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達斯韋最終也沒有動手, 憤憤然離去了。
等到他離開,最早停下來的隊友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為什麽一開始被喊話,許清源二人會假裝沒聽到。
他們很不好意思, 最先停下的克拉斯更是開口說道:“對不起啊, 清源、陸哥。我又給你們找麻煩了。”
許清源全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和你們無關。你們也看到了,以達斯韋的性格, 你們不停下,他說不定也會追上來直接動手。”
衆人一想,好像确實如此,心裏的歉意消弭了很多。
許清源領着他們繼續往之前的目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也不知道林衢他們是什麽想法, 如果他們介意, 這段時間可以當做和我們不熟。”
“那怎麽可以?!”五分鐘後, 衆人在約定的地方會和。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林衢幾人一下激動了,“我們是一個團隊, 必須同生死共患難啊!”
“你們是想和他們一較高下吧?”陸明翊直接戳破了他們的心思。
五人嘿嘿一笑:“就當我們是和大家同生死共患難嘛!”
許清源哪裏聽不出他們的真實心思就是陸明翊說的, 也不知道該不該無奈。
不過這樣也好,他也沒再提讓他們切割的話, 只是問起了懷謙:“這種約戰會影響軍事訓練結果嗎?比如輸了即使軍事訓練成績再好,也當做不合格剝奪專業優先選擇權之類的?”
懷謙搖了搖頭:“不會的,我們沒有下賭注, 也沒有去登記, 學院裏只有做了登記的約戰才會對各種考核的結果造成影響。”
許清源有些疑惑:“那達斯韋這麽做有什麽意思?就為了出一口不一定能出的氣?”
衆人搖了搖頭,臉上都是不解, 倒是陸明翊問道:“他會不會是被氣忘了?”
這話一出,衆人一陣沉默, 偏偏他們仔細一想,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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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許清源想得更遠一點,達斯韋不是那種忘了就算了的人,今天忘了,明天軍事訓練正式開始,他也肯定會再次提起,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再刺激他一通就好了,”陸明翊渾不在意地說道,沒有一絲一毫想要答應下來的意氣用事,“我們籌備萬全、在星艦上同心協力拿下來的綜合評分第一獲得的權利,為什麽要用來賭博?技不如人認輸就是,憑什麽要放棄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權利?”
聽了許清源的話,衆人其實有些進退兩難。用專業優先選擇權做賭注,他們舍不得,但不用吧,他們又覺得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陸明翊直接拍板,倒是讓他們松了口氣。
“陸哥說得對,輸了就認輸,下次贏回來就好了!”克拉斯率先附和。
許清源忍不住看了陸明翊一眼,陸明翊突然想起文人風骨之類的東西,還沒想好要不要改口,許清源已經問道:“耍無賴?”
許清源說話的時候尾音上揚,眼神裏也是戲谑。
陸明翊一聽就知道他對自己的建議沒有意見,那點猶豫頓時放下了,分外正經地說道:“什麽耍無賴?這叫能屈能伸!”
許清源失笑,難得沒有說他臉皮太厚。
耍無賴也好,能屈能伸也罷,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賭上榮譽與未來的前提是這是一場值得賭上一切的對決,被狗皮膏藥粘上……有什麽好拿自己的前途當賭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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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說定,衆人也不再研究別的,安心等待開學典禮的開始。
從進入大門前後景致的截然不同看,聯邦第一軍事學院明顯被一層隐形的防護罩包圍着。
這個防護罩有什麽功能新生們都不太清楚,但抵禦天氣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因此天色變暗的時候,絕大部分人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沙暴?”陸明翊的反應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看到天空變色,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到底遇上了什麽天氣,而後四下環顧,尋找避風的地方。
但就像在防護罩外面看到的,他們這塊區域只有一個巨大的雕像,而雕像的形狀……
“我們去那個位置?這邊人有點多。”陸明翊突然開口說道。
許清源看了昏暗的天空一眼,又看了雕像一眼,點了點頭。
他沒有意見,其他人自然也沒有意見,跟着轉移。
也是在衆人剛剛轉移完畢的瞬間,周圍起了風。
最開始這風只是夾雜着細沙的微風,但不過幾秒的功夫,風就變得很大,天色更加昏暗,仿佛進入了黑夜。
陸明翊直接讓衆人蹲下,他自己則是把許清源護在了自己的懷裏。
衆人下意識地照做,做完想問,卻已經不用問了。
狂風呼嘯而過,即使是他們所在的位置,沙塵也被狂風裹挾着砸到他們身上,砸得他們生疼。
許清源聽着風沙中隐約傳來的驚呼聲和混亂的動靜,內心很是平靜。
這不僅僅是因為陸明翊的存在很是安心,而且……
“這是開學典禮的一部分。”他很肯定地說道。
陸明翊應了一聲,但還是牢牢地護着他,不讓沙塵落在他的頭發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沙終于止息,陸明翊動彈了一下,身上就簌簌地往下掉塵土。
不僅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樣,仿佛剛剛從沙坑裏被挖出來,倒是許清源好很多,看起來只是去沙坑裏挖了人。
“我懷疑……”看着遠處似乎真的被沙塵埋起來的新生,許清源的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
只是不等他把這個想法說出口,他們所在的區域周邊直接亮起了綠圈,随後一道冷肅的聲音從雕像上方傳來:“綠色區域內的,軍事訓練第一項考核,通過;綠色區域外的,軍事訓練第一項考核,不合格。”
這話說完,同樣位于綠圈內的學長們就出去挖人了,許清源和陸明翊對視了一眼,也帶着心有餘悸的小夥伴們出去挖人。
和挖一個告知一個噩耗的學長們不同,他們只負責挖,不負責插刀,不過噩耗的傳播總是特別迅速,他們沒有說,那些被救的人也很快得知了真相。
他們眼前一黑,寧願自己再被沙塵埋上十幾分鐘。
然而雕像上方的飛行器裏,之前出聲的那個人并沒有對他們産生的憐憫,确認沒有人需要送醫療大樓,他便繼續用冷肅的聲音說道:“按理來說今天我是要露面的,但你們的表現讓我覺得自己沒有露臉的必要。你們現在看到的是學院地圖,上面标注了你們現在的位置和宿舍的位置,你們必須在明天早上七點前抵達宿舍,七點整我們會在那裏發布軍事訓練的地點和第一天的訓練任務,沒有按時抵達的,第一天的訓練項目都按不合格處理。”
随着最後一個字音的落下,飛行器幹脆利落地離開了,只留下空中一幅不算巨大的地圖。
也許因為剛才的沙暴,也許因為其他,衆人的光腦都停止了運轉,別說查詢資料了,連把地圖拍下來都做不到。
霎時間更濃重的愁雲在上空聚集,有人抱頭不想面對這一切,也有人……
“書呆子——”陸明翊直接扭頭看向了許清源。
其他人也是同樣,滿懷期許地看向了同一個人。
許清源對他們的眼神一點也不意外,他有些無奈,但又不是很無奈:“地圖我已經背下來了,我們直接商量計劃就好。”
許清源說着,在沙塵上畫起了地圖。
他畫的速度不算快,但全程沒有停頓,也沒有往空中看一眼,就這麽把縮小後的地圖畫了出來。
“這兩個地方分別是我們現在的位置和宿舍的位置。好了,開始讨論吧!”
許清源一邊畫衆人一邊校對,許清源畫完,衆人也就校對完了。
除了因為比例縮小被迫模糊的細節,地上的這幅圖和空中的那幅并沒有什麽區別,看得衆人……并不覺得意外呢!
“根據飛行器落地前我的觀察,這裏到這裏,”許清源虛指了一段,“大概有五公裏。但這個只是我的估算,誤差可能很大。”
“沒什麽誤差吧!”陸明翊接了話,“我的估算也是五公裏。我們先以這個為基礎計算路程研究路線,等正式出發後,再将數據修正為準确數據。”
如果換了別人這麽說,衆人可能會忍不住問這個距離是怎麽估算出來的,但許清源和陸明翊的話……
什麽怎麽估算出來的?看一眼就估算出來了啊!有什麽好問的!
衆人沒有疑問,沒有異議,各自在心裏計算着路程,不過計算着計算着……
“明天早上軍事訓練開始前,我們走不到宿舍吧?”懷謙第一個算出結果,也第一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其他人陸陸續續也算了出來,臉上是同樣的不解。
許清源倒不覺得意外:“以開學典禮的坑人程度,出現這種情況不是很正常嗎?我們應該慶幸學院一開始就提醒了我們路程非同尋常,不然路程剛剛好卡在我們的完成極限,我們沒有多想直接出發,行進到一半才發現有陷阱……”
許清源話音未落,衆人齊刷刷打了個寒戰。
可怕,太可怕了,不愧是能在開學典禮搞出沙暴的學院,真不把新生當外人……