睛，很漂亮。

就跟赤葦這麽一個人一樣，寧靜且充滿了書生氣。

但是沒想到這麽一個人竟然會去打排球呢。

“這是在稱贊我嗎？”赤葦那雙漂亮的眼睛彎了起來，落在裏面的星星好似更加閃耀了一些，“謝謝。”

頓默了幾秒，赤葦又說道，“井川同學，你頭發的顏色，很漂亮。”

那些華麗的詞彙并不适用于井川，這種最簡單的稱贊才最能打動人心。

不過掩蓋那心動的聲音是來自井川的笑聲，她笑起來的模樣是從未在學校出現過的，如同蒼涼之際染紅天空的朝陽、如同烏雲布滿後的傾盆大雨，“哈哈哈哈哈我也那麽覺得，不然我也不會留這麽長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像是陳舊的時鐘劃落着時間的刻度，緩慢且沉重，滴答滴答的響着，當井川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把頭發續到這麽長了，她的笑聲漸漸冷靜下來，井川微微低下頭瞥向另一旁站着的男生，發現他的嘴角也一直帶着笑意，井川遲疑了幾秒，才又繼續開了口，“赤葦，你覺得平時的我跟學校的我，是不是完全是兩個人？”

憑心而論，井川這般模樣，是一個人都會驚訝，會感嘆。

甚至會覺得她背地裏是不良，默默的孤立她、遠離她，嚴重的時候還會讓她退學。

畢竟哪個學校會喜歡這種大姐頭學生呢。

但是既然井川自己都主動提出了，她對這方面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她都不介意同班同學的赤葦看見了自己這般模樣，她只是稍微有些好奇罷了，自己在這種模範好學生的眼裏，到底是什麽模樣呢？

赤葦擡起眼來，細細的打量起剛才提問的人。

那雙黑色的眸子裏透露着最單純的好奇，一頭金發在暖橙色的燈光下圈起了柔和的光，路燈下的黑夜顯得有些寂靜，赤葦張了張口，落下的語氣卻格外的堅定，“井川同學，你是想要從我的口中得到什麽答案呢。”

明明是問句，卻變成了陳述句。

井川眼裏的疑惑慢慢的收了起來，她嘆了口氣，又轉眼去看天空，夏夜的星星總是很多，落在了遙遠的山際，化成了一道明亮的指示标。

是啊，她又想從赤葦的口中得到什麽答案呢。

做了第一次叛逆的事情，成立了梅花組的自己，那個時候的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或許什麽都沒想。

因為那段時間實在是太糟糕了，所以腦袋很混亂，再怎麽拼湊也拼湊不出來完整的音符，只能吱呀的敲落出斷弦。

稀裏糊塗的成為了不良的首領，于是就這麽做下來了。

奇跡般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然後在不良的眼中看見了最純粹的東西，于是産生了原來他們也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的想法。

“在學校的井川同學，也是井川同學，當不良的井川同學也是井川同學，對于我而言，”赤葦輕聲說道，“對于赤葦京治而言，井川晴花也僅僅是井川晴花罷了。”

不同的人眼裏也會有不一樣的想法和視角。

井川晴花略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真是高明的說法啊，赤葦京治。

這樣不是很犯規嗎？

明明算是很平常的話，卻用他那樣認真的态度說出來，顯得格外鄭重。

井川晴花開着那輛摩托車回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半晚，她本來想着天快亮的時候再回去，畢竟家裏毫無人氣，就算說一句“我回來了”也不會有人回應“歡迎回來”。索性不如一開始就去兜風到天亮，不過嘛……既然答應了赤葦要去煙火大會，井川晴花想着還是要好好的準備一下。

畢竟很快就到了。

真是一場急匆匆卻又讓人期待的約會呢。

正式到煙火大會的那一天，井川晴花發現對方也好好的準備了——至少從衣裝來看，對方穿了一件深藍色的浴衣，非常适合赤葦的顏色。

“井川同學……”赤葦上一秒還在盯着攤位的方向，他們約定在一個比較好找人的地方，這裏也不乏許多等待人的男生和女生，他們無一不都往井川的方向微微側目，赤葦說過，井川很漂亮，只不過他沒有說完的是……井川晴花更加漂亮的是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在紅橙交接的燈光下，就像是有一道光打在了向他走來的井川晴花上。

她像是在發光。

赤葦微微的睜大了眼睛，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握緊了雙手，一向冷靜的頭腦有些發熱，眼角也跟着揚了起來，井川晴花今天看起來就像是特地打扮過，就算是不施粉黛她也足夠耀眼了，更何況今天的她還化了妝，穿上了粉白相間的浴衣，上面還有金魚做點綴，平時的長發盤了起來，比平時看起來多了幾分俏皮。

而她似乎還在找他的模樣，赤葦剛想再喊一聲她的名字，而就在他喊出聲的那一刻，井川就像是有感應一般的擡起了頭，精準的找到了他的方向。

明明有這麽多人，卻精準的找到了他。

“赤葦！”

她的眼睛一下就笑了，向着他飛奔而來。

赤葦略有些遲疑的伸出了雙手，可是下一秒他的動作就堅定起來，他也跟着一起笑了，喊道，“井川。”

他接住了這一只向他撲過來的蝴蝶。

那只蝴蝶從他的懷裏擡起頭，彎着眼睛，“今天的赤葦很帥哦，一眼就看見了。”

赤葦有點無奈的笑了下，手換了一個方向，握住了井川的手，“人很多，走吧，井川。”

他往前走了幾步，耳尖有些發紅，“井川，你今天很漂亮。”

“頭發？”

“不止是頭發。”

“是嗎——”井川晴花拉長了語調，又樂哼哼的笑道，“不枉費我做了這麽久的造型。”

其實赤葦本人也有些好奇，按照井川晴花這種毫不遮攔的态度，平時真的不怕有人看她眼熟的模樣找上門來嗎？

畢竟只要有心人一看，井川那副模樣還是挺能辨認的。

井川晴花只是笑，“那是因為，認真看我的人，只有赤葦京治一個人啊。”

聽着她這番話的赤葦京治，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臉。

在井川晴花你怎麽了的背景音下，赤葦有些感嘆道，井川晴花很厲害，各種方面上的。

不得不說，今天的井川晴花确實好看的出奇了，一路上都有不少男生的視線都往她身上放，不過看到她旁邊的赤葦之後又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真是幸福的一對啊，俊男靓女。”

“是明星嗎？”

未曾想到，連這種名號都會按在他們兩個的頭上，赤葦的心情還頗有些複雜，然而還不到幾秒，就聽到了井川的張嘴，他下意識吃下了一顆熱乎的章魚小丸子，有些過于燙了他都忍不住了連呼出好幾口氣，惡作劇成功的井川又笑起來，跟最開始的笑容不同，眼裏又帶了一些狡黠。

井川晴花好像找到了投食的樂趣，一顆又一顆的喂給赤葦，井川又借着他無法開口的狀況問着他，“赤葦，要去一個更好的地方去觀看煙火嗎？”

赤葦點了下頭，井川晴花覺得他這般模樣還怪可愛的，下一刻又拉着他的手往着山頂走去，她之前來過這些地方，“會爬樹嗎？”

井川晴花指着一顆大樹，轉頭問着赤葦。

“注意安全。”赤葦也沒說會不會爬，只是簡單的提醒着井川。

他大概也猜到了，平時的井川找到的好地點不會是正常人眼中的好地點。

井川平時當不良習慣了，幾下就爬了上去，而至于赤葦他本來就是排球隊的隊員，這點高度對他來講并不難。

于是兩個人很快就到了樹梢上等待煙火了。

“真好啊——”

井川感嘆道。

“以前都是我一個人看煙火的。”

“不止會是今年。”

赤葦忽而出聲。

井川看着他。

“明年、後年也可以，只要你想要來看的話。”

井川剛想開口說什麽，煙火倏爾綻放的聲音就響徹在天空中。

燦爛而又絢麗。

赤葦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井川依舊在看着他。

真是奢望啊。

井川看着他的側臉。

說到底邀請赤葦去看明年的煙火，也不過是給自己的念想罷了。

不過既然是煙火的話，就算是說謊也沒關系吧。

“——嗯。”

井川應道，在這個短暫的時間裏，她想要記住身旁人的樣貌，五彩斑斓的煙火映照在他的臉上，襯的明亮。

哪怕是再也不會相見。

她也想要應下這個小小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